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理和义

其实吕雷需要一个谋士帮自己认认真真打好这一场守卫战，还有自己的一层考量。

按历史的进程，联军迟早是要散的，那不如，在虎牢关拦住联军前进的步伐！让他们在这里解散！

因为李儒那个畜生，在虎牢关破后，会向董卓提议焚了洛阳！迁都长安！董卓早就想这么干了，只不过一直缺少一个由头。毕竟，长安临接三辅之地，更方便他安稳独大。

洛阳即将会变**间地狱！

自己现在有高顺、张辽、这次还把相对忠心的曹性和猛人成廉带上了。

还有上将华雄加入自己麾下。

加上以前，吕布身边其实是没有谋士的，这次来个毒士贾诩，这样的组合，不知是否能保全虎牢关！

保全虎牢关，就是保全了洛阳！保护了洛阳的百姓！

嗯？说到战力，自己的大牢中还关着一个潘凤呢！这两日天天让人好生伺候，用了好药，也送上了对肠胃比较温补的饮食，就是不知道那药性过去了没有。

吕雷初见潘凤的异样之时着实吓了一跳，怕就怕袁绍下的是猛毒！

军医一号脉，还好，只是强力了一些的泻药。

人保住了，是为了收为己用，是时候去见见这位无双上将了。

初见潘凤，吕布吓了一跳，怀疑自己脑内的探测器出了问题。

潘凤居然是个上将高级，并且距离突破只差一线！潘凤这货原来猛到这个程度了吗？即使现在的张辽跟潘凤单挑，说实话赢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张辽，还处于成长期。

感谢泻药，不然，华雄大概率要在关羽出场之前提前交代了，那绝对是自己的一大误算！

“潘将军，某在此有礼了，不知这几日潘将军身体是否安泰了些？”

潘璋躺在床上，身边点着熏香，甚至连身后的墙壁都被凿开一个不容人通过的口子，安了一道极小的窗，不时还可以打开通风。

潘凤躺着的也不是什么茅草铺就的简陋土炕，而是专门找人用软木搭了个底，并在软木之上覆上厚实的被褥，软的一批。

甚至还有小厮在老门外等着伺候，好吃好喝不说，甚至自己的夜壶也是一日三换，周全的很。虽说是在牢房之中为虏，但潘凤感觉这几日过得，其实……还挺惬意？

随着军医开出的药剂吃了几服，身体状况也是渐渐有所好转。潘凤有些糊涂，不知这吕奉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只不过，身体虽然恢复了，但自己手无寸铁，潘凤虽然有归心，却是不敢造次。守着自己的可不是什么杂鱼，自从被押至这虎牢监房，高顺、华雄、成廉总有一个人会过来执勤，在外面用温柔的眼光看着自己，让潘凤忐忑的紧。

你们不要这样啊！我潘某人也是一代猛将，绝不会捡肥皂的！绝不！

正胡思乱想，牢门被打开了。

见到吕布亲至，潘凤略带疑惑道：“潘某不过阶下之囚，何德何能被吕将军到如此礼遇？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妨明说了吧！”

吕雷学着那些老贼的作派，先来个哈哈大笑，似乎有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戳中了自己的喜感神经，笑的时间越长，表示态度越是友好，这是老贼之间的惯例了。

而且这笑声也是一种攻心策略，果然，潘凤的疑惑和不安更甚了。

“潘将军不要误会，我吕奉先之前虽未见过潘将军，却也听说过潘将军的勇名，甚至是神往已久！能力敌颜良文丑，还能带着一个废柴主公全身而退的，那绝对是当世豪杰！吕某若说自己与潘将军起了那结交之心，潘将军可能信否？！而潘将军这样的绝世虎将，居然跟了韩馥这种……啧啧，说句不好听的，馥素性恇怯……”

“不要说我主公的不是！这也是对在下的一种尊重，主公不是一个下臣可以妄议的！”

吕雷白了他一眼，继续自顾自说道：

“如果没记错，他的冀州牧还是董卓所举，勃海为其所属，渤海郡当年被龚遂公治理的如何？现在又如何？公孙瓒没事过去遛个弯？且自从袁绍去了冀州，馥于冀州、渤海尚有发言权乎？君尚记得刘虞其人？如今是否躲在匈奴地界？这才是真正的忠汉之人把？迨内有三公之移书，外有州郡之蜂起，馥始听绍举兵，此所谓庸才耳！吕某这些话可有错处！？”

一番话开门见山，把韩馥喷的一文不值，潘凤也是无言以对，这些年，他这个主子，的确称得上没主心骨，昏庸、软弱且败家。

“为尊者讳，此人臣之本，吕将军休要多言！”潘凤脖子一梗，干脆来个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更何况，你吕布只一武夫耳！哪怕良禽择木，然杀丁原而投董贼，智者所为？天下人焉不耻笑？”

好家伙，你还反咬一口？

吕雷笑了：“董肥也不值得某为其卖命，天下人皆可不懂我吕布，潘将军这种大才也是不懂？”

潘凤有些迷糊，你这行为有啥值得懂的？

“丁原，非明主，某开始也错把丹心交于其人，然并州之地被董卓这样的人盯上了，你是觉得丁原有能力反抗？”

“他丁原没有，你吕布也没有？！”潘凤反问。

吕雷苦笑道：“丁原用我吗？潘将军可知奉先在丁原手下任何职？”

潘凤有些茫然，摇了摇头。

“主簿！”

“这……主簿？丁原脑子有恙？！”连潘凤都忍不住惊呼。

一名声在外的飞将军，你的义子，账下第一猛将，你让他去做个小小的文职？

这是何等的辛酸？吕布这些手下怕是官职都比他高，能跟随他，只能说他太有人格魅力。潘凤忍不住有些同情吕布了，怕是真有个什么动荡，吕布再有能力，也会陷入四处掣肘的困境，发力难有万一。

“若是真的撕破脸皮，以董卓、李儒之流的心性，并州若是被强硬手段占领，你认为并州的百姓会如何？”

“且某投董卓之时，除了生性残暴，却也没有倒行逆施之举，当时声名在外，也不失为一任雄主！为了这一众百姓，潘将军认为，布当时可有选择？董肥失智，也只在这两年。”

潘凤陷入了沉思。

这么说，你吕奉先看似粗犷，实际上是个心系天下苍生之人？！

“那你为何还要助纣为虐？是，我主公的郡守是董卓所赐，但董卓现今不再是当初那个董卓，变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凶贼，我主公起兵随盟伐董，难不成也错了！？”

“你主公起兵，是为了百姓？为了汉室？退一步讲，是为了自己？恐怕连这一层思想都没有，只是袁绍招呼了一声的缘故吧？”吕雷摇了摇头。

“这……这个……”潘凤头上沁出了层层细密的汗珠，自家主公什么德性，自己还能不清楚吗，恐怕真如吕布所说。

“所以你为了这样的主公效力，是为了什么？人生理想、抱负？汉室？百姓？哪怕是你的野心？还是说，这只是一种约束了你这等豪迈猛将的愚忠？！”

这番话如同一记猛药，让潘凤满身大汗地瘫软在塌上。

“那……你据守虎牢关……又是为何？！”

“为何？你以为这联盟军真的是铁板一块？你以为他们真的是为了匡扶汉室？狗屁！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你信不信！当利益不足以分配，或者任何一路诸侯觉得自己得到了满足，联盟立刻就会做鸟兽散！？除了苦了天下的百姓，这次征伐的意义在哪？！”

然后，吕雷激动的大吼道：“你知道不知，李儒已经向董卓建言！若虎牢失手，迁都长安！洛阳将被劫掠一空，然后付之一炬！你说，老子辛辛苦苦死守虎牢，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