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防蛇应变

山虎向梁耀宗讲述李光颜却女色的故事，本来是想借梁耀宗之手，阻止马丽娅的行为。没想到，却因此而受到梁耀宗的赞扬和信任。他觉得，梁耀宗对他另眼相看了。

山虎的感觉没错。第二天，山虎要回天柱山的时候，梁耀宗特地把他叫到跟前，对他说:

"对于我们这支队伍来说，特别需要像你这样的领兵打仗的人。马丽娅提出把你们夫柱山天兵这支武装树立为其他民间武装的标杆，向你们看齐，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所以我决定，让马丽娅到你们那里去实地察看一番，把你们做得好的值得大家效仿的方面摸清楚，以便让我心中有数，用来训导他人。让她跟你一起回去，并且希望你配合她开展活动。她现在是我的副官，军务大事，不可怠慢，懂吗?"

"是，军务大事，不可怠慢，我谨记于心。"山虎说。

马丽娅在梁耀宗面前没说什么，但在跟随山虎回天柱山的途中，嘴巴却不停了。

"你从我那里逃跑去见梁司令长官，向他讲了李光颜却美色的故事，对吧?"马丽娅开口先问。

"是呀。"山虎回答，然后反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

"梁司令长官告诉我的呀。"马丽娅说。"你从他那里离开以后，他就进了我的帐篷，先问了问我陪你玩的情况，然后就说起了你对他讲李光颜却女色的故事。他说他以前小看了你，也小看了他自己。男子汉大丈夫，凡胸怀大志者皆不近女色，近女色者必然松懈斗志，贻误大事。所以他说，为了**救国的大业，他也要戒掉近女色的怪癖。"

"照你这么说，梁司令长官是个贪图女色的人啦。"山虎说。

"国军的军官，贪图女色的人多得很呀。"马丽娅说。"不过，梁司令长官贪图女色跟别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山虎问。

"别的男的贪图女色，一般都是把女方占为己有，不允许其他男人染指。"马丽娅说。"可是他呢，只是把女方当玩物，玩腻了，就像衣服穿旧了一样，扔掉穿新的。所以，他玩过的女人，别的男的也可以玩。而别人的女人，他想玩，也玩。"

"他这是玩弄女性呀。"山虎说。

"其实，玩弄女性的男人，也被女性玩弄。"马丽娅说。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玩弄男性的女人吗?"山虎奇怪地问。

"当然有。"马丽娅说。"自古以来就有，妲己、褒姒、武则天、杨贵妃、貂蝉等等，都是玩弄男性的著名女人。古语有红颜祸水之说，我在军校读书的时候，教官就训导我们要甘当祸水，充分发挥红颜的独特作用。"

"你上的是什么军校呀，教官怎么这么训导你们呢?"山虎问。

"当然是国军办的军校。"马丽娅说。"我们军校的名称是通讯学校，可是对我们女兵的要求，就是要在掌握通讯知识和操作技能的同时，还要随时准备执行特殊的任务，这就是我们要学会玩弄男性的原因。说白了，玩弄是手段，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采取的。"

"你这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呀。"山虎说。

"是呀，教官是这么训导的，我们正是这么做的。"马丽娅说。

"你父母是什么人，怎么让你去这样的军校读书?"山虎问。

"他们是普通人，省城长沙的居民。"马丽娅说。"到军校读书，是我自己报名考取的，与他们无关。"

"你在军队的情况，你父母知道吗?"山虎问。

"不知道。"马丽娅说。"我根本不会告诉他们，因为他们是普通人，无法理解我们国军的所作所为。"

马丽娅的这番言论，使山虎彻底看清了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于是他说:

"我们天柱山的天兵也都是普通人，也都无法理解你们国军的所作所为。你这次来，我不会玩弄你，你也休想玩弄我。正事正办，我让彭冬梅陪你，你有什么要求和想法，向她提出来，由她转达，我们照办。"

山虎如是说，如是做。

回到天柱山，山虎引领马丽娅去见彭冬梅，对彭冬梅说:

"这是国军的马丽娅小姐，奉她们粱司令长官之命，前来天柱山了解情况，你先安排她住下，然后陪她转转。"

彭冬梅二话没说，把马丽娅领走了。

山虎急忙去见通讯连战士，把他在敌营侦察到的情况进行口述，让他们发报，向团部报告，特别说明，以粱耀宗为首的这股匪军，是与逃往台湾的国民党国防部保持直接联系的。

团部回电说，这次的情报非常重要，将立即上报省军区，根据上级指示采取对策。同时要求山虎密切注意这股匪军的动向，有情况及时报告。

山虎认为，要密切注意这股匪军的动向，就必须当好这股匪军的联络官，创造有利时机，主动开展侦察活动。为此，他在接到团部回电之后，立即召开有江小龙和彭大山参加的秘密会议。

会上，山虎首先介绍了他去营救贺家喜和在匪军内部侦察到的情况，向团部报告和团部回电的情况，然后说:

"这里匪军的活动情况向团部报告以后，团部立即向省军区报告，并要求我们密切关注，这说明什么呢?我觉得，说明以粱耀宗为首的这股匪军非同小可，他们受国民党国防部直接指挥，很有可能是国民党妄图在我们这里搞大的动作，掀起**救国的狂风恶浪。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办?"

山虎的话音—落，江小龙便抢先发言，说:

"我们初来的侦察任务，是查清这股匪军的藏身之地，以及匪军的人员、活动等情况。根据我们提供的情报，团里制订作战计划，将抢粮的匪军全部歼灭。现在，又获取了国民党国防部直接指挥这股匪军的情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当建议团长，立即行动，围剿这股匪军，不能让他们**救国活动的阴谋得逞。"

"我支持你们的建议。"彭大山说。"你们围剿这股匪军，我们天柱山天兵保证全力配合，决不含糊。"

听了二位的发言，山虎说:

"这样的建议，我也曾经想过，是想快些采取行动，剿灭这股匪军。可是我又想，我急，难道首长们不急吗?别人不敢说，依我对咱们老团长陈军勇的了解，他肯定比我们还急。不然，他为什么急于派我们出来进行侦察呢!他现在又是军分区的副司令员，考虑问题肯定会从全局出发。这股匪军要被歼灭，这是肯定的。但是什么时候行动，采取什么样的战略战术，这要根据敌情变化来决定。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向首长提建议，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要根据情况变化，做好我们面临的工作。"

"你说吧，我们现在该做什么事。"江小龙和彭大山表态。

"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对待美女蛇的问题。"山虎说。"我所说的美女蛇，就是今天跟着我来的这位匪军女军官马丽娅。她亲口对我说，她在国民党军队开办的学校里学的是通讯专业，但同时又受执行特殊任务的训练。执行特殊任务，那就是特务，就是化成美女的毒蛇。她这次到我们这里来，名义上是来了解情况，要让我们天柱山天兵成为其他民间武装看齐的标杆，但真实的目的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我们要对她保持高度警惕，不要轻视她，小心对付她。同时，还要把这个人的情况告诉天柱山的每一位天兵，要大家千万小心，不要被这条毒蛇咬伤。"

"这事我去办。"彭大山说。"天柱山的天兵都听我的，不会出问题。"

布署完毕，会议结束，各忙各的去了。

山虎心中惦记的是彭冬梅对马丽娅的接待。散会之后，他去找彭冬梅。没想到，彭冬梅竟然找他来了。

彭冬梅是来向山虎发泄心中怒火的。她说:

"国民党的女军官简直不是人，把我气坏了。"

"发生什么事了?"山虎关切地问。

"你听我说喽。"彭冬梅说。

彭冬梅说的情况是这样的一一

当山虎领着马丽娅来到彭冬梅面前时，彭冬梅一眼就认出马丽娅了。所以，山虎向她介绍马丽娅的情况并让她为马丽娅安排住处、陪伴活动，她二话没说，答应了。

马丽娅也认出了彭冬梅，高兴地说:

"我们见过面，你是山虎的妻子。"

"是的，我们见过面。"彭冬梅领着马丽娅，边走边说。"其实，我还没有与山虎拜堂，只能说是未婚妻。"

"你这是普通人的见解。"马丽娅说。"拜堂成亲，那只是一种形式，在一起睡觉，那才是实实在在的夫妻关系。你说你是山虎的未婚妻，那就是说，你和山虎没有举行婚礼，就睡在一起成夫妻了。"

"胡说，我们根本没有在一起睡过。"彭冬梅说。

"真的吗?"马丽娅疑惑地问。

"当然是真的。"彭冬梅斩钉截铁地说。

"果真如此，我就实在为山虎惋惜了。"马丽娅说。"他和你姐姐结婚，没过几天天夫妻生活，就去国军部队当兵，参加抗击日寇保卫常德的战斗。后来逃离国军，为的是与你姐姐过好夫妻生活。结果呢，他被追杀，逃命去了，你姐姐改嫁他人了。作为女人，你我都要为山虎着想才对呀。"

"你想怎么样?"彭冬梅警惕地问。

"我想和山虎一起过夫妻生活。"马丽娅笑嘻嘻地说。

"你敢!"彭冬梅怒斥。

"我当然敢。"马丽娅依旧笑嘻嘻地说。"就看你敢不敢了，你不敢，我敢;你敢，我也敢。要不这样，你我来个比赛，看谁先与山虎睡，怎么样?"

"无耻!"彭冬梅怒火冲天，随即把马丽娅领进一个房间，说:

"你就住在这儿吧，我不陪你了。"

"好哇，你让山虎来陪我吧。"马丽娅还是笑嘻嘻地说。"不过我要提醒你，你我二人的这场比赛，就从现在开始了。"

马丽娅的这番话，对于彭冬梅来说，犹如火上烧油，怒火更大了。在山虎面前，她怒不可遏地说:

"这个马丽娅，不能让她在天柱山多留，要想方设法把她赶走。"

山虎听了，郑重地说:

"为这事，你大可不必动气。"

"她说的那些话，实在让我怒从心上起。"彭冬梅说。

"这说明，你被毒蛇吐出的毒气毒昏了头。"山虎说。

"怎么，你说马丽娅是毒蛇?"彭冬梅惊疑地问。

"对呀，她是化成美女的毒蛇。"山虎说。

"你怎么知道她是毒蛇化成的美女?难道她是妖精不是人?是不是捉妖的道士看出来了告诉你的?"彭冬梅一口气提出了很多问题。

"我一时半会给你解释不清。"山虎说。"我有一张报纸，上面利登了新华社一九四九年的新年献词，你拿去看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张报纸在哪儿?"彭冬梅问。

"就在你住的房屋里。"山虎说。

"我屋里哪有呀。"彭冬梅说。

"我来天柱山的时候，背着一个竹背篓。"山虎说。"后来，那竹背篓被你拿去了，放在你屋里。那张报纸就放在竹背篓底部，中草药盖着的，是我特意藏在那里，自己看，又不会被别人发现。"

"原来如此，我马上回屋去找。"彭冬梅高兴地说。

彭冬梅走了，山虎回想彭冬梅所说的情况，认为马丽娅所说的并非真心话。因为他已经严正拒绝了她的**诱惑，她是不可能再来自讨没趣的。那么，她此次来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他认为有必要搞清楚。于是，他去见马丽娅了。

马丽娅见山虎来了，说:

"你的未婚妻不愿陪我，生气走了，你来陪我，就对了。"

"我来陪你，是奉梁司令长官之命。"山虎说。

"此话怎讲?"马丽娅问。

"是梁司令长官让我带你到天柱山来的，我来陪你，自然是执行他的命令。"山虎说。"他采纳你的建议，将我们天柱山天兵树为标杆，这说明你们瞧得起我们。但是，你们心里还有疑问没有解开，所以就派你来实地考察一番。我来陪你，就是来帮你们解开心中之谜。"

马丽娅听了，沉思了一会儿，说:

"你说的没错。我们心中的疑团还是粮食问题。照理说，给谁家干活，谁就应当管吃喝给干活的家伙。所以，你们提错要粮食，我们同意了。但是我和梁司令长官都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你们这支队伍好多年以前就有了。那么，你们以前是为谁干活的?是谁管你们吃喝，为你们提供干活家伙的?我到这儿来，就是为寻求答案的。"

"我可以告诉你，答案是现成的。"山虎说。"我们这支队伍，起初叫农民自卫军，是为自己干活的，自己的吃喝自己解决。"

"你们是怎么解决的?"马丽娅饶有兴致地问。

"这要从头说起。"山虎说。"我们彭司令拉队伍上山的时候，为了解决吃喝问题，采取的是袭劫当地富裕大户的办法。但是，那些大户往往与官府相勾结，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后来，我们就采取自力更生的办法，开垦天柱山的荒地，种庄稼，养牲畜，吃喝问题就基本解决了。"

"这办法真的能行吗?"马丽娅有点儿不相信，情不自禁地问。

"当然行。"山虎说。"因为我们在这儿开荒种地，既不用交公粮，也不用交地租，更没有苛捐杂税。收获的粮食，饲养的牲畜，全归我们自己，所以不愁吃喝。"

"这就是你们的诀窍。"马丽娅感兴趣了。"我想去看看你们种的庄稼、养的牲畜。"

"好哇。"山虎爽快答应。

接着，山虎便带马丽娅进行实地参观游览。所到之处，马丽娅皆赞叹不已。但是，当参观游览了一遍之后，她的情绪却骤然起了变化，唉叹着说:

"我看到的是一派农家景象，没有武装队伍的迹象，一旦有情况，这支队伍能集合起来上战场吗?大家忙着农活，谁还听从号令呀。"

"这你放心。"山虎说。"我们这支队伍，召之即来，来之能战，绝不含糊。"

"那好呀，请你来一次召之即来，让我看看。"马丽娅提出要求。

"集合队伍，必须由司令下令。"山虎说。

山虎带着马丽娅去见司令彭大山，说明了情况。彭大山对马丽娅说:

"我们集合队伍是战鼓作为号令，击鼓三遍，天兵当时无论在忙什么，都会停下来，带上各自的武器，跑步到练兵场集合。人人都知道我们这支队伍的口号一一战鼓三通响，集合上战场!"

彭大山说罢，摆出战鼓，亲自舞动鼓槌，击了三遍。然后把手一挥，道:

"走，去练兵场。"

彭大山在前面走，山虎和马丽娅紧随其后。

三人来到练兵场，只见天兵们从四面八方急奔而来，有扛长枪的，也有握大刀的，还有举长矛的。他们进入练兵场，立即排队，而且排得整整齐齐。

马丽娅见了，惊呼道:

"天哪!你们天柱山天兵，真是一支神奇的队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