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设施金蝶花行动

小城街头巷尾不知从什么时候，流行一首儿歌：金蝶花金蝶花， 摩陀岭山崖，春风沐浴，雨露滋芽，朝迎旭日，夕送晚霞。蜂蝶拥簇，蛇蝎守家。地藏物华，财富婆娑。肖剑雄神经受到极大冲击，早不来晚不到，单单节骨眼上，金蝶花童谣四门流传，勾引他思绪万千浮想联翩。他一番思忖酝酿，决定利用金蝶花孤注一掷赌上一把。

肖剑雄的判断没有错，儿歌流传甚广，肖剑雄能听见，也能传送到相羽的耳朵。金蝶花对他来说个谜，心目中时刻惦记。金蝶花饰品虽然丢失，专家们有理有据的判断，深深扎进他的心田。樱花学校教书，不止一次向那些即将开赴前线，特别开赴皇冠体育投注：的学生开明宗义，说皇冠体育投注：有种动植物基因交融，多次变异的金蝶花，非常稀奇珍贵。可遇而不可求，希望学生们留意，如果看见或者听说，都要及时告诉老师。那将是对帝国最大贡献。有位学生名叫荒井一郎深问，金蝶花有什么实用价值？相羽毫不隐瞒，生长这种变异的金蝶花，下面蕴藏丰富且含量极高的金矿。荒井牢牢记在心间。

荒井作为侵华先遣军，进入摩陀岭深山老林，看到金蝶花画作，他第一时间转告给相遇。相遇惊喜若狂，无风不起浪，更加坚定他的信心，世间一定存在金蝶花。至于确切的生长地，只要持之以恒，不会寻不到的。

肖剑雄是知情人。

相羽哄骗虚诈引诱以致恐吓，肖剑雄只字不说，回答，金蝶花古画引发山**家破人亡，主家一怒之下，付之一炬。彻底阻断他的念想。

现在儿歌流传，相羽旧思泛起。金蝶花又燃起他的思绪澎拜。

为此专程去了廖宅，会见同窗老友。

“相羽先生贵人金步，怎么有时间来老同学这里走动。”廖云斋热情迎接客厅。

“难得清闲，附近溜达一圈，路过此地顺便看望老同学。”相羽尽量说的轻松。

以前两家走动频繁，廖云斋都是主动。人家毕竟飘洋过海奔他而来，再怎么说也得尽地主之谊。小城沦陷，儿子当上汉奸县长，廖云斋成了寓公，大门不出二门不进。与外界隔断一切联系。他丢不起这个脸，眼不见心不烦，只要不当着面咒骂，随他们说去。老朋友相羽更是如同瘟神，躲避远远更好。他也时常提醒，非常时期，避嫌重要。相遇突然登门，万不得已。

“老友见面，不必绕圈子，有话直说。”廖云斋也不客气，早早打法，免得街坊邻居说闲话。

相遇也理解老同学处境苦衷。

“还记得当年留学的同学顾炎吗？”相羽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那小子鬼的很，骨头烧成灰也能认得。”廖云斋猜测八九不离十，一定为金蝶花而来。

“栀子送给我的金蝶花饰品，一定被顾炎那小子偷走。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相羽在说假话，栀子说，心爱人送她的定情之物，虽然有缘无份，她视如生命立意终身保存。相遇看到后，使耍各种手段，最后实行暴力抢夺去。时间不长相羽说，金蝶花饰品丢失。猜测一定是哪个鬼鬼祟祟的同学顾炎所为。栀子一口咬定相羽在扯谎，。直到数年后，没见到相羽把玩，才渐渐淡忘。

“玩物丧志，一件普通饰品丢失不足为奇，干嘛那么费心。”廖云斋轻描淡写说。

“有钱难买喜欢。你眼中普通平淡，我眼中价值连城。”相羽说心里话。

“一枚小小胸针珍贵在哪里？”廖云斋套话。其实，顾炎已经明白无误告诉他。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说穿了喜好。”相羽不肯说出实情。

他走到老照片前，两眼死死盯住廖云斋衣袋上的那枚胸针。

廖云斋随手取下，放在八仙桌上，拿出放大镜。

“坐着慢慢欣赏。”

看了一会相遇叹息一声。

“毕竟复制品，做的虽然精致，还是比不上母本。”相羽把学生荒井在摩陀岭看见真迹的经过细说一遍。“那幅古画能搞到手，里面一定暗藏着诸多密码，有待一一破解。”

肖剑雄曾经向廖云斋说过，他无数祈祷，那幅古画千万不能落到皇冠体育直播：人手里。金蝶花下面蕴藏巨大且含量较高的金矿。廖云斋暗骂：相遇贼心不死，还在惦记金蝶花。儿歌流传，更加激发他的野心。

“对金蝶花这样痴迷，翻拍一张照片吧，在家慢慢欣赏。”廖云斋建议。

相羽求之不得。

树上的喜鹊喳喳叫，相遇走后，龙二爷登门。

今天怎么啦，看看日历不是特别日子。

“住在一座小城，一直想去看望老兄。迟迟没去成，老兄倒主动登门惭愧惭愧。”廖云斋不好意思。

“老哥不愿出门，，小弟不主动些咱们的情分不就断了。”龙二爷理解，劝慰。“孩子大了有主见，当汉奸县长也能为市民办好事，办实事。”。

“自家的孩子知秉性，做事呆板，不会圆滑。地上画个圈不会挪动半步。给皇冠体育直播：人做事，就得偷奸取巧。”

“有几件事不是做的很漂亮，成立商会，建造电厂。发展民族工商业，发展粮食深加工，群众看的清清楚楚。”

“大半的工作都是虞敏翊操办。以前我对她有偏见，从小一块长大的同学，不应该怂恿靖文当汉奸县长，应该陈说利弊加以阻拦。”

“刺刀顶着胸膛，不接任能行吗。站着说话不腰疼。”

老哥俩说会闲话，廖云斋再次问道。

“登门真的没事吗？”

“说没事是假，有件事一直窝在心里，只有和老哥交交心，听听你的意见。”

肖剑雄从皇冠体育直播：宪兵队放出，酷刑没能使他屈服，坚决不为皇冠体育直播：人做事，游荡江湖。深得老哥俩的佩服。也看出肖剑雄是个难得人才，为今后大发展，廖云斋出个主意，广源记和清流堂合伙出资，办家商行聘请肖剑雄经营，也算给他搭建一座平台。龙二爷说清流堂现成的恒昌源，无人管理，肖剑雄适合人选。龙二爷试探说了，肖剑雄竟然同意。

“肖剑雄不善经营？”廖云斋问。

“老哥想哪去了，肖剑雄有恒昌源老板身份，活动范围大了，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龙二爷把肖剑雄帮助新四军首长过铁路的事说了。廖云斋起先不相信。

“他真的与**有联系？”

“那天晚上他突然找我，说有急事一定要帮忙，青帮兄弟家办丧事，请求我说服提前出殡。我问为什么，逼迫他说真话。肖剑雄被逼无奈只得说了，**一位首长要去路东，特高课的眼线得知告密。城防军撤换，津美课长亲自带领宪兵把守道口。情况万分危急，没有办法的办法，利用出殡人多势众蒙混过关。”

“通过吗？”

“一切顺利，首长安全通过。”龙二爷赞叹。“我早看这小子干大事的人，我与西山有来往，也挺佩服**。自从挺进皖东深入敌后，人家那才叫真正的抗日救国，带领民众杀鬼子闹土改分田地。皇冠体育投注：的前途寄托**。”

龙二爷一激动，嘴巴关不住风，内情老底嘟噜出。

“清流堂那点事，我早知道，和西山千丝万缕联系。哪天也给我牵牵线，认识认识**新四军交个朋友，广源记也想出份力。”廖云斋说出心里话。

“我和你不同，清流堂行走江湖，绝不**，他们愿意和所有皇冠体育投注：人联手抗日。你是奸属。”龙二爷鄙视。

“正因为奸属，才要和西山交朋友，为他们做点事，将来也好为靖文留条后路。”廖云斋出棋看五步，眼光长远。

“听肖剑雄的口气，靖文的老同学虞敏翊好像是**，叫靖文以后多与她接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靖文生性懦弱，优柔寡断胆小怕事。不像肖剑雄，敢想敢干，机智灵敏。”

“我想购买一批武器，成立一支帮队。有了武装，他做事也方便。”龙二爷说出打算。

“这个主意不错，有了枪杆子，皇冠体育直播：人对你另眼相看。”廖云斋赞同。

老哥俩闲聊中，谈到李戡。两人都觉得有点像二十年的朋友顾炎。

“相貌不同，眨眼皱眉走路姿势酷似。”龙二爷疑惑。

“皇冠体育直播：整容术高明，顾炎有可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从此隐姓埋名苟延偷生。”

“习惯动作根深蒂固改变不了，如果仅凭这些很难证明李戡等于顾炎。”龙二爷没有高招，他提议。“那天请他到清流堂，你作陪客，好好聊聊往事，触动他的心灵，看他如何反应。”

“相羽也认为像顾炎，三双眼睛不看错。”廖云斋坚信。

相羽走出廖宅，他满脑袋里装着都是金蝶花。来到皇冠体育投注：定居滁县，数年间好像金蝶花偃旗息鼓，无人提及。他每次进西山偷运稀有矿产，都叮嘱押货人，打听金蝶花的消息。杳无音信，好像一个虚无漂的传说，根本不存在。知道荒井告诉他，摩陀岭看见金蝶花的古画，才确定他的信心。金蝶花一定深长在摩陀岭深山中。他提供报告，引起皇冠体育直播：内阁上层的重视。如果发现一座巨大金矿，对捉襟见肘的军国主义，无疑注射一剂强心针。冈村宁次多次询问寻找金蝶花的进展。相羽心急如火，恨不得亲自进入摩陀岭深入调查。儿歌街头巷尾广传，稚嫩清脆的童声犹如根根钢针扎在他的心中。荒井见过金蝶花古画，复而得失。相遇推测，可能被肖剑雄和山**盗回，最后落在谁的手中。肖剑雄知情人。

相羽通过惠子请肖剑雄来家喝茶，肖剑雄讥讽。

“无缘无故请我喝茶，你不怕靖文吃醋吗。”

“靖文是主客，你和敏翊姐陪客。”惠子聪明。他知道铁三角，融为一体，不会分散。为了父亲的事业，宁愿说谎欺骗。

肖剑雄什么人，精的捉鬼卖，他已经预测到，相羽坐立不安，一定想方设法寻找金蝶花的信息。他是其中重要人物。相羽真有的，使用起美人计。肖剑雄暗骂。

肖剑雄邀着廖静文虞敏翊，一道赴约。

惠子又和要好的皇冠体育投注：朋友相聚一起，尤其心上人的到来，她显得特别高辛。烧水泡茶，忙的百一乐乎。相羽不满意这种场面，但也体谅惠子的无奈。东道主一番客套后，把肖剑雄单独请进书房说话。

“相羽先生，有话直说，我还要和惠子小姐闹玩呢。”肖剑雄不愿拖泥带水磨磨蹭蹭。

“街谈巷议，儿歌传唱，想必肖老板已经充斥耳目了。你对这股流行风作何看法？”相羽不愧老狐狸，没有直说，而是追问起肖剑雄。

“别的事不清楚，金蝶花还是略知一二。”肖剑雄倒是爽快，直筒倒豆子，毫不隐瞒。

他把摩陀岭军训时，在一家农户看见金蝶花古画。日军先遣队荒井邂逅，野蛮抢夺。家主不忍心丢失传家宝，冒死盗回细说一遍。

“这幅古画现在谁人手里？”相羽急切问。

“冒着生命盗回，自然还在家主手里。”肖剑雄回答。他见相羽有些失望，话锋一转。“前段时间被追杀，在西山养伤，也曾偶遇家主山**，他说老宅焚烧后，搬进新居，具体地址没说。”

“精明人怎做糊涂事，你应该问清楚些，日后也好取得联系。”相羽一时发急，现出焦躁。

“西山乡集相遇，想必不会太远。真想找山**，常去那里转悠，终归会找到的。”

“肖老板留心在意，我是皇冠体育投注：文化学者，对金蝶花敬慕许久，太想看看一看它母本真迹。”

厅堂里说笑声阵阵传进，肖剑雄按耐不住，出去和小伙伴相聚一起。

惠子难得这样高兴，拿出新茶，搬出可口的零食。聊到高兴处，惠子自荐表演扇子舞。

荒井不知什么时候出现。

“你们这样热闹，不邀请我一声。”他瞥视惠子一眼。

惠子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只当荒井不存在。廖静文虞敏翊不能不顾，生硬做出欢迎姿态。

家宴达到**，大伙玩的忘乎所以，津美课长带着宪兵队突然闯进，鹰一般的眼睛挨着顺序从每个人脸庞扫射一遍，当看到荒井也在场，嘴角往上扬扬，阴险笑笑。那含义明说，“闪电计划”就是在这种场面泄露。

相羽出面解释。

“小女弱冠**，邀请几位儿时好友玩玩。”

“宣抚班长官，可不能良莠不分，混为一谈，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职责。”

一语双关，既说给荒井听，也顺带着相羽。

茶宴不欢而散。

廖静文肖剑雄先送虞敏翊回公寓，路上两人发生争执。对待爱情，肖剑雄不止一次说他，要爱一个人不要藏着掖着，光明磊落。惠子对你倾**慕，你却爱理不答，畏畏缩缩，伤害一颗单纯善良的少女心。廖靖文不同意他的看法，汉奸县长已经使他抬不起头，以前在商会多么高的威信，不说一呼百应，也是掷地有声。现在商家见到他，不是老远回避，就是敷衍应付，没有人愿意和他谈知心话。他就像一泡臭狗屎，谁都不愿接近。再者荒井也在追求惠子，那可是个恶魔，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杀死个皇冠体育投注：人等于碾死一只蚂蚁。肖剑雄抵他象眼，你对虞敏翊又是什么态度，荒井没有追求她吧。王木千说她是**，你就撇的清清的，就像瘟疫生怕传染你。身正不怕影子歪，王木千狗嘴里能吐出象牙。廖靖文捂住他的嘴，小祖宗甭大喊大叫，人家是警察局长，权力大得很，随便捏个错吃不了兜着跑。肖剑雄怒吼，你怕他我不怕他，死过一回的人了。他要老子命，老子也能敲碎他的脑袋，大不了同归于尽。肖剑雄天不怕地不怕，王木千见他退避三舍。

廖靖文也觉得有愧虞敏翊，但他生性懦弱，胆小怕事，生怕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肖剑雄对廖靖文的态度，虞敏翊又是看不下去，劝他不要欺负大哥，靖文活的也够可怜。江山好易秉性难改。昨天县府门前碰面。

“今天县府事情少，没到点下班？”肖剑雄感到惊奇。

廖靖文长长叹口气。

“工作没法干了。”他冒冒失失说出一句话，须臾自言自语。“津美课长坐阵县府，王木千狐假虎威虚张声势，今天找这个谈话，明天抓那个审讯。好像县府成了**的老巢，人人自危。”

“柿子捡软的捏，王木千在县府无事生非，你就不能给警察局找茬。”肖剑雄看不惯他软弱无能的窝囊样。

“警察局有权。”

“县长更有权。”

“他有几百警员。”

“你有保安队，手中的枪支不是烧火棍。”肖剑雄针锋相对，一句不让。

“今天他找季亚玲问讯，随后没收商会的电台。”廖靖文自觉委屈，他羡慕肖剑雄胆量，敢作敢为。

“你不会向津美告发，王木千利用电台走私，中饱私囊。”肖剑雄怒怼。

“告发要有事实，证据不充分。”

“他王木千无中生有，你不能夸大其词，指只兔子让津美去撵。”

廖靖文没那个心机，更没那个胆量。

“写份辞职报告，这个县长咱不当了。”廖靖文自言自语。

“汉奸就那么好脱身，一条不归路。踏上了，一直走到黑。”肖剑雄点拨。

廖靖文后悔当初听信虞敏翊的谗言，后悔莫及。

李戡多次指示他想方设法除掉津美，特高课的嗅觉，触及到季亚玲。像这样不断深挖细究，中统潜伏在滁州的组织，不久会付出水面。

王木千之所以放弃虞敏翊，转向季亚玲，凭心而论王木千多少还是畏惧肖剑雄，两人的关系王木千知根知绊，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轻举妄动了虞敏翊，肖剑雄不会饶恕他的。肖剑雄痞性十足，阴招损招烂招不断，只要能报复，他都会使用。偷鸡不成蚀把米，赔本的买卖，王木千不会做。他伺机待捕，瞅到万无一失的机会再下手。

“先下手为强，该下网了。”肖剑雄冷不丁冒出一句。

廖靖文呆愣望他许久，无论怎样绞尽脑汁，还是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