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投敌汉奸为虎作伥

专车停靠门前，司机老魏头打开车门，两人上车。不多一会车到廖靖文家门口。

“进去坐坐吧。”廖靖文邀请。

“有段时间没来看望老爷子。”虞敏翊随口答应。

廖靖文遭刺后，老爷子对她一直没有好脸色，他把当汉奸县长的责任都歪怪在她的身上，知子莫过父，自己的儿子太了解。虽然胆小懦弱，不至于连鲜廉寡耻都分辨不清。要不是她在后面纵踊劝说，廖靖文绝对不会变节投敌卖国求荣，在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做出利令智昏糊涂的选择。

井田相羽和他聊天，说出真相。是他推荐廖靖文，荒井威逼。廖云斋对她依然没有好感。虞敏翊不计较，她相信老爷子会有一天谅解的。廖靖文邀请，她巴不得以。

廖云斋坐在客厅里，与一位姑娘说话。

“哑铃等你有时辰了。”廖云斋笑说。

季亚玲站起身：“廖县长专程来找你，有点私事。”

廖靖文与她握握手。

“听说你随樊县长逃亡西山？”

小城沦陷前一天，樊县长带着县府一班公职人员连夜逃走西山，老百姓大骂：逃亡政府，跑得比兔子还快。

“餐风露宿吃不了辛苦做逃兵？”廖靖文开玩笑。

“逃兵哪敢，格杀勿论。”亚玲苦笑笑。“樊县长说流亡政府，需要精简机构。商会被精简，我也成了无业游民。”

“樊县长不要你，廖县长愿意接受你。”虞敏翊接话。

“虞姐这话是真是假，不会调侃妹妹吧。”季亚玲想说的话，虞敏翊代替说了。

“这等事能开玩笑嘛。”虞敏翊一本正经。“荒井要求新政府成立商会，把商人们组织起来扩大商贸，廖县长为此事正犯愁，你来了，把这副担子挑起来。”

虞敏翊看看廖靖文。

廖靖文说：“干事长说的话，代表我的意思。”

廖云斋高兴不已。

“小季，机会难得，以后好好辅助靖文哥，你在商会干不少年，经验丰富。”

“老会长带哑铃五年，晚生跟你老后面学会很多东西。”季亚玲挽起廖云斋的胳膊，撒娇说。

廖云斋喜欢这个小姑娘。

大家说一会闲话，季亚玲介绍流亡政府一些事，虞敏翊插不上嘴，找个借口先走了。

虞敏翊住在县府公寓，穿街走巷沿近路。隐约感到有人跟踪。她心里清楚，王木千派人盯梢监视，掌控她的一举一动。大搜捕之后，有过之无不及。

王木千投敌后，他就对虞敏翊廖靖文格外关注。大搜捕期间，虞敏翊按照正常时间走进办公室。肖剑雄带伤逃亡后，王木千带人第一站走进她的办公室。

“干事长好忙呀。”王木千两只眼在办公室里来回扫射。“你是肖剑雄要好的同学，知道他去哪儿？”

“两条腿长在他的身上，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虞敏翊回答。

“你最近经常出城去西乡？”

“廖县长负伤委托我负责几天，当天和尚撞天钟，总要撞响呀。”虞敏翊爱理不答，她边擦桌边说。

“那你还有时间忙里偷闲去钱氏裁缝铺做旗袍？”王木千阴笑说。

“女人爱美是天性，做件旗袍有什么大惊小怪。”虞敏翊镇静回答。

“行动队配合皇军搜捕抗日分子，发现一名可疑人跑到拐弯处突然消失，廖县长的专车突然出现，那逃犯顿时无影无踪，世上事竟有这样巧合，不会是你稍他出城吧？”

“廖县长委派，下乡崔粮催款，有问题吗。至于抗日分子，你去问问老天爷，我没看见。”虞敏翊摆出干事长的身份。“你可以调查落实。”

“我问过廖县长，确有其事，也有荒井少佐签发的特别通行证。”

“还有什么疑问？”

“那个开车的好像不是廖县长的专用司机。”

“老魏头生病身体不舒服，临时安排别人不行吗？”

“老魏头根本没生病，也不知道此事，你在撒谎。”

“你没权利和我这样说话，有问题你到荒井少佐哪里告状，把我抓起来审问。”

“你当我不敢，你通共，我会抓到证据的。”

“你是疯狗，血口喷人。”

两人争吵，井田惠子进来。

“虞姐怎么啦？”她问。

王木千知趣走开。

“和这种人也值得生气。”她倒杯水递给虞敏翊。

“他搜捕抗日分子不利，遭到荒井少佐训斥歪怪起别人，竟然扯到我。”

“荒井给他下死命令，限期破案，将滁城的抗日分子一网打尽。”

“他怀疑我是抗日分子。”虞敏翊直接说。

“他在荒井面前咬定你是抗日分子，荒井要他拿出证据。他说你是肖剑雄要好的同学。”

“肖剑雄的同学多着呢，应该统统抓起来。”

两人说会闲话，虞敏翊问：

“听说最近抓不少军统方面的人。”

“那些人都是软蛋，还没审讯瘫痪站不起身，愿意为新政府做事。还成立什么特别行动队，虞姐以后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敲锣买糖各干一行，廖县长身体康复正常上班，我就甩手啥事不问，那时你可要常来陪姐说说话呦。”

“多个玩伴何乐不为。”井田惠子拍手叫好。“荒井烦死人，缠着我要谈恋爱，我不喜欢皇冠体育直播：武士，成天谈论武士道精神。还是皇冠体育投注：读书人好，讲究礼貌文质彬彬。”

“喜欢你就大胆追求，幸福永远属于抓住机遇的人。”

“我喜欢廖靖文，荒井反对我和他接触，甚至拿武力威胁。”

“你怕了？”

“城门失火殃及鱼池，我和靖文哥哥走近会连累他的。”井田惠子心里矛盾，她问。“姐姐你也喜欢靖文哥哥吧。”

“我们是同学，朝夕相处十几年，感情肯定有的，不过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你要爱靖文哥哥大胆的去爱，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虞姐，最关心我的事，愿意和我做闺蜜吗。”惠子说心里话。“许多皇冠体育投注：人见我如见瘟疫，包括靖文哥哥。我是皇冠体育直播：人，可我也是一个平民百姓，没有伤害任何人。”

“你追求靖文哥哥，父母亲知道吗”虞敏翊问。

“爸爸支持，母亲沉默。”惠子如实回答。

虞敏翊桌上电话不断，都是四乡八镇和各个部门汇报工作完成的进度。

惠子识相告辞。

虞敏翊回到办公室，喝杯开水镇静情绪。斗争越来越复杂，南京党组织将他移交皖东根据地党组织，说明党的重心开始转移，从沦陷区抗日变为敌后抗日，新四军需要得力的情报支持。

季亚玲突然出现，虞敏翊不得不警惕，她是从西山流亡县政府来的，真的如她所说裁员，还是另有隐情，以后在一个县府大院工作少不了打交道，她的真实身份必须搞清楚。县府大院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脱不了王木千的眼睛。

季亚玲报到上班的第一天，她安排人把空闲一年多的办公室粗粗整理一遍，虞敏翊来看望她。

“商会刚恢复，条件不够理想，你是老人驾轻就熟，工作人员以后陆续配备，缺少什么写个报告。”

“感谢虞姐关心，下面的工作我想分三步走，首先把工商户造份花名册，把他们的资产经营状况统计出来。再将有名望有规模的老板召集，商谈成立商会，选出会长理事，建立商会宗旨章程。制定常规化短安排，分步骤设施。”季亚玲不愧行家老手，商会的工作熟烂于心。

两人谈论着工作，廖靖文和肖剑雄有说有笑走进来。

“环境差了点，先把商会架子搭起来，条件慢慢改善。”廖靖文客套几句。“你们看我把谁带来了。”

肖剑雄走进笑说：

“都是老熟人，入门的学生前来讨教。”

“商会筹备处算是今天成立，你是接待的第一位客人，恒昌源老板肖先生。”廖靖文介绍他的新身份。

“商会以后还要靠肖老板这样的同仁们大力支持。”季亚玲不愧商会行家，主动和肖剑雄握手。

“恒昌源刚挂牌开张，剑雄对商业门外汉，还望季干事多指导。”肖剑雄卑歉。

“论商业老手，廖县长称上精英，有老同学做顾问，财源一定茂盛。”

众人说着话，王木千悄无声息走到进。

“这位小姐有点面生。”他指指季亚玲。

“刚从西山来的，商会老干事季亚玲季小姐。”虞敏翊介绍说。

“西山来的？”他感到吃惊，眨巴几下眼睛，似有所悟。“西山流亡政府怎么样？”

“国破山河在，政府流亡还能咋样，到处流浪。人员冗杂尾大不掉，大精简大裁员。回城要生活，廖县长给我在新政府谋份差事重操旧业。”季亚玲悲切，抬出廖县长。

“回来就好，新政府用人之际，需要你们这些老人员。”王木千附和。“你随县政府流亡西山，对西山的情况一定熟悉吧。比如，国军、新四军经常在哪里活动。”

“流亡无家可归，自己管好自己的事，别的无心过问。”季亚玲会说话，一句封口。

“王局长对西山感兴趣，置办几个菜，把季小姐请去，聊个彻底。”肖剑雄毫不客气怒怼。

“季小姐是我手下的旧人，王局长不会怀疑她吧。”廖靖文袒护。

“王站长当军统时就有职业习惯，怀疑一切，连他亲娘老子都怀疑。”肖剑雄踢他的疼脚跟。

王木千坐不住了，红着脸溜走。

从西山来的不止季亚玲一人，李戡带着李家班戏班子，其中当然包括肖兰，也在那天来到滁城。他们受龙先生之邀，为恒昌源开业贺喜堂会三天。李家班先来清流堂，走动大门前，恰巧龙二爷和龙青妹准备外出，撞个对面。

“你们是李家班？”龙二爷问。

“是的，李家班应邀前来唱堂会。”李戡走上前应话。

龙二爷似觉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一时想不起来。忍不住多瞅几眼。

“你是？……”龙二爷问。

“李家班主，李戡。”李戡自报家门，然后介绍成员。介绍到肖兰时，两眼不住打亮，细瞅一遍后问：

“你是西后街肖家二丫头吧？”小兰点点头。

“长大长高了，长成大姑娘，不介绍一点认不出来。”龙二爷笑说。“听说母亲带你回老家了？”

“回泗县不久，遭皇冠体育直播：鬼子飞机炸死了。”小脸眼圈发红，流出眼泪。

“苦命的孩子，母亲死后，咋不回滁县？”龙二爷抱怨。“滁县是你的生养地，邻居街坊会照应你。”

“哥哥在南京上学，李班主收留我，跟着戏班子跑码头。”肖兰说。

“还没吃饭吧。”龙二爷叫来葵先生安排食宿。

龙青妹不耐烦，嘟囔一句：

“唱戏的，有什么好啰嗦。”

龙二爷瞪视她一眼，索性不出门，陪同李戡肖兰师徒二人用餐。

吃过饭聊天，他让让肖兰坐在身边，不住问到她的近况，生活如何。龙青妹看着嫉妒，升起无名火。肖先生的妹妹，你激动啥？非亲非故隔枝不打鸟，顶多客气热情一番。她开始摔摔惯惯，挂起脸色。

肖兰聪明人，看出端倪。师傅坐在旁边也显得尴尬，她转移话题。

“戏班子在大柳树村耽搁几天，因此来滁晚了。做梦都想回到滁县，这里是我故乡，生养之地，存储满满童年回忆。”

“还记得龙二爷吗？”

“记得，永远不会忘记，你待我亲闺女似的。”肖兰感激。

龙二爷沏茶递给李班主，李戡慌忙起身，以礼相还。动作急促，右腿晃荡有点站立不稳，龙二爷上前扶住。

“李班主右腿不利索，不必客气。”龙二爷将茶杯送到他的手上。“李班主音容笑貌使我想起一个人，多年失散的老友顾炎，一举一动和你相似。”

“是吗，世上象形象神的人应该不乏其列。俗话说得好，人数上百，形形色色。雷同的人也就不足为奇了。”李戡笑说，两眼不住眨巴。

“我那朋友也是眨巴眼，和你一摸一样。”龙二爷笑说。

龙青妹一旁插话：

“你那朋友是啥人？清流堂结交的江湖朋友，都是打打杀杀草莽之人。李老板文质彬彬，相貌平和，一看就知是个有文化素养的人。”

“这话你只说对一半，爹的江湖朋友，大多是草莽之人固然不假。但也有例外，二十多年前，爹结交过一位有文化有见解站高望远的朋友。”

龙二爷不认可，对那一段的经历往事记忆犹新，至今还时常惦念着那位知心好友顾炎。

二十多年前，也是他出道江湖不久，前途坎坷人生屡屡受挫。他投靠的几位师傅，都因实力弱小根基不牢，被大码头一一吞并，最后成为丧家之犬，流落街头。一天，饥肠辘辘眼冒金星，他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有位先生从他身边路过，他厚着脸皮伸手乞讨。先生望望他。

“年纪轻轻，干什么混不上一碗饭，非得做乞丐不可。”他赏赐几毛钱，但眼光充斥鄙夷。

年轻人的自尊受到伤害，他将钱仍在地上。

“你当我情愿吗，人到弯腰处不得不低头。”他嘟囔一句转身走去。

那位先生紧走几步。

“你把钱捡起还我。”先生愤怒说。“我是好心赏赐，你这样无理无貌，对我不尊重，把我的好心当做驴肝肺。”

小龙也觉得自己背理，对施舍不尊重。转身把钱拾起，双手送还先生。

先生笑了。

“年轻人走到这步，实属不得已而为之。这般知书达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先生把他带进附近一家小餐馆，要了饭菜，边吃边聊。从谈话中得知，先生是中学一名聘用教书先生，名叫顾炎。他给他讲了许多革命道理，世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穷人，因为百分九十的财富被百分之十的富人侵占，这就是剥削。穷人只有联合起来，推翻反动政府，做到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天下大公，只有革命。他是第一次听到革命二字，从此在心目中深深扎下根。后来他去中学找过他几次，也在窗下听过他的课。也对革命的含义有了深入的了解。

“顾先生，我这样的人能参加革命吗？”一次聊天，小龙突然问道。

“革命不分人群，只要愿意参加革命队伍，一律欢迎。”顾先生明确表态。

“像我这样没文化粗鲁汉子为革命能做些啥？”他问。

“革命多着呢，量体裁衣量力而行，革命需要什么做什么。”

他记得第一次革命**前夕，顾先生多次到街头进行演说，鼓舞民众团结起来，配合北伐军打倒军阀。他主动请缨，请革命安排我的工作。顾先生叫他和伙伴散发宣传品，张贴革命标语。那次**由于出了**，以失败告终。顾先生要带他逃亡南方，继续革命。小龙结识一位女孩子，已经临生到月，不忍心丢下母子，独自逃生。他苦苦守在身边，直到生产是个女儿。产后风女孩子死亡，留下襁褓婴儿。

“再不走来不及了，落到军阀手里，就是一个死。”顾先生没忘记这位朋友，再一次催促。

他抱着襁褓婴儿，进退两难。

“自己逃命要紧，婴儿丢弃，丢给好心人养活吧。”顾先生建议。

他和顾先生一路狂奔，来到西后街一家居民户前，他记住门牌和形状，临走前没忘记给弃婴留下纪念品，在她的脖子上佩戴长命锁，留下小字条，还丢下两块大洋。顾先生坚持要去广州，寻找革命。小龙故土难忘思念家乡，两人分道扬镳。小龙几年后又回到滁县，重操旧业，打下一片天地，成立清流堂，成为威震一方的青帮**。他没忘记曾今丢弃的女儿，到西后街那家住户暗访，发现自己女儿已经长成天真活泼的小姑娘，他有心认领但不忍心，孤老婆子带领一对儿女实属不易，含辛茹苦。这个时候如果把她认走，等于剜去老妇人心头肉。他只有把这份爱深深埋在心底，暗中给予帮助，又让明眼人看不出。

龙青妹也发现眼前的肖兰，长相与她有点相似，甚至举动相差不二。她怀疑父亲年轻时生活不检点，在外面留下的野种。再追究肖兰的母亲，也是肖剑雄的母亲，是北方逃荒来滁老实巴结的家庭妇女。

“你父亲干什么的？”龙青妹细问。

“哥哥记事起就没见过父亲，听说是位教书先生。街坊邻居说俺是母亲捡回的弃婴，给哥哥做童养媳的。”

“这么说你是肖剑雄的媳妇喽”龙青妹如梦初醒，难怪父亲要招胥上门，肖剑雄坚决不允。原来姓肖的小子，有个童养媳。还算那小子诚实，如果欺骗答应这门亲事，岂不成为全城笑柄，难堪之极。

“见到哥哥，以后作何打算，继续跟随李班主跑码头？”龙二爷关心，舍不得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再次离开身边。

“穷人家的孩子，除了唱戏，没有大的本事，跟随师父跑码头能混口饭。其实在大柳树村，兄妹已经见过面，这次相逢后不知那年那月，再有机会。”肖兰悲戚说。

“你是肖剑雄的童养媳，已经到了婚配嫁娶的年龄。肖老板有能力养活你，不如就此做起贤妻良母相夫教子。”龙青妹有种天然的亲切感，她们的血管毕竟流淌着同样的血脉。听到肖兰的诉说，她有悲伤的同感。龙二爷眼圈红了，自觉对苦难深重的女儿有愧，他思忖一会。

“你酷爱唱戏，也没别的技能。听说四牌楼小戏园经营不善，老板有意出售，我想把它盘过来，交给李班主经营如何。”龙二爷说出自己打算。

“这样最好，我双手赞成。相信肖剑雄那小子也会感恩戴德，李班主咋样？”龙青妹没想到爹爹还有这样的打算，可能蓄谋已久。

“二爷赏脸，跑一辈子码头，宿无定居，到老了清流堂赏赐一处吃饭的地方。你真是大恩大德，在世菩萨。一切听你的。”李戡感谢。

“不是赏赐，是我们共同经营小戏园，清流堂出资收购，李家班负责经营管理。一来清流堂多一项经营项目，满足滁县市民文化需求。二来李家班也有英雄用武之地。”龙二爷开诚布公，他是戏迷。“二八分成，怎样？”

“李家班拿小头。”李戡表态。

“说反了，你们拿八，人多要吃饭。”龙二爷纠正。

龙青妹心里明白，爹爹出手大方，完全为肖兰着想，有了固定演出地点，肖兰会永久待在滁城，随时见着。至于爹爹为什么这样偏爱肖兰不得而知，不过她对肖兰好感。肖兰自然感恩涕零，在举动中龙青妹不经意窥见，肖兰的脖颈上也挂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长命锁。

“肖姐姐太巧合了，老天爷注定我俩今生要做姐妹。”她脱下长命锁要与肖兰比对。

“肖姐姐在滁城不走了，以后谈聊的机会多着呢。”龙二爷打岔。“李班主是哪里人呀？”

李戡吞吞吐吐，思忖一会。

“淮北人。”

大家热烈交谈中，不谋而合，为促成一件不敢想的好事，欢欣鼓舞。肖剑雄赶回来，他第一眼看见李戡，脸色顿时阴沉。

龙二爷以为他们不认识，起身介绍。

“肖兰的师傅李班主，请他们唱堂会。咱们正谈着收购小戏园，合伙经营的事。”龙二爷说出自己的想法。“清流堂经营娱乐，有浴室饭店舞厅赌场，现增加戏园，清流堂出资，李家班经营，休闲娱乐一条龙，你们兄妹也不会天南海北相隔一方。”

龙二爷话没说完，肖剑雄心里慌张。他原以为，李戡作为五战区情报督察员，穿梭于西山和滁城之间，或者利用联络点穿针引线，他有很大的空间。现在好了，定居滁城朝夕相处在他鼻子底下工作，一举一动都会受到严密监控。

“这是谁出的馊主意？”肖剑雄忍不住大声质问。

“这样不好吗，方方面面都照顾到。兄妹相聚，李家班从此不必流离颠沛，争夺码头。你应该感谢龙二爷大恩大德，筹谋周到。”李戡劝说。

肖剑雄瞪视李戡一眼，低声说：

“这下你心满意足高兴了。”

肖兰抓住哥哥的手。

“龙二爷都是为我们好，俺年龄也不小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俺也想退艺，相夫教子。”

肖兰的话犹如火上浇油，肖剑雄听了不打一处来火。

“我们是兄妹，永远是亲兄妹，不要胡思乱想。”

龙二爷了解肖剑雄的脾气，一定不妥之处戳痛他灵敏的神经，使他恼怒。龙二爷圆场，安排戏班子住宿。。

龙青妹和肖兰虽然初次见面，也许血缘的关系，好像一根无形的纽带链接，至亲友爱亲切无比。龙青妹把肖兰拉到身边坐下。龙二爷看到姊妹俩亲昵状，为自己的决策感到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