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张媒婆来了

舅妈说：“顾夫人，您不用客气了，一会儿就开锣了。”

“不客气的，不客气的。”顾太太开心的说。

看大人们都落了坐。秋儿说：“外婆，我到院子里转转去。”秋儿这样说是让大人们好说事儿。

“好,你去吧。”外婆开心的应着。

秋儿对各长辈们点了一下头出来了，她也不与阿珠她们去坐坐，就向侧院这边走去。这会儿她也没见到二少爷顾绍钧，不过没见到也好，要是碰上了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反而会尴尬。

看大家都在，顾老太太就直问：“老妹妹，秋儿姑娘是什么个意思来着?”

外婆说：“我家秋丫头说，有些话让媒人去了在问。”

“就说这些？没说别的了？”顾太太问。

“哎，没说别的了。”舅妈说。

“那秋儿姑娘是什么意思？”顾老太太又问。

“娘，”一直在旁听的顾老爷说，“这都不明白吗？秋儿姑娘她答应，咱家去说媒。姑娘家自然要问些话来的。

明儿个就去请张媒婆来。秋儿姑娘问些什么话，我们家都应了。我们家是不会亏了秋儿姑娘她的。”又对外婆说，“您放心吧，老婶子。秋儿从小我们就看着长大的，就像自家亲闺女一样。”

舅妈问：“那您家二少爷是个什么意思？”

顾太太说：“绍钧他回来时在门口遇见了秋儿姑娘。才提出来让我们去说媒的。”

“哦，那就好。我怕你们逼着二少爷他来着，到时屈了我家秋儿了。”舅妈可不想让她的秋儿委屈了。不管多知根知底，该说的话还是有说。

“我家那二少爷呀，读了几年洋书。在婚姻这件事上，他接受的那些个西洋新式教育，说婚姻要自主，人身要自由。说国外就是这样的，父母不大干预孩子们的婚事。我们也就由着他了，要不，都快三十了，还单身。”顾老爷带点幽默的说又有点对儿子的埋怨。

大人们正聊着的时候，秋儿一个人就来到侧院戏班的后台。

看着大家都在忙着画妆，摆放道具。秋儿谁也没找，看有把椅子，就在那里坐下了。

准备茶水的茶水师傅看到她，就过来与她打招呼。秋儿站起来说：“老伯您去忙吧。外婆和舅妈她们在与老太太他们说话。我就是过来坐坐。”

这时画好妆的童翌卿走出来看茶水来了没有，他也看到了秋儿，就走了过来，茶水师傅就进了后台。

走来的童翌卿说：“秋儿姑娘，马上就要开锣了，你去前院吧。”

“哎。”秋儿应着童翌卿又轻声说，“顾家明天到我家去说媒，是二少爷。”

童翌卿愣了一下，说：“绍钧人不错，可靠又有学问。那我恭喜秋儿姑娘你了。”说完转身离去。

秋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秋儿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童翌卿说这个。浅笑了一下，就出了侧院到前院与阿珠和阿慧她们坐到一起等戏开锣。

这一晚秋儿始终都没有见着顾绍钧。只听的观众对台上唱的很是认真的童翌卿是一阵阵的鼓掌叫好。

戏散后，顾家留秦家吃完夜宵在回去。外婆看秋儿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对顾老太太说：“不吃了，我们还是先回去了。”

顾老太太也是个明白人，就拍着外婆的手，她也不想难为秋儿。说：“那好吧。明晚再来，后儿还有一晚。”

“好。”外婆应着顾老太太的话。秋儿也对老太太和太太老爷道了晚安，就扶着外婆出了顾家的院子。管家陈伯已在外拦了两辆车。外婆说：“近。不要坐车，走走就到屋了。”

“拦下了，婶子您就坐吧。”顾老爷后面跟送出来说。

阿珠和阿慧由阿旺陪着慢慢的走回去的。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不久，秋儿和绣娘姐妹们在绣纺忙着。舅妈和舅舅，阿旺在整理铺子忙着生意，外婆在后院给花花草草浇水。

“贺喜了秦老板，秦夫人，秦老夫人。”张媒婆来了。张媒婆也不是第一次来秦家了。所以人还没进的绸缎庄就咋呼开来了。

外婆，舅舅，舅妈忙放下手中的活，请张媒婆到后堂坐，也不用问是谁家请她来的，心里都明白着。

如果事先没说好，就会先问是谁家请来的媒人，看看有没有必要在说下去。

这时在绣坊店的绣娘姐妹们的眼睛全看着秋儿，一绣娘姐问：“谁家?”

秋儿理着丝线红着脸轻声说：“顾家。”

以前绣娘姐妹们这样问，秋儿大多数回不知道是谁家。

绣娘姐姐接着问：“二少爷？”

“嗯。”秋儿点点头。

在这个小小的县城，谁家有儿没娶妻，没家有女没许人，谁家生了个孙子，谁家的孩子又到外面上学，等等到事儿。张媒婆都一门清。

秋儿也知道，经张媒婆刚才这样一咋呼，今天这个事，不要半天的工夫，全城人都会晓得顾家请媒人到秦家说媒来了。

这时舅妈进来：“秋儿，来一下后堂。你昨儿个不是说有话要问媒婆吗？”

“哎。”秋儿应了一声，放下针线随舅妈来到了后堂。

进的后堂来，秋儿还没说话，张媒婆就开口了：“秋儿姑娘，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你家了。今儿个一大早，顾家的管家陈伯就到我家。

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为他家的小儿子来的。后来说是顾家要请我做媒，是二少爷。我问是谁家的姑娘那么有福气？被顾家看上了。

陈伯说是秦家的秋儿姑娘。说实说，我本不想来。因秋儿姑娘你都回我好多回了不是。

后来想想还是来了。秋儿姑娘，顾家的家境就不说了，顾家你若再回了，那就真的难遇上这么好的人家了。他二少爷一表人才识文断字的，又是留过洋学堂在外见过大世面的人。

现在又在洋行里做事。人品也没听说二少爷有什么不良嗜好。正正经经的人家。秋儿姑娘，你也是秀美俊俏进过学堂的。你们秦家也是规规矩矩的门户。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了。”秋儿听的张媒婆话里有几分埋怨。

秋儿说：“那可真是难为张婶您了。顾二少爷昨儿个我也见着了。其它的我也不说了。我就问，他顾二少爷就张婶您说的，他是识文断字又是留过洋的，在外多年见过大世面的人，家境也丰实。

我看报纸上也常说，省城里也有好多进过学堂留过洋的女学生的。毕业后也有到那些洋行做事的。

他二少爷应该见过不少城里会识文断字俊俏的姑娘，为何到现在也没娶亲？我虽说进过学堂。但是，一直就生活在这个小地方。我一个小县城的女子，又怎入得了见过大世面顾二少爷的眼？”

张媒婆听得秋儿这样一说。就说：“姑娘你说的这个也是个理。是呀，他二少爷一表人才，又有学问。也不可能没有姑娘喜欢他呀？这个我的回顾家问问去。要不我等会儿在来。”

秋儿说：“张婶，待会儿您就不用来了。”

张媒婆有点婉惜：“秋儿姑娘，你就这样的回了顾家吗？”

外婆也想说话了。

秋儿说：“我没回，我待会儿要去城南李家，送他家给外孙定做的满月衣帽和被褥绣品。有些话我想当面问问他顾二少爷。”

“中，中，中。”张媒婆听的秋儿的话。马上喜笑开来说：“秋儿姑娘就是秋儿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这就去顾家回话。”说着就站了起来对外婆说，“老太太，您安好，我回了。”说完就走了。舅妈送张媒婆出门，舅舅去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