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章：爹与舅舅的‘怨’事 4

“不送。这还是你先几年送给我的呢。”顾家舅舅劝秋儿多吃菜回绝了顾老爷要拿酒的求。

“那么小气，还知道是我送给你。”顾老爷喝了一口酒。

“是你送给我的，那你也是有，何必又要我送？”

“不是喝完全吗。柜上又没有了。”

“那你就不会多留点。”

“不是好卖吗？”

“卖完了在进，不就有了。”

“后来是进了，可是就不是这个味儿了，说是换烧酒师傅了。”

“那我就更不能送你了。”

“那你那茶叶多给我点带回去。”

“不能多，我也没剩多少了，你看这个天，一场雨下来，就可以采茶了。到时你多留点，别太贪那点高价。你一年喝的那点茶，能卖几个钱？”

“到时在说。”

“看来还是贪财。哼。”顾家舅舅与顾老爷相互的怨着没完没了。顾家舅妈叫秋儿和顾绍钧不要理两个老头子，多吃菜。

大家边吃边聊着。

顾家舅舅问：“秋儿，我园子里的那些盆景花草可好看？”

“嗯。好看。”秋儿应道。

“那秋儿你有没有喜欢的。舅舅送你。”

“就是那梅花挻好看的。”

“刚才听到你笑，绍钧对你说了我和他爹的‘怨’。你‘怨’不‘怨’舅舅？”

“我不怨。”

“哼。啥不得了吧。”顾老爷喝了一口酒，有几分得意。

顾家舅舅蔑了顾老爷一眼：“我和孩子说话，你少插嘴。喝你的酒。”

“哈哈哈。”顾老爷开心。

“不怨，那说来听听。”顾家舅舅很是认真起来。

秋儿说：“我不怨舅舅，我还要感谢舅舅呢。”

“哦。”顾家舅舅可高兴了，“那说来听听。这些年来就听你爹他‘怨’我。”

这时大家也都想听听秋儿怎么说。

“我不怨舅舅。我以茶带酒，敬您，谢谢舅舅您。”秋儿端着茶杯站起来对顾家舅舅说，“我谢谢舅舅，时常让爹误会。爹和娘成亲迟了几年，才让我遇到上绍钧。如果早几年的话，也许，我就遇不到绍钧了，就为这个，秋儿，谢谢舅舅。”

“好。”顾家舅舅开心的说，“那梅花，呆会儿你带回去。”

“秋儿，那你的谢我。”顾老爷说，“那时你舅，他一说起你娘来，我就想起了你二姑姑。所以就迟了几年来，你才遇上了绍钧。”

“得。这会儿抢功来了。”顾家舅舅反‘怨’起顾老爷来。

秋儿看大家笑的那么开心，秋儿就开玩笑的说：“那我明天直接谢二姑姑得了。”

“哈哈哈。”大家笑了起来。

“好，那你明天就去谢二姑姑。”顾太太说，“看她怎么说。”

大家开心的笑着喝着聊着，顾家舅舅说：“秋儿，那梅花，舅舅送你。你回省城也带去，不要放到顺县让你爹给毁了。”

“我。”顾老爷刚想开口。

顾家舅舅就阻止了：“你别说话，你们听我讲来。”顾家舅舅喝了一口酒，“那时你爹和你娘成亲回门。你爹就看上了这梅。回门时我就送给了他。

你爹他是我多年的好朋友，现在又是妹夫。他把那茶园打理的好好的，那几亩田每年的收成也是不错的，货栈也是有条不乱的。

我就不信，他养不好一盆梅来。

一年后有了绍安，我去看月子。当然，平时也是见面的，一般都在货栈聊聊，很少家去。

看到你娘和绍安都好好的，我就走到后院去看一下我的那梅。唉。”顾家舅舅长叹一声，“不看也就算了，一看呀，那个心寒呀。我对你们说。那是初夏，下着点小雨。那梅呀，长的乱七八糟的也没有修剪。去年枯谢的花瓣还挂在上面。那花钵都长的是青苔，梅树上也有。又下着雨，水滴挂在枯花瓣上面就像哭一样。”

“瞧你说的，有那么寒碜吗？”顾老爷喝了口酒。

顾家舅舅指着顾老爷说：“还不承认，我这么说吧。就像一个小姑娘，穿着花衣裳，扎两个小辨儿。戴上两朵花儿。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让你爹带出去玩。回来时，头发是乱的，花儿也不知道那里去了，脸是花的，衣裳也是脏的。还流着鼻涕。活脱脱的一个泥娃娃来。”顾家舅舅声情并茂的说着，“回来时，我就把梅花给搬了回来。”

“有那么夸张吗？”顾老爷不承认。顾家舅舅没理顾老爷，对秋儿说，“秋儿，答应舅舅回省城带走。”

“好。”秋儿应道。

“矫情什么呀。几十年后还不是又回了我们顾家了。”顾老爷几分得意。

“不是送你的，是送给秋儿和绍钧的。得意什么呀？”顾家舅舅和顾老爷又争了起来。

顾家舅妈和顾太太是笑的饭都不吃了。顾绍钧两手撑着额头也在那里笑。

他们一餐饭就这样笑着，聊着，吃着，喝着。

要回时，顾家舅舅是亲自到园子来搬那盆梅，顾绍钧赶紧的上了手：“舅舅，我来。”顾绍钧很是用劲的搬上了车。

顾家舅舅和舅妈都给了顾绍钧和秋儿拜年红包，还送了两瓶顾老爷要的那酒。让秋儿带给舅舅一瓶。

顾家舅妈拿出了一根人参让秋儿带给舅妈和外婆。

秋儿觉得顾家舅舅和舅妈真是太客气了。当然，顾家舅舅还是把顾老爷称赞的那茶叶分了一半给他。

要走时顾家舅舅吩咐秋儿：“秋儿，记着把梅带到省城去，别给你爹留着。”

“好。”秋儿开心的应着。

“德行。”顾老爷嘀咕一句挥鞭打马走了。

进了城，顾绍钧说要下车走走。顾老爷就停了车，让他们早点回家，顾绍钧说要去戏院子看看童翌卿，顾老爷说：“童老板今年过年没回来，说是在州府那边忙着。”

顾绍钧很是高兴的说：“翌卿还真行,都唱到州府去了。”

“别人还说你行呢？”秋儿说，“都到省城做事去了。”

“那也是。嘿嘿嘿。”顾绍钧也矫情起来。从马车上抱下秋儿。对父亲说：“爹，那梅花等我回来再搬下车，可沉了。”

“没事儿。让阿生来搬就是。”说着话挥鞭打马走了。

顾绍钧就带着秋儿慢慢走着。因为是过年，街上还真是热闹。顾绍钧走到捏面人的摊前停住：“大爷，给请我也捏个人儿。”

那捏人的师傅看了一眼顾绍钧就动起手来。

顾绍钧说：“捏个与那天和秋儿的一样大的。”

捏面人的师傅看了一眼秋儿：“好嘞。”

一会儿，一个面人顾绍钧就活脱脱的在顾绍钧的手里了。顾绍钧给师傅五分钱。师傅说：“多了。”

顾绍钧说：“多了就多了吧。大过年的，就当我孝敬您的了。”

“那，二位等一下。”说着话，老爷子的手就不停的捏着面。一会儿，秋儿依靠着顾绍钧的一对面人儿就在秋儿手里。

秋儿高兴的说：“太像了，谢谢大爷。”

捏面人师傅是乐呵呵的说：“天生一对，不用谢。”

顾绍钧与秋儿他们开心的离开。

秋儿问：“怎么想捏面人儿来了？”

“看家里你放的一个不是孤单吗，就捏一个来与你做伴。”

“嘿嘿。好。”秋儿看着手中的面人说，“这一对我们带到省城去。把你留下。”

“你把谁留下？”

秋儿看着顾绍钧笑着说：“把----你----留----下。咯咯咯。”

“好，你就留下来陪秋儿。”顾绍钧对手中的面人说。

他们就这样说着话开心的回到家。顾老太太夸秋儿：“还是我秋儿好，拜个年，给那梅花给要回来了。那年你舅舅要回去，我可不忍了。可是，都成那样了，又不好不让你舅舅带回去。这下好了，又回来了。奶奶可喜欢这梅了。”

“奶奶，”顾绍钧有点歉意的说，“可是，舅舅说让秋儿带到省城去。”

“带就带吧，反正是回到了我们顾家来了。”顾老太太开心的说，“你俩手里拿什么呢？”

“在街上我们捏的面人儿。”顾绍钧把手上拿着的面人儿给奶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