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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寻找妹妹进入抗日根据地小说:金蝶花(修改本) 作者:滁州徐舟 更新时间:2022/3/3 11:00:56 杀了武三赖为亲人报仇,满足一时的快感,但思念之情还是时时涌上心头。如果说以前,准确说学生时代,他胸怀家国情怀,作为亡国之音的皇冠体育投注:人,他考虑最多是将来如何拯救国家做一份应有的贡献。现在变的更为现实,他想念小燕,想念赵婶,还想念老家的母亲和妹妹。他们现在生活咋样,兵荒马乱年头还好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天夜间做个噩梦,梦见自己的妹妹,也被一群歹人追杀。肖剑雄大声呼喊,兰兰不要害怕,哥哥来救你了。光跑迈不开脚步,急的浑身冒汗。等到梦醒,从里到外大汗淋漓。 家乡来人,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母亲不久前被日军的飞机炸死,妹妹肖兰跟随李家班的草台班子四海为家跑码头。妹妹成为他唯一的亲人。此时思念妹妹,比什么时候都迫切。他追问李家班,有可能去哪里跑码头。来人说,肖兰透露过,有可能去淮南方向。肖剑雄着魔似的见到跑江湖的,都要打探花鼓戏李家班的去向。他和虞敏翊谈心,说出心声。虞敏翊支持他去寻找妹妹。虞敏翊向透露一个信息,保安队里有一队员家住西山,哪儿有家花鼓戏在唱堂会。肖剑雄又细致打听,问出具体地址。既然是花鼓戏班子,准的能找到肖兰。 肖剑雄开始动身。虞敏翊提醒: “柳树村是抗日游击根据地。”。 “新四军常在哪里活动吗?”肖剑雄询问细致。 虞敏翊点点头:“听说是这样。” “我崇拜信仰**新四军,见到看看他们长得什么模样。”肖剑雄套话说。“你见过他们吗?” 虞敏翊摇摇头。 “一个鼻子两只眼,应该都是普通人。”虞敏翊猜测。 “我原以为你与他们有联系,很希望得到你的帮助穿针引线。”他很失望。 “看你运气造化,说不定能遇见新四军。” “新四军神出鬼没打游击,巧遇概率太小。”肖剑雄失去信心,自言自语。 甭说肖剑雄,虞敏翊也没见过新四军。她在南京上学期间参加**。 学联**老余是她介绍人,也是上线领导。在她离开南京的前几天,专程约她见面,安排回滁的工作任务。要求她积极发展新党员,尽快在滁县成立党小组。她第一个想到廖靖文,其次肖剑雄。如果两个老同学加入党组织,成立党小组,同学加同志又能经常聚集一起。滁城沦陷后,荒井威逼他当新政府县长,她认为千载难逢的机遇,如果进入小城上层,对党的事业贡献更大。她没请示党组织,自己做主劝说,并用爱情诱导他走上一条不归路。她没想到廖靖文烂浓无用软弱无能,对人际交往甭说八面玲珑,简直不食烟火等于外星人。自己酿出的苦酒自己喝,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老实人不代表是好人,聪明人不代表是坏人。你干嘛不与我亲近,发展我。”肖剑雄开玩笑说。 “你是军统,关系复杂。不如廖靖文单纯清白。”虞敏翊直说。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军统。” “在你快毕业的前几个月。” 虞敏翊得知学校提前放假,她想和肖剑雄一道回滁,路上好照应。来到军校,大门前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站岗,准军事化管理。她说找同学并报出姓名。卫兵打电话询问,肖剑雄到外地参加集训队。虞敏翊很扫兴,在台阶坐下小憩。漂亮的姑娘总能吸引路人眼球,一个男生凑过来操话说,小姐找人的吗?虞敏翊窝着一肚气,几十里路赶来结果扑空,劳民伤财。她瞪视那男生一眼没理睬。男人就这么贱,遭女孩子鄙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套近乎,我是学校的包打听,军校里的学生我认识一半,啥事和我说说。肖剑雄认识吗?她问。肖剑雄太熟悉了,咱俩是哥们。男生自来熟。虞敏翊一下来了情绪,肖剑雄为啥要集训?她问。男生走近一步,神秘兮兮低声说,你是他的女朋友吧,他没告诉你。这次集训,毕业前一次实践大考。说清楚些我听不懂。她深问。男生贴近她的耳朵,良中选优,一场选拔赛。军校也搞体育比赛?她有意问。你真是天真幼稚,肖剑雄什么都瞒着你。他进入的军统训练班,这次实战大考选拔骨干从中重用。虞敏翊说声谢谢。男生主动与她握手。 对于军统精心培养的骨干,他的才能毋庸置疑,如果能把他发展党内同志,作用难以估量。虞敏翊毕竟年轻单纯,和肖剑雄一起,都是他唱主角,就像大哥哥带着小妹玩。她担心驾驭不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试行几次,肖剑雄巧舌如簧劝说她参加军统。保险起见,井水不犯河水,两厢自守。现实的残酷,肖剑雄遭到一连串人生打击,使他看破红尘,对蒋政府重新认识和定位。虞敏翊万没想到,肖剑雄会主动要求参加他们的组织。尽管路西党组织还没有接头,她相信组织量体裁衣从长计议,按兵不动长期潜伏,以发挥更大作用。 肖剑雄靠近组织的积极性,只可鼓励,不可懈怠。 “找妹妹,顺便看看西山的环境。”虞敏翊建议。 “小妹成熟了,言教不如身教,身教不如境教。”肖剑雄感觉虞敏翊一天天成熟。“都说根据地是块清新的地方。” 仲夏的一天,他买一张前往陈郢的慢车火车票。老东关的火车站古老陈旧,它是清末年间英国人建造。青砖红瓦铁皮包檐的候车室人满为患,有残疾退役军人、长袍马褂衣冠楚楚的商人,偶尔也能见到几个西装革履的达官贵人。旧缕破衫的平民百姓居多,走亲戚的跑生意的,不是挎着腰篮,就是肩着褡裢,个个灰头土脸。离发车还有段时间,他瞅视一眼旁边一位也在等车的中年人。 “请问西山有个柳树村吗?”他问。 中年人看看他思忖。 “柳树村有是有,不过有两个,不知你问那一个。” 肖剑雄没想到同名的庄村子居然重名。 “离铁路最近的那个。” “从陈郢下车,还要地走三十多里地。” “村子大吗?”他问。 “你要找大的庄子,它靠近淮河岸边,地走需要一天。居住三千多户人家。”中年说完又把他打量一番,低声问。“那里没去过吧?” 肖剑雄点点头。 “那里是解放区,对外人不得好说。”中年男人神秘兮兮低声说。“小一点的柳树村不远,一天的功夫。哪里三方交界,你挣我夺,复杂得很。” 车厢里更是拥挤,通道和车门处挤满了人。空气蔽塞热浪阵阵,一股股汗臭味难闻刺鼻。肖剑雄在厕所边找一处蹲下。好在只有一站路,一个多小时的里程。 到陈郢站下车天色接近晌午,这是一处小站,破破烂烂几间砖瓦房,其余一片空旷,不远处便是古老的一条街道,今天是逢集正是人流高峰的时候,没因为日军侵占沦陷而显得萧条,依旧像往常一样熙熙攘攘推拥不动,乡民们一日三餐照样要生活,他们利用一旬三集的机会,把自家生产吃不了的东西拿上集市卖,再买些日常需用的东西带回家。站前耸立一座十几米高的炮楼,里面驻扎几个鬼子和一群伪军,白天扛着三八盖大枪三五成群在街面上巡逻。肖建雄在站前不远处的地摊子买了两块烧饼,再下一碗面条简单吃了午饭。他问摊主柳树村怎么走。 “你要去柳树村?”因为是客户,摊主殷勤。 肖剑雄点点头。 “那里有你的亲戚?” 肖剑雄摇摇头。 “没亲戚去那里干啥,那里凶险的狠。”摊主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日伪顽,加上四爷(新四军)混杂成一锅粥,说话更要小心,一句漏嘴要掉脑袋的。” 肖剑雄吐吐舌头。 “有这么危险?” 肖剑雄现卖一盒香烟,递给摊主一只。“还请老伯指教。” “柳树村是四爷和日伪顽争夺之地,白天鬼子扫荡,夜间四爷国军轮流出现。村长橡皮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八面玲珑 阳奉阴违。” “听说最近有花鼓戏班子在哪儿演出?”他问。 “这话不好说了,哪里都有穷有富,生老病死常有,请堂会少不了,到庄上打听才会晓得。” 说话间一辆驴车来到摊前讨水喝。 “柳柱子,这位客人要去柳树村,你捎他一程赚几个脚力钱。” 名叫柳柱的村民望望他,面孔陌生。 “你去柳树村做啥?”柳柱好奇。 “你管得着吗,你挣你的脚力钱管那许多干啥!”摊主嫌他啰嗦。 “不问清子丑寅卯,俺敢带回村吗。”柳柱说。 “你们庄上有戏班子唱堂会?”肖剑雄问。 “前几天有个小戏班子在村里演出,花鼓戏可好听了。是族长老柳叔特地从五河请来的,今年收成不错,让村里人乐呵乐呵。搭台唱戏三天,昨天结束,媳妇叫俺上集来买些日用品,否则俺才不来呢。”柳柱喜形于色,他是个戏迷,自己也会哼几句。 肖建雄坐上驴车,柳柱牵驴拐上土公路吆喝一声,驴车慢悠悠行走。 柳柱眯缝眼用男女腔调悠闲哼起小曲《王三姐赶集》: 女声:王三姐年来俺就二十一呀, 手提着篮篮要去赶集啊, 捎带卖个鞋袜子呀! 男声:小大姐你卖的什么鞋袜子呀, 让俺来瞧一瞧呀。 女声:里、面三新都是洋布啊,管穿又管用哪?…… 柳柱嗓音不错,乡间小调被他男女变声哼的有板有眼。 “老哥学过戏吗?”肖剑雄问。 “生来爱好看戏,听说有戏班子唱戏,饭不吃觉不睡,也要赶去饱眼福。”柳柱话匣子打开,聊起家常。“城里大哥不瞒你,因为爱戏还找房好媳妇,俺家那口子,对戏比俺还入迷,有戏看,十里二十里地不嫌远。村里办起剧团,她第一个报名。”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你俩配对儿夫唱妇随。”肖剑雄羡慕。 “让你说对了,台上是对儿,台下是夫妻。老柳叔说俺俩金童玉女珠联璧合。去年大河湾全县比赛,俺村剧团得了前三名,给俺俩口子一张奖状。”柳柱沾沾自喜。 半天的功夫,驴车赶到柳树村,柳柱呵住牲口。 “到村头了,俺们该分手了。”柳柱说。 肖剑雄站在高处往村里看一眼,村子不小,足有千户人家,村头有一处古建筑,青砖灰瓦,挑梁飞檐,马头墙鳞次栉比。 “那是俺村的祠堂。”柳柱介绍。 祠堂前一块偌大宽敞的广场。 “俺村崇文尚武,村民们农闲时都爱在这儿习拳练武。”柳柱说起村子自豪。 肖剑雄加倍付给脚力钱。 “我是来找人的,和你商量下,先在你家落脚,再寻人,多则一夜少则半天。” 柳柱难为。 “俺村有规定,亲戚朋友需要登记担保,俺俩萍水相逢不知底细。”柳柱沉思一会。“先回家吧,再作商议。” 柳柱的媳妇喜凤场面人,比他活泛多了。 谈到前几天在村里演出的李家班,喜凤情绪高昂,眉飞色舞。 “白玉兰是花鼓戏挂头牌的名角,著名刀马旦。老柳叔请花鼓戏来村里唱戏,想不到还请来白玉兰。俺跟着戏班子场场不漏,从开场看到收场,那叫一个字‘爽’,过瘾。” 当她听说白玉兰是他妹妹,特地来寻找,喜凤激动不已。 “戏班子去苏湾唱堂会,苏老太爷六十大寿。你早来一天,兄妹俩能碰面。”喜凤惋惜。继而低声说。“你在俺家住一夜,明天俺带你去找。” “苏湾离这儿多远?”肖剑雄感激。 “头十里地。”柳柱回答。 “吃早晚饭还来得及。”肖剑雄求见心急。 “有件私事请你帮忙。”喜凤赶紧说。 “啥事,能办到绝不推辞。” “村里剧团开办几年,村里人自娱自乐水平不高。古话没错,不经厨子手一股脏腥味。泥沟沟打滚折腾几年不见长进。老柳叔有意愿请白玉兰指教指教,初次见面又不好张口,你来了,俺厚着脸皮请你出面说说。要指导费只管张口。”喜凤心直口快,肚里搁不住话。 “这事儿不难,我与妹妹张口不会掉地的。”肖剑雄满口答应。 当晚吃早晚饭,喜凤把老柳叔喊来,老柳叔五十多岁,头发花白嗓音洪亮,一看便知是位忠厚诚实的老人。他见到肖剑雄不住上下打量,看的肖剑雄心里发毛。 “肖先生从哪里而来?”他和颜悦色问。 “从滁县城来的,思念妹妹心切,寻找到这里。”肖剑雄如实回答。他心里明白,柳树村的人警惕性高,对不明来路的陌生人不放心,歉疚说。“这儿人生地不熟,没个熟人。” “请不要介意,上面要求这么办的,对生人都是这样。”老柳叔解释,他说的上面不知哪个政府,民国政府、伪政府,还是**政府?“白玉兰是你亲妹妹?” “老家在泗县,民国初期闹灾荒逃亡到滁县,父亲死得早。后来我去南京求学,母亲带着妹妹过活。后来她加入李家班跑码头,听说跑码头到这里,我便寻找此地。”肖剑雄简要说了情况。 “说明了,天下穷人是一家。”老柳叔同情。“这些年兵荒马乱,年年灾情。今年有点起色,赶上丰收年,俺和村里人商议着,年底乐呵乐呵热闹些。你把妹妹请来给村剧团指导指导,争取全县汇演拿奖状。” 说到村剧团,喜凤情绪高昂。她是无师自通,做姑娘时,周边数十里只要听说有戏班子演出,不论多远她是场场不落,百看不厌。因为酷爱小戏,她选夫家首要条件,男孩子必须和她一样爱戏剧,最好能演会唱。柳柱子是村里进步青年,为追到喜凤,硬着头皮学唱戏。村上都说他公鸭嗓子能唱戏,太阳从西边出来。爱情的力量无限,柳柱硬是跟着戏班子混一年,学会不少折子戏。村剧团创办,他也报名,点名道姓要与喜凤配对。日久生情,喜凤被他追到手,村里人说他俩是戏剧夫妻。柳柱说要不是喜凤的动力,戏剧边边摸不着门。 吃完饭,喜凤叫柳柱陪同去苏湾。 苏老太爷是苏家湾有名的大地主,良田千顷妻妾成群,在县城还开了几家粮行和面粉厂。他过六十大寿,儿孙们尽孝心想法儿取悦老爷子,三天堂会少不了的,老爷子年轻时三大爱好:瞧戏听曲嫖女人。上年纪了嫖女人这爱好自动免去,瞧戏听曲依然保留。 花鼓戏是江淮一带流行的地方戏,吸纳了京剧的表演艺术,又保留地方剧种传统的表演特色。正戏演出例行“三出戏”,即头出戏“不开口”,二出戏“不动手”, 三出戏“随便走”。花鼓戏的曲调,传统节目有三十多种。大致可分为三大类。第一类是锣鼓唱腔类,第二类是祈祷神曲类,第三类是民间小调类。 堂会在苏家祠堂,哪儿有一座古戏台。走进苏湾村头,锣鼓喧天器乐鸣凑,人们从四面八方涌进祠堂。苏老太爷坐在正面的二楼上,旁边围坐着几位花枝招展的姨太太,肖剑雄和柳柱挤进去,找一地视野最佳的高台处。 演出刚开始,唐六本之一《花木兰充军》,欢闹诙谐。女主角还没出场,欢快的锣鼓,喜庆的笙喇,抑扬顿挫配合默契。观众的情绪调动起,女主角一个冲浪筋斗跃上戏台,慢步快走两圈,一个大鹏展翅亮相,动作优美干净利落。服装鲜艳华丽,演员年轻漂亮,博得台下一阵热烈掌声。紧接一嗓高亢拖腔大段唱词自诩。台下响起阵阵掌声。当女主角上台,一连贯动作和唱腔肖剑雄看呆了。他想不到,地方小戏会有这么高的造诣。柳柱用胳膊碰碰他。她就是刀马旦白玉兰。肖剑雄第一次看妹妹演出,武艺高强造诣精湛,金牌女主名不虚传。 堂会两个小时结束,演员还在台上致谢,肖剑雄迫不及待跑到后台等候。 当兄妹俩站在一起,肖兰意料不到哥哥神奇会出现激动流出眼泪。 “哥哥,你咋会来到这里,做梦没想到。妈妈去世了……”她扑进肖剑雄的怀里放声大哭。 戏班里人莫名其妙。 柳柱说:“他们是兄妹,哥哥从滁县寻找来的。” 肖兰没想到哥哥会找这里,她卸妆,和哥哥说起话。 一位中年人出现在旁边,肖剑雄顿时惊呆。 “老师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班主,李师傅。”肖兰介绍。 来人正是李戡。 两人愣怔对视。 “你来寻找妹妹。”李戡开口说话。“她跟李家班跑码头你放心,我会全力照顾她的。” 肖剑雄明白一切,怒火燃胸。 “你,你不该这样,她还是个孩子,你不该引她走上这条道。”肖剑雄一语双关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在众人面前,真想凑他一顿。 “兄妹关系自然的好,昨天我和肖兰还谈到你,她打算过几天回滁城看望你。”李戡装着慈祥笑着说。 肖剑雄把肖兰拉到一边低声问: “你怎么认识他的?” “你念大学期间,表舅一直照顾妈妈和我,教我学艺,收我进李家班,而且给双倍的薪水,赡养母亲,供你上大学费用……” 不等说完,肖剑雄暴跳如雷。 “没听水响,什么时候咱家冒出一个表舅。” “他和妈妈结干兄妹,妈妈叫我这么喊得。”肖兰委屈说。 这个李戡内藏心机,不愧老谋深算的老牌特工,不光对他早就谋划,而且深入进他的家庭。 “妈妈又怎么认识他的,还结成干兄妹?”肖剑雄追根究底深问。 “这个你应该去问妈妈。”肖兰对哥哥反常的态度不高兴。异地他乡刚刚见面,竟然兴师问罪。“表舅对我真心好,比亲女儿还亲。” 肖剑雄不好挑明,这是利用她的幼稚,为他所用。甚至利用妹妹这种亲情,掳驭要挟。 “兄妹见面,说不完的话,以后时间多的很,今晚是回柳树村,还是留在戏班子歇息?”李戡打断他们话头。 柳柱大声咳嗽几声,他在提醒肖剑雄。 “柳树村开办村剧团,村长想请你给他们指导指导。”肖剑雄说住在柳树村一户农家,顺便把喜凤委托的事说了。 肖兰扭头看看师傅。李戡是明亮人。 “这事不成问题,柳树村对咱们李家班也很关照。肖兰放你几天假,认真辅导辅导他们,也算李家班一点心意。”李戡爽快答应。 “谢谢师傅。”肖兰深深鞠一躬。接说:“李家班在柳树村演出,就住在喜凤姐家,他们一家人可热情了,明天我去她家找你。” 第二天肖兰一早出现喜凤家门前,喜凤正准备去菜园地忙活,她忙把她拉进内屋。 “咋来这早呢,吃了早饭再说。”她叫柳柱快去老柳叔家说一声,村剧团集合排练。 村剧团活动场地在村头祠堂,老柳叔叫柳柱把祠堂打扫一遍,毕竟有一阵没用。早饭后,村剧团演员陆续走进祠堂,旧班底的老人也都邀来,一对一的结对子,人员到齐场地腾清,乐器道具抖落出来,柳树村戏班子有模有样。 淮河两岸都以花鼓灯为主,既热闹又通俗。肖兰主业花鼓戏,其他地方戏也会,她先教基础唱腔,从折子戏开始。花鼓戏传统节目有:《游春》、《抢扇子》、《抢板凳》《刘海戏金蟾》、《新媳妇挑塘》等几十出,先易后难一出一出教。再教身段。花鼓戏以歌舞为主边唱边跳,诙谐欢快富有生活气息。喜凤和柳柱一对从外表看都是十足的朴实农民,扭起花鼓戏那身段腰板比其他几对轻盈灵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基本功扎实。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俺从小喜欢唱戏打娘胎里起爱上。”说她胖就喘,肖兰夸她几句,喜凤乘机吹嘘。 喜凤话没错,打娘胎里起就耳濡目染地方戏剧,柳树村是淮河岸边有名的戏窝子,明末清初淮河两岸是花鼓灯鼎盛时期,出现不少名家,柳树村占了几席。年年过大年,淮河岸边热闹着呢,百班锣鼓千班灯汇集到宽阔平整的湾滩摆开擂台。天一亮,锣鼓唢呐响起,民众从四面八方涌来,一直玩到夕阳西下。正、二月过完评比开始,全县的大花场、小花场、盘鼓、鼓架子、腊花名家名流悉数到场,在官方主持下挨次打分,评出一二三名张榜公布称颂:花鼓戏之乡美名。柳树村每年都得名次,这是柳树村祖辈人的骄傲。喜凤娘是个戏迷,花鼓戏敲响锣鼓,场场不落下。从大年初一,一直赶场子直到收锤才会在家安顿,即便自己怀孕,挺着大肚子也是如此,村里人说,喜凤打在娘肚里起,饱浸花鼓戏的熏陶。十二、三岁充当小兰花,在伞把子鼓架子引导下扭、跳、翻、跌运动自如,比起大人一点不逊色。十六岁那年船娘子突然病了,领班急的猴捞腮,在节骨眼上女主角,两腿插进一裤筒里病倒了,今年不打自退抓瞎。有人提议喜凤顶上,领班的把喜凤叫到面前,从头到脚审视一番,此时的喜凤犹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清新欲滴,比画上的美人还俊俏,试演一处《枪扇子》动作轻盈飘逸活泼,领班的双手一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其山中”,就她了,当场定下。那年柳树村评上“花鼓戏状元”。 喜凤和柳柱演出《游春》、《抢板凳》那真是个绝,一个机灵活泼,一个敦厚憨实;一个诡谲机智,一个木纳老实。两人配合默契性格鲜明,观众无不称赞咋舌。正、腊月朝夕相处日久生情,村里老辈人都说,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对。春暖花开农户忙着春耕春种,喜凤少不了麻烦柳柱,重劳力的活吆喝着帮忙,柳柱也乐意吃这份辛苦,活做完了,喜凤娘留柳柱吃饭,喜凤娘不动筷子,两眼盯视着柳柱看,冒冒失失说出一句话: “你和喜凤有夫妻相呢。” 幼小的喜凤脸红到勃颈。 “娘你说啥话呢。” “娘想收柳柱做上门女婿。” “娘你真是的,哪有当着女孩子家面说这话的。”喜凤嗔怪。 “大婶俺愿意。”柳柱接上话茬说。 “瞧你这傻样。”喜凤敲敲他脑壳。“拾棒槌当针(真)了。” “大婶不会骗俺的吧?” 从那以后喜凤家的重活柳柱全包了,木已成舟水到渠成,柳树村人都默认柳柱是喜凤家的女婿。 两人本来就是村里出类拔萃的戏苗子,再经肖兰点拨,锦上添花。老柳叔在旁边看着,心里乐滋滋。不住对旁边人说,今年评比不拿第一也得第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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