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大哥！咱们两个拉一辆！”

“有啥事？”一看刘常德的眼色，杨常山就知道有事，他在前面拉，刘常德在后面推。两个人走得远远的，离开大家，“常德？”

“大哥，我发现问题了。”刘常德十分认真，“那个冯英姑娘，这两天和云五走得很近！你看！”

顺着刘常德的手势看去，冯英正在和王云五一起给一个独轮车装土，看不出啥情况。“这－—－装土－——－有啥？”

“最近，他两个总是在一起装土！”

“真的？”

“千真万确！”

“那，想办法叫他们两个拉一个独轮车！冯英拉，云五推！”

“这是调戏妇女！”

“————”杨常山看着人群里的两个人，“叫他们去卖盐！先叫冯英去，就说战士们算账不利索，她可以。然后，就把云五派过去！”

“这好！就这么办！”刘常德推起独轮车，杨常山拉着，两个人就去观察室边上的一个窑洞里，看了看情况，就来到人群里。

“冯英姑娘！”

“参谋长，啥事？”

“咱们的战士，会计不过关，你给咱们看一账，好吗？”

“好！”

“那就走！”刘常德带着冯英就去了卖盐的地方，边走边说，很快就进了窑洞里。

不一会儿，在里面算账的战士就出来了，杨常山就走到王云五跟前，“云五，卖盐的人不多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得好好把一年的账算一下。”

“就是！”

“走！咱们去看一下！常德刚才把冯英叫了过去，叫她帮忙算账，姑娘家心细。”两个人走到门口，杨常山说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离开了。

“云五，你来。我这手，打铁惯了，算账就不行。来，你看！”刘常德把账本给了王云五，“你看清，不要看错了！”

“报告！参谋长，有人找你！”

“好！”刘常德应声而出。

到了晚上，账还没有算完，这就得加班。刘常德杨常山就打了两份饭菜送进来，和王云五冯英边吃边说算账的事。吃完饭，还吩咐两人，得好好算账，得快。然后两个人出来，也不怕冷，站在观察室的外面讨论。

“这姑娘身材好，模样齐整！”刘常德意思是可以。

“就是有一样，不知道她的八字！”

“叫咱们家里的死女人问一下就只知道了！”山东人比较差劲。

“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河南人有意思。

“可是，听说在这姑娘之所以参加咱们的部队，就是逃婚！”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都十九了！过了年就二十了！就老姑娘了！”

“对！”

“咱们回去，给家里的说说。”

“行！”

“走！”

河东人习惯，过年必须炸麻花。麻花面是发面，但是非常硬，就是在下锅时，面才软。家属队炸了好几天，都有点累，就提前休息，一面看自己的麻花一面吃。正要离开时，两个老江湖来了。于是，老伴就问有啥事，还跟着出来了。刚开始很高兴，接着就不高兴了，最后吵起来了。

“人家是自由恋爱！你两个搅啥？”

“啥自由？没完没了！”

“自由一下就行了，马上办喜事！”

“你两个过去说！人家冯英脸皮薄！”

“云五脸皮更薄，你两个就知道炸麻花吃麻花！”

突然，两个中年妇女走了，把两个老江湖撂在了那里。这一下，冯英和王云五的秘密就公开了。但是，不听指挥还行？刘常德回到家里，再和老伴说。不料，他的死女人一抬腿走了，去了随营学校了。完了，彻底完了，连个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于是，刘常德也走了，到观察室睡觉。观察室就是村口打的一个窑洞，前面有个孔，能看见山下的桥沟。里面有一个炉子，但没有人管，刘常德就费了半天劲才把炉子生好。正要看一下火苗时，又一个人进来了。

“常德！”

“大哥？怎么！你也没给人家说好？”

“现在的女人都学坏了，原因就是随营学校。那些女娃娃，都不正经，成天喊，婚姻自由，妇女解放。一个个吃饱了撑的。”

“就是！”刘常德起来就找什么，找了不一会儿，真找到了一箱烟。两个人拿了一条打开，坐在炉前，边抽边想办法。想了半天，谁也没办法。自己不能去找冯英，家里的死女人又指望不上。于是，接着拉土填路，叫冯英和王云五算账。就在快把路填好时，关怀珠主动来，和杨常山拉一个独轮车，拉得远远的。

“倒土！这里就行啦！”关怀珠把土一倒，“大哥，你和二哥给家里说了冯英和云五的事？”

“嗷！你怎么知道？”

“全支队都知道了！”

“为啥？”

“你们在外面吵，家属队都知道了！”

“————”老江湖愣住了，“你有办法？”

“没有！我在太原时见过！当时，新军总部里的女军人就是自由恋爱！”

“啊！”老江湖彻底傻了。

“他们都是半年就结婚！过程是，两个人起草一份报告，上级批准就行了。”

“嗷！”

“怎么啦？”

“差不多了！”

确实差不多了，路快填路了，下一步就是讨论过了年的伏击计划，江湖客的话是截路。

盐池支队的作战室，还是那个观察室。天冷了，就得生炉子了，把地扫一扫，再把桌子椅子擦好就可以了。炉子上放的大茶壶，真正在冒热气，看样子快开了。不一会儿，水真开了，王云五提起茶壶给大家倒开水。

“报告！”

“进来！”王云五回答得非常清脆。人影一闪，冯英就进来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马上就要讨论作战计划了，一个姑娘家进来干什么？

“同志们！我和冯英同志决定，成立一个革命的抗战家庭！请大家讨论批准！”王云五眼睛放光，精神亢奋。

“这是我们的申请报告！请首长们讨论决定！”冯英把一个包着皮儿的申请书放到桌子上。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翻开看一下，因为那是一个姑娘的东西。

“好吗！非常好！批准！”刘常德反应快。

“拿生活！”所谓生活，就是笔墨纸砚。杨常山拿起毛笔，字迹能看清，就是不好看，内容特别有趣：“今批准，王云五同志和冯英姑娘，成立一个革命的抗战家庭！批准人，山西新进盐池支队，证婚人，杨常山刘常德关怀珠张慈来周百娃！”写完，又看了一遍。“给！”

“谢谢首长！”冯英拿起她的结婚书，又掏出一大堆水果糖放到桌子上。“请！这是我们的喜糖！”

太奢侈了，抗战时期能这样组建一个家庭，只有新式军队能出现。江湖客们非常感叹，很快就说**将来能得天下。这和伏击地点不着边。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女学生加入自己的部队，全支队上下，洋溢着一种说不清的活跃。

王云五的新家庭，就在后面山头下的一个窑洞里。两个单人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洗脸盆，一个木头箱。别的就没有了。最奢侈的，就是凤英的一身红色洋布服。皇冠体育投注：人

习惯，结婚就要摆喜宴，王云五亦然。但参加喜宴的人不多，五个江湖客和他们的妻子，冯英的二十五个同事，刚好四桌。桌子是从食堂搬来的，用完了再搬回去。饭菜更简单，食堂是啥这里就是啥，就是多了几道凉菜，还是江湖客的妻子们做的。另外，多了三瓶酒和一条烟。大家刚做好，还没有开饭，李家钰的参谋长在门口喊开了，“王老弟，你真不够江湖，添丁入口，啷个大的喜事，都不喊我们？”

“哎呀！参谋长、李军长！请！请！请！”大家赶快把李家钰和他的参谋长请了进来。

“你们**，是真革命！”李家钰十分感慨，“官兵一致！连长官的婚宴都啷个得简朴！”

“把酒倒上！”王云五赶快给大家倒酒。

“哎呀！我就入乡随俗了！”李家钰拿起筷子，“不上礼，啷个肩膀抬一张嘴，吃！”

“嘿嘿－———”大家一笑，一起动筷子。

“军坐！你问！”张忠磊边吃边说，“他们官兵一致，刚刚发了薪水，都是十五个大洋！还有要求，不许花，都保存起来，或者给了家里，任何人，都不许赌！”

“————”李家钰看着大家，意思是真的吗？

“战士们年轻，有了钱难免蛮干、胡闹！”杨常山笑着解释。

“我的天！”李家钰站了起来，“干！必须干一杯！”

“干！”酒杯一碰，咣当一下，大家一口就喝了一杯。

“你们也是十五个大洋。我们呢？”李家钰摇着头，“我个人一年两万大洋！说说，这就是差距！官兵差距！难怪你们的兵不怕死！”

“他们！”张忠磊把一个盘子拉倒自己跟前，“这个好，我得多多地吃！军坐，他们把去年抢的盐，都大车小车送到了太行山**总部！”

“不是，是山西新军总部！”刘常德纠正了一下。

“一样！山西新军总部，就是**总部！”张忠磊纠正刘常德的说法。

“—————”李家钰来回看王云五几个人。

“今年还有，咱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杨常山很高兴。

“我今天来，就是说这个事！”李家钰十分严肃，“哎！国民党！咱们吃，吃完了再说，免得你们心情不好，吃得不舒服！”

“好！”于是，大家就说饭菜特征。要说饭菜，四川人最会做、最会吃。

山西人吃饭习惯，最后上饺子。军人的饺子极具军人特征，放一大脸盆，想吃多少吃多少。只吃了几个饺子，李家钰掏出一个小本子，“朋友们，我们这次来，是告给你们一个坏消息。给，看一哈（下）！”说着，李家钰把那个小本子放到大家面前。小本子非常明显，标题是“限共熔共**”，王云五几个人正看得惊讶，李家钰一指小本子，“这是人家蒋介石说的！还有，你们想不到！人家阎锡山，也派人参加了！我看了一哈（下），就是怎样利用抗战，借皇冠体育直播：兵的手消灭你们！还有，蒋介石给我来了电报，要求我们和你们断绝联系，还要派观察组！咱们之间那条小路，咱们推上土，需要的时候，打开，不需要的时候，堵上，以免蒋介石手下说三道四。我们的盐还多得很，赵寿山也不缺盐，所以，过了年，咱们就不能打盐池了。明年，等风声过去了，咱们再打盐池。”

“李军长，谢谢，你给我们提了警惕！”王云五十分感动。

“外道！”李家钰大声说到，“身为袍哥人家，不要西皮白带！蒋介石成不了气候，阎锡山也一样！来，火（喝）一哈（下！）”

“好！”

李家钰和所有的江湖客一样，内心看不起蒋介石，但是，他能通知盐池支队，江湖正义感天动地。饭后，王云五派人检查各地游击队，通知大家小心谨慎，不要公开打**旗号。过了年不久，就带全支队上了平陆，留两个老江湖带五十个战士看守上月村。

立春了，笼罩盐池的大雾消失了，西北风来了，盐池开始产盐了。站在上月村沟边，拿望远镜一看，东郭、芦苇荡、盐池、皇冠体育直播：兵和运城，都看得一清二楚。两个老江湖在上月村和桥沟来回看了几遍，发现得重修战壕，以前的不行，都填上，在下面修，修成地道一样的坑道，再在上面挖枪口和炮位。这是一个大工程，和战士们挖了二十多天，新工事就彻底挖好了。但是，王云五还没有回来。接着，又把上月村通后面平陆的小路又修了修。可是，王云五还没有回来。

阴历上弦，月亮上来得早，两个老江湖站在沟边看着下面。几个英雄狗到处跑，西北风时紧时慢。

“大哥，要不要把报话机打开？”

“云五说，不到万一，不要打开。皇冠体育直播：人能侦查到。”

“咱们要是能得到一个电台就好了，现在手里的三个，都是报话机！”两个人说完，拖着长长的身影，站在沟边。

突然，几条英雄狗冲到沟边，朝下面发出了呜吟：有敌情！

“有敌情！”两个老江湖迅速钻进坑道，和警戒战士往下看。很快就看见一切了，大批汉奸正在下面集合。

“通讯员！”

“到！”

“通知其他人！”

“是！”

“大哥！我去看上月村！”刘常德飞速往上月村跑。

日军开炮了，步兵炮炮弹纷纷打在上面，坑道里感觉不到太大的威胁，就是震动的特别厉害，好像会随时炸塌一样。就在这时，战士们纷纷赶到，架起轻重机枪。十分钟后，日军炮火延伸，约一个营的汉奸发起了冲锋。到汉奸进入有效射程时，六挺轻机枪和一挺重机枪纷纷开火。不一会儿，汉奸就退下去了。接着，另一个营的汉奸就发起了冲锋。但是，无论东面的桥沟，还是四面的上月村，都易守难攻，再加上老江湖修了坑道，汉奸根本就上不来。一连打退汉奸的两次进攻后，日军打上来的炮弹没有爆炸声，却满地的黄色烟雾。

“师父！皇冠体育直播：人打毒气弹了！”李火燕跑到杨常山跟前，“给！关胜走时留下的药！快！”坑道里战士们都赶快喝。但是，上面仅有的三条英雄狗被熏死了。

“告诉大家！等！到他们到跟前时，一起打！叫咱们的掷弹筒手上！拿毒气弹打他！”

“好！”

毒气弹珍贵，皇冠体育直播：兵打了十几发后，前面的汉奸后面的皇冠体育直播：兵，黑乎乎一片，在月光下冲锋开了。毒气弹是摧毁性武器，任何人都抵抗不住。汉奸和皇冠体育直播：兵都直起了腰，快速冲锋了。到汉奸皇冠体育直播：兵冲到大家两三百米远时，所有的机枪、步枪一起开火。但是，汉奸皇冠体育直播：兵多，又都吃了“进军之品”，眼看敌人就要到跟前了，掷弹筒手们打开了毒气弹。月光下，毒气弹烟雾不明显，汉奸皇冠体育直播：兵又吃了鸦片，前面的倒下，后面的源源不断继续冲。就在这时，家属队和随营学校老师，带着中学部来了，全部四百人，他们都喝了关胜留的药。他们没有机枪，全是步枪，但是人多，子弹闪着火星，一层层地飞进汉奸皇冠体育直播：兵人群里。这时，掷弹筒手们打的毒气弹更多了，满桥沟和上月村都是黄色烟雾，正在冲锋的汉奸和皇冠体育直播：兵都看清了。前面的已经倒下呕吐，后面的吓得赶快撤。可是，桥沟的皇冠体育直播：兵汉奸退了，上月村那里却打的正激烈。

“火燕！”

“师父！”

“带几个人去一下上月村！”

“好！”

李火燕刚走，日军的炮弹就到了。这次不一样，皇冠体育直播：兵打上来的是步兵炮炮弹。坑道摇动，头顶上纷纷落土。日军的步兵炮一停，汉奸皇冠体育直播：兵就又发起了冲锋。考验的时候到了，两个老江湖带的战士只有一个连，家属队和随营学校不是正规军。

“老江湖！我们回来了！”王云五的声音，“同志们！快！家属队随营学校辛苦了！正规军上！”

主力不一样，轻重机枪、掷弹筒和贰式炮非常猛烈，一阵打击，汉奸皇冠体育直播：兵就潮水一样退了下去。人的特征是痛打落水狗，关怀珠用炮弹把汉奸、皇冠体育直播：兵打出上月村和桥沟口才罢手。月亮非常明亮，照得上月村和桥沟下面异常清晰。

但是，战士们和家属队、随营学校没有一个人离开，都在看下面。死的皇冠体育直播：兵和汉奸太多了，满桥沟大坡上全是尸体。上月村那边，都尸体叠尸体。

“皇冠体育直播：兵真会找时间，偏要在你们回来的时候打咱们！”杨常山说得大家都看他。

“老江湖，你不担心？”

“不用！你看！家属队和随营学校都中！”

“得给他们补充机枪！”

“真是！”

“————”王云五出开了长气，因为得费劲打扫战场。这时，随营学校家属队先上，战士们后上，不一会就都上来了。月光下，刘常德走得快，“慈来、百娃，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汉奸和一（日）本人都不行！这次截获的怎么样？”

“和上次一样，就是没有雨衣帐篷！”

“多了迫击炮！”

“都是九十毫米迫击炮！”

“多少？”

“十二门！”

“快看看！这是发财了！”

留下警戒的战士，所有人都去看缴获。战争年代，部队的喜事就是缴获。对这支部队来说，缴获是非常顺手的事。与上次一样，上月村又开始了庆贺。接着，就清理战场，掩埋皇冠体育直播：兵和汉奸尸体。不好的是，春雨来了，整个盐池周围都下了一场痛快淋漓的大雨。

这次缴获的九十毫米迫击炮，王云五留了两门，就放在观察室门口，一有警报就能使用。迫击炮是第一次得，战士们高兴，王云五几个人也高兴。

“怀珠，这迫击炮打六里地？”刘常德**迫击炮问。

“是。它重三百斤，打六里地，炮弹重八斤。贰式炮打八里半，炮弹二十五斤，炮重五百斤。步兵炮打的也是六里地，炮弹重五斤半，炮重四百斤！打仗，就是看步兵炮！”关怀珠非常喜欢步兵炮，但是现在没有。

“三哥！咱们很快就会有！皇冠体育直播：人总有一天要送步兵炮！”王云五安稳关怀珠。

“我听三哥说，皇冠体育直播：兵第一次打咱们，就是步兵炮。把咱们的阵地打得到处是坑，一个坑都能跳进一个人！这次还是！”张慈来站在一边。

“榴弹炮！”关怀珠十分落寞，“这次皇冠体育直播：兵和汉奸偷袭，上了榴弹炮！”

“去年打运城过分了！”刘常德有点后悔，“把步兵炮都给了李家钰！”

“嘿嘿－———”大家都笑了起来。

“———”张慈来发下下面来人了，还是王新安。

“新安？”

“快！”

“进来！”

“喝水！”

王新安很高兴，就喝了一阵开水，“真是的！走了这一点路就渴了！”

“春天容易渴。”

“咱们这两次得手，我感觉不对劲。就与日军宪兵和汉奸套近乎。结果，”王新安又喝了一阵，“这两次押运的皇冠体育直播：兵，不是皇冠体育直播：人，都是**人。”

“**人？”窑洞里嗡的一下。

“差不多都是**人，就带队的军官是皇冠体育直播：兵！我听他们的意思，**人战斗意志不高，下一次押运给养军火，要上皇冠体育直播：人。”

“新安，你这情报太重要了！”杨常山拿出烟，叫大家抽。

“还有，下一次皇冠体育直播：兵打中条山，也要打咱们和李家钰。皇冠体育直播：人开始往这里派汉奸了。这是我听雷明高说的。现在，张秉政和雷明高竞争，都争着要给皇冠体育直播：人立功，好扩大部队。”

“—————”都不说话了。

“新安，吃饭。咱们提前下手！”刘常德要奖励王新安。

王新安一走，王云五几个人都集中在这个观察室。没有茶，有烟。再拿柴火烧些开水，然后坐在一起。所有人都感到了压力。

“大哥！到了关键时候了！”刘常德拿起“红锡包”烟给大家点上，“真是的，他不仁，咱们就不义！”

“还没有到关键时候，大概只是开始！”杨常山说得慢，烟抽得也慢，“这只是开始。蒋介石和阎锡山是打黑枪！这都没啥！防住他就可以了。危险的是秋天皇冠体育直播：兵打中条山的时候，就打咱们。咱们要重点小心皇冠体育直播：人！”

“嗷！”

“听起来厉害！皇冠体育直播：人是明干！蒋介石、阎锡山是暗干！其实，全国这么大，他们又不是只打咱们上月村！”

“就是！”刘常德掐灭烟头，“国民党就蒋介石阎锡山和咱们暗干！你们看，川军还给咱们通风报信！”

“嘿嘿－———”大家都笑了起来。

“现在，得用咱们的游击队了！把他们都叫来，看一下。这其实是咱们的力量。一是小心**军，**军听蒋介石的，二是练一下，练得都能拉上去。还有，裴丽生和二张太近，一个在大陈村，一个在小陈村，两家之间只有六里地。把他们调一个规建主力，”王云五也开始抽烟了，“他们回来一个，咱们看家、伏击就都有力量了！还有，再修平陆后面的那条小路！”

“嗷！”

“对！”

“大哥！”张慈来看着杨常山，“蒋介石、阎锡山啥时候和咱们明干、硬干？”

“暗干上一两次，就明干、硬干！”刘常德接过话，“咱们得有准备！云五，你记着，得随时准备坐天下！”

“————”王云五看开了刘常德。

“云五，常德说得非常对！只要国民党不行了，就准备坐天下！不要等到彻底打垮国民党，才准备坐天下！坐天下得随时下手！”杨常山不抽烟了，“比如漠河，李家钰只要敢走，咱们就进漠河山！人数不够，把游击队收回来，训练成主力！打天下、坐天下，得随时下手，一慢就被动了！”

“你们同意吗？”刘常德问大家。

“同意！”

“好！云五是文曲星，把咱们的想法，上报新军总部！”刘常德端起碗就是一口。

上月村开始行动了，修路、修坑道，通知游击队，把使用不了的军火送给山西新军总部。但是，整个盐池没有任何变化，皇冠体育投注：军队都扎在中条山上，皇冠体育直播：兵依然霸占着盐池，三万名盐池苦力，一到晚上就开始起盐。夏天过去不久，就到了立秋时节，盐池时雨时雾。盐贩子不停从漠河、上月村驮盐，有的拿面粉换，有的拿小麦换。在所有人不注意中，王云五的游击队来了，一连三天，几乎所有游击队都来了，全部达两千多人，都是步行，来一批就欢呼一次。但是，张王斌、张王喜没有来。这就怪了，他们是所有游击队里最有传奇的部队，怎么还没有来？

天快黑了，周百娃站在上月村沟边，掐着腰，一边走一边朝下看。突然，东郭方向出现了皇冠体育直播：兵的汽车灯光。

“占才、满仓！跟我下山接人！”

“好！”

周百娃翻身骑上洋车就冲了下去，全中队跟着周占才、李满仓一起下山。一路下坡，只要看方向就可以走。不好的是，月亮没有上来，天色朦胧，但是路熟，所有洋车三轮车都发出咣当声。不一会儿，就到了上段村口，接着，几条狗跑了过来。

“五哥！我们来了！老虎！吱吱儿！”口哨声非常响亮。在盐池支队，老虎是英雄狗的别名；口哨是盐池支队的联络手法；五哥就是周百娃，他是红枪会的老五。

“王斌、王喜！过来！”周百娃马上就喊，“块！我来掩护！”

一阵洋车、三轮车咣当声后，二张来了，许多人跑得气喘吁吁。“伙计们！收拾这些杂种！”在张王斌的喊声中，小伙子们快速放下洋车、三轮车跑过来，和周百娃的五中队趴在一起，架起轻机枪，纷纷拉枪栓。几条英雄狗跟着大家不断呜吟。

月光下，皇冠体育直播：兵到了，一辆汽车和十几辆三轮摩托车闪着灯光，跑得比较快。但是，月色下不好看路，也不好发现对手。正在专心致志时，周百娃和二张打开了。周百娃带着重机枪和贰式炮，机枪打出的子弹闪着火星，贰式炮一落地就炸得蓝光四散，这不是游击队，完全是正规军。皇冠体育直播：兵扔下尸体，掉头就跑，准备呼叫大部队。

“快走！快走！”周百娃一喊，大家一起离开阵地，骑上洋车、三轮车就往上月村跑。几条英雄狗却呼啸着扑了上去，掩护大家撤退。往上月村一路上坡，但都是年轻人，就在黑夜里骑上洋车、三轮车往上月村跑。到了桥沟跳下洋车、三轮车，推着往上跑。到了这里就安全了，皇冠体育直播：兵不敢随意追击，断后的英雄狗也跑回来了。与此同时，上面的都知道谁来了，人和英雄狗都跑下来欢迎。二张带来的英雄狗，都是这里英雄狗的儿女，人还没有欢呼，它们之间就开始欢迎了。不一会儿，整个上月村一片欢呼。

太好了，期盼已久的二张回来了。二张就是张王斌和张王喜。王云五的所有游击队都是步兵，洋车、三轮车特别少，就这个二张游击队，全队一百三十人都是洋车、三轮车。他们都还没吃晚饭，王云五和江湖客马上就把年轻人带到食堂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