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节 两千两黄金的诱惑

夏华原计划离开京城、回到老家后一边读书备考一边再“发明”肥皂和香皂用于赚钱，但眼下必须提前“发明”了，因为给朱尧姬治病需要肥皂和香皂，因为肥皂和香皂可以杀菌消毒、保持卫生，从而进一步地促进朱尧姬的康复。这年头，想要杀菌消毒，手段非常有限，酒精是不切实际的，消毒液这种化工产品是绝无可能发明出来的，只有肥皂和香皂靠谱可行。

根据夏华的调度指挥：

赵炎、赵海负责在城外收购草木灰，制作成碱水送到朱尧媖府上；

织夏、绘秋负责在城里购买那些添加物；

绣春、绽冬、宋词儿、丹儿负责跟夏华在朱尧媖府上用碱水和猪油制作肥皂香皂。

办法是不复杂，但真想要做出成品，是需要反复试验的，因为其中的很多细节都需要慢慢摸索，碱液的浓度、碱液油脂的混合比例、火的温度、加热混合物的时间、加入酒水等辅助物的分量和时间点…这都需要通过反复试验才能得到正确答案或最佳答案。

朱尧媖、王安、连成玉发现，夏华越来越神秘了，他带着他的三个婢女在朱尧媖划给他的那个地方一天到晚忙得像个陀螺，晚上也不回去，继续忙着，搞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捣鼓个不停，一会儿点火焚烧什么东西，一会儿把黑乎乎的脏水在两个瓦罐间倒腾来倒腾去，一会儿又在瓦罐里熬煮着什么东西。

朱尧媖、王安、连成玉都非常好奇夏华到底在搞什么，但他们心知肚明夏华存心要“保守独家秘方不外泄”，因为夏华没使用朱尧媖府上的下人，朱尧媖、王安、连成玉不会做出偷看的事来，只能好奇而期盼地等着夏华又做出什么“新玩意儿”。

费了半个多月的工夫，夏华终于成功地做出了第一批肥皂和香皂，一共两百块，包括一百五十块肥皂和五十块香皂。

夏华做出这批肥皂和香皂只为了给朱尧姬治病，并不是为了赚钱，所以暂不进行量产。

“夏公子，这是何物？”被夏华请来的朱尧媖、王安、连成玉惊讶地看着摆放在他们面前的一块块犹如玉团凝脂的肥皂和香皂。

“这是我为马六小姐特制的…祛病驱虫皂。”夏华编了个药味十足的名字，让人误以为这是专门给病人用的东西，“可以祛除病气、驱灭病虫，加快马六小姐的康复。绣春！”他对绣春示意一下。

绣春搬来一盆清水，夏华拿起一块沾满猪油和灰垢的脏抹布，用这块脏兮兮、油腻腻、黑乎乎的抹布把他自己的手包裹住不停地搓-揉，眨眼间，他的手就脏得能直接上大街拿个破碗向路人伸手要钱了，如果把脸和衣服也弄成这样，效果肯定更好。

夏华笑着问朱尧媖三人：“我的手能用水洗干净吗？”

王安摇头道：“这么油，水怎么洗得干净？用皂角也洗不干净。”

夏华呵呵一笑，开始洗手，他先把他的双手放在清水里湿润一下，然后拿起一块肥皂在手上**了几下，放下肥皂后双手不停地**，很快就产生了很多白沫，最后把双手放进清水里仔细地搓-揉一分钟左右，等拿出来时，朱尧媖三人都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因为他们看到夏华的双手一下子变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油渍污垢都不见了，就跟变戏法一样神奇。

“这…”朱尧媖三人瞠目结舌，“太神奇了！竟能把油垢污渍洗得这么干净，真是奇物！”

夏华看向一起被叫过来的碧玉：“这里共有两百块祛病驱虫皂，方形的一百五十块用来洗手、洗衣服口罩手套等物，椭圆形的五十块用来给马六小姐洗脸、洗澡，记住，要经常洗！”

“嗯！婢子明白了！”碧玉惊喜交加地重重点头，看夏华时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崇拜。

夏华吐口气，算了算时间：“差不多该给她打第二针了。”青霉素通常二至四周打一次。

足足忙活了大半个月，费了这么多的工夫，夏华总算把朱尧姬从死神掌中抢救了回来。

完成这件大事后，夏华觉得，自己该启程离京返乡了。

早在半个多月前的十一月中旬，夏华在收了万历帝的那两锭金元宝尾款和王安送他的那锭金元宝后就可以走人了，没想到突发了朱尧姬得了肺炎这起变故，所以才延迟了动身的日期，如今已是十二月，事情已经解决了，夏华是时候走了。

经过这件事，夏华和朱尧姬的“感情进度”自然是有了飞跃性的上升，但这不影响到他的离京返乡计划，不回老家，他怎么参加科举考试？留在京城干什么？等着娶朱尧姬然后进入马家吃软饭？这显然是不可能，男人要靠自己打拼出自己应得的东西。朱尧姬如果愿意跟夏华一起离开京城，夏华不介意带上她，但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人呐，要有自知之明，要认清现实，不能没有主角的命却有主角的病。

在给朱尧姬打完第二针也是最后一针青霉素的当晚，夏华被朱尧媖请到了前院正厅里。

一进来，夏华险些被迎面而来的金光闪瞎了眼，只见厅上摆着两张大桌子，每个上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二十锭每锭五十两的金元宝，一共四十锭、两千两黄金，旁边还坐着一个人，正是万历帝。

“夏华，你医好了我六妹，我言而有信，这一千两黄金是给你的酬谢。”万历帝淡笑道，他的笑意和眼神都有点耐人寻味。

夏华迷惑地看向另一张大桌子上的第二份千两黄金。

“这是我给你的酬谢。”朱尧媖微笑道，“六妹也是我的妹妹，三哥给你酬谢，我这个四姐也该给你酬谢。”

夏华看向这些金子，瞳孔都被金光反射成了金钱状：两千两金子，那就是一万六千两银子！一万六千两银子啊！

“四妹，帮他安排辆车吧，他一个人可带不动这么多金子。”万历帝笑得就像在恶作剧。

“不用了。”夏华走到万历帝的千两黄金前，拿起了一锭，又走到朱尧媖的千两黄金前，也拿起了一锭，“区区两锭金子，我还是带得动的。”

万历帝面露惊讶神色：“怎么只拿了两锭？这四十锭都是你的。”

“两锭足够当诊金了。”夏华一边把金子揣进怀里一边回答道，“不需要两千两，我救马六小姐主要是因为她把我当朋友，而我也把她当朋友，不是为了钱财。按理，我应该一锭都不收的，但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还是要吃饭花钱的。”

夏华其实很想把这两千两黄金都拿走，但他本能地感觉到一种危险，跟大人物打交道是要非常小心的，不能贪，这都是在后世看多了这方面的影视剧、小说形成的自我保护意识。

万历帝再次笑起来：“你这人…确实很有意思。你接下来就准备离京返乡了？”

“当然。”夏华点头，“马六小姐已经基本上好了，剩下的就只是静养和调理，不需要我帮忙了，我早在半个多月前就要走的。”

朱尧媖蓦然间有点伤感：“你不去看看她、跟她辞行告别吗？”

“她休息了吗？”

“好像已经休息了。”

“哦，那就别打搅她了。”夏华向万历帝和朱尧媖各行了一礼，挥一挥衣袖，飘然离开。

目送夏华背影消失，朱尧媖转首向万历帝，忽然面露胜利者的得意表情：“皇兄，如何？我说了吧，他冒那么大的风险施救六妹，仅仅是因为他真心诚意地在乎六妹，绝非投机赌博，更不是为了你的千两黄金，我非常确信，别说千两黄金，就算再加千两，他也不会动心收下，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他通过了考验，皇兄你还不相信他对六妹的心意吗？”

“可他也不是完全视金钱如粪土呀，不是还拿了两锭嘛？”万历帝哂笑道。

“皇兄何必强辩？那只是诊金。他说错了吗？既是尘世间的凡夫俗子，岂能不需花钱吃饭生活？就算是神仙，也要享受人间香火供奉呢！”

“好、好、好，朕愿赌服输，给这小子一次机会。如果这小子能在明年的科考中通过院试、乡试一路考到京城参加会试、殿试，并且在离京期间没有见异思迁、招蜂引蝶，朕就让六妹下嫁给他，但他要是明年落榜，那就不能怪朕了，六妹已经十七，婚配大事不宜再拖，他要是明年考不上，难不成还要让六妹再等他三年？”

“多谢皇兄…”

回到住处后，夏华清点了一下他目前的财产，这段日子里他一共花了五百多两银子和五十两金子，那五十两金子就是他给赵炎的那锭金元宝，还剩九锭金元宝即四百五十两金子、大约三百五十两银子，包括《天龙八部》最新一卷的稿费收入，虽然他在过去这一个多月里忙着治病救人，但《天龙八部》第五第六卷还是日赶夜赶地写好了，第五卷已经交给了书局，第六卷还没，明天交了又能进账一百五十两。

《天龙八部》还要写两卷才能完本，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法在京城全部写完了，夏华在交第五卷书稿时已经问过，墨香书局在重庆府有分局，他回老家后写好书稿可以交给墨香书局的重庆府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