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和尚

待魏晋才走后，龚德旺看了看李文和一笑：“老李，都说你小子坏，你还真坏，不过这一招挺好使的，让他亲自动手，看他能不能下得去手，如果不能，我们就把他也......”

李文和一笑：“没错，监狱长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哈哈！这要是我们在狱警中抓到一个被赤化的狱警，那上面岂不是又得一番奖励？哈哈！这样，魏晋才的薪水我们岂不是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扣下了吗？”

龚德旺点着头看着李文和道：“你真是他妈够坏的，也怪姓魏的自己，这时候了他居然他同情这些政治犯，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十几分钟后，魏晋才回来了，龚德旺和李文和看着他问道：“都准备好了？”

魏晋才点点头，龚德旺说：“你去把犯人带到刑讯室去，我和李副监狱长这就过去。”

魏晋才站在原地点着头却没动地方，李文和扯着他的公鸭嗓子喊道：“去呀！站在这儿干什么？老魏，你这耳朵真聋了？”

魏晋才看看他问道：“李副监狱长，能不能让我把人带过去就走呢，我实在是下不了手啊，再说了他身上已经没有可以再动刑的地方了，全身都打得皮开肉绽了，让他恢复恢复再审吧！”

“魏晋才，你他妈是不是给脸不要脸了？你再说一遍我立刻把你关起来，你信不信？”龚德旺喊道。

魏晋才还要再说，楚健存突然跑了进来一把拉开魏晋才道：“二位监狱长，我大哥他昨晚太累了，说胡话呢，您二位别和他一般计较，他这人一根筋，有点傻，我来劝劝他！”

看着跑进来的楚健存，龚德旺哼了一声：“你看看人家小楚就和你不一样，人家就会说话，会办事！”

“谢谢，谢谢监狱长夸奖！”楚健存说完拉着魏晋才往外走，李文和喊道：“你帮他一起把犯人带过去。”

“是，这就去！”楚健存回道。

出了值班室的门，魏晋才破口就要骂，楚健存伸手捂住他的嘴巴道：“你不想活了，你没看到他们两个眼睛都红了吗？”

魏晋才瞪着眼睛低吼道：“这，这他妈太气人了！这两个畜生，一头野猪，一只瘦猴没他妈一个好玩意！”

“哎呦，你可小声点，老魏，咱别这样行吗？咱替家人想想好吗？我知道你肚里有气，我也知道你那个宝贝闺女就在培真学校读书，这石老师还是你女儿的老师呢，所以你才会这样对不对？”楚健存问道。

魏晋才点点头：“我那丫头回来说了，石老师的确是个好人，怎么可能会是**呢？即便是**又怎么了？**打鬼子，要是没有**打鬼子，小鬼子没准现在还在咱这杀人放火呢！噢，有功的倒成了罪人了，像他们一个个的贪生怕死之辈，小鬼子来了，他们点头哈腰恨不得叫小鬼子一声爷爷。小鬼子被打跑了，他们摇身一变又成了抗战功臣，那些国民党的接收大员们来了就开始疯狂的搜刮，明抢明夺，这，这他妈是什么世道啊？我要不是为了这一家老小，我他妈早就跟着**......”

“嘘！小心啊，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啊！老哥哥，咱还是乖乖地照办吧，一会你下手轻点不就行了吗？”楚健存说。

魏晋才狠狠地跺了一下脚骂了句：“猪狗不如的东西，早晚遭报应！”

当魏晋才来到关押石随风的牢房时，几个狱友正在给石随风喂水喝，几人看到魏晋才进来全都闪在一边不敢说话了。

魏晋才走到石随风床前俯下身子看了看他道：“石老师，好点没有？”

石随风笑了笑：“没有大碍！是不是又要审我了？”

石随风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过来扑通一下给魏晋才跪了下去抱住魏晋才的大腿说道：“魏班长，您就绕过石老师一次吧，要是再打，他就，就.....”小伙子说着哭了起来。

魏晋才低头看看那小伙子弯腰将他拉起来问道：“孩子多大了？”

“十八了！”

“为什么被抓进来？”

“他们说我给八路送过信，做过八路的交通员，就把我给......”

魏晋才闭上眼睛摇着头道：“孩子，不是我不放过他，是他妈监狱长不放过他呀！”

这时，其他的狱友也都围过来说：“魏班长，石老师不能再受刑了，他会被打死的！”

魏晋才扭头看看石随风说：“石老师，今天我来亲自行刑，你放心，我会悠着点的，不会伤着你，你就装装样子喊两声就行。”

石随风笑着点点头：“我魏班长，谢谢你了！”

魏晋才摇摇头道：“石老师，是我对不起你，我回家都没脸见我的丫！唉！这他妈是什么事呀？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世道到底啥时候是个头啊？”

魏晋才话音未落，外面便有人喊道：“提石随风过堂了！”

魏晋才弯腰扶起床上的石随风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比划几下，你就装昏倒，记住了吗？”

石随风点点头，魏晋才看看其他人低声说：“放心，我会照顾石老师的！”说完架着石随风走出牢房。

龚德旺和李文和坐在审讯室里看着再次昏死过去的石随风道：“他妈的越来越不扛打了，这才几下子就昏了？算啦，算啦，弄回去吧，这他妈又白忙乎了一上午，下午审那个姓钱的，他俩轮着来，我就不信......”

“报告！”一个狱警嘴里喊着跑了进来。

龚德旺和李文和看着跑进来的狱警问：“什么事？”

“报告监狱长，白云寺的矜诚和尚来了！”狱警道。

龚德旺看看李文和问：“今天几号？”

“还不到月底呢，这老和尚怎么今天就来了？”李文和说。

“走，出去看看吧，既然来了，就做，做完就没事了！”龚德旺说。

李文和点着头便和龚德旺一起走出审讯室。

龚德旺和李文和前脚一走，魏晋才便急忙让人把石随风从刑讯架上放下来，两个人用担架把他抬回了牢房。

龚德旺和李文和迎出来，正看到矜诚老和尚带着四个小和尚从外面走进来。龚德旺笑着迎上去双手合十道：“大师来了！”

矜诚和尚双手合十回道：“龚施主，贫僧未按约定时间前来，还望龚施主体谅！”

龚德旺看了看老和尚一笑：“大师因何提前呢？”龚德旺说着瞄了一眼跟在矜诚和尚身边的四个小和尚。

矜诚和尚微微弯腰道：“我即将要远行一段时间，所以赶过来和龚施主讲一下，我走之后，可让我的徒弟妙成来为龚施主做法事，待我云游回来再为龚施主做法事。”

“哦，大师这是要出外云游吗？不知何时能回呢？现在外面可不太平啊！”李文和在一旁说道。

矜诚和尚看看他道：“我一个出家之人，四大皆空，太平与不太平对我这个出家之人来说都是平常日子。在寺里待时间长了就想出去走走，我的一些同门师兄弟也希望我能出去四处看看，所以，我便决定远行一段时间。只是怕耽误了你们的每月一次的法事，故此临行之前前来告知，同时也看着我的徒弟妙成为你们做一次法事，我也就放心了！”

“噢，不碍事，不碍事，大师既然要远游，这法事嘛可做可不做！”龚德旺笑着说道。

矜诚听罢立刻道：“阿弥陀佛，施主，法事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能停下来，否则岂不半途而废吗？那还何来功德圆满一说呢？我虽远游，法事却不能缺，更不能停，故此，我才将我的大徒弟妙成带来。他刚刚从南方游历归来，为施主做法事正和其时。”矜诚和尚说着扭头道：“妙成，过来见过二位施主。”

跟在矜诚左边的年轻和尚双手合十走过来，冲着龚德旺和李文和深深一躬口念：“阿弥陀佛，贫僧见过二位施主。”

龚德旺嘻嘻一笑：“小和尚，免礼了！”

李文和则盯着妙成看了一会儿转向矜诚问道：“这是你的大徒弟？我怎么以前没见过呢？”

“回李副监狱长，他是我的大徒弟，这一年时间里都在南方游历，是我让他出去四处看看，多拜寺庙，也是为了养性.......”

“行啦，行啦，既然来了那就做吧！”龚德旺不耐烦地说道。

李文和本想再问点什么，龚德旺拉着他道：“走，我们回去弄点吃喝，让老和尚和老魏还有老楚她们去弄吧！”

李文和也只得点点头对矜诚和尚说：“大师，那就去做吧，香火钱待法事做完之后，我会安排人送到寺里。”

矜诚和尚弯腰道：“多谢施主！”

“魏班长，出楚班长，白云寺的矜诚和尚来做法事了，监狱长让我来告诉你们二位一声，你们看今天这法事在哪里做呢？”龚德旺身边的跟班小崔跑进来说道。

魏晋才和楚健存听罢相互看看，再看看小崔说：“那就还是老地方，我们这就过去。”

小崔点点头：“那我就去回复监狱长了，你们二位辛苦了！”

待小崔走后，魏晋才皱着眉头看着楚健存问：“这还不到月底呢，怎么提前了？”

“嗨！你管他呢，去看看再说吧，姓龚的王八蛋，天天做下那么多孽，他恨不得天天都把老和尚叫来替他做场法事呢，我看呀，这老天早晚得超度了他！”楚健存说。

二人说着来到外面，看到矜诚和尚带着四个小和尚还站在院子里，魏晋才迎上去道：“大师，请跟我来吧！”

矜诚和尚点着头把妙成叫过来介绍道：“妙成，这二位是魏班长和楚班长，你以后来做法事，可直接找他们二位便可。”

妙成听罢，给魏晋才和楚健存施礼道：“有劳二位班长了。”

魏晋才盯着妙成看了一会转向矜诚和尚问道：“大师，这位是......？”

“我的大徒弟妙成！”矜诚和尚道。

“噢，大徒弟，妙成，没见过，第一次来这里吧？”楚健存问。

矜诚和尚点点头：“他刚刚从外游历回来，故而带来与二位介绍，我刚刚已经与龚施主讲过了，我将要远游一段时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法事便由妙成代我来做！”

“噢，这样啊，既然监狱长点头了，我们也就放心了，那就请跟我们来吧！”魏晋才说着走在前面引领着五个和尚走进了监狱后院的大厅里。

此刻，在龚德旺的办公室里，李文和闷不做声，一口酒接一口酒的喝着，龚德旺看着他那样子不耐烦地问：“文和，你怎么了？为何不说话了？”

“德旺，你有没有觉得哪地方不对劲吗？”李文和问道。

“啥不对劲？你把话说清楚。”龚德旺放下酒杯看着他问。

“这矜诚老和尚突然来到咱这里，这离着做法事的日子还长呢，他怎么就......还有啊就是他那个大徒弟，我怎么看怎么就觉得不大对劲呢？”

“嗨！我当什么事呢？这不很正常吗？以前也有过类似事情，这老和尚每年都要外出云游一番的，你想多了！”龚德旺说。

“最近我们这里可是关进来不少**份子，我是担心有人趁机钻进来和我们狱中的**份子取得联系，别来个里外串通，再搞出点什么事来，那你我可就大祸临头了！”李文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