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前期准备

从北京回来以后，不靠谱的黄秋铭仿佛变了一个人。勤勤恳恳，踏踏实实，鞍前马后的，对待冯教授就像替地主老财家收租子的狗腿子见到主子一样，要多巴结就多巴结。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在北京敲诈了冯老财那么多好吃的，实在也不好意思不老老实实的替冯老财扛活。”

在双方代表完成了课题方案中各项技术指标确认，敲定了关于《小飞熊旋翼地效轨道飞行器项目合作纪要》具体条款后，谈判终于告一段落。在其后举行的颇为隆重的庆祝仪式的最后环节：盛大的庆祝晚宴上，一群七倒八歪老毛子在依依不舍的惜别时，不停的嘟囔着：“本来还想再拖延几天的，要不是那个不知道体谅下属的领导，蠢肥蠢肥的瓦列金。恰哈莫夫的严厉斥责。再等几天，就可以品尝到传说中的，远远超过俄罗斯特有的黑鲟鱼籽酱的，极致美味的大闸蟹了。”这是他们用一瓶俄罗斯产的顶级伏特加从国际交流合作中心餐厅里那位胖大厨那里换来的信息。站在一旁摆出一脸不屑模样的臭小子，一脸鄙夷的对身边几位谈判中的战友们说道：“这就是一票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毛熊。不管有没有见过世面的毛熊都是毛熊。就连那位金发女翻译也只不过是只西伯利亚森林里钻出来的金丝女毛熊而已。”这些话大家也就只在小范围里传达，万一要是不小心泄露出去，估计那位金丝女毛熊就足够收拾臭小子四五回都不带喘的。总算送走了这些精明到骨子里的俄国佬。当大家满心欢喜的收拾行李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又接到通知，据说，负责组织这一合作项目的负责同志要会见大家。他们专门抽出时间接见了参加合作项目的各单位专家代表。对于中俄合作的《小飞熊旋翼地效轨道飞行器》项目本身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想法。毕竟中俄两国实际情况不一样，适合的才是最好的。这种项目也就是适用于解决俄罗斯远东偏僻地区的交通问题，跨越遥远距离，低客流量的辽阔西伯利亚荒原才适合这种构想。对于皇冠体育投注：来说，还是需要高速、密集而且能够适应大客流量人员输送的高速铁路以及在各大都市圈之间已经实现的半小时抵达的磁悬浮列车。

他们关心的是另外一些问题。那就是在这个项目里，“我们到底准备拿出多少技术家底？这些技术家底在项目里上有多大的实现把握？我们那些已经完成前期试验并获得成功的，尚未进入大规模市场推广的技术成果，是否可以借助这个项目来进行实践完善？借助这次项目合作，能否让我们更多的新技术、新方法得到验证推广？”

“最重要的是，我们要通过这种对外合作项目，培养一批人，锻炼一批人，成长一批人。一批可以在我们以后的科学研究工作中承上启下，接的了班，撑得住场面，挑的了大梁的新一代科技骨干。”

“我们的领导同志在具体工作中，要敢于大胆启用年轻人，让他们多挑重担，让他们在泥水里好好摔打一番，不见风雨怎么见彩虹？要有这样的魄力，要有这样的气度。科学发展的道路是艰难而又遥远的，需要一代代人不断地前赴后继，薪火相传的接力前进。不要总想着自己多做些，多为年轻人分担一些。这样是不对的，你看看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能再干几年？我们总不能把所有工作全都干完吧？总不能把这些责任都带进棺材吧？”坐在返回南京的高铁上，师徒二人都在思索着负责同志这一番讲话的深思远虑，一番用心良苦。是呀，项目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始终是人……

开完了新课题汇报吹风会之后。回到实验室，“二掌柜”黄秋铭召集一票小师弟小师妹们开始分派活计。谁谁谁拿上院长审批核准的申请报告，去财务中心找钱主任领取第一笔划拨的实验经费。谁谁谁去后勤部找房部长拿新划分区域的办公室，实验室，会议室、休息室、咖啡室、点心室、娱乐室的钥匙。好吧，最后两项划掉，是我自己乱加的。谁谁谁去物资仓库找仓主任申领实验用的材料。谁谁谁去设备科找佘科长领取新申批下来的仪器设备。最后是谁谁谁，去总务部找安部长，请他们安排好电工、物业、维修，保洁以及安保值班人员，去检查、调试，维修，整理好实验区域内房屋、门窗、家具、电力线路，照明，安保设备等等。同时安排保洁和安保人员及时跟进……

把小家伙们都赶出去干活了，黄秋铭又开始在个人平板上划拉起课题项目内容分解，工作区块划分和人员定岗。原来整个项目的工作就像一个乱线团，在黄秋铭的快刀斩乱麻的一通操作下，渐渐的变得条理分明，井然有序。手头事刚告一段落。去领设备的一票人回来了，佘科长周日去中山门外的月牙湖钓鱼时把脚崴了。今天去医院物理治疗，其他人管不了。不一会领器材的也回来了，普通器材也不算多，都已经放进实验仓库了，而且都分门别类的登记、摆放好了。还有一些需要特殊环境保管的暂时没有领取。等需要使用时再去随用随领。（这个谁谁谁不错，做事考虑的周到全面，一会向冯老推荐一下）。

去财务中心的人也回来了，交给黄秋铭一长串数字号码。说是财务中心为课题组新开的账户，专项资金已经转过去了，按照学校的专项科研经费财务管理办法领用。满满一大包钥匙也拿回来了，跟总务部安部长沟通过了，下午一点，电器，房屋维修人员，安保、保洁人员正式上岗，过来拿钥匙去新分配的区域做安全检查和卫生清洁工作。

除了设备领取有点小麻烦，其他都符合预定设想。拍拍手，黄秋铭又开口了：“好吧，大家都辛苦啦，先回去休息，下午一点准时到这里集合。我把工作分组和人员定岗的初步设想先向冯老汇报一下，听听他的意见，如果没问题，今天下午公布工作岗位分组方案。大家可以根据方案里的具体分工，自己考虑一下适合在哪个小组工作。下班前把个人选择意见交给我，我报给冯老，请他最后定夺。工作岗位确定后没有特殊原因不得随意调换，希望小朋友们一定要好好想清楚，不要到时候哭哭啼啼的。”刚正经了没几分钟，最后几句又开始不着调了。哄走了一票小朋友，再回去接着哄那个冯老财……

屁颠屁颠的跑回冯老的办公室，就看见门外有一堆被拆开的包装箱。进门后，看见几个工人忙着安装调试那台臭小子刚才用个人平板下单买回来的多功能按摩治疗仪。冯老头一见臭小子，急忙拉住他就问：“这是干嘛？你怎么弄了个按摩椅过来？”谁知道臭小子一脸严肃的开始胡说八道了：“不是我批评你，作为一个参加革命工作多年的老同志。说话做事要注意分寸，不能什么话张口就来。什么按摩椅？这是多功能按摩治疗仪。你看看你，让你多锻炼，多运动，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年轻轻的就弄出个老眼昏花来。仪器的仪，不是椅子的椅。亏你搞了这么多年的科研工作。科学家要严谨，不能说不科学的话。”回过头来又催安装工人，“你们这些同志也是的，手脚就不能快一点吗，工作效率需要提高呀。你们看看把老人家都急成什么样子了？万一急出个好歹，你们承担的起吗？”

一票调试人员强忍住笑，赶紧调试好按摩椅，哦，不！是按摩治疗仪。“已经调试好了，请这位老同志躺上去体验一下吧，我们还需要您在体验报告上签个名。”

几个安装设备的人走了，冯教授也被臭小子半哄半骗的按在治疗仪上进行着全面护理“治疗”。按小混蛋的话来说：“作为一个学科带头人，你必须听从学院领导的安排，每天坚持完成这样的身体全面调整治疗，争取早日把自己调理好，为党和人民再立新功。再创辉煌。这是对你自己负责，对你的家庭负责，对同学们负责，对学校负责，对党和人民负责。对四万万五千万同胞……哦，好吧，现在已经是十七亿了……”

“好啦，好啦，别贫了。说吧，有什么事？”

冯老头一瞪眼，鉴貌辨色的臭小子立马又换了一副嘴脸：“冯老，你看看这个课题工作划分和人员定岗方案，如果没问题，我打算下午就把这个方案公布出来，让大家先自己酝酿一下，提出个人意见，我们再根据具体工作需要初步把人员确定下来。如果人手不够，再考虑从下一届同学中抽调补充。”“嗯。你先放这，我一会再看。下午给你意见。对了，其他单位也有一批人要参加进来，你做好准备了吗？”“都考虑了，也安排好了。他们一到就可以入住。好了，你先休息。哦，不，你先治疗，我去忙其他。一会我帮你把午饭打过来。还是老规矩八菜一汤。”好好地正常说了几句，老毛病又犯了。“啥时候有过八菜一汤啦？你当去吃席呀？小兔崽子皮又痒痒了，手边没个称手的家伙事还真不行呀。一会得给他备两个，不老实就给他来一个。到底是土豆好？还是番茄好？要不，每样各备俩。”看来这位冯教授年轻时也是个腹黑的家伙，蔫坏蔫坏的那一种。。。。。。

中午时分，吃过黄秋铭带来的三菜一汤。冯教授打开了桌上的工作电脑。调出黄秋铭上午传给自己的那份工作分组清单，对他说：“你做的工作划分基本上问题不大，有几处不是太合适的，我也帮你调整了。你再看看，有什么想法，我们再来调整。”说话间，将修改过的文件回传给黄秋铭。

黄秋铭打开文件认真的看了一遍，几个修改过的地方更是特别仔细。看完以后对老师说：“行，就这样吧。一会我去公布一下，你看我们一旦把人头定下来之后是不是组一个工作群？”

“可以，其他方面准备的怎么样了？”

“新分的工作区已经拿到钥匙了，下午安排做检修、保洁。启动经费也转到特别账户上去了。就是实验设备还要等等。管设备的人不在学校。这个不急，主要是先把人员确定下来，人员确定了就好铺开来了。方案论证要稍微迟一些，等其他单位的人员都到位了再开始吧。”

“好，下午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大家情绪没问题吧？”

……

徐杰是目前留在实验室所有学生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自打上次为了帮老姐找“不靠谱”（师弟师妹在背后都这么叫黄秋铭）要微信号加个好友。谁知被这个家伙一通教训。说什么：“年轻人要把重点放在工作学习上，不要老是想着那些歪门邪道，一夜暴富的傻瓜念头。我们是科学工作者，身上的担子很重。不要去学那些无知少年做什么脑残粉，你看看，脑瓜子里蛋白质都很少了，还要填充那么多淀粉类碳水化合物有什么用？哪还有地方搁智商？我可不想今后看到你整天盯着机场车站，等着那些装腔作势的明星，活丑！”

“你才活丑呢，你全家都活丑。帮老姐要个微信怎么就成了无知少年啦？谁一天到晚老想着搞歪门邪道啦？不给就不给，叽叽歪歪老半天，你才脑残粉……”

出生在坐落于茅山脚下金坛直溪的徐杰，中考以全区第一的优异成绩进入了省重点江苏省华罗庚中学。（金坛现为常州市下属的县级区）无论初中还是高中，都是以数一数二的成绩称霸校园的他从来就不是个讲道理，好脾气的家伙。

由于高考时的贪嘴，多吃了几块妈妈从直溪老家特意为他带过来的红烧肉，没成想在考场里闹肚子，大意失荆州的丢掉了至关重要的化学和英语两门本来是十拿九稳的高分，从而失去了进军清华、北大的机会。要知道，在著名数学家华罗庚故乡这座曾经的普通小县城里，凡是考不上清华、北大的都属于没出息的孩子。（合肥的中科大少年班除外。）

没出息的徐杰最后只能委委屈屈的填选自己根本就看不上的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飞行器设计与工程》专业。至于选这个专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打发四年无聊无趣的大学生活。实在闲的蛋痛时也好弄几架无人机玩玩。就这样，抱着瞎混一通糊涂思想的没出息孩子徐杰，在校史陈列馆里看到了那位曾经被誉为天才的刘舒霆的事迹介绍。并对这位曾经荣获“中航工业杯”国际无人机大奖赛创意大奖，CADC皇冠体育投注：国际飞行器设计挑战赛一等奖等21项国际级、国家级比赛奖项的成果表示严重不服。这有啥？不就是动动手弄几个破玩具吗？搞点什么淘气花活。徐杰从来就没输过。（“不靠谱”除外，那就是一非人类。）他能行，自己啃腚也不含糊。

在好胜心的驱使下，徐杰认真的投入到自己的学业中去，凭借着自己的勤奋努力和天资聪慧，他很快就脱颖而出。并且在毕业前的一次挑战赛上，用自己的原创作品惊艳全座。获得一致的好评。可是在评奖环节中，他的作品却让评委老师们为了难。因为他的作品是一艘乘波体高速无人隐身导弹艇。根据他的设计构想。这种短小精悍的作品就是一件实战装备。可以存放在大型运输机、深潜潜艇母舰或者是某个岛礁下的深海无人基地里，当敌方航母战斗群进入预定位置时，数千架这种可以短暂滑翔飞行以及短距离潜水的乘波体导弹快艇以全人工操控模式下从深海和空中对航母战斗群发起全方位多层次的向心攻击，基本上这个航母战斗群就可以被划掉了。最后经过大会评委的讨论，自本次大赛起，增设一项其他类作品奖。徐杰也荣幸的获得了该奖项的第一枚奖牌。并由此事受到冯鹤泉教授的重点关注。

完成四年大学本科学习后，在冯教授建议下，徐杰将自己的获奖作品进行了改进，使其成为未来太空作战时太空母舰上的无人战机，可以在未来的太空战争中承担逼近攻击任务。由此项毕业设计所获得的的高分，让徐杰也如同“天才”刘舒霆一样，获得了免试直升硕士研究生的待遇。很快被冯教授选进了课题组。如果不是有个“非人类”同乡大师兄黄秋铭在头上压着，这小子在私下里不知道还会有多张狂呢。对这位不靠谱的“非人类”大师兄。徐杰总是怨念满满，很有一番“既生瑜，何生亮”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