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慕名前来

第十七章：慕名前来

第二天，郭家门前热闹非凡，盛况空前。

——也就早晨八九点钟，太阳吊在半空，光芒四射，由于那两条红色的横幅悬在街门的上方，与太阳的距离少了几米，越发显得红彤彤，亮晶晶，越发招人眼球：

——诚挚欢迎各界人士！

——大枣园恭候您！

——皇冠体育投注：人爱农斯坦不懂书法，虽然不知道横幅上那遒劲有力一气呵成的字体为何种书法，却能分辨好歹会欣赏，仰着脸看了足足半天，一个劲儿地称赞不已，说：“妙——妙——”

——除了赞叹还是赞叹！

——从1922年（民国11年）到1929年（民国18年），皇冠体育投注：人爱农斯坦已经在中华民国度过了他的第一个8年。这两千多个日日夜夜，除了正常的教学，他几乎足不出校，没明没夜地呆在新乡市中州大学的图书馆或历史系的资料室里。他的生活很是规律，从住宿到图书馆，再从图书馆到历史系的资料室里，反反复复。这期间，他通读了史马迁的《史记》，知道了“皇帝”，知道了“尧”“舜”，知道了“秦始皇”，知道了“唐太宗李世民”，知道了“贞观之治”；知道了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不仅如此，他还慕名拜读了曹雪芹的《红楼梦》，罗贯中的《三国演义》等等名著；——一句话，他对中华民族史是如醉如痴！——如此，这位赫赫有名的皇冠体育投注：历史学家，对中华民族史有了初步的认识和了解。那天，是他的生日，他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并把李仝喜李校长请了过来。正吃着饭，爱农斯坦实在控制不住自己高涨的情绪，突然吼叫着，说：“中华民国乃一头雄狮！”

妻子英格丽·曼娜吓了一跳，李仝喜李校长也莫名其妙。

爱农斯坦又说：“简直——狮王也！”

李仝喜不解其意，就问，说：“先生······何出此言？”

英格丽·曼娜也停下筷子，瞪大眼等着下文。

爱农斯坦却若有所思，缄口不语。

李仝喜又说：“有何感言，先生······不免直抒胸怀！”

爱农斯坦说：“我敢肯定，不出二十年，中华民国一定会旧貌换新颜的！”

鸦雀无声！······

——片刻，英格丽·曼娜站了起来，说：“越说越离谱，中华民族史你才了解多少呀，竟敢口出狂言。——吃饭吃饭。”

“夫人不相信是吧。”爱农斯坦说着，要证明什么似的，起身去书房拿了一本书出来，就餐桌的一角，讲解开来，“自五帝以来，中华民国经历了五千多年的漫长历史，从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再到如今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这在世界的历史上，是不多见的，绝无仅有！——为何长时间，中华民国起义不断，内战不停，没有形成统一的格局，原因就在于缺乏一位重量级的，一位伟大的，高瞻远瞩的放眼未来的领袖之士！”

英格丽·曼娜插话说：“照此说来，这位领袖之士将在二十年之后出现了？”

“非也，已经出现了，只不过······暂时尚未形成气候而已。”

英格丽·曼娜起身离座，说：“不听你说了，越说越玄虚。”

久不言语的李同喜李校长欠了一下身，说：“此话嘛······我也相信，不过，请问先生，这个‘二十年’又从何而来？”

爱农斯坦说：“只争朝夕！十年太短，三十年又太长，只有二十年了。”

李仝喜李校长抿嘴笑了。

在李仝喜看来，这爱农斯坦分析的虽说有点不靠边际，有点玄虚，但，大的趋势是不可更改的。泱泱大国，五千年的深厚底蕴，不可能长期内乱不止，军阀混战，总有一天，圣人会乘风破浪，激流勇进，打造一个崭新的繁荣昌盛的新国家的。这样想着，李仝喜李校长说：“先生所言极是，但愿有那么一天。让我们共同期待吧！”

爱农斯坦愈加兴奋，说：“等到睡狮猛醒时，我们再庆贺！”

言毕，爱农斯坦坐了下来，又说：“对了，听说贵国的什么大师，叫什么······梅兰芳来着，在我们国家引起了轰动，简直是万人空巷！”

“那叫京剧，乃是我们的国戏！”

“还男扮女装？”

“的确不错，那演技把你们都征服了！”

“回头，我们也去欣赏？”

“可以呀——不过，梅大师的戏只有在北平，上海等大城市才能看到。”

“有机会，我们一定去。”

“好吧。”李仝喜接着又说，“过几天，我们获嘉城的砍枣节就要到了，先生······不妨随我一同开开眼界？”

“好呀，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现在，在郭家的大门前，爱农斯坦又痴迷上了横幅上的书法，若不是李仝喜李校长扯了一下他的衣襟，他还会沉浸在中华民国不可思议的神奇的伟大的书法中！待他转过身来，李仝喜李校长的身旁多了一位女士。那女士着服得体（看来是精心挑选），精神矍铄（简直是气宇轩昂），正和他的妻子英格丽·曼娜交谈着，李仝喜李校长叫了一声“章夫人”，待那女士也侧过身来，李仝喜李校长对爱农斯坦说：“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大枣园章怡筠章夫人。”

爱农斯坦受宠若惊的样子，赶忙点头施礼，说：“夫人，久仰久仰。”

章怡筠章夫人说：“先生不远**，实在是钦佩钦佩。”

爱农斯坦没想到夫人会这么说，一时竟无言以对。

章怡筠章夫人又说：“吾千年文明古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一定不会辜负先生此行！”

爱农斯坦竖起大拇指，说：“神奇，伟大，实在是妙不可言也！”语气一转，又说，“夫人若不嫌弃，鄙人能否小住几天？”

章怡筠章夫人说：“求之不得——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呀！”

此时，小爱农斯坦和玛格丽祯兄妹在董自荣董校长的引导下，有说有笑，来到了近前。由于相互认识，简短问候了，握手见过。

爱农斯坦又说：“夫人，鄙人不才，请问那两条横幅出自哪位高人？”

章怡筠章夫人瞟了一眼横幅，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爱农斯坦看看众人，说：“······近在眼前——究竟是哪个吗？”

玛格丽祯说：“爸，还会谁呀——我们的董校长呗。”

“是吗？”爱农斯坦说着，大步走到董自荣董校长面前，说，“董兄实在高手也——请收下徒儿为盼！”

爱农斯坦扑通一声，竟然跪倒在地，董自荣受宠若惊，慌忙弯腰搀扶。

李仝喜笑了，说：“董校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请收下这个皇冠体育投注：的徒儿好了。”

董自荣笑纳收了徒，内心喜悦，玛格丽祯又凑过来，小声说：“校长，怎么没看到您心爱的学生？”

董校长何等聪明，看着玛格丽祯羞涩的目光，说：“你的救命恩人呀——我也正在寻找呢。”

也就这时，一阵马褂銮铃銮铃声由远而近，众人很快闪出一条通道，老高头驾驶大车停在了门前。牛旺手疾眼快，搬了椅子放在车旁。老高头驾驶的是辆篷笼车，就像一顶轿子。他下车后，正要掀开轿帘，里面的岳德臣已经挑开了。岳德臣下车和迎候的章怡筠章夫人握手问候。章怡筠章夫人以为岳县长的夫人和孩子都会来，却看见岳县长的千金——岳佳佳下了车。岳佳佳打扮一新：上穿白衬衣，外罩蓝夹克；下配过膝蓝裙子，脚蹬白袜子，蓝布鞋——给人清新扑面，纯洁无暇之美感。岳佳佳一下车，亲切地叫了一声“章奶奶”，和章怡筠拥抱在一起！——自那次“县衙事件”后，章怡筠章夫人听孙子郭丙辰讲过这岳佳佳，不免对岳佳佳另眼相看，今日跟随父亲而来，可见岳佳佳在岳德臣心目中的位置。——这样想着，章怡筠章夫人说：“佳佳姑娘，你母亲和哥哥他们呢？”

岳佳佳说：“家母和哥哥恰巧有事，未能光临——还望奶奶谅解。”

章怡筠章夫人说：“看看，东西都准备现成的，怎么能不来呢？要不，派车叫辰辰（郭丙辰的**名叫辰辰）去接他们？”

岳德臣接过话茬，说：“不客气——夫人你忙，你忙。”

章怡筠章夫人说：“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敬请岳县长稍等片刻，一会儿人到齐，我们一块儿去大枣园用餐。”

——不提章怡筠章夫人招呼别的客人，单说岳德臣岳县长。其实，岳德臣一下车就被眼前的阵势给震住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场面，不敢说人山人海，却也是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个个扬眉吐气，谈笑风生不说，听口音，不光是本地人，山南海北，东方西域，应来俱来，能到俱到；一个小小的的大枣园，能发展到如此规模，聚拢各方人士之心，足见园主的高瞻远瞩和巨大魄力。——再看那高高的，气势宏伟的门楼头，比起县衙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叫岳德臣内心佩服和称赞。佩服的同时，不免又自惭形秽，心生嫉妒。这样想着，岳德臣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正欲收拢目光，忽听身后传来了一句“阿弥陀佛”——却原来，增光大师也到了。

增光大师胖了许多，两腮突起，满脸红光，就像注了水似的。增光大师是在章怡筠章夫人的陪同下前来的，他和岳德臣简短寒暄后，章怡筠章夫人说：“大枣园那边已经准备妥善，我们这就过去？”——话音尚未落地，那边突然传来三声铳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