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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历史架空>攻占永丰城>三十一章 退与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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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章 退与守

小说:攻占永丰城 作者:易室居者 更新时间:2021/11/26 11:08:23

攻占永丰城

三十一章退与守

且说李日基接到兵团司令部的命令以后,他清楚地知道:撤退,是裴昌会的旨意,不退,于胖子是顶不住的。于是他命令于厚之的二十四师像乌龟一样缩进了永丰城。他脑子咕噜咕噜地转了九十九道弯,凭借这永丰城坚固的钢筋水泥工事,美式武器,交叉火力网,定能阻挡没有重型武器的共军,企图异想天开地扭转乾坤,留名史册的神话。

李日基在窑洞里,一会儿踱步子,一会儿坐下了。他由战史神话又回到现实,他想到了水,小小的永丰城,没有河流,没有山泉。这里的农民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习惯,就是凿井吃地下水。这对生长在南国河流纵横的他来说从来没有经历过。农民在土地上凿上两三丈深的地窖,天降的雨水流进去,积蓄起来,用水时把小木桶放下去再吊上来,能维值吃喝罢了。可要是遇到久旱不雨的时候,井水也就干枯了,于是只能去数里远的洛河运水,方可支撑日子。如今,这一万多兵马,挤在这小小的永丰城,没有水怎么能行呢?到洛河运水,可是现在洛河已控制在共军手里了。想到这儿,李日基心里一下子悲哀了,自己的一万多人马,即使不被打死,也得渴死;还有吃的粮食,光靠一个永丰小镇子供给,就是把老百姓的骨头砸的吃了,也支持不了几天;更重要的是武器,这东奔西跑地打打停停,停停打打,早已消耗过半了。没有武器怎么打仗。想到武器,又想到了裴昌会。裴昌会是靠不住的,但对裴昌会派兵增援还没有完全丧失信心。因为他裴昌会也清楚我李日基是胡长官的人;另一面呢,当初胡宗南提升李日基当军长,头一个反对即使裴昌会。虽然李日基顺着胡宗南的竹竿爬上去了,可裴昌会早晚在等待着他这个爬上去的**在锣鼓声中跌死!‘明早我命令九十军前来解围’,斐昌会的这句话对李日基来说,是根救命稻草,想到此,他的心理上略微有了一些轻松感,紧缩的眉头也松了些。

二十四师师长于厚之来了,气呼呼地问“军座!戴克北团刚拉出去,还没接上火呢,可又命令全线撤退,这是怎么回事呢?”

李日基不得不抛弃烦恼,他清楚于胖子虽然不会轻易向自己兴师问罪,但至少也要提一提今天朝令夕改的原因。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动百动,撤退之事推在裴长官身上。想到这里,他对于厚之道:“于师长!我李日基吃了豹子胆,也不敢一意孤行,放弃河西阵地,只有兵团司令才有这权柄。”李日基又辩解地说,“是啊!撤退之前我还命令戴克北团投入战斗嘛,昨天还说好的坚持跨河设防啊?可裴长官新的命令来了,撤进永丰城。于师长,连我也感到转不过弯子。这也许叫随机应变吧!”李日基表现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军座!说穿了,我们不过是只棋子,任其摆布好了。事已如此,不谈他了。我有一个想法,为了确保城池安全,把西门也堵住。”他看了一下李日基疑惑的表情说,“原因吗,共军向来有连续作战的习惯,特别是夜间攻击。堵了西门,这样有备无患。”于厚之谈了自己的意见。

“堵死!有这个必要吗?裴长官说了,明早就派九十军前来解围。共军也折腾了一整天了,他们也要恢复体力啊!”李日基有所顾虑,把支香烟递给于厚之。

“据我所知,共军今天参与战斗的还不到两个团的兵力,可他们还有四五个纵队未行动呢!”于厚之提醒说。

“四五个纵队?”李日基一惊,连眼睛也张大了,然后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说,“好吧,堵住西门,以防万一。”于胖子听了,站了起来,摇转电话机子了,尽管于胖子怎么使劲摇机子,都唤不来对方的回话。

西门守卫营窗外的哨兵听见了铃声,跑进去喊道:“营长,电话!电话响了半天啦,营长!”哨兵把‘电话’两个字喊得很响。

敌七十三团三营营长朱耀武,大头圆圆的胖脸,脸上挂满络腮胡须,一副老鹰一样的眼睛,胖得累赘。他在一块门板上睡得正香。听到哨兵的报告,迷迷糊糊地用手摸了脸骂道:“娘的屄,你吵个屌!”这才伸伸困倦的懒腰,抓起耳机听对方问:“你是西门吗?”

“管他妈的西门东门,老子是朱营长,你个乌鸦嘴吵得我——”又听到对方说“朱耀武,我砍了你!”

朱耀武喊道“别装老大了,你是哪个庙里的和尚,敢向老子撒刁!”

只听对方说“我是于厚之!”

朱耀武听了“于厚之”三个字“啊呀!”一声,吓得站起来了,又听到:“把西门给老子堵死!”的声音。他忙丢下耳机喃喃自语地说:“俺的老娘,他老人家怎么直端端把电话捅给俺呢?”

“营长,于师长是城防总指挥!”

“对,对,娘的蛋,又懵啦!”朱耀武扭头向外跑去,一路吹着哨子,把城头上的九连从梦中戳打起来,也没有整队集合就吼叫:“奉上级命令,立马下城头,堵死西城门!”听到营长的喊叫,士兵们乱叫乱碰,乱糟糟地摸下城去,将堆在城门两侧的沙土袋子,抬进城门洞里去,来来往往、接连不断。两个瘦弱的小兵,抬着沉重的沙袋,其中一个跌倒了,‘哎呦’一声,爬起来骂骂咧咧叫:“他妈的,尽出老子的洋相,堆几包沙土,就——”

“咋呼啥子?你龟儿子快点抬!”敌班长操着四川口音喊,又用手电筒照着那瘦小兵的脸。却被站在暗处的朱耀武看见了,大跨两步上前,狠狠地抽了班长一记耳光骂道:“奶奶的,亮着电筒,难道怕八路看不见咋的?”电筒熄灭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也看不见小兵的**,只听见把沙土袋子向顶上垒摞的响声。

深夜十二点半了,和衣躺着的李日基听见电话响就起来了,他一抓起耳机听见对方讲:“我是陈武,长官部命令!”他急忙喊“喂,陈军长!喂喂,我是李日基。”电话线断了,李日基再也喊不到明早前来解围的九十军了。他仰起头,思索片刻,然后自言自语地说:“电话线断了,八成是共军干的。”至此,除了无线电可以和胡长官联系以外,他和外界一切通讯联络都中断了。这使他懊恼,孤独,恐惧。他不知不觉又踱起步子来了。他想是陈武耍花招吗?长官部的命令是什么?他百思不解。如果说裴昌会能够践行他的诺言,命令九十军明早前来解围,那么陈武的电话就是进兵前的讯号。要真的如此,我李日基的压力至少减轻大半,可我真有这样的机遇吗?他又摇摇头,否定了这种想法。令他感触是,胡宗南无能而又刚愎自用,裴昌会老奸巨滑而又言而无信,他把这和自己联系在一起,和七十六军联系在一起,心里颤栗了。

轻松地漫步是愉快,是潇洒,是享受。可对李日基来说,一步比一步沉重,一步比一步艰难,最后终于难以支撑了,他没精打采地躺下了。他累极了,他想入睡,可还不曾合上眼皮,就依稀地听见一声撞魂似地“报告!”他不想理睬。但是赵亚忠进来了,他俯首床前几乎是咬着耳朵说:“军座,九十军陈军长派人送信来了。”

李日基惊讶地瞪着双眼,不知来信是救星还是丧钟。陈武能来人说什么呢?裴昌会说话算数吗,他急不可待地爬了起来问道:“人呢?”

“在外边。”赵亚忠催命似的对门外喊了,“军长叫你们快进来!”。

两个陈武的士兵站在李日基面前敬了个礼。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李日基亟不可待地问。

一个士兵立正回答说:“报告军座,我们是钻空子进来的,半路上两个同伙被共军打死了。我们趁机溜了进来。”

“信呢?”赵亚忠一旁催促了。

班长把信递给李日基,然后敬礼转身走了。

李日基心有余悸地展开了信,眼睛看着信上的内容:我九十军于夜十二时自胭脂山一线向大荔撤退。又长官部令,七十六军归本人指挥。贵军受令,放弃永丰阵地,立即撤退大荔。

李日基没看完信就脸上泛青了,心里愤恨着这般以军国大事为儿戏的党国大员们。参谋长高献岗进来了。李日基愤怒地对高献岗说:“裴昌会下午四点,要我集中兵力固守,并且说明早派九十军来解围。这阵儿又叫陈武传达命令,要我们撤出永丰,退往大荔。高参谋长,你看这招耍得我军好苦啊!”

“撤就撤,好在大荔比这里安全谢。”高献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撤,难啊!已经是兵临城下,四面围拢了,插翅也难飞啊。我们七十六军给人家耍了。陈武的九十军。娘的不该逃跑。现在人家到了安全地带而又要我们突围。还堂而皇之地说,在南面二十里派兵掩护我们突围。这有用吗?”李日基心里烦乱极了。

“不过南面共军较少,还是可以冲出去的。”

“参谋长,看来你的情报还不灵。刚才,情报科报告,傍晚才探清,共军至少有两个旅插到南线芦子园、韦庄一线了。即是从这个围子突出去,可南面的两个旅是吃素的吗?他们布下口袋让我们钻啊!”

高献岗不再说什么,他猜摸不透李日基讲话的目的是什么?而李日基积愤难释,心乱如麻,往事一齐涌上心头,又是胡长官朝令夕改,又是裴昌会言而无信,又不得不想到他的七十六军的命运。尽管累得要死,在此生死存亡的关头,说什么也不能再躺下去安稳地睡觉了。他从床沿挪向一把木椅子,坐定了稳了稳心乱如麻的情绪明知故问地道,“高参谋长!这七十六军就是原来的七十六师。”

“军座,这我知道。”高献岗是故意要岔开李日基的话题。

“它是一支不祥的军队,是苦命儿啊!”李日基有些悲凄了,“讲点也好,心里痛快一些。去年十月中旬,清涧一战,一败涂地,全军覆没,连足智多谋的川客将军廖昂也作了楚囚。后来嘛,胡长官要让死掉了的编号新生,在宝鸡重新竖起七十六师的魂幡,抓兵拉夫,又拼凑起借尸还魂的七十六师来了,胡长官绞尽脑汁物色了一位良将徐保为师长。今年四月间,在宝鸡战役中,又遭到歼灭性的惨败,良将徐保只干了三个月,算是‘百日将军’吧,也被共军击毙在火车底下了。胡长官不甘心‘七十六’这个数码从国防部的编号中抹掉,还有有幸逃出战火的几个军伍大员,也不甘心‘七十六’从地球上消失。于是又把空头旗幡插在了户县城头,进行第三次扩军补充。有幸呢,还是不幸呢?胡长官把‘师’改成‘军’,却选中了本人担任军长。参谋长啊!我也是一个战败的将军,不光彩的军人,不知道胡长官却怎么器重起我来了?”

李日基的脸上毫无将军的荣耀之相,扔掉了烟蒂,喝一口冷茶,又讲起来了:“去年的沙家店战役,我担任一五六旅旅长,辖两个团,挺有实力的两个团,可和共军一触即溃,败不成军。我侥幸逃了,无能啊!我姓李的竟然是如此的不景气哪!”不知是寒夜凝霜,还是冷茶冰心,或者是往事那些不愉快的捉弄,李日基忧心忡忡地打了个寒颤。

高献岗不好走开,但他也不愿意在时刻走开。他颇为敬重地恭听着,要听出主帅的心机来,于是说:“军座,失败是成功之母。吃败仗是兵家常事,不足为虑。回忆往事,吸取教训,以利将来,也是有积极意义的嘛!”

李日基听了又道:“回想起胡长官进攻延安以来,损失慘重啊!”

“军座,不可一败论英雄。就说胡长官的四大金刚吧,刘子奇被共军俘虏了,刘戡被打死了,钟松吓跑了,再说董钊吧,曾鼓吹什么‘立体战’,不也是一事无成吗?至于我们,还没有被列入‘五虎上将’、‘四大金刚’那金榜上,算得了什么呢,唯命是从就够了!”不过高献岗也有伤感,于是又说:“军座,戎马半生,谁能没有甘苦呢?我是这个军的参谋长,只想在麾下尽职尽责,别的什么也不考虑。我认为,大局自有它的走向,我们没有回天之力呀!”

“参谋长,听你所言,我未免是杞人忧天了。可你说一说,目下我们是突围还是固守呢?”李日基问计于他的参谋长了。

“军座,这要召开军事会议,最好是团以上官员都参加。不可一人抉择,我们也不应该自负其责。”高献岗圆滑地说出来自己的见解。

李日基这才茅塞顿开,胸膛也挺了起来,在窑洞里来回踱着步子。

过了没有一刻钟,他又说道:“团级就不必参加了,他们大部分是在第一线,离不开。通知各位师长、副师长、参谋长就行了!越快越好,必须通知是紧急会议!”

“好,我去安排。”高献岗答应一声出去了。

形势逼人,身为七十六军主帅的李日基思绪万千了。通过多年的军旅生涯,官场斡旋,他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突围会被打死或俘虏。即使侥幸而逃脱,姓胡的还容得下自己吗?还会要自己吗?可他那支军旅不是滥竽充数,大伤元气,能上战场吗。他也想到了胡宗南长官的大恩大德,是胡长官力排众议,吹捧自己是将才,效忠党国,委以重任。此刻正是以刃试钢的时候,如果一战败北,岂不是有辱长官器重,给长脸上官抹灰吗?胡宗南为了整饬军纪,何曾不会砍了自己的头。这等翻手云覆手雨的把戏老头子蒋委员长会演,胡宗南也会演。稍不顺心,只需冠以“作战不力”、“背叛党国”、或者是“通共”的罪名,就会倒在他们的枪下。如果不干解甲归田,逃得过他们的暗算吗?

李日基反复思虑着,他想到了**那边,于是他的眼前飘悠着何甘霖的影子,一九四七年二月,一二三旅的副团长何甘霖,在淳化战役中受伤,被共军俘虏了。共军为何甘霖医好了伤,又对他进行了学习改造,使他明白皇冠体育投注:的发展和未来。并在**的“回家欢送、愿留欢迎”的政策下,何甘霖回到西安。

他和李日基是至交,见面以后,从交谈中得知,何甘霖虽然被**俘虏,受到了优待。也提起了被俘虏的百名将校的生活,何甘霖说受到了宽大待遇和绝对的人身安全保护,像廖昂、刘子奇还在学习中认识提高之后,自动要求参加工作,他们在共军那里任职哩。李日基想得很多很多。

欲知李日基如何打算,且看《攻占永丰城》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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