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章：稳婆查三娘 （1）

“谢皇后娘娘。”沈紫株知道，当年的事大家也想知道一些情况。

夏晨曦带彭玲珊一起过来见见当年女儿的恩人。

见了礼后，稳婆问彭玲珊：“姑姑这石花真好看。”

彭玲珊握着石花：“是我娘留给我的。”

“你还记得你娘吗？”

“有些模糊，可我娘一定认的这石花。是我爹雕刻的。”

“姑姑原来可姓乔？”

“是的，爹娘唤着盼儿。”

“盼儿呀。”稳婆哭喊着拥抱住彭玲珊：“我是娘呀。”

“婆婆，”彭玲珊推开问，“您还记得您把女儿卖到谁家了吗？”

“记得，是你爹没了，娘没钱埋。娘只好把你卖到彭富人家，那年你八岁。他家小姐六岁。”稳婆哭诉。

彭玲珊说：“娘，女儿记得女儿的姓名，可不敢用真名。”

“坐下说吧。”朱兰容请她们坐下来。

彭玲珊乔盼扶稳婆坐下来，她一旁也坐了下来。

稳婆握着女儿的手讲她过去的事。稳婆娘家姓查，唤三娘。嫁了人后生了一对儿女。可家乡受了灾。一家人就出来讨饭。出来没多久儿子生命没钱治就死了，后来男人也饿生命死了。

查三娘只好卖了女儿，彭家告诫她十年不许来看女儿，查三娘葬了男人后，她就讨饭。打算活一天是一天，死哪里就哪里吧。

有一天没讨着饭，饿的走不动在路边靠一颗大树歇着，来了几辆官马车路过。过了一会儿，她闻到香味，睁开眼看，一包糕点递在她的面前。

送糕点的人说：“我家小姐回府，看你实在可怜。收下吧。还有一点碎银子。”

查三娘问：“是哪家小姐？民妇谢谢。”

送糕点的人说：“是曹大军家的大小姐。”说完那人就走了。

查三娘感激的吃了糕点，吃好后，身上又有了点碎银子。就走到一个小镇，想着做点什么营生讨生活，不在讨饭。一个老婆婆倒在她身边。路人告诉她：“这婆婆生病有几天了。没钱治。”

查三娘把婆婆扶起来，镇上的药铺看郎中抓了药。镇外的破庙里查三娘精心照顾婆婆五天，婆婆的病好了。

查三娘问：“大娘，你的病好。我还剩下一点点碎银子，你想哪儿？”

婆婆告诉查三娘：“我要去皇城。”

查三娘问：“大娘去寻亲？”

婆婆说：“不是，是我儿去年要考科举，可是一病不起就去了。他死之前对我说，娘，去考科举不一定会中，可是儿想去皇城看看。可儿这身子骨怕是好不了了。娘，您可以替儿去皇城看看。就这样，我儿死后，翻过年我就出来了。为儿治病治丧，钱也没剩下多少，可我就想，还能走就到京城为儿子去看看。”

“大娘，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没人了，老头子走的早，我是稳婆孤儿寡母的。儿子就想考科举让我过上好日子，三十了也未成亲。唉。”

“可我们现在没钱去京城。”

“你生过孩子吧？”

“嗯，可这年成，一个死了，一个我给卖了坟她爹。”查三娘难过的哭了。

婆婆抱住查三娘：“我们都是苦命的人，以后咱娘儿俩就一起过日子吧。”

“大娘，可我什么都不会？”

“跟我学做稳婆吧。”

“怎么做？”

“有人生孩子我教你。”

“不是，我是说我们一无所有怎么开张？”

“你不是还有一点碎银子吗？”

“还有点点。”

“拿来我看看。”

查三娘就把仅剩下的一点点碎银子给婆婆看。

婆婆说：“够了，我们先换衣裳，挂牌接生意。”

“可别人信吗？”查三娘觉得接生不是那么容量做的事。

“我带上了这个。”婆婆烂包袱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子。里面有一把剪刀与一本册子。婆婆拿着册子对查三娘说：“这是官府发做稳婆的小册子。”

“哦，这接生官府也管？”查三娘第一次看到接生孩子还有官府发的册子。

“可不，有了这个小册子请我的人可多了。没册子的不放心。”

“办这稳婆的册子要钱吧？”

“点点不多，每年也要交点钱。”

“嗯。我听大娘你安排。”

“好，我们去镇上换行头接生意。”

就这样，查三娘与婆婆回到镇子，换了衣裳，吃了一餐饭。

说来也巧，客栈里有住客要生孩子。忙着去找稳婆，婆婆就接了这单生意。先给人家看了官府发给她稳婆的册子。生意就这样开张了，她们在镇上租了一间便宜的小屋住。镇衙门管地方医馆与郎中的公房登记。差使给婆婆稳婆的小册子上盖了章。

查三娘跟着婆婆先是看，后就帮忙，然后也办稳婆小册子。查三娘也可以独立的接生了。两年后，存了一点钱，她们就到京城来。

在京城还一样的干着老本行。婆婆每天都要告诉儿子京城的样子。在京城一住就是五六年，查三娘给婆婆送了终。

有时接生时，也听人提起皇宫没有皇子的事，还说到皇后。查三娘知道当今皇后是曹大将军家的大小姐。可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心没有好报。

有一天，一大富人家打着马车来，找查三娘去请他太太接生孩子。查三娘拿上东西就上了马车，她下了马车才知道进了皇宫。

宫中的事这几年在京城也听说了一些，她惶惶的问：“宫中不是有太医吗？”带她来的人没有回话。就说：“跟我走吧。”

查三娘只好跟着带她进宫的人走，一会儿她见到了皇太后，皇太后对她说：“接生孩子还早，你先在宫中住着。等孩子出生后，哀家不会亏了你的。”

“要住到宫中，可民妇换洗衣服都没拿来。”查三娘不想接这单生意，她想，要是能出宫，自己就溜。

皇太后说：“没事，你的那点东西，他们拿来了。”一个大包袱就摆在查三娘面前。

“民妇领命。”查三娘跪下接了这单“生意。”

麻秀姑给她安排一间舒适的房间住，对她说：“宫中的事我想你也听说了。不要去管它，皇太后这些年来很想当皇祖母。太医她不放心。你明白？”

“民妇知道了。”查三娘在想，自己还有没有命出宫。

在宫中平平静静住了七日，查三娘也不敢乱走，就在房子的前院转转，每天好吃好喝的都有人送来。

一天傍晚，查三娘吃好后在院子中散步，皇贵妃田芝兰来了。查三娘赶紧跪下接驾。

田芝兰问：“太后请的稳婆是吧？”

“是。”查三娘答。

“起来。”田芝兰还伸手扶她。

“贵人不可。”查三娘赶起身问，“贵人是？”

“这是我们皇贵妃娘娘。”

“民女有眼不识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安。”查三娘退了一步又要跪。

“行了。”田芝兰说，“本宫有话对你讲。”又对跟来的姑姑说，“你们院子里候着。”

“是。”宫人们答应。

查三娘请田芝兰进屋。进了屋的田芝兰也不坐。她叫查三娘关了门。她袖子里拿出一包银子放在查三娘吃饭的桌子上：“本宫说话不喜欢绕，直对你说了吧，本宫不想这个孩子见天，事成之后有重赏。这一包是订金。”

“皇贵妃娘娘。”查三娘吓的跪了下去，“民妇只接生孩子，从来都没杀过孩子。除非死在娘胎中。”

“那你就让她死在娘胎中。”

“民妇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要不就你死。想想吧，是你死还是那个孩子死。”

查三娘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田芝兰说：“要生孩子是朱美人。一个宫女，得到皇上的宠幸怀上了龙种，现在住在皇上的养心殿。皇上可发话了，要是这个孩子死了，他废了后宫之主。哼哼，到时本宫就是皇后，你还怕什么呢？”

“可太后娘娘没对民妇说要这样做呀。”

“本宫可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她对你说当然是让别人听的，本宫对你讲的才是太后要做的。”

查三娘很后悔，当初问都不没问，就上了马车接了这单生意。

“好，就这样，你记住本宫的话就好。”田芝兰说，“过几天你可能会见到朱美人，哦，有一个太医，一个女医官时常去养心殿看胎位什么的，生的时候太医是男的不会进产房，女医官会。到时你要灵活一些。”

“皇贵妃娘娘，您怎么不去收买女医官？”

“皇后都不去接触任何一个与朱美人有关系的人和事。本宫也不去找这个闲话。要不，朱美人滑了胎什么的，本宫才不去当这个嫌疑人。”

查三娘明白自己成了替罪羊，不管接生的孩子是死还是活，她查三娘都没有命活着离开皇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