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奔赴省城 投身军旅2

嘹亮的军号声在空荡的晨空中回荡，新年刚刚过去，正是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时间，已经是早晨六点，但天空还是漆黑一片。这些集训的学员就被起床号吵醒，还没等他们完全清醒过来，门外就传来教官们严厉的吼叫声。“你们这些懒虫，还不快点起来集合！快快快！给我动作快点，怎么像个老娘们一样慢腾腾的，再不起来就罚你们不准吃早饭！”

张继先是第一个从床上跳起来的人之一，多年养成的早起锻炼的习惯让他习惯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然后进行体能锻炼。因为自小身体不太强壮，为了强健体魄很小就拜了一个武师，这个人早年跟随马帮行走在茶马古道，为贩卖茶叶，盐巴，布匹这些生活必需品的老板做保镖，仗着一身好武艺，闯荡江湖，年纪大了厌倦了这种漂泊的日子，看上了C县这里的风光和淳朴的民风，就留了下来，早年因为得到张家老太爷的关照，自然也就对这个老太爷的孙子格外照顾。所以张继先深得他的真传，不仅仅是拳脚功夫，还学得一手好枪法，只不过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罢了。谁都想不到文质彬彬，知书达理，出身于文鼎世家的张继先，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当学员们迷迷糊糊来到较场上集合的时候，着装整齐的没有几个人，当然张继先是其中一个，还有几个本身就是原六十军的老兵，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他们几个是军里面为了充实学员队，专门临时抽调过来的，当然这些人如果能通过体能和文化考试，当然也可以顺理成章进入军校深造。“看不出来啊，你是张老师吧，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人都是弱不禁风的，认识一下，本人吴继忠！六十军182师第一旅第一团一营一连一排的副排长！”“哦，老吴，原来你是潘长官的部下！久仰久仰！”“你认识我们潘长官，不简单啊，你不会就是潘长官说的那个张继先吧？”“正是鄙人，吴大哥过奖了。”“看得出来，你不是一个普通人，凭我的眼光不会错！否则潘长官不可能随便夸奖一个人！就连我们师长，甚至军长，也非常器重潘长官，你还不知道吧，我听人说潘长官此次征兵有功，有大力协助地方救灾，很快就会提拔为182师副参谋长兼一旅旅长！”

“确实应该奖励，潘长官为了帮助我们救灾修筑大坝，特地把工兵连调了一些去协助我们，没有他们协助，恐怕大坝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完工！”“你们俩还在嘀咕什么？集合了听见没有！”“是！”

“报告长官，学员队第三队集合完毕！学员队队长张继先请长官训示！”“归队！”“是！”“学员们，我是这一期集训学员大队队长潘泽端上校，下面我给你们介绍你们的体能教官皮埃尔少校，他可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军人，曾经服役于法兰西外籍兵团，在亚洲和非洲参加过无数次战斗，还亲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你们今后一定要服从他的教导！听明白了吗？”“是！”“少校，下面就请你给他们训话！”

“大家好，我是皮埃尔少校，当然你们也可以叫我的外号老狼，或者皮埃尔也行，但是我要先给你们打打预防针，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你们会生不如死！因为在我看来你们现在的绝大部分人，就是不折不扣的废物！像一群猪一样的废物，给我记住了你们即将成为一名军人！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有作为一名军人的觉悟，就应该按一个军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我今天仔细观察过，学员三队除了极少数人，在第一遍起床号响过以后醒来并开始着装准备外，绝大部分人还像猪一样睡着，如果明天还是这样，那么我遗憾的告诉你，不需要体能测试你现在就被淘汰了！”

皮埃尔少校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戳在每一个人心坎上，他们都拥有着一腔热血，都是带着舍身报国的信念而来，可是就这样灰溜溜被淘汰实在不甘心，年轻人都有血性，这种血性需要一个强烈的刺激唤醒它，现在皮埃尔少校的话就像一剂强心剂，让每一个人都唤醒了身体里的血性，瞬间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充满热烈和躁动。

“很好，我从你们眼中已经看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但这还远远不够，你们要记住一点：这里就是你们从一个纤弱的男孩变成男子汉的地方，如果还想着过去舒适的生活，还想着当你们的大少爷，有人伺候，那我可以告诉你你来错地方了，现在想退出还来得及！我马上可以签字让你离开！如果没有人想离开，接下来你们就只能接受我的考验，记住在我的字典中只有绝对的服从，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想着求什么人让我手下留情，如果抱有这种想法现在就可以滚蛋！听到了吗？”“听到了，长官！”“大声一点！你们是个娘们吗？”“听到了！长官！”所有人几乎是用最大的嗓音吼出这几个字。“很好！我很满意，接下来就要开始训练了，听我口令，向左看齐，向左转，齐步跑！所有人跟着我绕着操场跑二十圈！”

三百多个学员跟着这位法国军官开始了训练，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并不服气那个法国佬的话，都憋着一个劲想让那个趾高气扬的家伙看看。可真到了训练场上，他们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宽阔的大校场围着跑一圈就差不多有一里地，二十圈下来就是十公里，很多人还没跑一半就上气不接下气，感觉到胸口堵着一团棉絮一样，憋得快要爆炸了，但那个法国佬并没有准备放过他们。

“你们还是男人吗？完全像个小娘们，才跑这点路就不行了！快快快！给我跑起来，否则今天就被别想休息！”说完他挥舞着手中的手杖，大声吼叫着，但这个家伙也没有搞特殊，一直跟着学员的方队跑，所以没人敢偷懒，也没人敢反驳他。张继先虽然经常锻炼，但也是第一次跑这么长的路，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感觉没问题，但一旁的老吴却有些支持不住了，不要看他是个老兵，但部队上从没有进行过系统的体能训练，更不要说多年没有打仗，自己的身体已经松懈了。现在突然来这么一下确实有些吃不消。

“张老师，看不出来啊，你还有两把刷子。是我小看你了！我...我...快不行了，格老子，没有这么折腾人的，这个洋鬼子！”吴继光实在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一不小心家乡话都骂出口。“老吴，再忍忍，我也快吃不消了，但总感觉这个法国佬今天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我就不相信区区四公里路咬咬牙就挺过去了！不能让那个大鼻子看我们笑话！”“说的也是，听你的，张老师，读书人说的话就是有道理，我们不能让大鼻子把我们看扁了！”说完他竭尽全力跟上了张继先的步伐。

不远处的潘朔端上校一直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发现自己还是没有看透这个年轻人，虽然他之前的表现非常抢眼，但今天还是让他刮目相看，还是自己看走眼了，没想到自己的老长官比自己更有眼力，早就看出这个年轻人不凡。“潘团长，哦，应该改口了，看我这记性，应该是潘旅长！这么出神，在想什么呢？”“哦，曾长官！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没看到您过来。”“不用拘礼，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看，军里面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不可松懈啊，怎么样？发现什么好苗子没有？”“倒是有几个，不过还要再看看。”“哦，不会是你早就看上眼了吧，怕我抢走吗？”“不不不！长官，不是这个意思，只要长官需要，我当然会忍痛割爱！”“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怎么会利用手中权利！如果这一批学员中能有几个好苗子，绝对是你我的幸运！继续吧，我还要去其他几个学员队看看！”“是！”

看着副军长曾泽生少将离开，潘朔端上校再次看现正在训练的学员队，现在大部分人已经体力透支，还是稀稀落落掉队了，只有几个人还紧跟着皮埃尔少校，保持着整齐有节奏的步伐，但看得出来他们也快不行了，虽然强行硬撑着，但也开始气喘吁吁，步伐不是那么有力了。

距离终点还有一圈多，绝大部分学员都远远落后了，就连吴继光也感到自己快要崩溃了，但张继先还在咬牙硬撑着，虽然已经汗流浃背，双腿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他还是咬牙阿坚持着，绝对不能让那个皮埃尔轻视了自己，虽然他已经看出这不过是那个法国佬的下马威，只不过大家都没有说破罢了，就连一直担心的潘朔端上校也不动声色，他知道皮埃尔少校做法固然不妥当，但也是最快最有效激发这些年轻人潜力的方式，只有让这些年轻人真正爆发出来，他们才可能适应得了接下来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