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菜分五品，才有高下

厨师长呆呆看着沈沧澜，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此人手段，只怕比自己见过的那些老神医要强大的多，得罪他，简直是最不理智的自取死路啊。

孙经理也有些错愕。

“就，你就看了我一眼，你就确定我有病的？”孙经理指着沈沧澜又指着自己说道。

沈沧澜说道：“你不信中医，那就没办法了。”

“不是，我，我可不是不相信祖宗流传的手艺，主要是以前上当太多了。”孙经理尴尬地道。

沈沧澜一笑，打了个比喻。

他说：“你这就好比走路崴了脚，索性不走路；吃饭噎着了，索性戒饭。不出所料的话，你应该听从了西医的说法，要摘掉……某个东西。这些庸医，给你的永远是最贵的，而不是最好的，贵族私人医院就那么好？”

孙经理目瞪口呆，这你都猜到啦？

周眉拉了下沈沧澜，你是说真的还是说假话？

“你在拉我信不信揍你？”沈沧澜横了一眼。

周眉好笑道：“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亏也不迟啊。”

沈沧澜笑道：“都是第一次做人，我凭什么吃亏？走吧。”

“别！”厨师长哗的一下拉下脸赔笑道，“兄弟，是我有眼无珠，我混蛋，这个……你看？”

“停了就有用，你的问题是早年穷苦日子过得太多，有点钱就到处胡整，你不出问题有天理吗？”沈沧澜道，“停了鹿血砒霜，多运动自然会好起来。但能不能有，那是老天爷注定的事情，你可以努力，但别想逆天，你做了多少错事，你就得去弥补。”

厨师长脸色一垮，他可不想寄希望于老天爷。

“那你就找死去，最多半年，你不玩蛋你来找我，我送你二十年寿元。”沈沧澜自信道。

那厨师长呆呆看着，他忽的心里有一个错觉，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人啊。

“那个，我们还真要野味儿，兄弟，张**信不过，那是个混蛋！”厨师长立马赔笑道，一边还试图去拿沈沧澜的那个袋子。

沈沧澜一缩手，淡淡道：“一码归一码，我是医生，自然要看到什么说什么。单这东西你们这不需要，若以此作为人情，反倒是我欠着你们。”

“小兄弟，我们到办公室谈，厨师长，你看一下，这些野味儿再不好，我们自己吃总没问题，我们每天员工用餐一人就要一百元呢，这么多野味儿，我们也开个荤。”孙经理使了个眼色，同时给周眉递了个求助的眼神。

周眉遂劝说道：“老……沈沧澜，你也别那么固执了，人家自己要吃的，咱们便宜一些卖给人家，而且，你自己打的野鸡连外伤都没有，品相本来就好，是不是？”

“什么？”厨师长一愣，一个箭步过来，打开袋子一看，先看到几个村民卖给沈沧澜的，然后看到下面真的没有外伤的野鸡，他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沧澜，就差怀疑这人自己养野味儿了。

沈沧澜挠头：“那也行，一只二十元，行的话你们都留下。”

“不是，这十多只，这完全没有外伤，我们的三品菜完全用的上啊，”厨师长追问道，“你是怎么打到的？如果能经常打到品相这么好的野鸡，我们这全收！”

确定？

“不瞒你说，我们这的菜分五品，五品最次，色香味俱全罢了；四品要看火候，三品就要讲究食材，这种山里跑的野鸡口感的确柴了一点，但是如果会做，用一些药材，那就比家养鸡好得多。”厨师长介绍。

孙经理在旁边不断点头。

“这样啊，那二品菜讲究的是什么？”沈沧澜请教道。

周眉拍了他一下，你傻呀？！

“无妨，”厨师长一笑，“所谓二品菜不过是食材新鲜一些，别无其他。一品菜么，呵呵，吃的不是别的，是地位，是身份，说白了，就是人傻钱多你多掏钱吧。”

沈沧澜哈哈一笑，点头道：“跟我想的一样，那这东西？”

“全要了，这些品相不太好的我们自己吃，这十多只立即处理好，我看，你这是震坏了野鸡的内脏，外表一点损伤都不差，高手啊。”厨师长赞叹。

孙经理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连忙道：“那就这么定了，厨师长，我们自己吃的就按照四品的食材定价给这两位结算。三品菜食材你看能给几分，要严格按照我们自己的标准来定。”

而后邀请：“两位，请到我办公室，我们详谈，如何？”

“也好，不过先说好啊，诊金五十元，概不赊欠。”沈沧澜道。

“你……你真是个小可爱呢。”周眉气得要死。

沈沧澜笑道：“美女，要记住一点，选择从医，就得有一个底线。若越过这个底线，上天难欺！有钱人我就收五十元诊金，药材是药材。对于一般人，十二块钱诊金，这是我的恩师定的。”

那要是没钱人呢？

“分文不取，药材自配，但他们需帮我做些事情，如打扫庭院，照顾其他的病患之类的。”沈沧澜说道，“这是医者的道。”

周眉撇撇嘴。

“那我问你，”沈沧澜给厨师长摆了摆手让他一会也过来，自拉着周眉跟着孙经理往她办公室里走去，嘴里说道，“你学舞蹈，你是只给有钱有势的人表演，还是给普罗大众表演？”

“当然是……嗯？你又憋什么坏？”周眉瞪起凤眼道。

沈沧澜一笑道：“也没其他意思，我只是在想，你既然说艺术应该是为所有人服务的，那为什么你们这些搞艺术的总是以‘下里巴人’和‘阳春白雪’分别艺术高低？为什么不见你们这些学舞蹈的给菜市场进出的人们表演呢？”

周眉不明白。

“你们没有自己的道，所以，你们现在连艺术家的境界都很难获得，更不要说老百姓的艺术家这么了不起的称号。”沈沧澜道。

他话音刚落，脑海中一声轻微的嘀嗒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跳出了水面，又好像是什么东西敲开了他心中的某一层壁障。

一种玄而又玄却踏实至极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