第十二章 行军途经漏汁湖，南下奔赴宿北战场

　 一九四六年十一月十五日，国军拟定了所谓“结束苏北战事”的作战计划：以二十五个半旅，从东台、淮阴、宿迁、峄县等地区，分四路同时进犯苏北、鲁南等解放区根据地。以宿迁地区的整编六十九师和整编十一师为第三路主力。

山东和华中两大野战军，为粉碎国军的四路进攻，确定了两大野战军会合，组建华东野战军，统一指挥，统一行动，发起宿北战役，围歼冒险进犯苏北解放区的整编六十九师，加强营奉命随大部队南下作战！

一九四六年十二月九日，清晨。

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把金灿灿的光辉洒在大地上。第一缕阳光唤醒了大地上万物的苏醒。

璀璨明媚的阳光驱走了行军战士身上的寒气，给行军的战士送来温暖，那些行走在路上的战士欣喜地感觉到太阳的温存。

特务排突击班长张文康向身旁的一个战士问道：“‘大明白人’，你有什么新故事吗，讲出来给大家行军提些劲？”

“大明白人”说道：“新故事倒没有，我可出考题问大家，我连出三个考题，谁要能答出来两个，那就说明他肚子里存了一些货。”

张文康班长说道：“‘大明白人’，你问吧。”

“一问，三国里的诸葛亮与刘备有隆中对，这隆中在哪里？二问，周瑜的老婆叫小乔，那大乔被什么人娶走了？三问，诸葛亮祖籍在哪里？”

一个战士答道：“大乔被东吴国君孙权娶去了！”

“大明白人”说道：“答对一个”。

大伙没有人再答出另外两道问题。

张文康班长小声问道：“隆中在哪里啊？”

“隆中在湖北。”大明白人回答。

张文康班长又问：“诸葛亮祖籍在哪里？”

“诸葛亮祖籍在临沂。”

大伙都没有想到，历史名人诸葛亮的祖先是临沂人？

行军走到一个村庄，名叫下湖村。

那个年月，由于清朝末期以来战事连年不断，人烟稀少，鲁南地区的村庄显得稀稀落落，站在野外举目远望，可以眺望十里外的村庄。

刘大洪营长发现，下湖村子西南是一望无际的旷野，方园十几里地不见村庄，也看不见树木和田野。他感到奇怪不对劲，这事儿蹊跷。

经过多年战火的锤练。刘大洪营长历炼出敏锐的听觉嗅觉视觉，习惯捕捉身边周围出现的异常现象。他对身旁的姜传喜教导员说：“我到村里找个当地村民，打听一下西南方向那么一大片土地，干吗不种庄稼，地面上满是干枯的荒草？”

姜传喜教导员说道：“那么大的地方，可以建设十个村子不止，要是种田地，少说也有几千亩平原地。”

刘大洪营长说道：“这里肯定有难解的蹊跷之迷，我要打听不明白，今晚都睡不着觉！”

姜传喜教导员说道：“弄明白了，也许将来有用途。”

刘大洪营长，转脸对通信员尚铁石说道：“走，跟我到村里，找村民打听一下？”

两个人沿着一条小道，走进村庄。

村中有棵老槐树，树下坐着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他右手持一个旱烟杆，悠闲地坐在一个青石上抽烟。

刘大洪营长用眼示意通信员尚铁石在原地等候，他一个人前往大槐树下搭话。刘大洪营长从衣兜里掏出一包“飞马牌”香烟走了过去。

“老人家，我搭个火，”刘大洪营长用和蔼的口吻打招呼。

这一带是解放区，老人家见过穿军装的八路军。在老人家眼里，眼前这个借火的是个当官的八路军，老人家慌忙要站起身。

“老人家您坐。我的火柴用完了，问您老人家借火抽支烟。”刘大洪营长用手在老人的胳膊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老人家又坐在青石上。

刘大洪营长从烟盒里抽出两支香烟，伸手交给老人家一支，他自己把另一支烟放到嘴里，凑上前搭在老人家的烟锅上，抽了一口，太用力了，被香烟呛了一下，咳嗽两声。

老人家说道：“抽上洋烟的人都有些身份，听你的声音不是当地人。”说着，拿起刚接过的那支香烟，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刘大洪营长笑着问：“您老人家高寿？”

老人家回答：“七十二了。”

刘大洪营长自我介绍说道：“我是东北人，随部队行军走到咱村子，再往南走就到了江苏地界了，我在村口向西南望去，看不见有村庄，也看不见庄稼地？”

“噢！”老人家把烟锅头里的烟灰习惯在布鞋底下磕了几下，说道：“那个地方，是漏汁湖。”

说着，老人家把手里那支烟在手里碾碎，把烟丝放到烟锅里，尔后笑着说：“你抽洋烟，抽到烟卷的尾根时没法再抽，再抽要烧嘴，扔掉手里那段剩下的烟头多可惜，都是花好些钱买的？”

他说到这里，右手拿着一个镰形铁板，左手拿着燧石和一个草纸捆得纸卷，他拿着铁板，用力划燧石划了三下，纸卷头烧出了烟，尔后，点燃烟锅。

老人家抬起头：“噢！咱刚才说到漏汁湖，还没有给你说清楚呢！”于是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那个漏计湖，南北距离有十六里地，可惜不能种庄稼，那个空旷洼地，表面是黝黑的土层，旱天比铁块子还硬，上面可行马车。可是沾上水就粘得不行，粘胶土、黏力大，就像糖稀，俺们这一带的乡下人，都把漏汁湖叫做糖稀湖。”

刘大洪营长，虽然在战场上，经历过风风雨雨、艰难万险！炼就了他勇敢、大胆果断、不屈不铙的坚韧性格。当他听说有一个异常的地理洼地，他在心里还是不由地暗暗称奇！

辞别老人前，刘大洪营长把那盒“飞马牌”香烟，送给老人家。

老人家坚持不收，说：“尝尝味道就可以了，人不可以贪心。”老人家表现出质朴淳厚的做人秉性。

刘大洪带着通信员尚铁石，走出村子，走到漏汁湖边缘。

环视周围，枯草遍地，洼地土层表面硬得像被石夯夯过一样。刘大洪营长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洼地这种自然现象。

部队经过六天的风餐露宿、夜伴星辰，马不停蹄的急行军。十二月十五日凌晨，赶到新安以南，峰山镇以北地区隐蔽，等侯上级的命令。

当日夜。

项师长接到野司的命令：立刻组织两个团的兵力首先向峰山的国民党守军发起进攻，夺取峰山！

野司在命令中提醒项师长：国军整编六十九师的预备第三旅在峰山上，有一个步兵团和四门山炮，并且构筑了三道防线。你师攻下峰山还是比较困难的，峰山是宿北的制高点，它南面是晓店子，晓店子有预备第三旅旅部，还有一个国军加强营和一个山炮营，野司命令其他部队监视晓店子的国军。峰山的北面是嶂山镇。所以只有拿下峰山，才能保证宿北战役的顺利实施。你师攻击峰山时，左侧的嶂山镇有敌一个营的守军，你师需派支部队，围歼该敌营，以保障你师二个团攻击峰山时，不受左侧干扰！

项师长立刻命令加强营，去消灭嶂子镇国军一个营的守军。

加强营接到师部的命令，迅速隐蔽向嶂山镇前进！

大战来临，嶂山镇的国军早已有所警觉！

国军营长在营指挥部不停地来回走动。他刚才接到团部的命令：共军已经突破峰山上的第一道防线，命令他的营对共军进行侧击，减轻峰山上国军的压力！

“侧击！侧击！峰山上的国军兵力比我的多的多，还有坚固的防线，又居高临下，这都坚守不住，纯粹一伙吃干饭的，我也不能拿着头去撞墙！等共军突破峰山上的第二道防线，我再侧击共军。”

营长拿定主意，决定稍微等等再说。

副营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向营长问道：“范营长，我们不执行团长的命令，将来团长怪罪下来怎么办？”

范营长冷笑地说道：“打仗要靠计策，不能死打硬拼，你真心实意地去增援他们，如果仗打不顺手，火候不到，我们如果救援不顺利，上司也不会高兴，弄不好我们就被送到军法处。”

副营长问：“范营长的意思，咱们按兵不动？将来团长怪罪下来，咱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范营长不耐烦地说道：“谁说按兵不动了，我说了吗？吴老弟，这是在打仗，一招不慎会满盘皆输，你要用脑子考虑问题，不能感情用事！我要选择时机再出手，峰山上的每道防线，都是碉堡林立、战壕纵横交错，共军越过二道国军的防线，定会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别忘记了，共军是仰攻，国军是居高临下的防守方。共军越过了第二道防线，他们的士兵一定会疲惫不堪，那个时候，我们再出击，在共军的北侧猛然一击，定会收到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