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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天瑎山恋情

小说:神秘的城工部 作者:林兆信 更新时间:2022/12/24 17:51:57

南日岛上,黄国勋几个人在开会。林珊传来口信,天瑎山留守处游击队长齐天柱不肯下山,要求特委机关进驻天瑎山。齐天柱的理由也很充分:天瑎山是滨州工农红军的根据地,滨州特委组织一向驻扎此地,上一任特委**王云侠同志出山即被捕,几位特委负责人全部遇难。他反对特委机关设在南日岛,要求黄国勋进山和他协商。

黄国勋大怒,一拍桌子:“这小子成了第二个张国涛了!到底是党指挥枪,还是枪指挥党?皇冠体育直播:鬼子打到海洲湾,我们难道要像楚汉儒一样躲到永安去?不错,天瑎山在过去,即使在将来,它也是一个好的游击根据地,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但是形势变化了,我们要扛起抗日的旗帜,把队伍开到前线来,特委机关直接指挥这场斗争。”

黄国勋的话,蠃得一阵热烈的掌声。黄国勋说:“我们领导的滨州工农红军第一枪,是在那儿打响的。我的妻子、儿子,也是在突围后离散。我想亲自回天瑎山一趟,说服齐天柱下山,并打听一下孩子的下落”说到这里,黄国勋不禁泪下。那么坚强的汉子,谈到离散十几年的妻儿,也是悲愤不已啊!

蔡永臻说:“老黄,您身负重责,离开那儿这么多年了,我去吧!”黄国勋说:“齐天柱这个人很固执,你说不动他!”佟菊说:“我去吧!在**培训班里,我与他接融过。”

黄国勋点点头:“对,他这个人,只有女同志的话,才听得进。打战很勇敢,身上挂了几处彩,就是生活作风不检点。蔡永臻和佟菊一齐去吧!”并通知城工部陆乾宇,再去大洋,叫何镇海带部下山,到南日岛集合。

蔡永臻过去向特委汇报工作,去过天瑎山。由于身带武器,只能绕开关卡走乡村小道。小时候跟父亲卖过鱼干、海带。滨州平原上的村庄道路都很熟悉。

他俩扮作卖鱼杂的小贩,头戴竹笠,身穿本地自织的粗麻衣,挑两半筐干鱼杂上路。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佟菊穿上蔡永臻妻子的衣服,她的身材跟蔡永臻妻子差不多,稍微紧了点。滨州与滨南习俗差异不大,女人的上衣也很短,露出肚脐。佟菊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往脸上搓,头发扯的蓬乱,像个地道的渔婆。尽管蓬头垢面,还是显现出渔家姑娘那种壮健,青春的美。

从海边到山脚,有六十多里路,又要绕乡村小道,走了一天,才来到山脚下的一个小镇。他们找了家偏僻的小客栈住下,蔡永臻提了桶热水给佟菊洗澡。由于岛上缺水,海里洗后还要用淡水冲洗盐渍,难得洗一次热水澡。两人扮作小两口,只要了个小房间,幸好墙角拉着一条晾衣服的绳子。佟菊用被单隔个屏障,坐在大木盆里洗,佟菊故意说:“蔡永臻,可不许偷看。”

蔡永臻很腼腆,说:“我先出去吧!”佟菊笑了:“跟你开玩笑,认真什么?哪有小两口洗澡一人走出去?你帮我递衣服吧!”陪个大姑娘在一个房里洗澡,蔡永臻是第一遭,他感到脚忙手乱,嘴吧耳朵都不听使唤。佟菊要裤子,他递上衣过去。不小心,把被单碰落了。佟菊光着身子,惊叫:“被单掉啦。”

蔡永臻慌忙捡起被单,重新遮挂。蔡永臻过意不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佟菊笑说:“不,是我碰掉的。”她穿好衣服,走了过来,说:“你也去洗吧,我帮你提水。”蔡永臻推辞说:“昨天刚在海里抓鱼,不洗了。”佟菊提上水桶说:“走了一天了,洗了去疲劳。”说着,打开门出去。

夜深了,山边小镇很宁静;远处传来一两声狗吠。佟菊睡床上,蔡永臻躺在门口,和衣而睡。床上,佟菊没合眼,门口传来蔡永臻的鼾声,山边小镇的秋天下半夜有点凉,她起床,拿起被单,悄悄走到蔡永臻身边,仔细端详着这位威镇敌胆的游击队长,就是睡了,也手不离枪。

他浓眉微锁,鼻梁又高又直,嘴唇紧闭眉宇之间,透射出一股男人的阳刚之气。而这种气质,会使多少姑娘倾心!她忍不住,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给他盖好被子,悄悄回到床上。

第二天早上,蔡永臻起来,发现自己盖着被子。佟菊早己起床,蔡永臻说:“你昨夜没被子,担心着凉了!”佟菊说:“你昨日一整天挑担子,一倒下就睡,我睡不下。”两人收拾好担子,在街上小摊上吃了早饭,又往山里赶路。

通往山口只有一条路:虎头岭。岭下有个村庄,是进山的最后一道卡。为了防备游击队和土匪出入,一向盘查严密,今日不知何故,大路上有警车开往道口。

两人只得转入村子,只见一家农院喇叭哀鸣,在举办丧事。一个老汉见了蔡永臻说:“小哥是卖鱼杂的吧,这年头,壮丁都抽光了,找几个抬寿材的年青人都凑不齐,这两筐鱼杂我都买了,两人给我家凑合帮忙。”

蔡永臻说:“大叔缺人手,别说买鱼杂,我两口子这儿帮你一天也不碍事。”老汉大喜,领他把担子搁了。蔡永臻问:“大哥今日卡上出什么事,有警车开过来?”老汉说:“狼尾岭金胡子下来,把镇上吴家的女儿给绑票了。”

佟菊说:“金胡子那么坏,怎抓女人呢?”老汉说:“金胡子就是缺德,把女人抓去,不给钱就糟蹋。这岭下的姑娘,大凡生得标致的,都远嫁他乡。”蔡永臻咬牙骂道:“白有白道,黑有黑道,金胡子太无道。该杀!”

晌午时分,出殡的队伍出发。一把引魂灯前头开路,八个汉子抬着棺材,十几个家人披麻戴孝,跟随后面。两支唢呐奏着哀乐,往道口走来。关卡上,十来个民团在盘查过路行人,警车上坐有十几个警察,车门开了,滨州县警察局长牟日升走下来,对出殡的队伍说:“停下检查!”

一个保长上前说:“这些人不是亲戚就是乡邻。没到墓地棺材不能放,放了需就地入土,才能安生呵!”牟日升说:“近来**复起,土匪猖獗,林氏糖庄枪械被盗,你们务必严查。”

牟日升走到蔡永臻身边,老汉上前说:“长官,这些人都是村里土生土长的,我老伴生前吃斋念佛,不能折腾呀!”蔡永臻斜戴竹笠,肩扛棺木一只手摸到了腰间。牟日升绕着棺木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挥了挥手说:“去吧!”后面,佟菊怀里抱着一床盖棺木的红毛毯,**枪张开机头,隐藏在毛毯里,见牟日升放行,她才松了一口气。

一行出殡的队伍吹吹打打,哭哭啼啼,走过关卡,往山里走去。

山坳里,蔡永臻待安葬完毕,对老汉说:“大叔,我有个娘舅在后山,捎话说病了,两口子进山探病去。出山后到你家取鱼筐。”老汉过意不去:“你两人帮忙,山里没店,馒头多带几个路上吃。”老汉装了一袋馒头,蔡永臻收拾好东西,告辞而去。

几百里滨州,山岭连绵起伏,是从这虎头岭始起。悲怆凄凉的爱情故事,一代又一代地传了下来。山川不老,红豆一季又一季,采了又熟,熟了又采。华夏儿女,为了民族的生存,祖宗的荣誉,前仆后继,血战到底!蔡永臻两人站在岭头,看着山下一马平川,村庄点点,炊烟袅袅,心中无限感慨。

从虎头岭到天瑎山兴山上宫,有80多里山路,是永泰县交界处,俗称兴泰山区,当年王云侠在这里建立了第一个党支部,是滨州游击队的留守处,要走三天。幸好带了一袋馒头。两人在守山的草棚里宿了一夜,就着山涧里的泉水,一口馒头一口水吃得很香。蔡永臻折了一根竹竿给佟菊说:“路边野草里有蛇,先拨一下走过去。”

佟菊笑说:“那蛇都惊跑了。”蔡永臻说:“有一种七步蛇,给咬了,走七步人就会死。我先走。”两人说着往山中走去。滨州的山区,受海洋气候影响,说变就变,一阵风过,乌云翻滚,暴雨倾盆。时近傍晚,天黑得早,附近又无村落,两人只戴斗笠,浑身湿透。几道闪电,前面山坳里有座道观,两人冒着大雨,手挽手向院子奔去。

这是座长年失修的张天师宫,前后两进殿宇,西边廊房一角己坍蹋,两人跑进檐廊下避雨。只见殿门紧闭,忽听得里面有女人的哭叫声,两人一惊,踱到八角窗往内看,只见4个汉子背着枪,在扒一个姑娘的衣服,那姑娘拼死挣扎,大声哭叫。

蔡永臻明白是什么回事了。两人拔出枪,左右巡视侦察,不见其他匪徒,两人悄悄从坍蹋处爬了进去,沿着廊房,靠近上殿,蔡永臻对准那个脱下衣服的匪徒,“叭”的一枪,后脑勺穿了个洞。佟菊也一枪击中前面一个土匪,剩下两个土匪慌忙拿枪,但迟了,对这些惯匪不能手软,蔡永臻“叭叭”两枪,两个恶棍应声倒地。出手之快,使佟菊钦服,均击中要害,一弹毙命!

佟菊扶起姑娘,帮她穿好衣服,细问缘由,原来她就是山下镇里一农家的女儿,被绑票上山三天了,就关在破道观里,不见事主拿钱来,几个匪徒正要施暴,却命送蔡永臻之手。

这儿距狼尾岭不远,几个匪徒是金胡子手下,此地不宜久留。待雨稍歇,两人摸黑,带着那姑娘,继续往天瑎山方向走去。

天瑎山是滨州与内地的界山,山北涧水入滨江,山南汇入枫江入海洲。这里山深林密,悬崖峭壁,地形险要,**滨州特委和游击支队一向驻扎此地。当年,支队长罗永祥率部北上,留下了小分队留守。特委**王云俠牺牲后,国民党侦缉队几次进山围剿,都扑了空,找不到游击队。只好把山中的几十户老百姓迁出,放火烧了房子,并封锁路口,想把游击队困死。小队长齐天柱潜出,东入太姥山,找到了南滨**,在那儿接受了培训,认识了一同参训的蔡永臻,由黄国勋协调,蔡永臻指示城工部,供给经费、布匹、药品等。

齐天柱二十七、八年纪,原先聚集十几个人在山上当草寇,**滨州特委在天瑎山创建红军,他带人投奔游击队。他作战凶悍,枪法准,屡立战功,身上几处伤。罗永祥带队北上后,齐天柱亦因伤留下任分队长。这次接到城工部转来新组建的滨州特委指示,要他到南日岛汇报工作,心里十分恼火。天瑎山一向是特委驻地,而他指挥的小分队是特委机关的直属武装,为警卫队。而这次黄国勋一到,就在南日岛组建新**滨州特委,并要他到岛上汇报工作,他觉得被轻视了,有一种失落感,心里很抵触,便拒绝下山。但他知道特委派人进山时,他也不敢大意,副队长肖国梁到北边高阳筹粮(后来的**驻地),他派出接应人员,在几里外等候蔡永臻两人。

蔡永臻3人来到一棵大樟树下时,已是入山第三天的下午,3人都十分疲惫。他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头,往空洞洞的老树干上敲了3下,又重复敲了3次。只见山林里闪出几个武装人员,上前喝问:“不许动,干什么的?”一下子缴去蔡永臻和佟菊的手枪。

蔡永臻问:“齐天柱在哪?”一个队员用白纱巾给他们蒙上眼晴,说:“对不起,这是规距,进山再说吧!”众人押着他们绕过一片松树林。只见齐天柱带着七八个队员,走过来,大声喝道:“还不给我解开纱巾,这是特委领导同志。”

队员们慌忙给他们解下纱巾,齐天柱和蔡永臻握手,开玩笑说:“蔡永臻老弟,艳福不浅呀,有两位这么俊的姑娘陪着走路。”蔡永臻严肃说:“老齐,别开玩笑了,这位是**派来的佟菊同志。”齐天柱与佟菊握手:“佟干事,刚才实在对不起。”并对旁边的队员喝道:“把枪还给他们。”佟菊接过枪,插在腰里,她在**培训班里给他们上理论课,有一次上课时,齐天柱特地端了一杯开水给佟菊喝,下面的同志一齐鼓掌,惹得佟菊很难为情。

齐天柱对女人的殷勤很会博些姑娘好感,但佟菊对他的这种轻浮十分反感,每次看见他,她总是老远走开,不愿和他讲话。

蔡永臻说:“这位姑娘叫吴青荷,几天前被金胡子绑票,昨晚在一个道观里被我们救下。”齐天柱上下打量她,20出头年纪,身材单薄,怯生生的,一双眼睛水汪汪清澈透亮,惹人喜爱。齐天柱说:“我看她像戏台上的林黛玉,弱不经风!”佟菊说:“她被土匪抓去几天,惊魂未定,别取笑了。”齐天柱说:“先送下去吃饭。”

齐天柱介绍了天瑎山游击分队概况,支队主力北上后,只留下一支30多人的小分队,隐蔽待命。虽是国共合作期间,在南方,国民党当局限制**的武装活动,大举清剿,特别是皖南事变后,新四军在榕城的办事处被关闭,多处留守处被捣毁。

天瑎山游击队处境也十分困难,不能像过去那样公开打出旗帜,进行武装割据,只得在偏僻山坳里,种一些稻谷、番薯,又常被野猪糟蹋,日子十分艰苦。后来幸好蔡永臻从**培训班回来,指示城工部筹集经费,给他们陆续秘密送去。

蔡永臻也介绍了南日岛近况,新特委组建后,大力扩展游击队,从原先的20多人扩大到100多人,又从林氏糖庄搞到了80多条汉阳造,士气高昂,白天练军事,晚上学文化,学政治理论,高唱抗日歌曲,并由城工部派人与大洋留守处的林志楠、长和县的刘润志部联系,集中力量,准备迎击日寇的侵犯。

齐天柱听了,十分惊诧,他过去瞧不起蔡永臻,认为哪天给敌人端了老窝,还得逃到他这儿。谁知今日竟成气候,队伍是他的几倍,又兼任特委副**;几年前到天瑎山汇报工作时只是一个副队长,是他小弟辈。他心里酸溜溜的,但他不露声色,吩咐把昨天逮到的一只野猪杀了,扛出米酒,招待客人。

佟菊说:“齐天柱同志,特委要求你,留下部分同志看守驻地,其他同志秘密分批下山;这些坚持下来的同志,是我们党的宝贵人才。岛上新组建的抗日武装新队员多,极需老同志去充当领导骨干。”齐天柱一惊:“怎么,要把我的队伍拆了?”佟菊严肃地说:“齐天柱同志,天瑎山游击队不是你的,而是党和人民的武装!”

蔡永臻说:“特委没有拆散天瑎山游击队的计划,而是把部分新队员补充给你们。”齐天柱站起,瞪大眼睛:“真的?”蔡永臻说:“你没下山参加会议不知道;特委决定,成立滨州游击支队,下建天瑎山,南日岛,大洋三支分队,按斗争的需要,把队伍开赴抗日前线。”

齐天柱来了劲,举起杯,对佟菊说:“我服从特委的决定!不过,我有个要求。”佟菊说:“什么要求?”齐天柱说:“过去在**培训班,您是我们的教员,我一直想请您喝酒都没机会,今日,您陪我喝三碗,明日我下山。”他头一抬,一碗酒一口气喝了,蔡永臻说:“佟干事不会喝酒,我和你喝。”齐天柱说:“不行,这是我跟佟干事个人私事。”蔡永臻火了:“齐天柱,你别过分了。”

齐天柱又喝下一碗,有点酒劲:“在这个荒山野岭,我钻山林钻了6年了,连只母狗都见不到,我请女同志喝3碗酒,有什么过分?别他妈的装什么孙子?哪个英雄不爱美人?”

蔡永臻说:“老齐,佟干事是**派来的领导。”齐天柱斜眼看佟菊:“领导不是人呀?就没有七情六欲呀?你们一路上两人过来,别在我面前装正经,我齐天柱堂堂一个队长,就那么下三流,和女同志喝3碗就犯错误啦?”他举起碗,又一口喝下。

佟菊涨红脸,齐天柱的话刺中了她内心的秘密。是的,她也是个成熟的女人,也有七情六欲,那天夜里,她还吻了一下心中爱慕的男人。只是她讨厌齐天柱那种色迷迷的目光,她愤然拿起碗,说:“好,我跟你喝3碗!”她昂起头,一口气连喝3大碗,众人惊呆了。

陆乾宇接到去大洋的指示,和柳茵起了个大早,乘车直赴海洲。又改坐小骡马车,到了白沙,只有山道,两人快步往大洋走。过去,海洲游击队在白沙起义,后撤退到深山里的大洋外坑、百丈山打游击。抗日战争开始,游击队主力奉命北上,留下一支小分队留守大洋根据地;所以,国民党当局对这一带山区检查很严。

前面一个山村,路口设个岗亭,是山边的民团检查出入人员。陆乾宇拿出古道远签发的剧团演出通行证书,一个斗鸡眼头目看了看证书,疑惑地说:“海洲剧团?那可是个大牌剧团,怎会到大洋那么偏僻的山沟去演戏呢?我看你们是**分子!给我绑了……”几个团丁围了过来,陆乾宇说:“你凭什么说我是**分子?我如果真是**,现在国共合作,省城里都有新四军的办事处,街上有老虎不去抓,还在这儿打什么小苍蝇呢!”小头目语噎,好久才说:“你俩若真是演戏的,那好,给我们唱一段听听……”柳茵说:“好吧!你们要听哪一段?”小头目眨了眨斗鸡眼,歪着头盯着柳茵的脸说:“我看你像年画水漫金山里的白素贞,就来一段《白蛇传》吧!”柳茵说:“好,我唱一段《断桥》!”陆乾宇说:“二胡拿一把来,我伴奏。”

一个团丁寻来一把二胡,几个凑热闹的村民抬来几张桌椅,搭成个临时小戏台。正是艺高人胆大,陆乾宇坐在椅子上,调试了下弦,柳茵不施粉黛,登上台。村民们听说海洲剧团的女旦唱戏,携老扶幼,围聚台下,闹哄哄的。一个团丁拿来一面巡更的锣,咣咣咣使劲敲了几下,台下安静下来。柳茵毫不怯场,轻移莲步,绕台转了一圈;其身段、舞步,一招一式,均似正规演出,只听她轻声唱道:“……西子湖与往日一般旧模样,望断桥、桥未断,却寸断柔肠!鱼水情、难愈合,人心断绝,不由我咬银牙埋怨许郎!”台下,一片掌声……唱罢京剧改编的海洲戏《断桥》,有人又点了《穆桂英大破天门阵》(梁立人原著)。柳茵脱下外衣,成了武旦,东西南北,拳打脚踢,又赢得一阵喝彩。她凝望山峦,激情满怀地唱道:“斜阳下,战云密布,未尝令我退一步!英姿威风,飒爽马上流露……凭我义胆忠肝,哪惧群魔起舞,豪情自比天更高!情场亦比战场,看谁给俘虏,看似弱女儿,小心给压倒!看这旧战袍,绣上我名号……”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演毕,热心的村民端来饭菜,招待两人。临别时叮咛,一定来此演出,并从庙资里提了一些钱送给两人。那些民团亦不敢刁难,笑脸迎送,唯恐得罪大牌演员,陆乾宇、柳茵告辞众人,赶路而去。

夕阳西下,峰峦渐暗,天地苍茫,山林一片寂静,凉风吹过,偶尔有树叶飘落头上。月上岗头,山路依稀可辨,两人赶路到大洋百丈山时,己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海洲府志》记载:“大洋百丈山,亦名华盖峰;唐合昌中,僧崇演避地辟公居于此,山有石窟。曰又有六岩……自华盖西北,大峰峻峭……”是海洲最偏僻险峻之山区,邓子恢、陶铸、罗明等南滨**领导人,先后来此点燃革命斗争的火焰。海洲工农红军在白沙起义后,把队伍撤到大洋外坑、百丈山一带山区坚持武装斗争;与天瑎山的红军游击队遥相呼应,打击敌人,演出了一幕幕彪炳史册的革命斗争史诗!

大洋游击队留守处的队长林志楠,二十五、六岁,身材壮健,是个久经锻炼的指挥员。当年,游击队主力出山时,被国民党当局调到泉州承天寺集合包围,支队长刘突军遇害。他带两个队员突围,到榕城找到新四军办事处,经军部交涉,最后完满地把这支队伍送到皖南抗日前线,林志楠立了大功。由于他智勇双全,特委留他下来,坚守大洋这个根据地,与敌人进行有理有节、不屈不饶的斗争。陆乾宇来过大洋几次,值勤的队员都认识他,林志楠与两人握手,惊讶地问:“你们怎走得这么晚?”陆乾宇说:“遇上民团,说我们是**,不相信我们是进山联系演戏。不得已在村头演了两出选段,村里还送了一笔钱……”柳茵把钱放在桌子上,说:“山上经费困难,给队员们买衣服……”林志楠很感动,吩咐队员做饭给两人吃,陆乾宇说:“**派来新的特委**,鉴于日军占领榕城、鹭岛,南日岛扼制台海战略通道,一战难免。所以,特委决定,把天瑎山、大洋两处的游击队开赴南日岛,作为骨干,然后扩展抗日武装,与日寇决一死战!”林志楠十分兴奋:“太好了!鬼子打到家门口,我们还呆在山上干什么!我们服从特委命令,即刻下山!”两人很是高兴,是夜宿在队部。

第二天,陆乾宇、柳茵告别林志楠,先下山向黄国勋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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