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生死之间

“失敗！麻酔をかけて！失敗！麻酔をかけて！失敗！麻酔をかけて……”

秦书河抵抗着巨大的精神痛苦，意识和身体的发音器官始终重复着这两个他自己压根不懂的皇冠体育直播：单词，一刻不敢松懈。心里痛骂着：他娘的，早知道穿越这么痛苦我死了算了！

2039年12月17日晨，雄安地下的某个医学实验室中。

“失敗！麻酔をかけて！失敗！麻酔をかけて！失敗！麻酔をかけて……”全透明的实验舱中一个**的肥胖少年躺在实验床上歇斯底里的叫喊着。

实验舱外的所有白大褂们都愣住了，突然一个秃顶的白大褂反应过来，用中文大叫道：“快！麻醉！麻醉他！麻醉他……”一个白大褂急忙按下操控台的一个红色按钮，一秒之后音响设备里的歇斯底里停止了，实验舱中的少年也如一具尸体般摊在实验床上。

“怎么回事？”王秘书长急切地看着刚才说话的秃顶白大褂。

“应该是上个时空的试验失败了！”秃顶白大褂凝眉说道。

“什么意思？”王秘书长眼珠打转一脸疑惑。

“秦书河不会日语吧？”秃顶白大褂反问。

“不会，怎么了？”

“帝都的实验室和这里，会说日语的应该只有我。秦书河说的话一定是另一个时空的我要传递给我的信息，而这个信息又不能让秦书河知道，所以用日语。”秃顶白大褂的凝眉始终不散，眼睛开始盯住显示脑电信号的屏幕。

“赵教授，您就别墨迹了，一气儿说完吧！”看着说到一半又要停下的赵教授，王秘书长赶紧催促。

“他说的日语意思是：失败，麻醉他！所以可以认定上个时空的试验已经失败了，穿越到上个时空的秦书河意识应该已经消散了。”

“失败了？就这么失败了？”

“只是上个时空的试验失败了，我们还有没有。”赵教授凝眉稍缓，“你看贾勒的脑电信号从刚才出现后就一直很活跃，没有消失的迹象。也就是说穿越到我们这个时空的秦书河意识体现在还没有消散，穿越到上个时空的秦书河意识体消散很可能是因为我的那个猜想。“

“您是说那个意识体与时空刚体对撞的猜想吗？”

“是的。我们的时空从某种意义上说刚性的，也就是宿命论的那套一切都已注定，不可改变。但我们的意识体的自由的，他拥有超越时空的力量，因此我们的意识体能够通过行动不断复制分割时空，创造不同的未来，也就是佛家那套你起心动念，世界也跟着你动的理论。这两套理论结合起来原本应该很完美，但其中有个bug，我们的意识体本身是某个时空的一部分，不管是身穿、魂穿还是胎穿，都是将一个时空的一部分强制塞到另一个时空，都会存在时空失衡的危险。特别是意识的自由性，我们皇冠体育投注：人都知道长久的自由必定是要付出条件的，宇宙也是这样，意识的自由性在时空中是特定的，我甚至猜想可能是定量的。我们这个时空的秦书河想要复制分割时空的自由，穿越来我们这个时空的秦书河意识体也想要复制分割我们这个时空的自由，这就会形成矛盾，如果没有方法化解，我们只能暂时把其中一个秦书河的意识体先封印起来，避免影响到我们这个时空，等另一个秦书河走了再解封。”

“这麻醉就算封印了？”王秘书长也是老科研了。

“你没看我在启动封闭程序吗？”赵教授一面回答，一面忙着在老式操作台上划拉各种按钮。“你还以为我让国家建两个封闭实验室是疯了吗？你以为我爱用这老式的机械设备吗？如果我们封闭不能做到最大限度，还是会像上个时空一样失败的。”

赵教授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下对王秘书长突如其来的怒气，转身抓住一个细长的话筒。“从现在开始本实验室启动为时72小时的封闭静默预案。实验室封闭静默期间，所有人员不得进入实验舱30米内黄线区域，尽量避免不必要的行动、语言和思考。”

王秘书长原本还想回帝都亲自跟这个时空的秦书河确认一遍穿越试验，顺便告诉他这边的情况，然后回家和老婆过正常人的生活。现在好了，被赵教授的一句启动封闭静默预案困在地洞里过穴居生活了，不知道这个时空的秦书河反悔没有，应该是多心了，上个时空的秦书河不都过来了吗？他最后看了一眼已经被合金混凝土板包裹的密不透风的实验舱，随后就去找实验室的宿管讨要他的新窝了。

……

72个小时，秦书河的意识就像疯了一样。

原本随着对一个陌生身体的控制，他的精神已经不再痛苦，他还能听到自己通过陌生身体发出的日语，那感觉好极了，真像新生一般感觉到无穷的力量。可没过多久他的意识就似乎被甩出了那具陌生的身体，再次陷入无限黑暗的痛苦之中。他依然不断重复着那两句简单日语，就像一只执念缠身的幽魂。没错，他觉得现在就像是在无间地狱，那两句日语就是自己给自己的劫罚，想停也停不下来，不知尽头在哪里。

“失敗！麻酔をかけて！失敗！麻酔をかけて！失敗！麻酔をかけて……”

秦书河终于又感受到那具身体了，终于又听到自己通过那具身体发出的日语了。他依然不敢停下，原本折磨他的两句日语此时像是延续他新生的必要能量，一旦停下他便会再入永劫。

“好了，不要再叫了……秦书河！不要再叫了，你没事了……”赵教授和几个同事再次打开实验舱后的主要工作就是劝说眼前这个**的肥胖少年安静下来，这都快十分钟了，都能听出少年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他听不到我们说话吗？”王秘书长问赵教授。

“他所有神经连接正常，听得到看得见摸得着，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那跟他废什么话！”

王秘书长说着挤开两名科研人员，爬上实验床，骑在**少年的身上，高高地抬起一只手，对着少年就是“啪，啪，啪，啪……”一连串的大嘴巴子。

少年终于不再叫了，如刚恢复神志般看着身上的王秘书长。突然，少年抱住王秘书长放声痛哭，并在王秘书长身上摸来摸去。

“老王，是你吗？老王……”

“是我，是我，是我啊……你是秦书河吗？”原本和秦书河并不熟的王秘书长突然也痛哭起来。

“我是，我是，我是秦书河呀……”

在实验室的一众科学家的瞩目下，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胖子正正压在一个全身**的少年胖子身上，彼此抱头痛哭。赵教授和很多同样为这个项目付出诸多辛劳的科学家看到这一幕也不禁纷纷落泪，到此为止，人类第一次意识体时空穿越可以宣告成功了。实验室的宿管兼摄像举起了一台老式胶卷照相机记录下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

“我怎么是个胖子？皇冠体育投注：这么大，世界这么大，你们就再找不到合适的身体了吗？”穿上手术服的肥胖少年埋怨着。

“记住，你现在叫贾勒，是秦州澄县韦庄镇伏龙村村主任贾思的儿子。”赵教授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读着一份A4纸打印的材料。

“2022年8月7日生，现今17岁，高三在读，明年参加高考……”

“啥？还要高考？给人当儿子还要高考？老王，你当初没跟我说呀！？”肥胖少年转头冲着王秘书长。

“你也没问呀！能活着不错啦，这年头哪再给你找一个脑意识死亡的人去，何况还是个小年轻。一下让你年轻二十几岁，够美的了。别不知足，嫌肥自己减去，怕减肥累，卖肉去呀，这几个月猪肉正涨价呢，还能自己攒点学费。对了，胖胖，你离开学校二十几年了，现在回去高考能行吗？”自从上午二人抱头痛哭过，王秘书长这个老王跟肥胖少年说话也随意起来。

“你爸妈在上面的医院手术室门口等你呢。你不用担心他们怀疑，医生已经告诉他们脑死亡手术会产生全盘失忆了，你不愿意明年高考的话，你父母会帮你申请后年再高考。”赵教授把秦书河拉到电梯，“王秘书长，你送他上去吧！记住，从今以后，你叫贾勒！”

老王和新生的秦书河进入电梯。

“老王，赵教授他好像很着急赶我走？”秦书河问。

“在他看你，你不是我们这个时空的人，你的到来会带来世界末日。”老王边说边比划着“世界末日”。

“到底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现在不好给你说，赵教授说你现在不一定能接受，而且你要高考怕影响你，给你发了份加密邮件，等你拿到录取通知书就能看到了。“

“我现在真的变成孩子了吗？他这样对我？”

“对，你现在在我们眼里就是孩子，而且是高考生，重点保护对象。对了，这个还给你。”老王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白鱼玉坠一股脑套在秦书河的脖子上。

秦书河摩挲着胸前的白鱼玉坠，两人突然陷入了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