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归途

气温越来越高，孤狼终于停了下来。

“啊… …”

“暂时，解脱啦！”毒蛇，长舒了一口气。

“呵呵… …还好！终究还是，硬挺过来了！”

毒蛇粗喘着，不断安慰着自己。

“看样子，这人还是需要被逼一把的；不逼一下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那么点儿小潜力可以挖掘。”

独处荒野的那一小段时间里，毒蛇甚至免不了对自己一度失望透顶，那种无助的张惶，几乎摧毁了他的心智。

对生的渴求，又让他心有不甘。

“绝不！绝不放弃，绝不低头！”

毒蛇庆幸地放下背包，撑着膝盖休息了片刻之后，没敢就地坐下；而是慢慢地在原地一边走着，一边尝试着舒展腿脚，放松腰背。

“怎么样！？大家还都能，撑得住吧！？”孤狼，关切地询问道。

“没问题！领导！”霸天虎，忙不迭应道。

“你们，几个呢！？”

“还好啦！”

捷豹说着，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耗子。

尽管耗子的负重最轻，一大早，不停歇地走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是有些吃不住劲了，瘫坐在地上，一脸苦逼地揉捏着脚板。

“不要在地上坐得太久了，一会儿起来活动活动，放松一下肩背和腿脚。大家也都别着急，时间还早，来得及。接下来，气温会越来越高，大家要注意防脱水和防嗮，千万不要用嘴呼吸，如非必要，也不要多说话。”

孤狼，语重心长地提醒着哥儿几个。

“知道了！领导！”

哥儿几个，有帽子的戴上帽子，没帽子的，在头上披一件便衣。

能遇上这么贴心的领导，虽然当下的时境蛮苦逼的，可还是让哥儿几个倍感欣慰。

尽管，孤狼让大家放宽心，但肩上的责任，还是让他不敢耽搁太久；休息片刻之后，孤狼便催促着哥儿几个，继续顶着烈日赶路。

好在行进的速度，不再像上午那么疾；哥儿几个也放松了许多，应着领导的叮嘱，默默地紧跟住孤狼。

回程的时间，似乎超出了预期。

等气温稍微凉爽了一些，孤狼立马提醒着众人，加快了脚步。

明白这个时候，大家的体能消耗也差不多了，孤狼大声地鼓励着众人，领着口号继续疾速前行。

哥儿几个也声嘶力竭地应和着孤狼，似乎是要用腔子里爆发出来的力量，还有热情，驱散全部的疲惫。

终于，在斜阳下，映射着金属光泽的飞机，远远地出现在极目之处。

孤狼回身望向大家，不遗余力地继续鼓励着已如强弩之末的哥儿几个；紧接着，转身大踏步地奔向目标。

哥儿几个咬紧牙关硬撑着，紧紧追随。

透支了，身体完全地透支了！

望着似乎跑不到尽头的前路，毒蛇有些绝望。

“尼玛！这还要多久，才能到呀！”

“呵呵… …都说‘望山跑死马’，望着这飞机的距离，也能跑死个人呀！”

毒蛇有心无力地趔趄着，努力跟上孤狼的节奏。

“领导！能不能… …能不能慢点儿，已经… …呵… …快破极限啦！”

“就快，到了！大家再努把力，目标就在眼前。”

虽然，嘴上这么说，孤狼还是贴心地放缓了速度。

终于！

远远的，从飞机那边奔过来一群人。

此刻，毒蛇已然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如此得多情善感，如此得矫情。

也就在看见接应人群的一刹那，回归的感觉，强烈地敲打着毒蛇的神经；那是一种微麻的触电感，贯遍全身，让他情不自禁。

也许是这一切来得，对他而言，实在太不容易啦… …

对面的人越来越近了，从他们的奔跑中，甚至都能感受到他们的欣喜。

哥儿几个如释重负，纷纷卸下肩头的负担，弯下腰剧烈地咳喘起来。

“辛苦了！辛苦，你们啦！”王佳毅一马当先，奔到近前，情切地说道。

志愿者们，也纷纷接过哥儿几个脚下的背囊。

王佳毅拎起孤狼的背囊，关切地慰问道：“郝军同志！真是，辛苦你们啦！整个晚上，大家都在为你们担心；终于见到你们了，大家都好吧！？没有人，受伤吧！？”

“谢谢，关心！我们都挺好的，没有人受伤。也谢谢你们，跑这么远过来接应。”

孤狼，客套地回应着。

“怎么样！？带回来，好消息了吗！？湖堤那边，什么情况！？”

王佳毅，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

孤狼对着王佳毅，说道：“呃… …嗯！喜忧，参半吧！好消息是，我们给大家带回来一些水和食物；机上的供应，应该不足了吧！？”

“你们回来得，太及时啦！我代机上的人，感谢你们！”王佳毅，忙不迭谢道。

“我们，先回飞机吧！其它的事情，一会儿再解决。”孤狼，建议道。

“呃嗯！也好！”

留在飞机上的那些乘客，有人已经透过舷窗看见求援小队回来了。欣喜若狂的喧嚣，引着更多的人，凑到舷窗上向外观望。

为了节电和保持通风，飞机的所有舱门，在此刻都打开了，由志愿者守在舱门口维持秩序。一些人已经迫不及待地紧紧凑在志愿者身后，向外观望，搞得志愿者们不得不反复地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那些挤在舱门口的乘客，早已急不可耐地询问起来：“怎么样！？怎么样！？找到，救援了吗！？”

“救援，什么时候能来呀！？”

“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呀！？”

… …

面对着七嘴八舌地询问，孤狼不得不试图安抚住这些人。

“请大家不要着急，等我们先上飞机；大家也都不要挤在舱门口，安全第一！大家想要了解的情况，马上就能知晓；请大家先行退回到机舱里，好吧！”

等一行人重新登机，机舱内守候已久的众人，早已经按捺不住了。

虽然，只是见到求援小队如数返回，可一些人还是抱持着希望，迫切地追问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找到，救援了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呀！？”

“你们找到，救援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啊！”

“怎么，只有你们回来了呀！？其他的，救援人员呢！？”

“哎唉！？对呀！其他的，救援人员呢！？怎么没跟着你们，一起回来呀！？”

“到底，什么情况！？救援人员，什么时候能来呀！？”

“对呀！救援，什么时候能到呀！？”

… …

孤狼竭力地安抚着这些人，沉声说道：“请大家不要着急，都请先回到各自的座位上。我们这次出去，给大家带回了一些食物和饮用水；一会儿，机长会安排乘务人员，将这些东西分发到每个人手中，我想大家也都饿了吧。”

听到孤狼的话，一些人雀跃起来；食物和饮用水，对于这些，已经在焦灼中煎熬了五十多个小时的人们来说，意味着别样的希望。

没上飞机前，孤狼已经从王佳毅警官那里了解到，飞机上已经断食快两天了，竟管实施了限量供给，可飞机上所有的饮料早已告磐，饮用水也所剩无几了。

等孤狼返回前舱，瘊子有些着急。

“领导！我… …”

“你去吧！具体情况，一会儿，我会公布。”

“明白，领导！”

看着瘊子急匆匆返回经济舱，孤狼小声问毒蛇。

“你不要去，看一下你的女神！？”

“不… …要… …了吧！？我这一身，血腥的。”

毒蛇实在没想好，该如何应对；借故，找着借口。

“血腥！？你把衣服翻过来，遮掩一下呗！”孤狼，随口建议道。

一语点醒，梦中人呐！

毒蛇赶忙，将衣服翻转过来。

刹那间，他笑了。

“呵呵… …”

“你，笑什么！？”孤狼，不明就里地问道。

毒蛇，讪笑着摇了摇头。

“呵呵… …我被自己，蠢笑了。在猎取草食兽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领导，您也不提醒我一下。”

见到毒蛇衣服的浅咖色里衬，孤狼也笑了。

“呵呵… …我也被自己，蠢笑了。你现在，可以去了。”

“还是… …不去了吧！”

毒蛇还是没想好，该如何面对老板。

“记住啦！你老板也是女人，是女人，就会有先天的弱点。”孤狼，善意地提醒道。

“呃嗯！那我先去协助空乘，把食物取出来，再去吧。”

毒蛇，继续为自己找着借口。

“你自己，决定吧！一会儿，也需要你去守住那边的舱门，你知道的。”

孤狼，拍了拍毒蛇的肩膀。

“嚯嚯！简直，老奸巨猾。”毒蛇，禁不住小声嘀咕道。

好在，孤狼没听见；他匆匆约上王佳毅，到驾驶舱去会合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