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火烧磨盘岭

第六十一、火烧磨盘岭

看到沈士弘答应带着她们一起走了，翠花走上去一把夺下亮子手中的抢，嗔怒道：“愣头青！大傻子！我可跟你说，我们要远行，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你舍得离开你爹、你娘吗？”

亮子听到翠花的口气软化了，脸上露出笑容道：“我上山当了土匪，我爹我娘早就不认我了！已是不肖子孙，哪还有脸回去了，走的越远越好！”

“傻子，愣头青！”翠花用手指头不停的点着亮子的胸口，一脸的妩媚。

“嘿嘿嘿……”亮子快乐的傻笑。

大个子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说：“神枪大侠，前寨空了，人都跑了，他们把马匹和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

沈士弘站到木台上大声说：“前寨的土匪都跑了，寨门开了，大家看看这里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拿，除了枪支弹药和外面的马匹外，其它的东西，你们能拿的尽管去拿！”

听到这话，山寨里的人群骚动起来，一个个像是无头的苍蝇，在山寨里乱蹿。

几个人把库房的门锁砸开了，人群冲了进去。一个个抱着豹皮、狼皮、山羊皮跑出来，打成捆背到身上；有的扛着粮食；有的背着吃的喝的。

一些人冲进了几个土匪当家住的屋子，把里面的东西大包小包的包裹起来。

翠花也不甘示弱，拉着亮子和小红冲进库房去抢东西。

“咱们不是要走了吗？干嘛还要这些东西？”亮子不明所以的问。

“笨蛋，蠢猪！咱们这么多人，路上不要吃喝啊？”翠花拍打着亮子的脑瓜说。

“嗷，对对对！”亮子摸着被打的脑瓜说。

“还是花姐想的远！”小红一边抢着抱东西，一边兴奋的说。

三个人不像其他人那样把抢到的东西打成包，而是把库房里好吃好喝的东西搬到外面的方桌上，算是东西有主了。

齐爷爷看着这些人的狼狈相，无奈的摇摇头道：“玲儿，去跟我整理药材。”

沈士弘看大个子和胖娃不去拿东西，好奇的问：“你们怎么不去捡几样东西？”

大个子拍了拍胸口，憨厚的嘿嘿笑着说：“有了它们，还需要什么？我对这一带的山里熟，我送送神枪大侠和齐爷爷一程。”

“我也送你们！”胖娃急促的说。

沈士弘感激的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道：“好兄弟！你们去把外面的马车套了吧。”

听到沈士弘称自己为兄弟，两个人激动的差一点落泪，使劲的点了点头，跑了出去。

根子一手拎着一对高筒黑色牛皮大马靴，另一只手抱着两件灰色绸缎衣服跑了回来，递给沈士弘。

“给我的？”沈士弘诧异的问。

根子稚嫩的脸蛋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用力的点了点头说：“大哥哥，你的鞋破了，衣服也破了。”

沈士弘低头看看脚，这才发现一双布鞋上露出了好几个脚趾头。衣服在攀爬峭壁的时候，被划破了无数的口子，上面还沾着血迹。

他爱怜的摸了摸根子的脑瓜，觉得很温暖。没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心这么细，那么会关心人、心疼人。

更让他吃惊的是，牛皮大马靴正合脚，衣服也合身，这说明根子的眼力非常好，很有尺寸感。心想：“这是一个好苗子，是一个好枪手的苗子！”

根子转身又跑到木台中的太师椅上，把那张虎皮那了下来，乐呵呵的说：“大哥哥，这虎皮珍贵，可以隔风防寒，我拿着给你晚上铺着用！”

沈士弘内心涌起一阵热浪，没想到小家伙那么体贴人，倒像是他是小孩，根子是照顾他的大人。

这时，忽然从一间屋子里传出叫骂声和打斗声。

“那是谁的屋子？”沈士弘问。

“是二当家住的屋子。”根子说。

沈士弘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快步走去。冬菊紧跟在后面。

根子赶忙把虎皮放在大洋箱子上，快步追了上去。

这是一间大套房，三个人走进外间堂屋的时候，看见敞开门的里屋地上撒的到处都是大洋，一个大铁皮盒子摔在地上。三个男人身上背着大包袱，正在争抢一个精致的木盒子，你踢我打，你喊我骂，搅成了一团。

“都住手！”根子抽出了腰间的左轮手枪喊。

那三个愣住了，看着穿着黑色牛皮大马靴，一身灰色绸缎衣服的沈士弘，一下子没有认出来，瞪着惶恐的眼睛望着他。

“看什么看？都快滚！”根子走上去从他们的手里夺过精致的木盒子。

三个人明白过来，吓得贴着墙边跑掉了。

“什么东西让他们挣得不要命？”冬菊好奇的打开木盒子。

精致的木盒子里都是女人的金银珠宝首饰。

冬菊气呼呼的说：“一定是土匪抢来的！”

根子把散落在地上的大洋捡起来放进铁皮盒子里，足有两百多块。他把两个盒子放在了木台子前面的大箱子旁边。

“走，根子，咱们去检查检查那些枪支。”沈士弘摆摆手说。

沈士弘逐个检查了枪支，看到膛线磨掉的，就把枪栓卸掉，把枪扔到一边；膛线完好清晰的，就摆放在枪架上。全部检查完，从四十几支枪里只挑选出了十六支步枪。

两个人又把所有的子弹集中到一起，用床单包裹起来。

有几个肩上背着皮草的人，看见了沈士弘他们的动作，明白他们不准备要那些破枪了。想张口要，又不敢，就悄悄的跑到药房去找齐爷爷。

“士弘啊，那些破枪是不是不准备要了？”齐爷爷在几个人的簇拥下，来到沈士弘面前。

“爷爷，那些枪的膛线都快磨平了，没办法打的准。”

“嗷。既然咱们不准备要了，能不能给这些后生们，让他们手里有家伙，可以防范土匪再找他们！”

沈士弘觉得齐爷爷说的也有道理，就把枪全给了那些想要枪的人，并每个人给了五发子弹。

这下可把大家乐坏了，手里拿着枪，不停的给沈士弘和齐爷爷叩头谢恩。

寨子里的人身后背着包袱，肩上扛着东西，男人手里还拎着步枪。他们一个个站在那里，眼泛泪光的望着沈士弘和冬菊，不舍得离开救她们、又给了她们田地的大恩人。

沈士弘和冬菊不停的对她们挥手，示意她们离去。

最后，一个个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寨门。

临走的时候，还有几个男人把外面羊圈里的羊和猪圈里的猪也赶走了。

寨子里空荡起来，沈士弘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噤若寒蝉、浑身抖动的站在那里的账房管家。他站立的地下有一滩水，估计是看到那些女人发疯般的杀死土匪的时候，吓得尿了。

既然那些女人放过了他，说明他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沈士弘走过去拍了拍他，说：“走吧，黑熊死了，磨盘岭完了，你也赶紧下山吧。”

账房管家感激的给沈士弘连着鞠了好几个躬，慌慌张张的跑掉了。

主寨的马厩里有七匹马，四架马车。大个子和胖娃把四辆马车套好了，把三匹马备好了马鞍。

几个人把寨子里的一箱箱大洋、金条、翡翠玉器和珠宝抬上马车，又把枪支弹药的木箱和收集来的枪支弹药装到马车上。

翠花到底是过日子的人，把土匪仓库里吃的、喝的、用的和凡是她看中的东西，统统让亮子和小红搬到马车上，用绳子捆好。

齐爷爷的东西也不少，一袋袋名贵的药材和各种治疗枪伤、刀伤、跌打的药，就装满了一马车。

沈士弘把找到的所有油布和各种粗细的麻绳都带上了，把马车上的东西覆盖、捆绑好。

翠花看见还空着一辆马车，就想继续从库房里搬东西，因为那里好东西太多了，光是粮食就堆满了一间大库房，还没有人拿。

沈士弘低沉的说：“这辆马车空着。”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他的面色那么阴沉，也没有人敢问。

沈士弘亲自从寨子里选了两床干净的被子，铺在了马车上。

出发的时候，冬菊死活不坐马车，她拉着沈士弘的衣服，瞪着那双可怜的、楚楚动人的大眼睛，像受了惊吓的孩子一样祈望着他。

沈士弘知道她被吓坏了，就把备好的马鞍卸了，把她抱上马背坐在自己的后面。

冬菊双臂紧紧的搂抱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了他那宽厚、强壮、温暖的后背上。

大个子赶着一辆马车走在前面带路，齐爷爷赶着那辆空马车，玲子和小红坐在马车上。其他两辆马车由胖娃和亮子赶着。翠花和根子学着沈士弘的样子，骑在了马上。

根子威武了，腰间系着一条从土匪那里寻找到的宽牛皮带，因为腰太细，让大个子给那条腰带上多打了好多的眼。他胸前的牛皮带上插着两把左轮小手枪，骑在马上腰板挺得笔直，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还没有走到前寨，翠花在后面勒住了马，她走到根子跟前嘀咕了几句，两个人“咯咯”笑着策马又跑回了寨子。

两个人下马，把寨子伙房里、库房里剩下的火水、灯油全部搬了出来，往各处洒倒，然后一把火点着了。

两个人又“咯咯”笑着跑了出来，骑上马跑下山。到了前寨的时候，故技重施，两个人一把火把前寨也烧了。

黑夜中的磨盘玲，火光冲天，把整个山玲的黑夜映照的如同白昼。从山下看，磨盘岭的主峰就像一个大火炬，飘动着熊熊的火苗。

到了山下的森林时，天已经放亮。

沈士弘骑马找到了栓马的地方，看见两匹马和那个马背上的土匪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估计是被一个大的狼群啃噬了。

冬菊看见一堆白骨，吓得把脸深深的埋进了沈士弘的后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