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手表

秋儿说：“今早，家里不是给家里下聘去了吗。”秋儿觉得自己说的有点乱，看着封桂枝。

封桂枝点头说：“我听明白的，你说吧，是不是少了什么？你说，我让家里添置就是了。”

“不是的，不是的。”秋儿赶忙说，“是绍钧让哥带回了一封信和一块手表。”

“好呀，这小子，不声不响的送定情信物了。昨儿个娘和你哥，全哥他们回来也没提起。绍安他是一点都没对我漏点口风。咯咯咯。”封桂枝就是这性子。

秋儿也知道封桂枝的性子，接着说：“绍钧他在信中也说，手表的用法，我也看明白了。他说有不明白还可以来问问大嫂。我就来问问大嫂看，我用的对不对？”

“好，说来看看。”秋儿挽起了袖子。一块精美的手表就展现在封桂枝的眼前。

封桂枝逗笑的说：“绍钧还是会买东西，这表与你好相配的，秋儿。”

秋儿解下手表对封桂枝演示了一下，顾绍钧在信中告诉她对这表的用法。

封桂枝说：“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秋儿，还有就是，有时，你忘记转表上的发条了，表死了，你可以把这个发条轻轻的拉出来。”

封桂枝从秋儿的手中拿过手表，看着自己的手表说：“你看现在是十点四十五，如果，你的表在十点半没动了。”

封桂枝拨动着表对秋儿说：“你就轻轻的，把转动这个发条拉出来，转到你要的时间。然后，把发条安下就行了。”封桂枝演示了一遍后。把手表还给秋儿说，“来，秋儿，你把表拨到现在的时间来。”

秋儿接过手表拉了一下那发条，没动，秋儿说：“大嫂，好紧。”

“咯咯咯，秋儿，不紧的，是你紧张了。”封桂枝开心的说。

“那万一，我一用力把它拉出来了，那可就不好。”秋儿手心都是汗的说。

封桂枝说：“你那绣花的手没那么大的劲，来吧。”

秋儿在送绣品的布包上擦了擦手：“大嫂，真的没事儿？”

“没事儿的。”封桂枝鼓励她。

秋儿来了信心一拔发条出来了，秋儿开心看着封桂枝说：“出来了。”

封桂枝看着自己的手表说：“现在是十点四十八，就是九和十中间这里过一点点，秋儿你现在把它调回去。”

秋儿还是有点紧张的问：“这个发条是向上还是向下转？”

“向上。”

秋儿转着。

看着指针封桂枝说：“在来一点。好，把发条安下去。”

秋儿听着封桂枝的话。轻轻一安，听的一声“咔”。

封桂枝说：“好了，就这么简单的，秋儿，不难吧。”

秋儿点点头：“大嫂，你那表也是大哥送你的定情信物？”

“绍安，他？送我定情信物。算了吧。”封桂枝笑的很是快乐，“那是仁泽刚有半岁。你大哥叫我收一批货。我就看墙上的挂钟，时间还早，就带着泽儿在院子里玩。

这一玩，就过了时间。你大哥就说我来着。我当时说：‘谁知道时间会走那么快，如果，我像你一样有一块手表戴，我就不会误了事的。’

当时绍安就说：‘你总是有理’咯咯咯。”封桂枝开心的继续说。“隔两天去省城进货。回来他就把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对我说，‘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说的。’

当时我也不明白的看着他，就打开盒子看来。是一块手表，你大哥他就告诉我，那样用。还没好气的对我说：‘你以后再误了时间，看我如何收拾你。’当时我拍了他一下，骂他死相。咯咯咯。”

秋儿笑说：“大嫂，你和大哥还真逗、嘿嘿。你若真误了时间，大哥他会收拾你不？”

“他敢。咯咯咯。”封桂枝开心的说，“也要看是什么事了。不过，有了这表后，我还真没误过事。”

“那你就误一回，看大哥会对你怎样？”秋儿与封桂枝开起玩笑来。

“那我可不敢。哈哈哈。”封桂枝开心的笑，“秋儿，本想你嫁过来后，我就有个说话的伴儿了。可是你却要与二弟去省城。”

“家里不是还有全嫂子吗？”

“说不上话。这两年来，我与她说的话都没有这会儿我俩这说的开心，说的多。”

“全嫂子不大爱说话？”秋儿戴好了手表问。

“也不是。就是......”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她们的说话。封桂枝回到办公桌前：“进来。”

一个服务员进来说：“大少奶奶，后院李家有货进来，大少爷和全少爷出去了。阿生让大少奶奶您去看一下成色。”

秋儿站了起来说：“大嫂，你有事儿忙吧，我这就回了。”

“好，我送送你。”说着话封桂枝就和秋儿出了办公室。来到饭店大厅，封桂枝说：“秋儿，要不给绍钧打个电话。”

整个饭店也就有大厅有这一部电话。用的少，办公室就没有安装。大厅里安装一部主要是方便客人的。

秋儿心跳脸红的说：“还是不要了。”

“咯咯咯。”封桂枝爽朗的笑，秋儿出了饭店的大门。与封桂枝告别后，秋儿喜在眉间。后来她把今天这事儿告诉顾绍钧时，顾绍钧是抱着她大笑。

接下来的日子秋儿在绣坊忙着，忙着在自己出嫁之前把手上的绣活做完。以免自己出嫁了而误了别人的嫁衣绣品。

罗师傅做好了顾绍钧的婚服，秋儿是盘了扣子挑了衣边。熨烫好后，让阿慧给送了过去。

喜庆的日子就这样在等待和忙碌中到了。

二哥秦化民也带着女儿秦睿敏从上海也赶回来了。二嫂姜月华因侄子秦睿智太小而没回来，让秋儿见谅。

顾绍钧是娶亲前一天的下午才回到家。一放下箱子水都没喝，就对奶奶和母亲说：“我去看一下秋儿。”

“咯咯咯。我说，绍安他娘。别人说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们家绍钧是媳妇都没娶进门，就已经忘了奶奶也忘了娘。”顾老太太这一说，全屋子里做事的人全笑了。

顾绍钧很是不好意的说：“奶奶，你就爱拿我说笑。”

顾太太笑着对儿子说：“你现在别去见秋儿了，是见不着的。”

“为什么？”

“这是老理儿，娘也说不出个理来。反正在成亲前一天，新郎是见不着新娘的。”

“那时我们也一样。”二姑姑说。

“那是你们那个时候的老规矩。现在是新社会了。还来那一套老理儿。”顾绍钧争辩的说。

“那你去吧，舅舅和舅妈也是不会让你见秋儿的。”顾太太也不想与儿子理论。

顾绍钧兴冲冲的来到秦家，在秦家吃过喜酒的客人刚散去。几个绣娘正在打扫。看到顾绍钧来了，忙招呼着。秦化民出来相迎说：“绍钧，你回来了。”

“二哥，你也回来了。”一条街的孩子，打小就认的。有一段时间还天天的玩在一起。秦化民请顾绍钧里屋坐坐。顾绍钧说想见一下秋儿。

秦化民说：“安旧俗，可能不行。”

“二哥。你也是留过洋的人。也信这样的旧俗。”顾绍钧不明白了。秦化民二哥也是接受新式教育的人，还尊守着一些老礼。

秦化民不与他争辩，让他进里屋来见见奶奶和父母。

顾绍钧见了外婆和舅舅，舅妈也说了想见一下秋儿。得到的回答就像一堵墙：“不行。”

让他坐下来喝一杯茶。他看了一下秦化民。秦化民耸了一下肩表示帮不了他。他也只好坐了下来。也不知说些什么。坐一会儿，觉得很是无聊就起身要回了。

外婆，舅舅，舅妈也不多留他。都起身相送。

顾绍钧很是失望的走着。 这半个月来他是那么的想见上秋儿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