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节：农村就是故乡

2节：农村就是故乡

振邦到任以后，首先去全县的贫困村走访，听取村民们有什么建议，自己开着车，后面一个小秘书拿这手机作着记录，没有实先告知任何人，没有人出来夹道欢迎，更没有人知道是谁来了。家乡这个词，在振邦的头脑里是一片空白，它常常让他茫然，因为他从十七岁就离开了这里，部队上紧张的生活，早就把家乡这个词儿忘在脑后，在他的印象里家乡这个词，只是父母所在的地方，一开始三两个月写封信，到后来半年写一封。有时候部队拉链一年半载写一封信已经成为了经常。

华北平原，地势低平，当然没有山，一眼看去，望不到头的平原上，远远地望去，一片绿色的海洋，不，比海洋还要大，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一望无际，多日来紧张的心情得以舒缓，更体会到了心旷神怡的感觉。那条永远也流不完的马刨泉溪水淌过，让他记起来儿时的玩伴，自己和爱人都是喝着这马刨泉的水长大，两个人又在这里一起参军。今天一起回到这让人难忘的地方。夫妻二人都沉醉在这美丽的乡愁里，农村就是故乡，就是老家。人们常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可是还没有见到老乡，那泪水早已经迷糊了双眼。

当车从马刨泉大桥上驶过，振邦说：“雅楠，要是在这里搞一个旅游景区那该多么好哇。”雅楠说：“你现在是县长大人，全县人民人的父母官，想建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振邦说：“我们这里一年四季分明，春天观景赏花、夏天可以避暑、秋天果实成熟可以采摘、冬天人们来了在大雪的地上肆意的玩耍，”春雨连绵的日子，洒在院子里的那颗梧桐树上，沙沙的声音，是音乐家轻轻拨动的琴弦，又像是蚕儿吞噬着桑叶。那么的亲切，那么的令人难忘。那么的令人神往。再看看马刨泉两岸那一排排的垂柳似烟，绿影婆娑在微风的吹拂下像一层层绿纱，笼罩了整个世界，晚上十足的月亮，渐渐地升起，一片薄云，淡淡的遮住了她，田野上仿佛笼罩着一片轻烟，洒洒脱脱，如同坠入梦境一般。

到家了，秋季叔听见了光顾着忙自己的事于是说：“老伴儿有人敲门，”“你这天天都是这么忙，还是我去开吧。”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这个中年汉子，一个全县的父母官，一下子再也忍不住：“娘，”振邦抱住娘就哭，哭吧，人这一生是从哭声当中降生的，又在亲人们的哭声中离去。泪水可以冲掉委屈，流淌的泪水可以抚慰那受伤的心灵。

切莫悲兮生别离，几多秋恨舞云旗。

曲尽人散空愁暮，远景孤帆盼了期。

雅楠在外面喊：“爹、娘，我们回来了，”秋季叔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知道是自己每天忙得顾不上接电话，还是儿子忙得顾不上打电话，反正都忙，谁也有谁的事，这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爹，秋季叔以为是二闺女回来了，又不像，要是二闺女回来，大人还没有进门，外孙子早就跑着进了院子，姥爷姥爷的叫着，从屋里出来，看见好像是儿子，又不敢认，等到确定是儿子时，不听话的眼泪流出来，人越老越没有出息，刮风流泪，见了亲人还流泪，

村两委会上，县长正在听取支书的工作汇报，秋季叔本不想参加，是长安硬拉去的。星航把自己在选举时承若的事项合盘拖出，最后说：“这些计划的实行，需要一到三年的时间，在资金上缺口很大，尤其是旅游景区的建设，我已经连系了一家愿意投资的私人企业，他还只是有这方面的意愿，具体的还在商谈中。我的汇报完了，请县长指示。”振邦说：“乡亲们我是你们秋季叔的儿子，从十七岁参军，到现在没有回来过几次，这次本来是准备微服私访的，刚一进村问了一些人，才知道是我爹在当村支书，我就不能问了，那有儿子偷偷的调查自己老子的，那不是找挨揍吗。所以，就直接回家了。星航你刚才说的旅游区建设的资金的问题，先不要急着跟那个人谈，我想想有什么办法为你们申请到扶贫专款，”“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秋季叔说。

振邦接着说：“现在有些私人手里是有大量的资金，但是他们的进入，会给我们村里的经济造成一些损失，毕竟人家是奔着你有利的资源而来。要想彻底摆脱贫困，就要客服一切困难，能自己解决的绝不靠他人。”星航说：“找私人投资是没有办法，”雅楠说：“这回不用发愁了，有你振邦哥这个县长肯定会对我们村另眼相看。”振邦一脸正气的说：“先别高兴，我这人你不知道吗，不会给自己人开绿灯的。”雅楠说：“那你是在部队，我们现在是在地方，不开绿灯你能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吗，”振邦说：“不说还忘了，我当这个县长的是在**那里，立了军令状的，三年内不把全县的贫困村脱贫摘帽，我就回村种大棚。”星航笑了，“我也是在乡长那里立了军令状，也是三年，看来三年不行了，的给县长让出来一年时间才行。”“大家散会吧，我想一个人去村里到处走走，”“还是要私下里调查一下他爹才放心。”秋季叔说。“我是要亲眼看一下你这个接班人是不是在耍嘴皮子。”

一家人围坐在炕头上，振邦说：“爹、娘，这次就跟我们一起住到县城里去，也好早晚的照顾你们，再说那里有你好多的老战友，”“不去，那你军人作风忙起来还顾家吗？人家雅楠在医院里事儿肯定也不会少，最后还不是留下我们两个人，还不如在村里出去跟老哥们叨唠叨唠。再说你们的房子是国家分配的我们去了不得住一间房呀，那还得给国家伸手要房子。我在任的时候就提出过，要在建设旅游区的时候，顺便建一所老年公寓，让村里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都住进去，这个设想一直都在我的脑海里，盘算了好几年了。这回眼看就要事现了，”振邦说：“老年公寓办起来容易，人们住进去以后要花钱才能维持他的运转。”

秋季叔说：“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们老年人都有土地，我们把土地连同国家的土地补助款，一并交给老年公寓，这些土地由老年公寓运转，或者租出去，或者自己种，六十岁在农村里还不算老人，大多都能下地干活儿。要是还不够花销，村里可以在集体企业的利润里提出来一部分供公寓运转，头一批人老的不能动了，肯定会有新人进去，他们才六十岁，可以照顾老的，等他们老了又有新人进来，这样往返的循环，不用雇护工也行，只是吃饭花不了多少钱。看病有新农合医保，国家报一多半，再说农村人有个习惯，人要死在自家的炕上，所以有病了，大病不去医院。小病村里就能拿点药吃了就得了，没有城里人那么娇气。”

振邦到任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去省里召开省人大代表会议，王佳在高速公路上接到振邦的电话：“王副，你现在过来，马上。”振邦口气很硬。王副县长说：“你谁呀，手机坏了还是信号不行啊？”振邦说：“我是振邦，”“振什么，闹地震啊，”“王佳你装什么傻？”县长开骂了“都什么时候了？”王副把电话挂掉不理会他，几分钟后，电话铃声又响起来。王佳不耐烦的打开手机。看看还是那个人，不过这回口气好点了，振邦说：“王副是我，振邦，”王佳回答：“哦，是县长啊，我现在高速公路上，你知道的。”他在那边急了说：“现在有一件十分紧急的事，你必须立刻掉头回来。就等着你去处理，”振邦也知道高速公路不允许车辆掉头：“你可以在最近的一个出口下高速，出了收费站后拐个弯儿再上路，回省城。你是不是连怎么开车也要我告诉你呀。”

王佳说：“县长的记性不好，昨天是谁让我马上回县里，到底是谁说的话，还骂人。”“你是副县长，不是邻家的小姑娘，知道不，别小心眼儿，为一两句话计较什么，”振邦说。“你以为我是谁呀，知县大人，谁让你这么叫的，赶紧掉头，现在是该你出头的时候你往哪跑？快回来，要是搞砸了咱俩全都得挨骂，在这一点上你我都一样知道吗。”

振邦关切的问：“你穿什么鞋？要是穿高跟鞋不行，”王佳说：“巧啦还就是穿的高跟鞋，”“不行路过哪里有卖的赶快换掉，最好是换一双轻便的旅游鞋带过来”王佳问道：“去哪找你呀？”“来了你就知道啦。”王佳听完振邦的电话，没有说回去，也没有说不回去，一声不吭的关掉手机，眼睛看着窗外，窗外闪过快儿巨大的指示牌，上面写着下一个出口。25公里，她不由的把右脚使劲的踩了下去：“快了车越来越快。”30分钟后，她回到省城，直接去找振邦要亲自问他有什么事重要的是非要把她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