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女儿出丑

正在谯忠明注意看那边之时，只看见一个影子飞快地一晃，向着那边去了，走得是躲躲闪闪的，好像生怕哪个看见一样。看那影子，似乎是老汉的女儿。

谯忠明也没有在意，在湖边走走，湖水虽然清澈，空气也还算新鲜，但是吸到鼻子里，有一股鱼腥味儿。

谯忠明试着走了几步，觉得要比先前好多了，看来郎中的医术还是不错。想起父亲惨死，查了多日，还没有找到什么头绪，自己如今又被人打伤，被迫在这里休养，虽然老汉不错，但是看他那个女儿，分明是对自己一脸的不耐烦。如今，那个聂得远是不是还在威远镖局呢、那个威远镖局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不然那个武镖师怎么好端端地会出来当郎中了？难道威远镖局已经解散？不会吧，他们生意好好的，没有解散的理由啊。而且他们才新招了五个趟子手。那个聂得远比自己精明，但愿他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吧？也恨不得自己赶紧长大两岁，早点学了父亲的本事，那就不会这样受气了，就不会再被古玉成那样揍了。等自己长了两岁，学了父亲的绝技，一定要去揍得那个古玉成一身肿，出出这几天这口恶气。想起那个古玉成装死，又强迫自己的亲妹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现在又揍得自己像个死人一样，想起来就寒心得很。

谯忠明在岸上坐了半个时辰，只觉得风大了，正要起身回去，忽然听得有人说话的声音，一个男的声音说：“你真不错！”又有一个女声说：“你更厉害，真是金枪不倒。爽死了。”谯忠明听出了这个女声分明是老汉的女儿，不觉心里一惊，她竟然说出这种话，她是去干什么来呢？也不知道她和那男子结婚或者订婚没有？心里隐隐地替老汉担着心。眼睁睁地看着两个有说有笑的从身边过去了，他们竟然没有发觉自己就站在这里。

谯忠明脚步有些沉重地回到了竹屋里。竹屋里已经亮起了灯，老**他女儿都在竹屋里，女儿坐着，老汉站着。

老汉说：“你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女儿有些不耐烦地说：“他自己要去哪里耍，怕我把他关起来？”

谯忠明咳了一声，那老汉急忙扭头一看，顿时惊喜地说：“兄弟，你去哪里了？我好担心呢。”

谯忠明看看这个老汉一脸的憨厚与真诚，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又瞧瞧坐着的那个女孩，说：“老人家，我去外面走走逛逛。”

老汉担心地说：“外面风大，你身体又虚，还是少出去逛一些好，免得伤风着凉。”说着，就去另一间屋子里端来一口锅，刚刚揭开那锅盖，里面鱼香味儿扑鼻。老汉给谯忠明盛了一碗，又要给他女儿舀，他女儿说：“我不饿。”说着，就出去了。

谯忠明一边吃着鱼，一边看看面前这个淳朴的渔民，一边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想了又想，直到把碗里的鱼汤喝完，终于下定决心，说：“老人家，你的女儿，成家了没有？”老汉说：“哦，还没有。”

谯忠明又说：“那许配了人家没有？”老汉有些奇怪地看了谯忠明一眼，说：“还没有，她妈死得早，她很是懂事，天天在家里帮我做事，又不去乱跑。”

谯忠明嗯了一声，想要张嘴说出什么话来，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第三日，老汉又请来郎中给谯忠明治病。郎中给谯忠明把了脉，说：“好多了，不日即可痊愈。”谯忠明心里乱糟糟的。正在这时，那女孩忽然嚷起来说肚子痛，郎中就一并给女孩把脉。只见郎中把脉完毕，脸色有点疑惑，老汉问他怎么啦，郎中说：“没有什么。”然后郎中收拾起箱子出去，老汉跟着去送他。

老汉回来的时候，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看着他女儿说：“你说，你干了什么好事？”

那女孩吓一跳，急忙说：“我没干什么好事啊？”老汉一下指着她的肚子，喝道：“你说，那是谁的孽种？”女孩吓一跳，忽然明白了过来说：“这这！”老汉勃然大怒，一把去揪住那女孩的头发，喝道：“不说，我今天揍死你。”说着话，就给了那女孩两个耳光，打得那个女孩脸上火辣辣的。

谯忠明急忙起身去劝住。

老汉依旧铁青着脸，说：“我的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说着，用手去蒙在脸上，指缝之间流出几滴酸楚的眼泪来。

那女孩看了包不住，只得说：“是九岭杠那个郝家那个的。”老汉凝神想得一想，说：“郝家？他家郝葛子的？”女孩点点头。

老汉怒不可遏，说：“你个郝家杂种！老子和你拼了。”

说着，就去满屋子里找斧头。

那女孩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起身扯着他老爹，苦苦哀求说：“爹，你就成全了我们吧。”一边哀求，一边跪了下去。

老汉哪里肯依，拧着斧头就要去郝家拼命。谯忠明也急忙过来劝住老汉说：“老人家，事已如此，拼命也没有用处，你不如成全了他们，乐得个两全其美。”听了谯忠明这样一说，老汉慢慢地冷静了下来，看看女儿，想了又想，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女孩大喜，看看谯忠明，两眼里都向他射来感激的光芒。

老汉放下斧头，从桌上倒了一大杯茶，一咕噜喝了，抹了嘴巴，说：“虽然答应了，但是我还是得去一趟他家。”一听他这样一说，女孩一颗才放下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不安地说：“爹，你又去做什么呀？”

老汉说：“问他家，什么时候娶你过门？肚子一天天大了，难道你真个要让你老爹丢尽了脸？”女孩满脸喜悦，乐得低下了头，脸上尽是幸福的泪花。

谯忠明说：“这样也好。早完事早省心。”

那老汉说完，就出门去了。女孩偷偷地跟着出去瞧了瞧，的确是向着那九岭杠的方向去的。

女孩回来了，满脸是笑，急忙把自己藏的一些好吃的，统统拿出来给谯忠明吃。谯忠明不吃，她都反复地劝谯忠明吃。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老汉回来了，一进门就铁青着一张老脸，气呼呼的一句话也不说，闷坐在椅子上。

女孩吓得惊讶不已，急忙说：“爹，怎么啦？难道他反悔了？”

老汉瞪了他女儿一眼，说；“你真是瞎眼了。他家，昨天搬家了，搬到外省去了。他家要搬走你都不知道？”

这一句话，不仅是女孩，就是谯忠明都变得傻呆呆了一样，瞪大了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女孩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在地上跺脚，嘴里说：“你骗我你骗我！你个该死的。”还一边去扯起自己的头发，扯得一缕缕头发都落下来。

看了女孩伤心，看了老汉气得要死，谯忠明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想这个老汉这样淳朴善良，如何就会遭遇到这种既丢脸又糟心的事情呢？难道好人当真没有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