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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陷困境峰回路转(中)小说:莱东儿女英雄传 作者:苦海无边 更新时间:2024/4/19 11:44:54 苑少卿说出联络暗语时,眼睛望着竹林寺后的岱王山,似乎是触景生情,酸秀才穷酸。可是,他眼睛的余光却撇了那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人一眼,却意外的发现那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人仍然是满脸的愤怒,对苑少卿说出的暗语无动于衷。难道,这个人不是“哈拉姆”? 苑少卿之乎者也的话“二五眼”根本就听不懂。他眨巴眨巴鼠眼,明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不知道如何对答。“二五眼”装作很大度的样子对苑少卿拱了拱手说道:“苑翻译官,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的公事繁忙,改日再陪苑翻译官拉呱。这就别过,撒油哪啦!” 望着“二五眼”以及几个汉奸特务押着五花大绑的那个中年人渐行渐远,苑少卿心如乱麻。接头地点竹林寺的三圣殿是不能去了,很难保证小鬼子烟台陆军特务机关新恢复的安国特务队的汉奸特务不会在三圣殿设伏,等待去和“哈拉姆”同志接头的人自投罗网。 接头人被捕,情况十分紧急,苑少卿随时有暴露被捕的危险。按照组织规定,苑少卿这时应该立刻撤出烟台城,返回根据地。可是,苑少卿还不甘心就这么轻易的一走了之。他还有深爱着他的佐佐木佳代子和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可爱的女儿。苑少卿一走了之,可佐佐木佳代子和她的表哥冢本敬壱郎势必被送到刚刚成立的济南军法会议接受审判,极有可能被处死。 济南军法会议是驻山东小鬼子**刚刚设立的,系山东地区正式的最高、最后一审判决的军事法庭。名为审判小鬼子军人及其家属和小鬼子侨民,实则专以公开、合法的方式审判、屠杀山东抵抗小鬼子军民。济南军法会议有“杀人的魔王”之称。经军法会议审讯,被判有期徒刑的即送“济南救国训练所”和“新华院”执行,被判死刑的则交由小鬼子处决。 苑少卿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在大雄宝殿上的香,是怎么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大雄宝殿的。难道就坐等安国特务队的汉奸特务来抓自己?就算汉奸特务不敢来,一定会禀告老鬼子影佐了介,由小鬼子出面抓自己的。到那个时候,冢本敬壱郎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自然也保护不了他。苑少卿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他原来的上线“鸢鹰”王世英全家惨死在宪兵队绞人机惨绝人寰的情景来。不!绝不能让自己的同志再牺牲在自己面前!一定要把自己的新上线“哈拉姆”同志救出来,哪怕是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也要保证“哈拉姆”同志的安全! 苑少卿冷静了许多,他现在要做的是核实被安国特务队抓走的人到底是不是“哈拉姆”同志。一个成熟的地下工作者必须从最坏处着想,假设是“哈拉姆”同志,考虑营救的办法。可是,“哈拉姆”同志一定被关押在安国特务队,怎么才能救出“哈拉姆”同志呢?苑少卿一时之间感觉到自己是那么无能,那么无助。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听到组织的声音呀。 苑少卿忽然又想起来李稼轩在上海有一次对他的谆谆教诲。和李稼轩那一次的谈话,提高了苑少卿的认识,明确了隐蔽战线战士的责任。李稼轩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党的利益和民族利益至高无上!到底至高无上到什么程度,到底要高到什么层次,这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讲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我们有很多同志生前忍辱负重,就算是身后他们的冤屈也不能昭雪,甚至连累到他们的家人。少卿同志,如果你在执行任务中,你的战友遇到了极度危险,你不出手相救,你的战友就会牺牲。但是,你如果去救援战友就会完不成任务,你会怎么选择?” 李稼轩所说是一个隐蔽战线的战士必须具备的素质,也就是任务大于天,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完成任务。与老子的《道德经》中“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这句话的道理是一致的。苑少卿的智商和情商都不低,他沉吟了片刻,十分平静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会洒泪告别战友,完成任务之后,再回来给战友报仇。不杀尽害死战友的那些畜生誓不为人!然后……我就会自杀在战友的坟前,以赎眼看着战友被害,却不能出手相救的罪愆!” 李稼轩点了点头笑道:“少卿同志的选择是对的,尽管这个选择所承受的痛苦难以想象!但是,你完成了任务,就是民族的功臣。你的军功章,也有你为之牺牲的战友的一半。血债血偿!为牺牲的战友报仇那是必须的,但这个仇恨不是你个人的,而是我们整个组织的。至于你所说自杀在战友的坟前,以赎眼看着战友被害,却不能出手相救的罪愆大可不必。党和民族还有更多、更重要的工作去做,留得有用之身,继续为党和民族做贡献岂不更好!” 党的利益和民族利益至高无上!为了党的利益和民族利益牺牲自己自然义不容辞,可是眼看着战友牺牲在自己面前,却不动声色,这是一个有血性的人很难做到的。这种性格是需要在长期残酷的对敌斗争中磨练的,这个过程也是极其痛苦的。党的利益和民族利益至高无上!救不救战友是“小义”,而以党和民族利益为重,完成党交给的任务,那是“大义”。为了这个崇高的信仰,就要求隐蔽战线的战士克制自己舍“小义”取“大义”。忍!“心”字头上一把刀,那是用刀一点一点的去割隐蔽战线战士心头的肉呀,岂能不痛! 乘坐黄包车回家的路上,苑少卿怎么核实安国特务队抓走那人到底是不是“哈拉姆”同志,苦思没有良策。苑少卿又处于能不能舍“小义”取“大义”的痛苦折磨之中不能自拔。 苑少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家,直到车夫稳稳地停住了车,放了下来,他才意识到该下车了。苑少卿付给了车夫车钱,刚想进大门,忽然一个十一二岁的小闺女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这个手中挥舞着信封的小闺女苑少卿认识,是胡同口皮货商侯掌柜的老闺女小英子。 “苑先生!苑先生!有人给你送来一封信!”小英子气喘吁吁双手举着信封说道。 “哦?我的信?”苑少卿不得不停住了脚步,笑眯眯的接过信封,摸出一块钱军票零钱,塞到小英子手中,说道:“谢谢小英子!这钱小英子留着买糖炒栗子吃。是谁给我的信呀?” “谢谢苑先生!那位大娘已经给过我五毛钱了。”真不愧是商人家的孩子,小英子客气了几句,还是老实不客气的接过了军票,小心翼翼的放进兜中。小英子指了一下胡同口,仰起脸说道:“我在胡同口玩,一位拧哒着小脚的大娘让我送给苑先生,她还给了我五毛钱。”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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