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回 豪气军人拼血肉 红颜学子念兴亡(2)

第2回 豪气军人拼血肉 红颜学子念兴亡（2）

虽说没让鬼子前进一步，可守城的士兵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伤亡人数已经接近全排的一半。

成古今认为，再这样打下去，连天黑都等不到，全排的兵力就会打光，城门很可能失守。

还有一点，被动挨打、消极防御，是成古今最不喜欢的打法。他坚信一点，进攻是最好的防御，必须改变打法，主动出击。

不过成古今也知道，国军部队的特点就是喜欢消极防御，他们通常没有以攻为守的想法，或者说没有以攻为守的勇气。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此前才没提议主动进攻。

现在，这些士兵被他的行为所鼓舞，在遭受重大伤亡后，士气不衰反涨，而日军的锐气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挫折后，已经大大衰退，现在已经具备主动出击的条件。

“排长，咱们不能这样被动地等着鬼子来打，应该主动出击，打鬼子一个措手不及，彻底瓦解鬼子的进攻，一战定乾坤。”成古今向侯伯亮提议。

“主动出击？这行吗？”虽然对成古今崇拜有加，可听说要主动出击，侯伯亮还是有点躇踌：“鬼子的炮火那么猛烈，还有坦克，咱们现在只剩下二十来个人，就这么冲出去，还没等到鬼子跟前呢，就全都报销了。”

“硬冲当然不行，得迂回出击，抄鬼子的后路。”成古今介绍自己的方案：“刚才我已经观察过了，鬼子占领了卢沟桥车站，以车站为依托，分三路向宛平城、大铁桥和龙王庙进攻。

“他们的大本营丰台在卢沟桥车站的东南，进攻的鬼子肯定认为那个方向非常安全。鬼子的兵力并不是很多，很可能在那个方向戒备松懈。

“如果我们派一支奇兵，从宛平城西门出城，借助永定河谷的掩护往下游走，从南面绕到鬼子背后，发动突然袭击，定能一举将鬼子击溃，令其在短时间内无力组织起新的进攻，迫使其退兵。”

“嗯，在鬼子背后搞偷袭，这就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搞好了真的能一举扭转战局。好，我听你的，剩下的这些人随你挑。”侯伯亮接受了成古今的提议，问：“你准备带多少人去？”

成古今说：“排长，兵在精不在多，我一个人都不带，就我自己。”

“什么？！”侯伯亮闻言蹦了起来。

“不行，我不让你一个人去冒险。”韩江雪一把抱住成古今的胳膊，说什么都不放开。

“排长，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成古今解释说：“你听我说，这次行动成败的关键在于突然，不在于兵多。

“你想一下，假如我一个人完不成任务，再带上十个人就能完成吗？咱们对面至少有两百多鬼子，就算把全排的弟兄都带去，也不够跟鬼子拼一次的。”

“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可是……”侯伯亮想说什么，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

“哥，我跟你一块儿去。”韩江雪接过话头：“要活咱们一起活，要死咱们也死在一起。”

“说什么呢，什么死呀活的？”成古今故意绷起脸，用训斥的口气对韩江雪说：“我还没娶你，你还没给我生儿子，就不想跟我过啦？就要寻死觅活的？”

韩江雪赶紧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成古今“扑哧”笑了：“傻丫头，我不会死的，我不是说过了嘛，能杀我的人，他爷爷都还没生出来呢。”

韩江雪说：“我可以帮你呀，咱们化装成夫妻，万一碰上鬼子盘查，也比较容易蒙混过关不是？”

“什么叫化装成夫妻，咱们本来就是夫妻。”成古今先纠正了一句，然后解释说：“这次任务最难的不是如何混到鬼子后面，而是袭击完鬼子以后如何回来。

“小雪，你知道我的功夫，如果只是我一个人，脱身就不是什么难事，要是你跟我去，我就得分精力保护你，是不是更不容易脱身呀？好妹妹，好孩子，听话，留在这里跟着侯排长。鬼子可能又要进攻了，这里更需要你。”

“小韩，我觉得老成说得有道理，你就留在这里吧，别给老成添累赘。”侯伯亮也劝韩江雪。

“那好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娶我。”韩江雪撅着嘴不情愿地嘱咐道。

成古今郑重地点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娶你，还得让你给我生一大群孩子。对了，现在生多少都不用交罚款。”

韩江雪纠正道：“现在只能生俩，生多了可能得交罚款。”

“你傻呀，现在是1937年，根本没有计划生育那一说。”成古今提醒道。

韩江雪这才想起来，今天跟昨天已经差了八十二年。

侯伯亮没听懂“计划生育”、“罚款”是怎么回事，也顾不上打听，问成古今：“老成，你需要什么装备？”

成古今说：“排长，你让人帮我找一套便装，最好是体面一些的，我想化装成商人或者小商贩，拎着个箱子，把武器弹药放在箱子里。

“为了动作快一点，帮我搞一辆自行车。武器方面，我需要排长的冲锋枪，多给我几个弹匣，如果再有一只二十响的自来得手枪和一个望远镜就更好了。

“手榴弹给我来八颗，刺刀来一把，要是有匕首的话多给我来几把，我当飞刀用，悄没声地杀小鬼子。”

“没问题，我马上派人给你准备。我把冲锋枪的弹匣全都给你，我再去找连长，借他的盒子炮给你用。”侯伯亮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又对韩江雪说：“小韩，你帮老成收拾收拾吧。”

其实没什么东西需要韩江雪帮着收拾，侯伯亮这是故意给韩江雪一点时间，让她跟成古今多待一会儿。

这个任务用九死一生形容远远不够，在侯伯亮看来，根本就是有去无还。

韩江雪和成古今感情深厚是显而易见的，对于他们那极其露骨的表达方式，侯伯亮一直无法适应，每次看见他们亲热都会脸上发烧、身上起鸡皮疙瘩。

不过此时此刻，侯伯亮突然有了一种新的感觉，要是再看见二人当众热吻，他会非常感动。他就是要给二人一次亲热的机会，这极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尽情表达自己感情的机会。

北平东城的金线胡同五号，是个大宅门儿，主人名叫常亭晚。

这是一个典型的豪华四合院，正院前后三进，带一个西跨院，后面还有一个花园。

后院罩房里住着常家的两位小姐。

大小姐常带月，是清华大学化学系三年级学生，学校刚刚放假，她前一天才回到家里。

二小姐常带雨，是北平某女子中学初中二年级学生。

早晨醒来，常带月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

常带月是个非常勤奋用功的学生，按说刚刚放假，应该睡个懒觉放松一下，可她觉得那是浪费时间。她给自己安排了很多书准备读，安排了很多实验准备做。

一天二十四小时，对于常带月来说根本就不够用，每天晚上十一点睡觉，早晨五点半起床已经养成了习惯，假期也是如此。

刚刚读完三年级的常带月，已经自学和旁听完了绝大部分四年级和五年级的课程，跟着高年级的师兄、师姐做了几乎全部四年级、五年级的实验。

为了有更多的动手机会，常带月在自家后院搞了一个小型实验室，周末和假期的时间大部分泡在实验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