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的第一桶金

村长杜尚飞应该是说了实话，接下来的话杜尚飞不说程天也明白，那些将庄稼地司弄的一棵草也没有，他们大多没有生意可做，不耕种那点庄稼能干什么呢？更别说他们自己还得吃饭，为了不饿肚子，粮食再怎么不值钱他们也得种地，司弄庄稼卖不到钱，又没有生意可做肯定就没钱，只能把功夫力气都用在庄稼地里，希望有一个好收成，因此地里没有草只有旺长的庄稼，那么张启山反应的那种说法就是成立的，完全可以根据土地上的草多草少判断钱多钱少，也不失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这个看上去虽是一个悖论，事实还是真实存在的！

程天问：“同是庄稼人，我相信刚分田单干的时候，所有人的经济情况应该都差不多，为什么你能发家致富，而大多数人就不可以呢？”

杜尚飞说：“道理很简单，这在于是不是有挣来第一桶金做资本！”

程天就好奇：“就说说你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挣来的！”

“这个——”杜尚飞犹豫了一下，好像不想说，又不能不说！

杜尚飞说：“这个话题说来话长！”

杜尚飞说到这一点上，脸上忽然明显地兴奋起来，他说：“我挣来的第一桶金真的是不容易，现在想想当初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想当初我带领三名职工就在传达室一个二十平米的小房子里艰苦创业，冬天没有火炉、没有暖气，窗外大雪飘飘，室内温度下降到零下二十多度，我们工人冻得拿不出手来，我的手上也冻起了多个冻疮，冻疮流脓流血；夏天传达室里热得又像蒸笼，没有空调，我们就是这样硬挺过来了，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就是年轻，敢闯敢干，那一年我们盈利十万多元，这就是我挣得第一桶金！”

这个故事听起来很感人，程天注意看了杜尚飞如今的手溜光水滑，根本就看不出所谓的当年冻疮的疤痕，那么严重的冻疮应该留下痕迹才对，但是没有，程天很怀疑这个第一桶金故事的真实性，所以就问：“你们当时创业做的是什么项目，怎么那么赚钱？”

杜尚飞说：“修电机！”

程天有些不相信：“修电机能那么赚钱？”

杜尚飞说：“对呀，那个时候好多国有企业烧坏的电机都送到我们这里来修，有的报废电机就干脆甩给我们卖破铁，其实电机里有好多铜哎！”

杜尚飞说到这里很是得意，话到这份上程天也就明白了这应该是内外勾结盗出国家财富的典型案例，只是当时处在**初期，新情况新问题，很多情况无暇顾及，这就有了后来人们所说的第一桶金的原罪，没想到身处乡村的杜尚飞竟然也分得了一杯羹！

杜尚飞说：“那是七八十年代的事情，那个年代的十万多元，其价值何止顶现在的一百万，我们有了这个钱就慢慢地将生意做了下去，以此为资金还扩展到其他领域，我们挖过金矿，经营过砖窑，成立过建筑公司，与时俱进，我们眼下开始外贸加工手机外壳，钱我们真得没少赚，我们富了，都是感谢党的政策好，让我光明正大走上了发家致富的道路，这最得感谢的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好政策！”

程天说：“还有后一句话，就是先富带后富，一个人富了那不叫富，作为一个村长只有一个村富了那才叫富，作为一个镇长，只有一个镇都富了那才叫富，现在正是到了我们履行这后面的一句话的时候了，带领村民走共同富裕的道路了，你作为村长在这个方面应该带个好头，关于这件事你是有什么计划的？我想想你好好学习学习！”

杜尚飞张口结舌：“这个这个，全村的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这还得跟村支书李广庆合计合计，我们互相学习！”

程天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杜尚飞的样子就有些尴尬，本想歌颂一下社会，却给自己惹下了麻烦事，如今的社会分田单干，各家顾各家，自扫自家门前雪，哪管他家瓦上霜，村长怎么了，村长也是人！

话不投机，能说会道的村长杜尚飞一下子慎言许多，程天一杯茶水也喝过了一半，杜尚飞要给程天续水，被阻挡，程天说：“不喝了，我们该动动身子了，想继续在村里转转走走！”

程天说着就站起身来，杜尚飞拿起手机拨着号码说：“程副镇长，你到我们村来调研工作，我这里有支书李广庆的手机号码，我打电话把他叫过来，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陪你一起做好这方面的工作！”

程天说：“我只是随便走走，就不劳你们了！”

杜尚飞肯定说：“这不合适!”

程天说：“哪来这么些规矩！”

电话号码没有拨通，杜尚飞说：“那么恭敬就不如从命了！”

程天张启山走出了村长杜尚飞的豪华别墅，杜尚飞目送着程天张启山远去，冷风一吹，杜尚飞打了一个冷颤，猛然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身汗，额头上还有汗水毛毛虫一样爬下来，就随手抹了下来摔在了地上！

这时候，彩花踩着碎步走过来，问了一句杜尚飞：“杜哥，酒宴我们是不是还继续准备下去？”

杜尚飞愤怒地冒了一句：“还准备个屁！”

这话有些莫名其妙，彩花被吓着了，不敢再说话，杜尚飞就又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算了，就是做好的酒席，这个程副镇长也不会给面子来吃！”

彩花奇怪，问：“不食人间烟火？”

杜尚飞摇了摇头说：“他这个人太人间烟火了，是一个让我猜不透的人，这个程副镇长不是曲镇长，别看年纪轻轻，却一定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杜尚飞说完这话，看了彩花一眼，彩花惊恐，马上说：“我什么都没有听见，你也什么都没说！”

杜尚飞当邹家庄村的村长绝不是看上当村长的那点银子，老子有的就是钱，并不缺那点小钱，就选村长拉票的费用就是当村长工资的两三倍，主要是不想受人管，一村之长在村里怎么也算是一个人上人，有钱是好事，有钱再有权，在村子里说话算话，那才是真牛逼，就是村支书李广庆都得礼让他八分，也就是说杜尚飞是村里首富，又贵为村长，说话算话，有份量，什么大小事情基本上就是一锤子定音，支书李广庆几乎就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程天张启山离开了村长杜尚飞的家，程天看得出来张启山好像一直憋着一句话，这回终于忍禁不住说了一句：“真不要脸，还他娘的第一桶金，这个杜尚飞的第一桶金谁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只是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而已！”

程天感兴趣，因为张启山就是邹家庄的人，村里的许多事肯定都知道的比较清楚，所以程天问：“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启山说：“这件事说起来会惊掉人的下巴——”

拐过墙角，张启山的话语忽然打住、中断，因为面前品字形地坐着三位身着老八路正规军服耄耋老人，三位老人精神矍铄，目光如炬一起集中到了程天和张启山两个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