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与武家的联姻

李裹儿陪着李显上了石阶，在后面一直被当做空气的孟凡众人也跟着上了石阶。

待进入灵堂前，李裹儿突然驻足不前。李显奇怪的看着她，只见李裹儿的眼睛开始湿润了，便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前方不远处李重润的棺椁不说话。李显只是干看着，他的眼睛只是干疼着，这几天早已把眼泪流干了。

过了一会儿，李裹儿将眼泪擦去，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灵堂的供桌上点着一盏蓝釉灯。此灯其色为钴蓝，通高三十三点六厘米，灯上有小盘，盘中有圆柱形灯钎，下有灯柱，灯柱下有一大盘，盘下有喇叭形圈足，足内无釉。此灯造型优美，釉色纯正，胎质精细。

李裹儿知道，无论是何种灯，因在供桌上，需要不时加油，不使熄灭，便号为“长明灯”。

当李裹儿看到供桌上李重润的灵位时，本能冲破她的压制，身体跪在蒲团上，低声抽噎着。

真是奇怪呢？身体本能居然反应这么剧烈，看来这兄妹感情深得很。李裹儿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暗自道。

李裹儿感到很奇怪，记忆中并没有原身对李重润的那种感情，所看到的也不过是普通的兄妹之情。而这具身体所表现出来的情感，不太像，难道真的是灵魂与身体所产生的排斥反应吗？

答案已经被掩埋，即便是记忆也无从得知为何，更何况是现实呢？多少猜测也无法去验证，即便是根据结果去推演，可是，这样得出的结论真的准确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抽噎声越来小，眼泪不再流出。李裹儿跪坐在蒲团上拨动火盆，将点燃的冥币放进火盆中，顺带点燃一把香，起身，行礼。礼毕后，李裹儿将香插在供桌上的香炉中，退后一步，静静的看着香烟往上漂。

李裹儿发现，随着自己祭奠李重润后，来自身体的本能也在极具减弱，她现在能压制住身体深处那些柔弱的情感。

好高兴，不过不能表现出来，有点累。

李裹儿暗自道。

这是她最后的遗愿吗？嗯，似乎还有，不过比时不时还出现的本能反应好多了，看来还要去祭奠李仙蕙才能彻底掌握这具身体才行。

李显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李裹儿，待她做完这一切后，他酝酿语言，尽管现在说出来很不合适，但为了尽快让武则天放下心来，开口道。

“裹儿，待重润下葬后，你与武家二郎的婚姻也该办了，你的皇祖母等不及了！”

李显那悲伤沙哑的声音回响在李裹儿身边，即便说得很小心，像是犯错了在向她乞罪，但李裹儿在听到武家二郎时，心脏砰砰跳动得很快。

搞啥子，刚开始适应身体还没有几秒，就给了我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不行了，我要回去睡个三天三夜，这只是梦，这只是梦。

李裹儿呆住了，当李显说出武家二郎这个称呼时，一个儒雅英俊且随和的青年男子猛然出现在她的脑中，他的名字叫武崇训。

武崇训是谁？武则天外甥武三思的第二子高阳郡王，山寨版玄武门之变的倒霉鬼之一。

她一个有男儿心不是男儿身的怎么能有嫁人这个想法，她可不是一个被婚姻束缚的男人（十七岁的女孩），绝对不会踏进爱情的坟墓里，绝对不会。

在李显告知李裹儿与武家的联姻后，李裹儿陷入混乱中。想到联姻的命运后，最后在心如死灰中带有一丝忧郁。

李显很奇怪，以前李仙蕙嫁给了武延基后，李裹儿也跟着见到武崇训，对他很满意的啊。之前听到武崇训这个名字时都会红着脸，然后娇羞的低着头跑掉，不一会儿又跑回来问武崇训现在如何了。

现在呢？可能是这个场合不合适商谈此事，李裹儿脑子可能还没有转过来。李显想到，转念一想。

可是武则天现在不管时机成熟了否，她掌握权力的时间太久了，在那高高在上的宝座上已经饱尝了太多尔虞我诈的斗争了。在你死我活的斗争中，武则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越来看重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比如她与狄仁杰之间的君臣之情，还与中宗李显、睿宗李旦、太平公主李令月、武家侄辈间的亲人之情。甚至还与张易之、张昌宗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暧味之情都在心中占有越来越大的比重。

正是这种改变，在不威胁她的权力下，李显才能与妻子儿女回到洛阳，甚至在狄仁杰的间接帮助下李显才能重新回到太子的位置上。

武则天不想再见到亲人间的互相残害，她想到了联姻。让她的孙女与孙子与武家的后辈们联姻，以消弭武家与李家的恩怨。以期能够树立更牢固的政治关系，这样在她百年之后李家对武家下手时还会有一些顾虑。

李裹儿在李显胡思乱想之中恢复过来，想到武则天联姻或许是为了避免武家在失去她的庇护后，会像西汉初年的吕后一族被汉文帝灭得一点辉都不剩。现在武则天也没几年好活了，也许才这样着急吧！

然而理解归理解，即便记忆中李裹儿见过武崇训后对他很满意，也没有什么反对联姻的行为。

李裹儿不得不感叹封建余毒残害太多少女。

主要指她。

为什么不能违背父母的命令自由恋爱？

因为孝字开头。

李裹儿不想嫁人，她一点都不想，即便上辈子没有碰过女孩子的身体，也没有拉过女孩子的小手。现在却可以直接跳过恋爱，也不用付出高昂的彩礼就可以得到一个美满幸福的婚姻。

即便以后觉得不满意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养上十几个面首，甚至还可以给自己的母亲分享几个，以增进母女之间的感情。

但是，重点再说一遍，她是男儿心，男儿心，男儿心。即便是女儿身，她的男儿心永远不会改变。

“父亲！”

李裹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还是不习惯突然要叫一个认识的陌生人爹，即便唐朝不兴叫爹，叫阿爷。想到以后还有许多事求他帮忙，看他以后很能背锅的份上，李裹儿捏着鼻子认下了。

“裹儿，有什么事吗？”

慈祥的父亲摸着李裹儿的头，同时心里感叹着，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裹儿就长这么大了。

李裹儿在李显摸着她头的一瞬间突然有一种想要扑进他怀中的冲动，李裹儿咬着牙硬生生地压住了这份冲动。

作为一个老男人少女身的存在，她还是无法做出还未长大的少女该有的撒娇，即便不用学就会。

“裹儿不想嫁人，想要永远留在父亲与阿娘的身边，侍奉着你们。”

李裹儿心里被自己恶心的吐成稀里哗啦，为了终生大事，得忍。

李显慈爱的抚摸僵硬了，慈祥的笑容逐渐逐渐变得阴深，他退后一步，脸上乌云密布，看着李裹儿道。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