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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水力发电

小说:大改造 作者:闪亮的弹壳 更新时间:2022/2/28 8:00:36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再起来的时候,放眼望去早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杨立民披上那件颜色斑驳的羊毛军大衣,扛着一杆铁锹,像一个老农一样,佝偻着腰,朝着不远处的高坡上走去。

雪已经住了,可却更冷了。风刮过来,像小刀子割在脸上一样。

他还没有走几步远,余佩文就跟了过来,他喊:“老杨,怎么起了这么早?”

“睡不着。”老杨头也没回地说。

余佩文叹了口气,说他知道是咋回事,马上要去翠岭湖修水库,那里不光有咱们劳改队,还有上万演淮的民工、全国各地来的大学生、建设者,一旦管理不善,就容易出问题,出大问题!

杨立民嗬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继续向前眺望。

两人目光所及,是一条连绵的河流,余佩文喃喃念道:“望中白处日争明,个是淮河冻作冰。此去中原三里许,一条玉带界天横。”

杨立民说:“你真有学问,跟陈部长一样,都是有大学问的。”

余佩文连连摆手:“我可不敢跟陈部长比,他那才是大学问。”

“是啊,你知道吗?我是前段时间才从陈部长那知道,水原来能发电。其实我知道电也没多少年,以前一直钻在山里打游击,谁见过电是啥样?屋子里挂个汽灯,都觉得亮堂得很,可谁知道还有电灯。这小半年,见的、学得东西真不少。”

杨立民这话并不是谦虚。

这小半年的时间,他从苏南部队驻地赶到淮总的驻地蚌埠,又从蚌埠赶到支队驻地,又带着队伍沿着淮河走……这一路上叶子从翠绿到发黄,到现在早已经是光秃秃了。

大几个月的时间,八支队围着淮河四处转战。杨立民手里常握着从枪换成了一杆铁锹。

那铁锹还是在支队驻地时候领的,警卫员刚领回来的时候,还是一把墨黑、厚重的铁锹,现在锹头子已经磨得铮光发亮,竖起来能当面镜子用。

挖河渠、疏河道,还有其他项目,总之都是为了赶在明年入汛前把第一期的治淮工程修好,各地的专家、大学生,沿淮两岸的百姓,还有他们带着的这几十万劳改犯,都被拧成了一股绳,在治淮上使劲,使大劲。

这小半年,杨立民也从一个一窍不通的门外汉,成了一个懂水利、懂建筑、懂管理的老手了。

这话不是他自封的,而是副总指挥陈大年说的。

那天他去淮总汇报工作,席间遇到陈大年,两人聊起了治淮水利工程。杨立民是侃侃而谈,他从疏通河渠、修建水库,说到建立蓄洪区;又从管理劳改和法检两家审判程序等等,一条条的头头是道。

陈大年听后忍不住感慨:“不得了!老话说吕蒙是事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看你杨立民也不差,才别三个月,你就是半个专家了。”

杨立民既不谦虚也不骄傲,他挠了挠铁青的头皮说:“首长取笑咱了,不过咱就拜了几个好师傅。人嘛,干一行要学一行。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岗位有变化了,就得新学东西。”

陈大年看了一眼铁青的头皮,问他为啥大冷天刮个秃瓢?跟葫芦似的。

杨立民说怕生虱子。工地上洗澡麻烦,每个人头上都不同程度长虱子,为了卫生省事,他就要求都剃光头了。

陈大年说你胡闹,那干部们都剃光头,劳改犯也剃光头,还怎么区分嘛?你回头把头发留起来,不光是你,你们支队所有人,只要不是劳改犯都要留点头发。

杨立民刚被表扬,又挨了一顿训,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问:“那长虱子咋弄?”

“咋弄?可要我去你们支队,用篦子一个个给你们挤虱子?想不了办法自己弄。”

杨立民被骂的灰头土脸,气得他连晌午饭都没吃,就嘟囔囔走了。

刚走到门口,跟陈景桢撞个满怀,陈景桢个头瘦小,一把被他撞倒。杨立民一看,立马伸手拉起他,连连致歉说:“陈部长,没撞坏你吧?我这个急脾气,真是耽误事。要是把你给撞坏了,我脑袋拧了也不够谢罪。”

陈景桢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不碍事,不碍事。老杨,你这么着急忙慌做什么?”

杨立民对陈景桢是尊重敬佩的。别的不说,光是他他身上的履历都够杨立民念上半天,且每一条都让人惊叹。什么留学欧美的水利专家、工程大学的教授等。每一条听着都是那么玄乎。

他是水利部派来的专门治理淮河,听陈大年他们说,别看他个头不高,可整条淮河的山川走势、水文状况,乃至是一草一木都装在他那个不大的脑袋瓜里。

杨立民不相信,说一个人的脑袋瓜能装下那么多东西。可那天他到总部汇报工作,在会议室侧门看到一个矮瘦个子的男子正在摆弄着一副沙盘,他就感兴趣凑过去看了一眼,没想到那个人就是陈景桢。

陈景桢自己做了一个淮河上中游沙盘,他在上面一点点标注,这里该修水库,那里该办水渠,一草一木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他问:“那个小坝子是弄啥的?”

陈景桢笑了笑说:“这个是水力发电站。”

“啥是水力发电站?”

“就是水多的时候把水存起来,不光干旱的时候可以灌溉,还能发电。电你知道吧?能照明、能做工。现代工业离不开这玩意儿。”

那天陈景桢给杨立民讲了很多他从没有听过的东西,后来杨立民才知道,这个就是北京来的专家。

他连连竖起大拇指说陈景桢了不起,陈景桢摘下眼镜却说:“不是我了不起,是党和人民了不起。我这些东西装在脑袋瓜里很多年了,却一直派不上用场。现在解放了,所有人都被团结到了一块。”

他说这次治理淮河,全国各地的人都来了,淮河两岸的老百姓组成的民工是主力,你们劳改总队也是重要的力量。

“这在以前不敢想象。新皇冠体育投注:把我们所有人都拧成了一股绳,劲儿往一处使,这个工程就能干下来了。”

杨立民咧开嘴,笑了。

打那之后他就铁了心的把陈景桢当成了老师,不光是在水利上,还有在认知上。他的这番话,说到了杨立民的心坎上。就跟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一样,都是一盘散沙可不行,需要一个主心骨把所有人都团结起来。历朝历代没做到,新皇冠体育投注:做到了。

那天说了剃不剃光头的事情,陈景桢告诉他,要用洋胰子洗头,洗完虱子就少多了。说完,他又给杨立民一块自己用的胰子。

杨立民揣着那块胰子回了驻地,他人还没到,通讯员就跑来了,说是劳改队发生了集体脱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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