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军区小剧团下连队演出，刘营长偶遇寒雪一见钟情

晚饭后。

乔万启排长站在一个农家院子**整理队伍，特务排的战士列成三排。

听口令：“稍息，立正，向右转！地点，前岭村村西打麦场，出发！”乔万启排长发出口令。

前岭村村西打麦场，临时搭建一个戏台。

戏台原来是一片高出地面的土堆，高出的土堆下面，是打谷场。一连连部派出一个班战士，平整了土堆，在上面铺了几张高梁秸秆皮编织地旧席。戏台东西背面栽二个木柱，把一块五、六米长、二米宽的浅灰布固定住，上方用红纸写得黑墨行书大字“军区鲁艺小剧团慰问演出”。

山村遇上搭戏台演戏，可不常见。

听说前岭村“八路军戏剧团”演出“大戏”，十几里外的村民也赶来听戏。

营教导员姜传喜看到戏台前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这么多老乡！”他指定部队，排坐在看戏的老乡后面。

夜幕降临，戏台上点起了十几盏马灯。

大约八点钟，戏台走上一个报幕的女战士，她身穿黄军装，腰束着牛皮腰带，人长得漂亮秀气，军帽下露出齐耳短发。她英姿飒爽地走到戏台**，向戏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行了一个军礼。然后，亮开了她饱满清脆的嗓音：“各位父老乡亲、各位指战员同志们！军区鲁艺小剧团慰问演出现在开始，请大家欣赏秧歌剧《兄妹开荒》！”

报幕的漂亮女战士走下戏台。

这时一位头系白毛巾、身穿白上衣，下身穿着大红裤子、系红腰带，肩上扛着一把锄头，陕北装扮的小伙子走上戏台，他在音乐的伴奏下，边走边唱：

“雄鸡雄鸡

高呀么高声叫

叫得太阳红又红

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上呀么上山岗

上呀么上山岗

好呀好风光”

营部通信员尚铁石来到戏场，他仔细在人群里，寻找到特务排排长乔万启，俯在他耳上说道：“营长命令，要你立刻赶到营部接受任务！”

一听营长有命令，乔万启立刻站起来，跑步离开戏场，消失在夜幕中。

“报告，特务排排长乔万启前来接受任务！”乔万启赶到加强营营部。

“进来！”屋里传来刘大洪营长的声音。

乔万启推门进屋，他惊讶地发现，师长也在营部。他走向前两步，向师长敬礼，然后又向营长敬礼。心中想：师长不在峄县城师部嘛？啥时他来到了加强营？

项师长爽朗地笑了，说道：“小乔排长，我猜猜你脑子里正想什么，你肯定想：师长不在峄县城师部，跑那么远的路，到山里肯定布置准备打仗的任务！小乔排长，你说，咱老项说的对不对？”

乔万启排长挠挠后脑勺，笑了笑回答：“师长，你神了！”

刘大洪营长走上前来：“师长，进山里两天了。师长估计要在峄县以南，台儿庄至韩庄的运河以北地区，同国军打上一仗！师长说：‘有备无患，要做好打仗前的准备工作！’营部决定派你带两名特务排侦察班的战士，打扮成小商贩，前往以上地区观察掌握敌人动向。韩庄在徐州北面，又靠近京浦铁路线，这个地区是你们侦察的重点。你明天早上出发，如果发现以上地域出现敌情，立刻回来报告！这次侦察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项师长插了一句话：“这就叫做‘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你们观察敌情，要有耐心。你这个侦察小组，任务极其重要，敌人有极大可能沿着徐州向北的铁路发起进攻，韩庄在运河北岸，敌人在那里集结，对我们发动突然进攻的可能性极大。你们前往侦察，发现敌情，要立刻向营部报告。三天后，你们加强营，调往峄县西南的阴平布防！”

乔万启当了一年的加强营特务排排长，他深知每次侦察任务的重要性。他向师长营长敬礼告别后，大步走出营部。

第二天早晨，项师长要到野司参加会议。他带上警卫班，飞马扬鞭，向东北方向的山东野战军司令部驰骋而去！

第二天，军区鲁艺小剧团准备要离开加强营营地。

姜传喜教导员，对刘大洪营长说道：“昨晚，师长在咱营部里交待工作，耽搁你没有欣赏到军区鲁艺小剧团的演出。这会儿，军区鲁艺小剧团要回去了，你这个加强营的营长，也要给人家送送行呀！”

刘大洪营长说道：“应该送送他们！我虽然没看上演出，只要我们的战士看得起劲，我就格外高兴！”

姜传喜教导员说道：“我说，刘营长，咱把驻前岭村的一连叫上一起去，那不就显得咱加强营待人热情吗？”

“你这办法不错，走，去小剧团驻地。”刘大洪营长，整理一下军帽，人显得精神抖擞、英武扑实。

刘大洪营长、姜传喜教导员，二人来到加强营一连连部。

“姜教导员，告诉一连连长、指导员，抓紧集合全连战士，热情欢送军区鲁艺小剧团。”

昨夜，鲁艺小剧团团员们，住在前岭村村西头的麦场三间房里。

眼前，他们收拾停当，行李装上马车，鲁艺小剧团团员分别坐在三辆马车，正要出发。

刘大洪营长、姜传喜教导员，带着加强营一连的战士，赶来为军区鲁艺小剧团送行。

鲁艺小剧团团长，连忙招呼剧团团员们下车。

刘大洪营长，上前握住小剧团团长的手，热忱地说道：“鲁艺小剧团的精彩演出，深受我们的战士欢迎。只是我们这里条件有限，在吃住上，没有招待好你们小剧团的团员。”

小剧团团长说：“这就很好了，你们加强营的姜教导员，昨晚安排炊事班的人杀了四只鸡，炒辣子鸡送给我们，让我们的团员们解解馋，我这个小剧团的团长，谢谢你们加强营的官兵。这么个非常时期，吃上一顿解馋的辣子鸡肉，可是不容易？”

这时，活泼漂亮、英姿飒爽的女报幕员走过来。她笑靥如花，给刘大洪营长、姜传喜教导员，敬过军礼，然后说道：“你们加强营下次再准备几只鸡，我们为了吃上解馋的鸡肉，还会再来给你们加强营演出？”

一连的战士，都被幽默、漂亮、年轻的女报幕员逗笑了。

刘大洪营长也笑了起来，他转脸瞅了一眼姜传喜教导员，对着漂亮、活泼的年轻女报幕员说道：“我和姜教导员，从现在开始，攒着津贴，攒够买三、四只鸡的钱，邀请你们鲁艺小剧团，再一次，给我们加强营演出！”

漂亮的女报幕员爽快答应道：“一言为定！”她伸出细嫩的小手。

刘大洪握住了伸过来的小手，这是他有生一来，第一次握住年轻女性的手，而且，这次握住的是一个非常漂亮年轻女子的手，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嘴上却问：“你叫什么名字，说了算吗？”

漂亮的女报幕员一本正经地说：“我叫寒雪。刘营长，请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他们不来，我自己来，唱几首歌，谁不会？你让饮事班，给我抄好辣子鸡肉，我吃饱吃足，我自己报幕，自己演唱！”

报幕员寒雪的话，再次把加强营一连的战士，给逗笑了。

临走，活泼好逗的报幕员寒雪向加强营一连的战士，挥挥手，笑靥像一朵桃花：“谢谢！谢谢你们！加强营炊事班炒得辣子鸡真好吃！”

当天夜里，刘大洪营长失眠了，他的手心，还感到女报幕员寒雪的小手余温，寒雪的手是那么的细嫩、柔软无骨。还有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像桃花一样漂亮夺目的笑脸，不停地在脑海里闪烁出现。

刘大洪营长，用手指在自己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心里说道：“这想人的滋味，咋，这么能折腾人呢？”

第二天，姜传喜教导员，看见刘大洪营长，两只眼睛发红，知道他没睡好觉，问道：“那个女报幕员的小纤手，不好握吧？”

刘大洪营长，没有思想上的准备，脱口而口：“你咋知道的？”

姜传喜教导员说：“你都二十五六岁了，遇上个漂亮的女战士，眼睛发直，心里打鼓情有可原。哎！要不咱追追看看？”

刘大洪营长，摇摇头，委屈地说道：“咱不追，瞧！那女子长得贼漂亮，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上呢，她那能看上咱？”

“你把打仗那劲头，用在追爱情上，保证准成。你没有听说过嘛：树怕三摇，女怕三撩吗？”姜传喜教导员鼓励地说道。

“我有躁动的心，没有哪厚厚的脸皮？噢！只要有空，咱就跑到军区鲁艺小剧团，死皮赖脸缠住人家不放手，我姓刘的做不来，咱脸皮薄，嘴皮子功夫虽然不笨，在这地方，一丁点用不上！”

姜传喜教导员说：“你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得害相思病的路子了？”

刘大洪营长喜皮笑脸地说道：“得就得吧，得相思病也有益处，人活的充实，无事时，可以打发时间。”

姜传喜教导员说道：“我看你嘴皮子上也俏有点功夫，咋说到正经事、男女的事，你的面皮比纸都薄？这几天，不知哪天要打场大仗，待打完这场仗再说吧？看来，我这个搭挡，还需要帮你敲敲边鼓。”

乔万启一行三人，每个人推着独轮车，车上放着小干鱼、小干虾，走在运河北岸一条小道上。

一战士问道：“乔大哥，两天过去了，在这一带水乡之地吆喝着用小干鱼，小干虾换粮食，等于喝凉水压饿，自己糊弄自己肚子？”

“你不动脑子？你把我们的‘干货’真换成粮食，我们推着粮食，在这近百里的地方，来回走动，还不引起人家的怀疑？假设有人问：‘乡下客，推粮食干吗用，卖吗？’你说：‘卖！’那人当真买我们的粮食，我不卖？人家给的粮食价格合理，你说卖不卖？假设把粮食卖了。我们三人推空车，在这一带来回转悠，还不引起人家的怀疑？我们各推一车小鱼虾，在这运河北岸的鱼米之乡，用小鱼虾换粮食，人家只能说我们仨人，是‘蚊子叮咬泥菩萨’，把力气用错地方了，说我们不会做生意。我明白地告诉你，我们在这水乡之地用小鱼虾换粮食，半年也讨不到生意！再说，推车小干鱼虾，比推车粮食轻巧的多。”

另一个战士自豪地说道：“咱是野战军侦察员，本来就不是做小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