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小道有礼

许妮和几个备选演员都很自傲，不认为包家伦会功夫，一个唱歌的文艺生，爱好音乐，汇款单花了很多时间才有这样的成就，怎么可能有时间练武呢？

包家伦坐在五龙宫前空地上，用竹笛吹奏一曲《云海林飞》，声音灌注内力，声彻云霄，引来飞鸟云集，也引来道士一看究竟。笛声旋律大气却又内敛，温文儒雅而又不失灵台意境，聆听者心胸开阔，淤塞之气顿消。

这是现在还没有问世的佚名古筝曲，用横笛表现出来空灵的韵味意境，难度极大。包家伦连续练习吹了三遍，才算成熟。

许妮喊着下雨啦！拉着丁玉盈躲进高处的破殿廊檐下。却见包家伦依旧坐在那块石头上，继续吹奏。

响雷在大家头顶炸响，钟云林三个躲进殿内，向门外看去，包家伦却不见了。

等了许久，才见他上来进殿，浑身流着雨水，双手带着泥土，手里拿着一个长盒子，上面的泥巴已经被暴雨冲刷干净，露出古旧暗红本色。

遇到暴雨，也有道士过来避雨，感叹包家伦天作造化，从这声音上就知道，修为又进一步！此刻，躲雨的道长就见他在破败的真武像前行礼，然后打开了红木盒子。

龙虎殿后面的元君殿基中部汉白玉须弥座上，现在只是个残破的遗迹，那座1。95米高的真武铜铸鎏金像，至少现在还没有找到，据说是辛亥大战时期，道观破坏严重，那尊铜像被道友们埋在地下，过几年重修大殿时，才会起出来。

木盒里躺着一把长剑，样式古朴，十分厚重，包家伦拿出来，顺手挽了个剑花，就叫许妮眼睛一亮。

重新放回盒子，在盒底摸了一下，出现一本很薄的旧书，只有几页，还是纸绳穿订。

他在大殿**坐下来，摊开书本，双手合掌，意念控制纸张翻动，并不活动，也不睁眼。随着纸张翻动，他静坐了半小时，浑身冒着白气，把自己当衣服用内气外放烘干了，这才起身把书本放回去。

外面大雨已停止，还有小雨滴落。

包家伦把木盒交给一位道长，由他转交给王道长。自己走出大殿，长啸一声，顿时，归林入巢的小鸟惊吓腾飞起来。

纵声哈哈大笑，在空地上施展刚刚领悟的招式。

许妮问：“刚才那本书上写的是《太极十三剑》，你不练剑？还会拳法啊？”

“练剑练拳，都只是形式，根本还是练气！掌握了练气方法，你也能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几个伙伴都没有看过金庸古龙梁羽生的书，一听这么高深的哲理，觉得包家伦似乎真的会武术。

钟云林觉得自己根基不错，到处拜师，就想测试一下自己也测试一下包家伦，就说：“我们比划两招吧？”

包家伦说：“不比！地上都是泥巴！你又不喜欢洗衣服！回去吃饭了！”

许妮看看钟云林，两个人笑着点点头，从前后同时出击，偷袭过来，包家伦侧身险险避过，手里长笛一挥一拨，两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正面撞在一起，发出哏儿的声音，惹得丁玉盈大笑起来。

临时住处就在山上旧道观里，小喇叭一响，五点钟都出来洗漱吃饭。

剧组的伙食分为两种，一种高级套餐是香港团队吃的，人家的伙食补助标准比较高，一天四十港元相当于十块左右人民币，可以吃到鸡鸭鱼肉，还有啤酒供应。

内地团队的伙食是五毛钱一天，早上咸菜馒头稀饭，中午和晚上都是米饭，菜式是不少，和鱼肉的关系较少，就是有肉，也是藏在包菜里面的少量肉丝。一般情况下，有份勾芡的油煎豆腐就不错了。

包家伦是香港知名歌星，宝丽金的金牌红星，宝丽金和邵氏有亲密业务往来，他也给邵氏影业写本子，香港朋友就给他订了一份套餐。

自己怎能搞特殊化？自己可以搞出来些肉食零食补贴一下，这份饭菜送过来，他只能表示感谢，然后分给丁玉盈和许妮吃。

在一起啃馒头时间久了，从吃饭姿势神态方面，就能猜测出许妮的家庭条件不错。

每顿有一个鸡腿，轮流分给丁玉盈和许妮，两人就相互推让，自己吃其它的鱼块什么的，看到包家伦一边吃包菜，都是嘴角笑得上翘起来。被关爱宠爱的感觉不错，只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人家的美丽陷阱。

包家伦经常深夜写字，他有大量作业要做，报刊的连载不能中断，出版社的约稿也要见缝插针的写一些，一直要写到发电机停电。

两个女生就经常过来看，还帮忙给他洗衣服。

包家伦就为她俩画铅笔肖像画，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画，肯定就更加漂亮。这个接触时间长了，关系就更密切了。

一个有着千年老妖厚脸皮，加上积累千年的把妹经历，对于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来说，幽默风趣成熟稳重还英俊潇洒，再加上声名远扬的歌声，这个吸引力就令小姑娘深陷其中，只要下课了，就跟丁玉盈，围在他身边。

包家伦很适应这种环境，他的搞怪桥段太多了，戏里戏外都是戏码，有时一起吃饭，就问许妮会不会唱豫剧。

许妮看上去比较内向，只是大家的错觉，她从江城里出来，和陌生人不善交流，大家混熟了，那也是很活泼伶俐的。包家伦和谢导周导商量，给戏里添了她的戏份。

听包家伦这么说，许妮就闻音而知雅意，去把二胡拿了过来。

于是，大家围观下，包家伦用二胡拉了段前奏，就开始声情具茂的演绎起来：“秦雪梅见夫灵悲声大放，哭一声商公子我那短命的夫郎。实指望结良缘妇随夫唱，又谁知婚未成你就撇我早亡。。。。。。。”

精简版的四十余句的唱词，唱了五六分钟，表现了豫剧唱腔的精髓，不仅节奏掌握得恰到好处，而且声情并茂，感情丰富，哽咽有声，涕泣有节，令在场者无不感到摧肝裂肺之痛，包家伦自己不知道想到什么，也是泪流满面。

把一段传统戏曲唱段表现得这么完美，不只是香港朋友觉得不可思议，就是丁玉盈和武汉来的许妮，以前都很少接触戏剧，也是听得入迷陶醉，不停拿手绢擦眼泪。

早上露水太大，但很凉快，是赶工的时机。包家伦总会准时从山上跑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

包家伦就觉得这种生活也不错。导演说戏，有时把包文春揪出来，由他来讲一会儿。

摄影机是胶片的，离数字型还早着呢！除了取景框，之后就不能当场看效果，没戏的时候，包家伦就在后面看取景器，有时对摄影提意见，提些角度距离色彩设置方面的建议，摄影师觉得有道理，就尝试改变一下。

电影音乐不是包家伦的任务，不然片头片尾名字出现频率太高，出风头不好，就会招来谩骂，但插曲得搞一下。

《云海林飞》的声乐版就不错，纯音乐演化一下，也能当原声主题音乐。另一首《江湖儿女情》就是套用其它歌曲的旋律，更换歌词来演绎的。这就需要个女声来表现了，包家伦采用几首歌曲的旋律合成，融合多部几年后的影视剧音乐，力争把这首曲子打造成和《牧羊曲》不相上下的流传度。

中秋节头一天，剧组给每人发了两块月饼两个苹果。

现在的苹果也就是烟台富士、东北黄**几个品种。包家伦没顾上去领，丁玉盈和许妮就给带回来了。

见她们抱着几个苹果的姿势很优美，门框外背景是古朴的道观破败的建筑瓦顶，又是在夕阳余晖的映射下，这种青春美丽的少女，生机勃勃状态与古老建筑的结合对比是如此强烈，反差如此巨大，包家伦竖起手指，说：“停！站那儿别动！”

快速拿出画板，几笔勾勒出个轮廓，就把那种神韵固定下来，然后双手齐动，涂涂抹抹，十分钟不到，一幅如同淡淡的照片铅笔画跃然纸上。那神态动作异常逼真！

对着图画，包文春叹口气，说：“唉！我好久没回去了，你们能把天上的事情介绍一下吗？”

“什么？什么天上的事情？”

“你不知道？你这样美丽的仙女，不是刚刚从天上下凡来的吗？怎么会不知道天上的事情呢？”

她两个就笑了起来。

“许妮的名字也好，你这么漂亮，你说将来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娶到你哟！你就像夏天的汽水，尝一口就开心得冒泡！”

许妮看看丁玉盈，把苹果月饼放下，挥舞着拳头，说：“至少得打赢我才行！这幅画还行，送给我留个纪念吧！”

丁玉盈心里有点落寞不舒服，这个包家伦口花花的逗人家许妮，你在家和阿绣和许俪也这样，将来怎么办？

包家伦有时和她单独在一起时，就说：“意外相遇，总不能横眉冷对吧？你放心好了！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不会改变！要不要先啵一个？”

丁玉盈踢他一脚，走了。

中秋晚上的时候，月亮升起山头，包家伦悄悄起身，来到龙虎殿前的空地上，跃上元君殿遗址那个破旧的须弥金刚座，踢了下脚下的乱石，盘膝坐了下来。

这里群山环抱，视野开阔，须弥座位于整片区域的焦点位置，周边山水树林，如同一个扇面反射体，把天地灵气凝集聚焦在这里。

果然是洞天福地啊！怪不得寺庙道观都安置在风水秀美之地，信众的愿念结合风水灵气，才会许愿灵验，满足愿望啊！

包家伦只觉得身体变得轻浮起来，神志异常清明，身体漂浮起来，心念一转，已经到了龙头香炉边上。脚下一片虚空，林涛阵阵，头顶月明星稀，万籁俱寂！什么俗间琐事，都化作清风飘散，惟有一片灵台空明。

瞬间回到床铺上，悄悄躺回蚊帐里，甚至连门都没开，旁边铺上的钟云林到底还是年轻，死猪一样呼呼大睡，丝毫没有发觉。

许妮脸色难看的不在状态，说些小笑话也引不起她的兴趣，捂着小肚子皱着眉头，包家伦就傻傻地问，是不是吃什么东西闹肚子？

许妮是红着脸没有说话，丁玉盈看看他，偷笑着走了，许妮翻着白眼说：“不要你管！”

包家伦见周围没有人注意，说：“我会诊脉啊！也会扎针，你这小毛病，我摸摸就能好！”

许妮脸色更红了，说：“不用你管！”

包家伦说：“不说我也知道！等会儿啊！”

说着就跑了出去，十来分钟后回来，手里拿着两个纸包，回屋倒了一杯热水冲泡，就给女生居住区送过去。

许妮躺在床上，小腹疼得直冒冷汗，见他进来，连忙坐起来。

包家伦说：“根据贫道的行医经验，这种情况很常见！尤其是你这种小姑娘，这是小道亲手熬制的汤药，你喝下它，五分钟就能缓解疼痛，药效持续一天，明天这个时候，再服一剂，药效持续一个月！”

许妮将信将疑，一闻那红褐色茶水，是熟悉的生姜红枣红糖水，就笑了起来，端起杯子就喝下去。

包家伦用手在自己小肚子上比划着画圈，问：“要不要小道替你做法驱魔？”

许妮笑着说：“滚！”

“那！小道的杯子能不能还我？那是小道吃饭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