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节 初步发财

过完年，夏华和卢泰的肥皂生意愈发紧锣密鼓，荷庐农庄仓库里的成品肥皂香皂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酝酿发酵了半个多月，眼看热度火候终于足了，在忠州全城上下的千呼万唤始出来中，惠民商铺于正月十五即元宵节这天正式开张营业，在这前一天，夏华策划了一场大张旗鼓的广告。这天上午，城内十多处繁华热闹地带一起响起咚咚锵锵的敲锣打鼓声，众人顺声看去，只见街边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边有人起劲地大声吆喝：“街坊邻居们，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都过来看看呀！”看到众人好奇地围聚过来，那人举起一块脏兮兮、油腻腻、黑乎乎的布，大声道：“大伙儿看清楚了！这块布脏不脏？油不油？有没有办法把它洗干净呢？以前没有，用皂角洗一百遍估计也洗不干净，但现在有办法了！就是这个！”

那人又举起一块拳头大、方方正正的东西，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这是什么呢？这叫肥皂！是我们惠民商铺掌柜独家秘方制作成的！再脏再油的衣服都可以洗干净！你们别不信！仔细瞧好了！”说完，那人先把脏布在清水里泡了泡，然后取出来打上肥皂使劲搓-揉十几遍，最后放在清水里又搓-揉十几遍，等到拿出来时立刻引起现场一片惊呼声，因为那块脏布确实洗得干干净净了。

“哎呀！这东西可真神奇呀！”

“是啊，那么脏、那么油的布都能洗干净！真让人不敢相信！”

“比皂角好用一百倍啊！”

“多少钱？哪里有得卖啊？”

人们急切地议论着、询问着。

打广告的人笑道：“刚才已经说了，这肥皂呢，是我们惠民商铺掌柜独家秘方制作成的，诸位想买，就去广善街惠民商铺，但明天才会开张营业。另外，为感谢街坊邻居们的支持和厚爱，我们掌柜的说了，开业前三天打七折！三天过后就没有这个优惠了哦！心动不如行动，诸位明天赶紧去买吧！去晚了说不定就买不到了哟！”

人群立刻热烈地骚动起来：“买！明天肯定要去买啊！”“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不买呢？”

躲在远处的卢泰看着这幕，狠狠地捶了旁边的夏华一拳，大发感慨：“公玉兄，你怎么这么聪明呢？这么新颖高效的点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夏华呵呵一笑，花了区区几两银子雇了二三十个人搞了这么一出，广告效应立竿见影，实在太划算了，另外，幸好这年头没有城管。

“不过，咱们为什么要开业前三天打七折呢？”卢泰咂咂嘴，“这得少赚多少银子啊？”

夏华白了卢泰一眼：“你目光放长远点好不好？一开始，名气比银子更重要，有了名气，还怕以后银子不会滚滚来？另外，一块肥皂三十文，有的老百姓会买，也有的老百姓会犹豫不决，但我们打七折了，那些犹豫不决的老百姓大部分就会买了，因为他们认为趁着打折时买到就是赚到，感受到肥皂的好处后，那些原本嫌贵的人会有很多人觉得值，会继续花钱买，这样一来，我们其实赚的更多！”

卢泰彻底地服了。

夏华和卢泰肯定不会在惠民商铺露面，店老板是卢泰的另一个多年忠仆，名叫李志远。李志远本是山东兖州府的一个小商人，数年前他贩卖山东特产到贵州，结果半路上遭遇山贼，不但钱财货物被洗劫一空，还险些被杀，正好卢泰从忠州回老家探亲撞见此事，便让卢武等下人救了他，他感激不已，从此追随卢泰，后把家人们都从老家迁了过来，忠心为卢家办事，卢文秀和汉地商人做的生意有一部分就是他负责的，他头脑机灵、勤奋踏实、从不中饱私囊，人品正直可靠。

四个店伙计也都是卢泰的忠仆，分别叫卢富、卢贵、卢荣、卢华，以前都没有在忠州露过面，都是卢泰在决定和夏华做肥皂生意后派人回他老家调过来的生面孔。次日一大清早，夏华和卢泰趁着上课前溜去惠民商铺看了看，结果两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商铺门口堪称人声鼎沸、人山人海，成百上千的人把门口围堵得水泄不通。

“发了！发了！公玉兄，咱们肯定要发了！”卢泰咧嘴就要大笑起来。

夏华一把捂住卢泰的嘴把他的大笑塞了回去：“别笑了，咱们还要去上课呢！”

上午上课时，卢泰的左手又被秦夫子打成了红烧猪蹄，因为他上课时完全是灵魂出窍，一脸白痴般的傻笑，这简直就是找打，最瘆人的是，他在被秦夫子用戒尺打左手时居然还在傻笑，让秦夫子都吓了一跳：不对啊，我打的是他的手，又不是他的脑袋，脑子还受影响了？

三天后的深夜，荷庐农庄，夏华和卢泰的“老总办公室”里。

“哈哈哈…”“哈哈哈…”房间里久久不息地响着两个中了邪般的大笑声，加上油灯光亮忽明忽暗，映照得正在大笑的夏华和卢泰别提有多吓人了。

在笑得脸上肌肉酸疼酸疼的都快抽筋时，夏华和卢泰终于笑累了，停了下来。

“公玉兄，算出来了没有？”卢泰两眼亮得简直都可以让房间里不用点油灯了。

“算出来了。”夏华没用算盘，用的是一支羽毛笔、一叠白纸和一串卢泰完全看不懂的阿拉伯数字——他对卢泰说这是从佛郎机人那儿学来的，卢泰毫不怀疑——“在过去三天里，肥皂卖掉了三分之二，一共六千多块，扣掉成本，纯利润大约一百二十两，香皂全部卖掉了，除了存货，还有这三天里做出来的，一共九百二十五块，扣掉成本，纯利润大约八百三十两，加在一起，我们这三天赚了九百五十两。”

“天呐！天呐！”卢泰再次开怀大笑了起来，“短短三天，我们就赚了九百五十两银子！三天！九百五十两银子！哈哈哈…哎哟！”他正大笑着，忽然痛呼鬼叫一声，五官皱成一团，因为面部肌肉抽筋了，同时下巴骨也差点儿笑得脱臼，他急忙止住笑，然后使劲地揉脸按摩。

“我们这三天能赚到九百五十两银子，并非正常经营结果，”夏华分析道，“一是我们事先为这三天进行了各方面的造势，二是准备了大量的存货。按照我们一天做出五百块肥皂和五十块香皂的产量，一块肥皂纯利润二十文，一块香皂纯利润九百文，假如我们每天都能把当天生产出的肥皂和香皂全部卖掉，那我们每天只能净赚五十五两。”

“一天五十五两也是发财呀！”卢泰仍然喜不自禁，“一个月就是...一千六百多两！你我七三分成，你赚一千一百多两，我赚近五百两，不少啦！”

夏华嘿嘿一笑：“别忘了，我们的肥皂和香皂可不是只卖给忠州本地人的，很快，附近各州各县各府都会有人过来跟我们批量进货，这是滚雪球的过程，我们的生意将会越做越大，红红火火、日进斗金！如果占领全国市场，一个月赚几万两银子都没问题！”

卢泰激动得跳起来：“等我老家的那批工人过来，我们就扩大生产规模！”

夏华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眼，再度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夏华一边笑着一边看向旁边装满银子和铜钱的木箱，忍不住热泪盈眶：有了这条财路，以后总算有保障了！极度的兴奋让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了范进中举时的表情，最终又化为嘴角裂到耳朵根的大笑，随即疼得他连连倒抽冷气，“明天必须买点膏药贴贴了！”他无意中瞥见卢泰，发现卢泰也笑得眼泪吧嗒吧嗒掉，顿时好奇道：“欣荣兄，我是穷人，做生意赚到钱当然开心，你可是土司二代，本来就有钱，怎么也这么高兴？”

卢泰抬起袖子擦擦眼泪：“公玉兄，我是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以前，我爹一直骂我除了吃喝玩乐乱花钱外啥也不会，如今，我终于凭自己的本事挣到钱了！我不是废物…”

夏华哑然失笑，他伸手拍拍卢泰的肩膀：“你当然不是废物，放心，你以后一定能干出更了不起的事业，让你爹对你刮目相看并以你这个儿子为荣！”

卢泰一边抹眼泪一边连连点头：“公玉兄，谢谢你，这都是托你的福，我能认识你真好…”

随着惠民商铺的一炮打响，夏华和卢泰的肥皂香皂生意迅速地走上了正轨，每天生产出的肥皂香皂几乎都被抢购一空，每天纯利润达到约五十两，按照这个趋势，夏华和卢泰的作坊很快就要进行大规模的扩大了，因为忠州本地市场需求虽然逐渐地饱和了，但广阔百千倍的外地市场却随着肥皂香皂的名气不断传开而一个接一个地被打开，不需要多久，就会有嗅觉灵敏的外地商家犹如过江之鲫般过来批量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