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就玩孵小鸡

遍地泥泞，不适合户外晨跑，林场内部和周围的道路不能修筑水泥路，虽说那样可以有更多晾晒粮食的地方，拖拉机来回走动，履带齿牙会破坏路面的。

那些拖拉机不会一直留下，林场用不了那么多机械，它们被整修翻新之后，还是要慢慢转手卖掉的。年前已经有人来询问了，价格没有谈拢，没有达到包家伦的理想价格。

他把一些文案工作交给小田处理，自己到处转转，检查工作。

鸡笼子里还有四百多只鸡，大公鸡最大的超过十斤了，五支老爪很坚硬锋利，这个得大规模地杀吃啊！它们又不下蛋，不是消耗饲料吗？

要说饲料，饲料厂的产品有四种，只有一种母猪料，就是产后哺**期饲料，全程饲喂的话，保证母猪哺**期不会出现仔猪拉稀发烧红白痢疾情况。还有就是**猪颗粒料，可以继续保证断奶仔猪顺利生长。第三种是全价颗粒料，半大仔猪使用，最后一种是精料，回去混合自己家的玉米麸皮等原料，维持保证育肥猪生长必须的营养。

销售问题很艰难，前三种比较便宜，一斤都是六毛钱左右，它的主要成分就是能量饲料玉米啊！小家养殖户还能接受。第四种的价格比较贵，每斤接近一块钱，一袋子百十块，舍得用的就很少了。

其实这种产品最不赚钱，它里面没有谷物成份，全是深海鱼类矿物质原料和其它配料，每百斤饲料混合二十斤就行，超过全价颗粒料的营养，而且折合价格更低些，可就是没人理解啊！

主要原因和卖猪娃的传统有关。养母猪的农户，把最难饲养的仔猪阶段给坚持下来了，却把三四十斤的仔猪给卖了。一头仔猪三十块钱左右，再喂一百二十天就能出栏，完全是饲料换增重的过程，中途还不用换圈，只需在前中后期调整一下饲料配方，控制着增重速度就行。

卖猪娃可以见效更快，但那是小钱，育肥猪投入大，见效慢，还有疾病风险，自家粮食储备不足，还有就是这一袋子饲料能买三袋子大米了，仔猪到出栏，额外需要两百多块成本，谁舍得买料精？

比如老姨家，几乎全是水田，家里稻谷多啊，就给猪煮稀饭吃，添一锅水，倒几碗米，也不用淘洗，煮一大锅稀饭喂上一天。她觉得猪吃米饭就长得快，可那是碳水化合物，不是能量饲料啊！

饲料销售点已经设置了好几个，本镇县城和市里都有，在报纸上广播里也做了广告，现在没有普及县级电视台，就没有直观的效果展示。

也有忠实粉丝拥戴者，自己的员工里，就有许多用户，他们不仅是能领到内部优惠券问题，这真材实料的东西，质量也是信得过的。

张小利的猪圈盖起来了。这是周士明等建筑队的村邻帮忙，乘坐雨天不能上班，下雨间隙里给突击完成的。完工这天，张小利的哥哥还来请包家伦过去吃饭，指导一下如何饲喂。

包家伦知道张家大姑父还有其他话，看在张小利还在外地替自己工作的份上，就绕了一圈路，过去看看。

果然，在一番养猪知识科普讲座之后，几个人开始吃饭，张大姑父就问：“这一春都在下雨，工地没活儿，就挣不到钱，你看什么时候带你表妹出去，四妮！来给你表哥倒杯酒，他也好照顾你一下。”

张小利的妹妹过来，眼睛很大的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除了肤色较暗，见到生人就红脸外，看上去聪慧又利索，包家伦就说：“我不喝酒哈！表妹！等过了清明节咱再走！不用着急！”

短暂的一个晴天，躲了二十天的太阳终于露面了，所有人都晒衣服晒被子，包家伦就出去转转，到了街上一看，等待已久的工人窝在工棚里都快憋疯了，今天就这里那里一起开工，忙活这抢时间建设。

看了一会儿街上聋舅的新房子，砌了个屋圈，无法浇顶，今天许多人在敲敲打打的固定支模板子，这里没自己什么事儿，就去塑料厂看看，这里正在正常生产，目前的主要产品是背心袋，这个工厂稍稍提前了一步，抢占了商机，产品已经销售到周边几个市县，还销售到省城外省。

为了增加产能，那些制作农具的机器设备暂时停止了，增加了四台吹塑制袋机，主要生产这种系列白色垃圾产品。

包家伦觉得还得地盘不够用，自己还需要个包装制品厂、鞋厂、还有塑料制品农具也得另找地方安置吧！

想了一下，觉得不想折腾太大，自己的摊子铺展这么大，已经够玩了，没必要再搞了吧！一些产品可以交给别人来做啊！

又一想，合作的话，自己不能做主，工厂发展方向又不能明说，处处受人掣肘，哪有自己当老板舒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和谁商量，看谁的心情，更重要的是，就是不赚钱的话，咱赔得起！

兴趣寥寥的回家，去看看工地搬砖的周小林和王小林吧！

他俩都在村小学这边干活儿，按照包家伦的要求，就是劳其筋骨，体会一下搬砖的辛苦，过了这一关，受得了的话，可以去林场开机器，不行的话，还回学校去坐着吧！

村小由诚信建筑公司承建，还是采取包家伦的设计规划方案，建在原址以东的空地里。

这里地势较洼，需要大量垫土。现在才刚开工，老任请九哥开挖掘机来挖地脚开地基槽子，后面就填些沙子，开始打大脚。

打大脚时最费砂浆，也是小工最累的时候，五十厘米宽的大脚，砖头和砂浆都是小工运来，还要赶时间，不然等会渗水了，就没法砌墙了。

大脚露出地面，找平以后，就要内外回填土渣，等待填充垫土，这个工期很短，诚信建筑的四个工程队，这里今天就来了三个，一百多人的会战场面很热闹，各个小组砌围墙的，打屋圈的，各忙各的，人员穿梭繁忙。四个工程队，也就是四个施工组，每组二三十个人，再多了就不好管理了。小工和大工的比例是一比二，一个小工伺候两个大工，另外还有两个操作搅拌机兼添料上料，专门搅拌混凝土的。

包家伦看见王小林和周小林，小跑着拎灰桶，热得毛衣都脱了，还在呲着牙对自己笑。

没意思！包家伦对他们挥挥手，走了！

二月初十，包家伦在家装了两个孵化箱，一次就安放了六千多只鸡蛋，这是一个正月积攒下来的种蛋。

金老太阻止说：“天阴时不能孵化鸡蛋。”

这是个传统说法，母鸡孵小鸡，阴天下雨都不能安放孵化鸡窝，出小鸡的成功比例会降低。还说时间也很关键，天黑以后也不行，月黑天也不行。

可林场的鸡蛋已经积攒太多了，下雨天没法拉出去卖，包家伦就计划自己孵小鸡卖。

孵化箱放在北边楼下工具屋里，这是恒温自动翻蛋设备，温度湿度都是自动控制。包家伦拿着强光手电照蛋，气舱小的、没有胚胎暗影的，统统交给二婶腌制咸鸡蛋。全部挑完就这么多，整个孵化箱还有空余空间。

他没说这机器是哪里来的，也没谁问。和周围的人说不到一块去，咱在家玩小鸡总可以吧！有空就过来做标记做记录，隔天来检查巡视一遍。

这个时间是精心选择设计的，二十一天后是清明节，天气转暖，家家户户都要孵小鸡买小鸡的，到时货源紧张，价格就会提高一些。

现在的鸡蛋是六毛五一斤，十一个土鸡蛋才一斤，一个折合六分钱，菜鸡蛋大些，八个一斤，折和八分钱一个。一般鸡崽价格折合两个鸡蛋价格多点，最高可以卖四个鸡蛋的价钱。一只土鸡仔一毛八左右，菜鸡三黄鸡属于品种洋鸡，生长快更受欢迎些，一只鸡仔就得四毛钱。

林场没有土鸡，都是这种大个的鸡蛋，除了卖给工厂伙房，纯粹吃的话，不太好卖。

附近村子里有个包家叔叔辈的包景青，擅长炕房工作。他暂时还没有起步这个工作，采用的是土办法，腾出比较保温的土坯房子，搭建高低床，铺上稻草棉被，上面用塑料薄膜筒子两头扎住，里面灌上热水，检验后的鸡蛋就放在薄被上，下面是装热水的薄膜，上面还是盖上被子。

一床鸡蛋千把个，每天多次翻蛋，每晚还要浸水保湿。根据温度变化，不定时更换塑料薄膜里的温水，屋里没有暖气，又怕煤炉子的一氧化碳浓度过高，只能用柴火灶烧水。这十几二十几床水炕鸡蛋是滚动式孵化的，第一批装完炕，隔个三五天还得装几炕，保证鸡仔不会缺货，也保证自己的收入不断流。

他一家两口子就忙得几乎要过劳死了。吃饭就不说了，随便热水下面条就行。关键是工作太杂，热水凉得快，两三个小时就得换，还得小心温度过高把鸡蛋烫熟了，长时间过冷温度不足，鸡坯也会受冻失去活力。

两口子轮换着守夜，日夜守候着，卖了一批刚松口气，又要准备下一批。

好在村邻都是自己上门来买鸡仔，包景青还要出门收购鸡蛋，要出去卖鸡苗，不断照蛋筛选下来的旺蛋，还要制作变蛋，那就更忙了。

这个利润有多高，到底赚了多少钱，别人猜不到，包家伦知道，包达容也知道。

现在的一个鸡崽可以卖两个鸡蛋的价钱，要说利润，毛利就看似翻倍了。除掉设备成本、工夫操劳，纯利润可想而知。至于日常损耗，这个就有大有小了，这一点，包达容日后最有体会。

他看见包景青成功了，利润翻倍可不是现在这个成本，鸡蛋一毛钱一个，鸡崽卖两毛一只。后来鸡蛋五毛钱一个，小鸡自然就是一块钱一只了。

再后来的价格就不按这个比例计算了，土鸡蛋最贵时不论称了，也就一块钱到一块三一个，洋鸡蛋便宜，论个从来没有上一块过，也就最多七块钱一斤。而品种菜鸡鸡崽能卖到十二块钱一只，超过一只鹅苗的价格了，这个利润回报率谁不心动？

张庄的铁锁炕小鸡也成功了，他赶在鸡蛋四块钱一斤的时候开始做这门生意，鸡崽卖一块钱一只，再后来鸡蛋涨到五块钱一斤，鸡崽涨到一块三一只。一个鸡蛋能赚六七毛，这个利润就可观了。

那一年包达容花了几千块，置办一些设备，也就是买了檩干、竹箔、稻草苫，薄膜筒和翻新棉被，还有温度计之类的东西。又买了三百多斤鸡蛋，准备初次创业。

做生意的项目选择得和个人的命格相适应，命格不是性格，但有很大关系，这个条件因素由很多方面组成，包达容明显不适合干这个，其中一点就是酒瘾太大，喜欢凑热闹。

炕小鸡是不能离人的，有人叫他喝酒，他就丢下一切玩去了，而且还是两口子一路走的。说好的家里有事儿，一小时内必须回来，端起酒杯就由不得自己了，等回来一摸，水床上冰冰凉，再加温热水，就头晕眼花掌控不住温度了。晕乎乎的一折腾，忽冷忽热，鸡坯可就没那么大的抵抗力了，干脆不给他挣钱了。

等到二十一天后，一个出壳的也没有，等到二十八天，就是鸭蛋也该出壳了吧？村民来问小鸡怎么样了，却见包达容附近的水坑里，倒满臭烘烘的鸡蛋，黑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