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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 立下誓言牢记使命担当(一)

小说:谶语警言(卷二) 作者:滁州徐舟 更新时间:2023/1/9 16:14:22

姜海涛常说一句口头禅:“春日才看杨柳绿,秋风又见**黄。”“到处随缘延岁月,终身安分度时光。”时代变迁,乾坤转移。姜海涛从国营大厂,一夜间变成无业游民,千变万化,始终不能忘怀口袋里踹着那份沉甸甸党员介绍信

一声响动把江海涛惊醒,打开手机看看已经八点多钟。该死,忘记开启闹铃了。他出差到家已经临晨,只睡个囫囵觉。本想再睡睡,心中有事睡意全被催跑。他兴奋激动,以致回来的路上十数个小时的车程颠簸,眼皮都没闭一下。经过小半年的艰辛努力他终于拿到建厂以来最大一宗订单,且还有预付金。年初时一家新客户慕名发来图纸要求订货,老板看到传真函既惊喜又担心。订货方是一家全国五百强的大企业,信誉当然不可置疑,问题是自己这个不足几十人的小厂能否吃下这块大肥肉?大企业要求质量高把关严,多少比他们大数倍乃至十数倍的企业费出九牛二虎之力,都很难打进去。傍上这样的大企业做配套,意味着这个小厂将会扶摇直上飞黄腾达。老板心里没有底诚惶诚恐畏难畏惧。江海涛却信心十足力排众议,他列出诸多优势,坚决要啃下这块硬骨头。他带领几位师傅加班加点用了一个多月时间拿出样品,再亲自送去。样品完全符合对方厂家的图纸要求,订单不成问题,但是对方不愿预付款觑视小厂,拿出样品能否批量生产还是未知数。江海涛软缠硬磨,最后找到配套部长说明情况。咱们厂小资金困难,拿不到预付款产品没法做。对方还是一拖再拖,江海涛更不想放弃这笔业务,相持半个月。其他厂家的样品也陆续送到,经检验质量都不过关。只好选择江海涛。条件:订单数量增加一倍,预付款减少三成,分批送货货到付款。江海涛怀揣着合同订单和预付款支票连夜乘车赶回。他要将这个喜讯第一时间带给全厂职工。

江海涛慌忙起床,洗漱已毕。老妈说,深更半夜才回来,也不好好睡一觉。江云涛吱唔一句,有急事。推着自行车出门。

他家离厂子十数里地,厂子在市郊工业开发区,骑自行车只需要二十多分钟。此刻,他又不愿骑快,他要沿着宽阔的街道欣赏道两旁的景致。这条路他跑了四年,亲眼目睹这座城市的变化。从狭窄的街道,低矮的平房,一次次的改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座干净整洁规划有序的现代化小县城。城市变化了,市民的生活也变化了,自行车换成摩托车、电瓶车,有的甚至驾起私家轿车。他也有变化,而且变化巨大。他原是一家国营大厂的职工,从一个徒工到技术工人,再一步步爬到车间主任。就在准备升任生产副厂长时,企业改制突然宣布破产。职工退休的退休,买断的买断,天涯海角,四处谋生。他不愿去南方,因为有年老多病的母亲拖腿。自从结婚后,婆媳关系一直僵局,针尖对麦芒争争吵吵谁也不让谁。就在他下岗不久,老婆甘败下风主动离家出走,一去杳无音信。听说跟随一个有钱的男人到南方做生意。母子俩过活,他怎能丢下老母不管?就想在附近找一家厂子打工,既能挣钱又能照顾老妈。小县城找工作谈何容易?工业不发达,仅靠农商支撑,满街的小商小贩,纵然有一身的本事,也是老牛掉到枯井里有力使不上。

星期二是劳务市场的开放日,江海涛鼓足勇气走进去,走马观花转悠一圈,没有适合自己的企业,垂头丧气走出大院,就在他希望渺茫信心消失,坐在花台旁抽烟的时候,有个年轻女人小心翼翼走到他的身旁。

“你是海涛哥吗?”

江海涛抬眼望望她,似曾面熟。“你是?”

“海涛哥,俺是红妹。”女人笑盈盈地说。“你下放俺生产队,俺还是放牛娃呢。”

江海涛想起来了:“你是梁**家的小闺女?”

女人点点头:“海涛哥好记性,这么多年还记住俺呢。”

梁红妹邀请江海涛喝茶。

闲聊中,江海涛才知,山中刚七天,世间已千年。**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当年的小姑娘,为了爱情,和村里一个叫李永兵的回乡青年私奔进城。先是拾破烂,拾出财路,改为收破烂。手头有了闲钱,买上几台旧设备,在租赁堆破烂的大院里搭上一溜排的厦披子,再挂上“永红工贸有限公司”的牌子,一家民营企业粉墨登场。李永兵负责外勤与经营,梁红妹管理财务和供应,夫妻老板,家庭经营。折腾几年,最为遗憾缺少一名懂技术善管理的人。

“听说你们厂子破产了,涛涛哥,愿意帮助俺一把吗!”梁红妹迟疑半晌,终于说出这句话。

江海涛觉得没面子,当年知青下放农村,吃苦受累图表现,为的招工进城,结果转了一大圈又回到原点,变成无业游民。堂堂国营大厂的一位高级技工,怎能为一名目不识丁的乡下女人打工?

梁红妹看出江海涛的心思:“俺是你妹子,哪有哥不帮妹子的道理。就这么定了,明天俺欢迎哥光临。”

江海涛稀里糊涂成了梁红妹的打工崽。

江海涛毕竟是大厂里出来的技术骨干,有技术有文化,办企业行家里手。他对这个弹丸小厂作过分析。大厂有大厂的长处,小厂也有小厂的优势,船小好调头。小厂要发展,必需在企业竞争的夹缝里求生存。他给小厂定位,老板赞同。江海涛确立制定企业发展方针后并付诸行动。他选择的产品是大厂不愿做,小厂又做不来的硬骨头。几年下来实践证明他的办厂理念和选择方向十分正确。四年间这个不起眼的家庭作坊滚雪球一般不断发展壮大,成了名符其实的精专特新小微企业,江海涛很有自豪感。

今天本该有理由好好睡上半天觉,订单和支票激动着他的心怀,他要给老板一个惊喜,第一时间报告这个来之不易的好消息。他相信这宗订单做下来,给五百强大企业长期配套,永红厂会连上两个台阶,让同行们刮目相看。

快到厂子他远远地望见厂大门没有打开,门前聚集着一堆人大喊大叫。他加力猛踩脚踏板快速弛到近前。工人们见到二当家江海涛来厂,一窝蜂涌上来。

江海涛问:“厂子出什么事了?”工人们七嘴八舌,争先说话。听了半天,江海涛略听出眉目。原来厂子昨天贴出停产放假的通知,一时间流言蜚语众说纷纭。江海涛不相信谣传。

“活多加班,无事放假,这是永红厂的惯例。怎么能乱说老板私自跑了,他们一定有什么难处,厂子暂放假几天也是正常的,不要胡思乱想。”

操作工洪大嘴说:“你刚出差回来,不知道青红皂白。一个星期前,就看不见男老板的影子,听说携款逃走。接着女老板下落不明。厂子拖欠我们小半年的工资,几千块钱打水漂了。”

江海涛说:“不要以讹传讹,前几天我还和女老板通电话。大伙儿安定情绪,事情会水落石出。”

蛮牛冲上前,指着他的鼻子骂:“工贼内奸!没听见水响又蹦跶出一个。你想使缓兵之计?厂里工人谁不知道,你和老板穿一条连裆裤,工资红包早早的拿到手,私下封住你的嘴巴。咱们小工人黄汗淌黑汗流,挣几个养命钱不能就这么泡汤了。”

洪大嘴乘机起哄:“弟兄们,冲进去,抢几样值钱货,免得两手空空。”

数十名工人开始撞铁门。蛮牛抬腿跃身准备翻墙,看大门的老耿头抄起铁锹横立门前怒吼:“谁敢抢厂,咱跟谁拼命。”

蛮牛骂道:“老杂毛,活的不耐烦了。把你儿子孙子都邀来,咱蛮牛绝不会眨下眼。”

洪大嘴圆场说:“耿师傅,你说句真心话,老板哪里去了?”

老耿头没好气回一句:“老板有老板的事,上哪儿去需要向俺请假吗?。”

洪大嘴说:“生活压手,平白无故的厂子为什么突然放假,而且还没有期限。”

老耿头说:“咱敢向你们保证,老板绝不会丢下厂子跑了。”

蛮牛说:“你个糟老头子,信口雌黄你的话也能算数,拿什么保证让我们相信。”

老耿头被逼到绝境突然吼起:“我是名老党员,四十多年党龄,我拿党性保证……”话没说完,工人们一阵嬉笑逗趣。

蛮牛说:“这年头还谈什么党员,咱只认得钱。”

洪大嘴说:“党员就你这个样儿,不出水不显山只会成天守大门。拿出证件让咱们大伙瞅瞅,验明正身。”

老耿头张口结舌脸涨得通红:“狗日的,你敢怀疑咱,老子入党那会你不知在哪儿转悠呢。”他的组织关系留在村里,党证党章也放在家中。

洪大嘴得寸进尺嘲讽戏弄:“如今有冒充老板阔富,**子女,没听说还有人冒充党员的。要在十年前,党员还真吃香,老百姓信得过。现在不值钱了……”

江海涛心血一阵阵往上冲犯,他也是个有着五年党龄的党员。永远不会忘记在入党宣誓那天,站在党旗下热血沸腾情绪激扬一字一句用心牢记下党的誓词。从那一刻起他明白自己肩上赋予一种重责,要为党的事业奋斗终身。那时最好的体现,就是为企业多做贡献。他努力工作兢兢业业。然而,事与愿违,不久企业破产职工下岗,他也成了社会上的流浪汉。在他办完离职手续后,没有忘记带走组织关系。留守处的党办主任韩猫眼眨动着小眼睛,从酒瓶底厚的镜片里闪出觑光呆望着他足足一分钟。江海涛说,眼神不好使,认不识咱了。韩猫眼嬉笑笑,兄弟,先多想想生计问题吧,那玩意儿能当饭吃?江海涛一阵沉默。民以食为天。厂子宣布破产后,职工纷纷外出天南海北各找生路。江海涛是头一个要求转走组织关系的,韩猫眼当然吃惊。他问找到好去处了?江海涛摇摇头。韩猫眼说,笑话,没找到安身之处,组织关系往那转?先放在留守处吧,稳当。江海涛想想也有道理。每月他按时来交党费,都找不到韩猫眼。一转眼六个月过去了。江海涛发急。党章规定:党员六个月不交党费,等于自动**。他蹲在留守处门前板等,终于等到韩猫眼。韩猫眼笑说,兄弟发大财了,晚上请我下馆子喝酒。江海涛说我是来交党费的。韩猫眼说,咱也下岗了,钥匙交给清算组。他找到清算组,清算组的人说,咱们只负责清算账目,档案封存在文件柜里,等着上面安排处理。江海涛又耐心等待半年,传来消息改制企业的职工统由市托管中心管理。他找到托管中心,负责人说,韩猫眼只报来党员花名册,其他档案乱七八糟,有的手续还不全,我们需要逐一核实。党费缓交吧。一拖三年多下来,托管中心人员换了几茬。江海涛实在忍耐不住,直接找到市直工委反映情况。在上级督促下,江海涛落实党员身份,补交清党费,要求组织关系转出。暂时没有安落处只好装在衣袋里。

洪大嘴一伙人起哄,硬逼着老耿头拿出证据,不然就是冒牌党员。蛮牛大喊大叫:“冒牌党员也敢说官场话,弟兄们冲进厂去……”

老耿头掏出手机要报警,江海涛上前夺下,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高声说:“工友们看清了,这里面是我的党组织关系,它能证明我的身份。”洪大嘴接过信封打开扫瞄一眼,大笑:“没处落户的衣袋党员?”

江海涛说:“衣袋党员不假,但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名党员。我江海涛是本地人,家住水井巷20号,和老母亲一起生活,祖宅三间,走不脱也跑不掉。今天我以党性保证,会给你们一个圆满的答复。”

堵厂的职工面面相觑。

洪大嘴说:“看在党的情份上,相信你一次。”

传达室里江海涛和老耿头面对面坐着。

“事情太突然了,也在我的预料之中。”老耿头连吸了三管旱烟,才开始说话。“小兵子不是个安分守己过日子的人,游手好闲,当初两人相好,咱就不看中这桩婚事。”

江海涛急于想了解事情的经过,但他又不便于催促,耐着性子静听。

老耿头和李永兵、梁红妹原是一个村。当年老耿头当生产队长,梁红妹是他看着长大。红妹从小善良乖巧,聪明勤快。初中毕业,家庭困难供养不起,辍学回乡务农。老耿头一手培养让她担起妇女队长的重任。李永兵高中毕业没考取大学。几年县城的生活使他过不惯乡下日子,就卧在城里散混。也三天两头的回村,带些小礼物去梁红妹家。撮弄梁红妹解放思想,不要两眼只盯着一亩三分地,进城里广阔天地。梁红妹征求过老耿头的意见。老耿头直言不讳说,树移死人移活,进城固然是好,但李永兵油滑懒散不是个托付终生的人。梁红妹不听劝阻,执意与李永兵私奔。梁红妹不知是报恩,还是有意炫耀,开办小厂时就把老耿头请来帮手。有老耿头这样知根知绊的人护厂,梁红妹一百二十个放心。小厂办得轰轰烈烈,老耿头也不时地敲打梁红妹,要小心谨慎,把厂里资金看护好了。时常含沙射影,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这样例子告诫。梁红妹不介意一笑了之。老耿头最担心也最害怕的事情终于爆发了。

“一个星期前,厂里需要进批原材料,红妹开汇票,李永兵说对方要现金支票。红妹当时要是多个心眼,也能看出其中的蹊跷。她太忠厚老实,过分相信自己的男人。真是人心隔肚皮……”老耿头叹息。

“这么说李老板与那个小桃花携款私逃了?”江海涛马上意识到。

小桃花是罗马浴场的按摩小姐。陪同客户消费,李老板曾带他去过罗马浴场,也见过小桃花。平心而论小桃花长的十分出色。一张娃娃脸甜美清秀红润细嫩,一笑两酒窝招人喜爱。尤其是那窈窕身段凸凹分明,紧身衣服把线条衬托得更加错落有致。李永兵开玩笑说,要能娶到她这样漂亮女人做老婆,这辈子就知足了。客户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李老板舍得花钱,还怕搞不到手。小桃花对他黏黏糊糊。罗马浴场也成为李永兵常去的场所。

江海涛打工者,一心想着厂里的生产,其他事湮雨烟云转眼即逝,从不放在心里。老耿头倒是热衷。只要他与李永兵外出,总要转弯抹角试探打听。也时常说他对红妹看重,似亲闺女一般放在心头。他怕李永兵欺负她。

“红妹看到小兵子留下的信件当场晕倒,120送进医院。后来红妹给咱来过电话,说她外出筹款,厂子通知放假。”老耿头说。“三天了,红妹影子没见着还不知死活呢。江师傅,你一定要救救她呀”说着,老泪横流。

江海涛说:“当务之急要找到梁老板。”

偌大的县城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他决定先去老板家看看,能否发现蛛丝马迹。

老板家是租赁房,三楼乙单元,门紧锁着,门铃响了好一会儿不听动静。他又去幼儿园探听,老师说,李囡囡几天没来了。江海涛预感到事情的严重。女老板会去哪里呢,回乡下的老家了?不可能,她不会丢下厂子不管。去朋友同事家?他用手机给所知道的地方一一通话,回答千篇一律:没见着。莫不是寻短见?他不敢往下想了。女人头发长见识短,遇到想不开的事会发浑。梁红妹虽然是女强人,再坚强的人也免不了有时会做糊涂事。他想去**门报案,又怕声势过大弄巧成拙。去找吧,县城这么大,如同大海捞针。他骑着自行车漫无边际地行走着,去过城河环绕湖岸,大街小巷几乎寻个遍。以他多年对女老板的接触和了解,他坚信梁红妹不会寻短见,她一定在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地到处借钱,使她的企业度过难关。他决意在她家的楼道外板等。

不知什么时候困着了,等他醒来时,夜幕笼罩灯火阑珊,掏出手机看看已到了午夜,老板家的窗户依然黑灯瞎火。他不想再等了,再迟了回去老妈会担惊受怕。临走前他无意识地又拨了下手机,居然通了。

“梁老板吗,你在哪里?”他显然很激动,声音都带着颤抖。

“海涛哥回来了吗?我就在你家的门口。”手机里传出梁红妹的声音。

他惊愕。梁红妹怎么会突然登他的家门。

“回来了,你等着!”江海涛无暇思索,登上自行车飞跑而去。

梁红妹果然坐在他家门前的石墩上,他嚷进屋沏上茶。灯光下的梁红妹脸色非常憔悴疲惫不堪。她呆板坐着低头无语,眼泪长串往下流滚。江云涛见不得人哭不知所措。他不善于言辞,搜肠刮肚寻出一句话:“梁老板要挺住,再难的困境,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梁红妹不住地抹泪。

这几天,梁红妹怨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痛心疾首几乎断绝生存的念头。当她看到李永兵留给她的信,如雷轰顶站立不住。人走了没什么。春寒水暖鸭先知,作为妻子心知肚明,夫妻间失去情分早已同床异梦,分手是早晚的事。关键是钱,厂里资金本来就紧巴,好不容易凑足一笔款子购买原材料,被他统统挪走。没有流动资金,购不进原材料就无法生产。老客户们一天一个电话催促要货。有几家还下了最后通牒,限期再不供货就要中断业务。她能不急吗?急得六神无主,找朋友跑银行,结果毫无收获,她恨不得钻地裂。人一急,翻肠倒肚许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会倒腾出来。她突然想起数年前,李永兵结交的一个姓刘的老板,在一起吃饭牛皮哄哄吹破天,炫耀自己多么有钱多么有本事,世上除了原子弹,他没有办不到的事。不管他是说谎还是吹牛,她都想抱着一线希望去试试。今天她去找了刘老板。刘老板很客气,忙着倒水沏茶,开口问需要多少钱?她说手头宽余借给十万二十万不嫌多,手头紧巴拿出三五万也不嫌少。利息嘛高出银行给三分利。刘老板满口答应。妹子出面了,哪能让你张口掉地下,一切都好说。至于利息吗,分文不取,只要妹子对我有心就成。说着挪动身子往她这边靠。她朝后退退,认真说,做生意的利钱一定要给。刘老板一把抱住她,妹子你咋跟咱外气呢,只要你对我好……她如梦初醒。想挣脱,刘老板力大如牛,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刘老板毛胡子嘴伸过来,在她脸上狠劲地亲吻。她被憋闷得透不过气来,她张开嘴在那毛烘烘的脸上使劲咬一口。只听刘老板“哎呀”一声双手松开。她逃之夭夭……

梁红妹断了最后一线希望。她不愿回家,来到城西水库的坝堤上,这儿安静,无人打扰。她顺着弯弯曲曲行人踩出的小路行走着,走累了就在斜坡的草地上坐一会。从小在山里,她梦寐以求的向往城市,想象着城里人悠闲自得舒舒服服的生活。现在到城里了,融入进城市人群中,才知道在那繁荣热闹恬静悠闲的表象下,潜伏着急流暗礁险象环生。城市人生活得很累,舒服的生活需要去舍命打拼。她是成功者,又是失败者。今后的路如何走,还能走得下去吗?她扪心自问。夜幕降临了。站在高处远远望去,整座城市灯火辉煌。以前她没有时间欣赏,现在有时间了又没有那份闲心。库水清澈灯火倒影,被阵阵微风吹得涟漪折叠,伴着节奏不停地漂浮晃荡。那是全市人饮用的水源。水库里打捞出的鱼非常鲜嫩,没有任何污染的绿色食品。特别是鱼头炖汤鲜美极了,她非常爱吃。今天她来到它的产地,翻过堤坝的围墙,顺着阶梯走到水边,掬水喝一口甘甜润喉。明亮的月光把她的身影投到水中,影子处就是闸门的深潭,生与死只在瞬间。她的身子只要往前一倒,人世间的一切烦脑也就荡然无存。她想到死,可是还有个上幼儿园的女儿。她不能抛弃女儿不管去阴间极乐世界,女儿也不能没有妈妈孤苦伶仃一生。她要咬着牙关坚持地活下去。

梁红妹终于憋闷不住倒出真情。“在这座城市我没有亲戚和朋友,就这样晃晃悠悠信马由缰不知不觉地走到你家的门前。”她说。

江海涛说:“谢谢,梁老板对我的信任。”

梁红妹说:“以后不要喊我老板,还是叫红妹亲切。”

江海涛点点头,从怀里掏出订单和汇票:“风雨过后见彩虹,挺过这道关,我相信咱们厂子会兴旺发达的。”

房间内传出老妈的咳嗽声,她在下逐客令,不希望儿子与有夫之妇的女老板过分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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