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欲携子逃离他乡（第2节）

孙祖稀为了避开孙家二房的啰啰嗦嗦的闲话，安排三更半夜开始出发。祖望夫妻和苦丫在马车轿子，孙祖稀和铁柱坐在车前面，由铁柱赶着马车，踏上山东之行。

一路上多次提醒铁柱，遇到坑坑洼洼的地方不能走快，明的说是祖望身体不好，不能受大的颠簸，实际是苦丫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受颠簸。一路上铁柱赶着马车很辛苦，不管停下来休息还是住店，都是孙祖稀忙前忙后，不让苦丫动手，放下老爷的架子，小心谨慎的保护着苦丫肚子里的孩子，暗自对苦丫百般体贴爱护。

通过几天的路途劳顿，这天半上午就到达山东，孙祖稀掏出一把钥匙，开开小院子的大门。这门就是为了马车设计的，正好马车能进去，铁柱把马车赶进院子，一下车东瞅西看说：“哎呀，这院子真得劲，这房子是谁的呀？”

“是我几年前买的，当时房子的主人急等着用钱，我看价格合适就把它买了，买后一直空着，这回派上用处了。”

又对刘氏说：“你现在别下车，让铁柱把房间简单打扫一下，你们再进去。”

铁柱你进去先把窗户打开，又说：“苦丫和我上街去，买什么样的生活用品我不懂。”

孙祖稀带着苦丫在街市，从锅底买到锅上，碗筷齐全，买一批棉花网好床铺盖被子。雇了一辆专用板车送，拎二篮子鸡、鱼、肉、蛋、菜回到小院。刘氏和苦丫一会功夫做几个菜端上桌子，苦丫首先盛碗饭，剥点菜说：“老爷，二太太您们快点吃吧，我现在先喂二老爷。”

刘氏上前夺过苦丫手中的碗说：“丫姐你做下吃，祖望由我来喂。”

苦丫硬是不松碗，硬是端饭去喂祖望说：“不，我一个下人，哪能和老爷、二太太您们平起平坐。”

天还没亮，苦丫就起床蒸馍、烧稀饭，又做了二个小菜，早饭准备好后，把院内、院外打扫的干干净净。大家一起床，饭菜端在桌上，首先喂祖望。吃早饭时，孙祖稀告诉铁柱：“今天上午你和我一块到蔡郎中家去认门，再过二天或者今天下午，带你去我的把子兄弟和朋友认识一下，往后我不在时，有事可以找他们。我不能长时间待在这里，家里那一摊子也离不掉我，往后只有两头跑着过，这里的大小事全有铁柱来往奔跑。”

上午孙祖稀带着铁柱到蔡郎中家认门，然后又把蔡郎中接来小院给祖望看病，蔡郎中看过祖望的病后，告诉孙祖稀：“这种病光吃药还不行，每天按摩不要少于四个小时，按摩手法一定要轻，每天最好能用杂树枝水慢慢洗，起活血疏通筋骨作用。安排人跟我回去拿药。”

孙祖稀让铁柱跟去拿药。

“蔡郎中我送送您。”

送到门外，蔡郎中讲到祖望的病情：“将来以后站起来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护理的好，有可能达到自己翻身或者可以坐起来。”

孙祖稀一听，心里非常难过，恳求蔡郎中：“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花再多的钱都要想办法把我弟弟的病治好，求求蔡郎中。”

蔡郎中看孙祖稀对弟弟的感情如此深厚，用一种婉转的话安慰地说：“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你们的精心护理，有可能会有奇迹发生，可能会站起来走路，我们大家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孙祖稀连声说：“谢谢，请慢走。”

孙祖稀送走郎中，回屋后躺在床上，情绪非常低落，蔡郎中对弟弟病情的判断，让自己感到非常心酸，总觉得对不起祖望。在山东生活几天，总是高兴不起来，为祖望的病发愁，每天晚上都是自己在房间里睡，没有让苦丫陪他，好多天过去，觉得该回寿州了。

回家之前，买了很多礼品到蔡郎中家看望，告诉蔡郎中：“我要回家看老母亲，母亲一个人在家我实在不放心，弟弟祖望的病就拜托您了。”

掏出一张银票，蔡郎中用手推着孙祖稀手中的银票说：“孙老爷这银票我不能收，你上次给我的钱还没用完呢。”

但孙祖稀坚持把银票留下，离开蔡郎中家后没有直接回小院，心里是忐忑不安，把重病的弟弟，肚子怀上孩子的女人，放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但又放心不下家里的娘。一个人在外边闲逛了大半天，最后拿定主意还是回家看老母亲。

到傍晚，孙祖稀心事重重的回到小院，吃晚饭时说：“弟妹，我明天要回寿州，这银票放在你那里，做为你们在这里的开销，我不在期间，你们在这里要处处小心，因为外面不太平，能不惹事，千万不要惹事。”

吃完饭放下碗，走到祖望床前，告诉祖望：“明天我回去看娘，你在这里要配合蔡郎中治病，好吗？”

祖望心里舍不得哥走，还勉强地说：“哥，你放心回去吧，我会听蔡郎中的话，好好配合治疗。”

孙祖稀晚上回到房间，想来想去，明天要回寿州了，今晚和苦丫说点什么？实在无言面对她，我欺骗了一个善良人的感情，是我孙祖稀亲口告诉她娶她做我孙祖稀的太太。可事到如今，她怀了我的孩子，现在不能兑现我的诺言，无奈想不出一个方法和苦丫告别。唉声叹气的说：“我是一个失败的男人，更是一个失败的丈夫。”

苦丫听说明天孙祖稀要回寿州，心里乱糟糟的。老爷这一走，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一天天大起来，不知老爷有何打算。苦丫是又急又怕，像掉魂似的，此时猛然鼓起勇气，来到孙祖稀门前，轻轻的把门推开，看到孙祖稀在房间里走动。

“老爷您也没睡呀，您决定明天一定要走吗？”

孙祖稀愧疚的说不出话，眼睛含着湿润上前搂着苦丫，很长时间不松手。

“对不起，我都没有脸面对你，我向你承诺让你做我太太，现在成了空话，我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现在只能和你实话实说，我不能娶你，外界的闲言碎语我抵挡得住，娘这一关我无法抵挡，娘为这事差点送老命，我再三考虑，无论如何不能做一个不孝子，我现在只能请你原谅我，理解我。”

苦丫听完孙祖稀的话，孙祖稀希望得到原谅和理解。老太太是因为我苦丫差点送命，满脸泪水像水洗似的，心已凉透的苦丫，轻轻的把孙祖稀推开说：“老爷我不怪您，您有您的难处。我也不怪老太太，她老人家这辈子不容易，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已经熬到门头高挂，怎么也不能让一个寡妇做儿媳妇，而且我还是死了丈夫和儿子的寡妇。是我自不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像我这样的人怎么能配上老爷您呢，只能说是我命不好。”

孙祖稀看到苦丫如此伤感，自己也为苦丫难过，但此次来山东的目的又不能瞒下去，主动给苦丫擦泪，拉着她的手说：“你坐下来，别老哭哭啼啼的，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你冷静一下，听我把事情跟你讲完，在寿州我和你讲娘同意你把孩子生下来，但不能在寿州生，其它的我没告诉你。我和娘商量了一番，你把孩子生下来以后过继给祖望，对外一定要说孩子是祖望和刘氏生的，这件事暂时不能让祖望两口子和铁柱知道，等过段时间我会慎重的跟他们说，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个条件也是娘的意思。”

苦丫含着泪水，听着孙祖稀开所谓的条件。

“你今生今世都不能认这个孩子。”

苦丫听到孙祖稀的条件，更加悲痛欲绝，顿时瘫倒在地，捞着自己衣服捂着嘴，哼哼哭泣。孙祖稀见苦丫心酸悲痛的样子，弯下腰把苦丫拉坐在凳子上说：“地上凉，要注意身体，你别太难过。我这样处理对你对孩子都好，你每天都和孩子在一块，都在一个院子，又不分开。”

苦丫点点头说：“老爷我一切都听您的。”

“我明天走后，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我回去把生意上的事情处理一下，娘跟我说了好几次想孙子，我到柳氏娘家把孩子带过来陪娘过段时间，两件事办完我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