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话，李忠汭与李潮

武京，养性殿

“胡舜尧，你大破倭寇，于身大功，朕准备赏你，不知你想要什么，所以朕想问问你，你想要什么？”公冶博坐在长精舍前，闭着眼睛缓缓说着。

胡舜尧跪在外面，低着头，大声回应：“皇上，臣不要赏赐。只要臣可以为国尽忠，就是皇上对臣最大的赏赐！”

“胡舜尧，兴彬郡如今有多少在册人口？”公冶博闭着眼睛说道。

“回皇上，共三十一万三千九百二十九。”

听到胡舜尧的声音，公冶博脱口而出：“错！是三十一万三千二百九十九。胡舜尧，这些年你为朕镇守边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看你也五十多岁了，都看在眼里，准备在武京城里赏你一套宅子，你把家人接过来就住在朕的身边吧，如何？”

“谢皇上！”

“李洪，传朕的命令，让胡舜尧入阁。”

“宣刑部尚书胡舜尧入内阁！”

崇礼五年五月，成州郡，成都巡抚衙门

新上任的按察使前来报到，在士兵通报后，坐在桌前的李忠汭冷冷地点头，在他眼里，只有不断上新的茶叶，和自己最喜欢的蛐蛐儿最重要。这时，外面走进一人，此人迈着大步，开朗阔达：“李兄，别来无恙啊！”

听到这个声音，李忠汭缓缓抬头，见到此人竟然惊得抬手指着他：“居然是你？”

那人笑着点了点头：“就是我，李兄，是我李潮。”李潮与李忠汭都是同年的进士，二人排名紧挨，地位却相差甚远，李忠汭进入翰林的时候，李潮却还在海州当县丞。这一当就是十年。这十年，他没升任知县，一直在自己的位置上本本分分，一如既往，这一见面，李忠汭急忙站了起来：“公涓（李潮，字公涓）！”说完急忙从桌后走了出来，紧紧地握住李潮的手：“公涓！这么多年，我可真是想念你，我——”话音未落，李潮也急忙回道：“李兄，这么多年，我也是啊。”

二人急忙坐下，李忠汭给李潮上了茶，随后问道：“公涓，这么多年你都在哪了？你又是怎么上任按察使的？”

“你还记得你我是哪年的进士吗？”李潮品了一口茶后缓缓说道。

李忠汭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敬德六年进士，随后我进翰林院，你入县中。”

李潮点了点头：“然后你在翰林院待了五年，又在国子监待了几年，然后你就来了成州，那时候还叫成郡。我呢，我却在海州当了十年的县丞，不是知县，而是县丞。这么多年我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升任知县，但都错过去了，那个县令是何相的人，鱼肉百姓，这十年真是难熬的十年啊。”说完，李潮长吁一气。

李忠汭低下头叹了口气：“公涓，我很抱歉，我——”

李潮抬手止住了李忠汭：“别说了，那是从前的事了，如今你是巡抚成州，我是按察司按察使，我听说知府和参知政事即将返回成都，等他们回来，咱们要查陈大人之事。”

李忠汭点了点头，却心不在焉。

成州郡，渝州，渝王府

“渝王殿下，李潮已经到了。”渝州参知政事许梁跪在公冶诚实面前缓缓说着，只不过公冶诚实抱着怀里的猫，并没有看他，听到他的声音，缓缓开口：“许梁，这件事你办的不错。这十年里，李忠汭一直打压李潮，否则他怎么可能一直是一个不起眼的县丞？李忠汭不是站荆王的边吗？我让你站，呵呵……”

“渝王殿下，那没什么事，卑职就先告退了。”

“嗯，告诉你那个在兵马司的哥哥，都城有什么风吹草低，立刻通知我。”

“是。”

武京，养性殿

晚上吃过晚饭，公冶博将何志家宣到身边，何志家跪在地上，只见公冶博站在烛台前，点燃一盏又一盏，这本是李洪的工作，但却不见李洪，可能是公冶博发觉了何志家正在找李洪，便缓缓开口：“别找了，朕把李洪支出去了。养性殿只有你与朕两个人。”

“皇上……”

“听说湘王和成都王都死于非命，锦鸾卫查的怎么样了？”公冶博面无表情地站在烛台前询问着。

“回皇上，臣不知，此话得锦鸾卫都指挥使回答。”何志家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说着。

“哼，全天下谁不知道霍世闻听命于你。”公冶博若无其事地说着，听到这句话何志家急忙连连叩首辩解：“不是的皇上！锦鸾卫只听命于皇上！怎么可能听命于臣！臣万死不敢！”

公冶博长舒一气，走到桌前，看着桌面上的一张又一张的纸，缓缓说道：“各地的参知政事纷纷给朕上奏，说你有意将二王之死压下，你有什么说的？”

“回皇上！臣不敢！臣没有！湘王和成都王之死，臣——”

话音未落，公冶博接着说道：“何志家，朕听说湘王和成都王死后，荆王将二王的土地全部接管，这么多土地，荆王要干什么？”公冶博语气中充满了震惊。

何志家没敢说话。

“何志家，让锦鸾卫下去，让他将湘王和成都王的土地全部分给之前给二王种地的百姓，不可剥夺。”

“是，皇上英明。”

公冶博深吸一口气：“何志家，你觉得……太子怎么样？”

何志家再一次没敢吭声。

公冶博长舒一气，走到门口，何志家的面前，缓缓开口：“朕要你开口。”

“皇上，太子英明……”

公冶博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出去吧。”

“是……”

成州郡，成都府

正在熟睡之中，士兵敲巡抚大人的家门，和管家说明了之后，管家又去叫醒李忠汭，李忠汭虽然十分不悦，但没有办法，明天西洲总督就要大驾光临了！随后李忠汭又派人去传报李潮等人。

很快，众人在巡抚衙门内汇合，同来的还有成都知府季叔文和成都参知政事齐辉，就连知州王特也在。指挥使温秉贤姗姗来迟。

“各位，现在是寅时初，信使来说，西洲总督今天辰时就会到，所以我们的时间并不多，等总督大人到了成都，立刻带往总督衙门汇报工作，一刻也不能耽误！”巡抚李忠汭缓缓说着：“季叔文和齐辉，这段时间你们一直在成都西办案，所以成都的情况你们不了解，你们可以询问知州王特，我让他一直在府衙记录，府衙里会有记录，你们二人要详细的看。诸位，公冶徵流窜在成都，一日不除，我一日难以为国分忧，必除此贼！”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