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该换个思路了

“报告副部长，对意大利籍的民用飞行器研究人员奥尔夫.肖恩的随身物品检查未发现可疑。对俄罗斯籍的通讯技术人员阿廖沙。莫洛托夫斯基的随身物品中发现一块印有基地图标的抹布，同时发现了一小瓶具有比较清淡气味的不明液体，已送技术部门检测，阿廖沙.莫洛托夫斯基声称那是他治疗皮肤过敏专门配置的药水。”

“立即将不明液体与87号终端表面以及清洁抹布做残留物对比检测。”李源严肃的命令道。

“报告，经微分子气息分析仪对比检测，87号终端表面和被交换的抹布均检出与阿廖沙.莫洛托夫斯基的过敏药水相同的物理残留。可以确认阿廖沙.莫洛托夫斯基有重大嫌疑。”

“立即安排奥尔夫.肖恩去医院做全面身体检测，重点是脑部是否有外来物体侵入。”

“走吧，我们也一起去医院看看奥尔夫.肖恩的检查情况。小周留在这里继续汇总各方面的情况，有事及时向我报告。”

“是，部长同志。”

基地医院体检中心的一个单独隔开的房间里，意大利人奥尔夫.肖恩。正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有什么问题吗？我很健康，根本不需要体检。你们不能强制我体检？我要向我们国家的常驻代表提出申述！”一长串意大利语单词混杂着浓浓的西西里口音脱口而出。“请注意你的言行”来自莱比锡的内科主任医生克林斯曼庄严的用德语说道。“现在开始检查。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奥尔夫.肖恩看了眼足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强壮医生，无奈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哭丧着脸说道：“这是您的地方，您说了算。可是我真的害怕打针呀……”

当李源一行人来到医院的时候，肖恩已经躺在新型超频X光检测仪的移动滑板上。走进监控室，李源看了一眼显示屏，“有什么发现？”“发现一个可疑点，在脑前额叶附近，正在第二次复核扫描。”坐在屏幕前的女医生回答说。“嗯，仔细点，别遗漏了什么。”李源严肃的说。“去去去，别在这里影响我工作，出了问题谁负责？”女医生一脸不屑的对李源说道。李源只能讪讪一笑，怏怏的走出了监控室，回头瞪了正想偷笑的小陈一眼，“不许说出去，这是命令。”

十五分钟后，院长办公室旁的小会议室里，几位科室负责人和医院的张院长，都坐进了各自的座位。院长秘书小王来到李源身边低声说：“可以开始汇总了。”李源点点头：“好吧，请张院长主持。”秘书小王向着张院长点了一下头。张院长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的事情，请诸位都要注意严格保密。不要对外扩散。克林斯曼教授你先说吧。”

“好的。我们对嫌疑人身体各部位的器官都进行了全面详细检查，并未发现异常。”

“脑部检测情况？”张院长继续问道。

“脑部检测有异常反应，脑波显示有间断点，传导有阻滞现象。”“超频x光脑部扫描发现长形金属异物，直径约2微米。长度约10~15微米。一端与脑前额叶接触。大屏幕上是金属异物图像。”

小陈看着大屏幕上显示的图像，转头对李副部长悄声说道：“这应该是植入式微型信号接收装置。上次总部技术培训时专门提到过。总部物料科档案室我也见过实物。”

“对，就是这个。”李源低声回答了小陈。回过头来对着在座的各位医院人员说道：“这应该是人为置入的微型信号接收装置，医院方面能否及时取出？”

神经内科主任张医生回答说：“可以，我们马上组织安排微创手术，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张院长提醒道：“脑部手术，要注意神经粘黏影响到其他部位，特别是脑前额叶部分。”

“我们会谨慎小心的。”

张院长对李源说：“这种脑部取物微创手术一般需要一个小时左右，考虑到接触部位比较敏感，预留一个半小时余地。你看还是在这里等一下还是先去处理其他，我们这里有结果以后再通知你？”

“我先去处理其他吧，有消息及时通知我，注意要保证嫌疑人的生命安全。如果有危险，可以暂停手术，转回国内去做。”李源考虑了一下又叮嘱说。

“好的，我们会注意的。有情况再通知你。一会见。”

李源和小陈刚回到安全部，电话就打过来了，小陈把话筒交给李副部长说：“医院来的。”李渊接过电话就听见张院长兴奋的话：“喂，李副部长吗？手术完成了，一切顺利，异物已经取出来了。嫌疑人没有问题，还需要留置，等候麻药消退后再做一次身体检测就可以出院了。”“这么快！太好了。我们马上过来。你等着。”放下话筒对小陈说：“去医院，马上。”

……

赶到医院，依旧在原先的会议室。张院长面前的透明密封小盒里，静静躺着一根细细的发丝般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物体。李源接过放大镜对密封盒里的物品仔细的观察了一会说道：“就是这东西。这么快就拿出来了。太好了。谢谢！谢谢！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张院长摆摆手道：“别谢我，这是张主任他们做的。你去问她吧，”

李源转头看向一脸满不在乎，正仰面朝天作观察天花板状的张主任，低声说道：“谢谢！你是怎么弄出来的？”

张主任对李源翻了翻白眼说道：“没什么，只不过采用了牵引吸附式手术刀，接近异物后增加牵引，就这么弄出来了。很简单。”

“太好啦。谢谢！”李副部长压低嗓音，对张主任说：“晚上回去我做饭。想吃什么随便说。”“赶紧忙你的去吧，别在这里净想着拍马屁。”

离开了医院，李源带着小陈又回到科学实验区监控室。小周正在整理核对各处上报的信息。

“怎么样？有新发现吗？”

周长顺认真的汇报说道：“有，87号区域刚才报告：87号终端底部线缆里发现有残留碎片。现已送往技术部检测。”

“视频监控比对有结果了吗？”

“尚未发现异常”

“重点加强26号临时休息室至87号终端沿线视频监控图像的比对，必须要做到无死角全方位排查。不要放过任何疑点。”

“是，马上安排。”

正在此时，电话铃声响起，小陈拿起了听筒：“您好，这里是科学实验区监控室，您找哪位？”

“哦，该死的佬尼在你那里吗？”一听着浓浓的外国腔普通话，小陈就知道，这是安全部的另一位副部长，来自俄罗斯**的契科夫少将。拿开听筒，小陈小声对李源说：“李副部长，是老毛子契科夫找您。”这时话筒里传来了契科夫大声嚷嚷的声音“肖沉，你别想躲在背后说我的槐花，我都听得轻轻出出！”

李源接过话筒笑着问道：“你家的槐花怎么啦？”

“别扯了，通报一下情况。我们刚刚调查了莫洛托夫斯基近来的一些情况。去年夏季他回地球休假的时候，在索契滨海度假区结识了一位俄罗斯姑娘妮娜。他们俩人很快就打得火热，假期里，莫洛托夫斯基带着这位姑娘去了许多地方。旅行途中，一些机场、铁路车站的安检中发现他们的行李里携带了一些不明液体，对此莫洛托夫斯基解释说是治疗过敏的药水。由于数量并不是很多，而且他有持有月球基地人员的身份证件，铁路机场的安检人员没有对他进行处置，但是保留了相关记录。

因为莫洛托夫斯基的身份比较敏感，我们曾经审查了妮娜本人以及她的家庭背景情况。在审查中我们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现在发生了这件事。我已经向我们国内机构报告了这里的情况，并请他们对妮娜及其家庭成员展开进一步调查。至于安德罗波夫斯基，你们就不要担心啦，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一瓶伏特加解决不了的。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再来一箱吾梁耶吧。”“哼，美死你，还一箱五粮液呢，半瓶就让你趴下了……”

安全部审讯室里，大胡子阿廖沙.莫洛托夫斯基一脸无辜的看着坐在审讯桌后面的契科夫。木然的回答着他提出的一连串问题。

“你就说说吧，你是怎么认识妮娜的？”

“妮娜？那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两个人非常恩爱。她又怎么啦？”

“别打岔，我是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什么意思？你是想说到底是谁先勾搭的谁？那当然是我啦，我这么英俊潇洒的棒小伙，如果我不先开口，她怎么好意思过来找我说话？”

“说具体点。”

“好吧，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我独自一人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就像一只刚刚睡醒的饥饿鳄鱼。这时候正好看见她拿着一块冲浪板，很费劲的从我面前走过。我就站起来大声的对她说：“嗨，美女，需要帮忙吗？”她放下冲浪板对我说：“想去冲浪，可是这块板太重啦，有点拿不动了。我就说：“难道你就没看见这里有一位乐于助人的棒小伙子正站在你的面前，等待着你的召唤吗？来吧，我来帮你拿。”然后，我们俩就呆在海水里泡了整整一个半小时。当天晚上我们就在一起了。她说自己是医学院的学生，快要毕业了，趁着暑假跟朋友一起出来游玩，很不幸的是她的那位朋友家里出了点急事，先离开了，就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幸亏遇到我，要不然她的这个假期就太无聊啦。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很多，我跟她讲了许多月球上的事情。也讲了我的老师的故事。她说她很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地方，她也想毕业后到月球上来工作。所以我回来以后经常请你喝酒，就是想让你帮忙把她弄过来。”

“你有没有跟他说你具体的工作内容？”

“没有，这怎么可能？我们是有保密纪律的，绝对不会说的。除非我不打算干了。不打算干了也不行。”

“这个小瓶子里是什么？”

“这是妮娜专门为我配置的防过敏药水。你也知道，我这个大胡子经常引起皮肤过敏。现在我使用了这种药水就再也不过敏了。”

“你们组织这次行动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听到这里阿廖沙。莫洛托夫斯基忍不住说道：“嗨，契，平时我可没有对不住你吧？喝酒时一次也没落下过你吧？什么组织行动？什么行动？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搞破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为什么要去搞破坏？我的理想就是走向宇宙太空，为我们俄罗斯民族获得荣耀。这太离奇了，太不可思议了。你这是对我的羞辱，对一个正直无私的俄罗斯科学家的羞辱！”

“好吧，我们来谈谈，你的室友又是怎么回事？你打算控制他来为你做些什么？”

“我没有控制他，我只是在我快要失败的时候让他帮帮我，说好的请他吃大餐。他也是自愿的，这怎么能算是我控制他？最多也只能算是引诱，用美食引诱他。”

“那一块抹布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的女朋友妮娜想要一件跟月球基地有关的小礼品。她要求必须是有实际使用意义的物品，而且一定不能直接花钱去买。所以我想来想去，就觉得去弄一件印有基地标志的抹布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于是我就找到那位做保洁的阿姨交换了这块抹布，我还给了她一张餐厅优惠券。这就是我们上次一起喝酒的时候拿到的。你应该还记得。哦，不，当时你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了。我们一起去的乌尼扬洛夫可以作证。”

契科夫略有些尴尬的想到：“这怎么又扯到我的头上来了？”挠了挠自己的光亮的脑袋，继续问道“你交换的抹布上的药水又是怎么回事？”

“抹布上的药水不是我弄的。应该是肖恩好奇打开瓶子不当心弄到抹布上去的。后来被我发现了，为此我还跟他大吵了一通。你们可以去问他。”

契科夫一脸怀疑的说道：“你觉得我是来听你编故事的吗？”

大胡子阿廖沙.莫洛托夫斯基又耸耸肩，一脸无奈的说：“真的不是我弄上去的，这瓶药水是我女朋友专门为我配制的，我怎么舍得倒在抹布上？肖恩说他不小心弄翻了，我都心疼死了。”

“在什么时候？”“昨天下午，喝下午茶的时候，大概在午后4点左右。”

“你去查一下当时26号休息室的视频监控。确认一下。”坐在审讯室隔壁的李源，隔着单向**玻璃，仔细的分析着阿廖沙。莫洛托夫斯基的面部表情。对身边的助手小陈吩咐道。“另外仔细检查莫洛托夫斯基和肖恩的游戏平板，对里面的所有程序，数据以及操作痕迹都要仔细分析，发现修改删除的数据都要恢复出来。”

“进行了多少时间了？”李源问另一边的工作人员。“已经过去两小时了，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让老契停下来，送阿廖沙。莫洛托夫斯基回去。我们要换个思路，重新考虑一下了。”工作人员通过耳麦对契科夫说了几句。契科夫对阿廖沙。莫洛托夫斯基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好好想想，觉得有什么异常情况马上报告我。”转头对旁边的安保人员说：“带他回去休息吧，注意安全保护。”

带走了阿廖沙.莫洛托夫斯基，契科夫伸了个懒腰，收拾好桌面上的资料，走进隔壁的观察室。

“佬尼，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你看到了吧？这家伙嘴很硬，真想直接拉出去毙了。唉，累死我了，我需要去喝一小杯，你要一起吗？”

“不不不，我不需要这些，你先去休息一会吧，过半小时，我们在会议室碰头。”

“碰头？为什么要碰头？要不我们现在就碰一下？”

“唉，不是碰脑袋的意思，是半小时以后我们去会议室一起讨论案件后续方向。”

“奥，是这样的。我就知道，你的脑袋没有我的结实，你肯定会被碰出个头破血流的。好吧，我先去喝一杯。一会见。”摆摆手，契科夫迈开粗壮的大长腿，潇洒的走了。

李源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真的没有他的脑袋结实？我勒个去，我干嘛想着碰脑袋？又被这家伙带偏了，这家伙可不是个好鸟，表面看起来憨憨傻傻的，肚子里鬼主意多的很呢，一不当心就栽他手里了。要提高警惕。”

“走吧。我们先去会议室。大家再讨论一下。都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看看有什么新的突破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