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刘文明和王婷赌气

平时的时候，刘文秀性格非常内向，从来都是与世无争，从不出人头地；但到了刘文明的事情上，刘文秀像是变了一个人，啥都不管不顾了，要强行出头了。

刘文秀再没理睬刘文明，伸手摘下顶在头上的头巾，顺手丢在地上，拔腿就往王占龙家地那边去了。

刘文秀来到王占龙他们干活的地方，先和王占龙、张**打招呼道：“哥、嫂，干活呢？”

“哼！”王占龙哼了声，算是回答。

对刘文秀，张**要比王占龙热情得多，笑着说道：“秀秀，你们也拉粪哩？咋没见占雄？那个二杆子又偷懒耍滑了。”

刘文秀笑了笑。

王占雄昨天就进城去了，谁知道现在在哪儿呢！刘文秀刚想编个谎，敷衍一下，旁边的王占龙骂道：“那个讨吃嘛！他给你干活哩？！早不知云游到啥地方去了。亏他八辈子先人了！一个农民，装啥城里人哩嘛！”

刘文秀见说，又笑了笑，没有搭王占龙的话，而向王婷走过去，和王婷打招呼道：“婷婷，你回来了。”

王占龙见状，心里警惕了许多。

王婷见刘文秀向自己走过来，赶忙丢下手中的铁锹，拉住刘文秀的手说道：“姐姐，我回来了，明天要浇水泥，正赶着往地里拉粪呢。姐姐，你们也拉粪着呢？”

刘文秀点了点头道：“拉粪哩，也是明天要浇水呢。”

王婷看了看刘文明家地的那边，问道：“我咋看二蛋也来了？”

刘文秀又点了点头，说道：“回来了，昨天晚上回来的，今天早上还念叨着说不知道你回来没？”

王婷闻言就埋怨道：“二蛋昨天就回家来了，也提前不和我打个招呼。”

听到此，王占龙咳嗽了一声，说道：“秀秀，赶紧到你们家地里干活去。你的爹那么大岁数了，老胳膊老腿的，你不多干点活，乱跑啥哩嘛！快到你们家地里干活去。”

王占龙怕刘文秀说出更多让李子豪不高兴的话。

刘文秀没理睬王占龙，只是对王婷说道：“婷婷，今天回不回城？要是不回的话，晚上到我们家来玩。二蛋到明天早上才回学校哩。”

王婷答道：“回不回还不知道呢！反正明天要上班呢。姐姐，那边也忙，你忙活去吧。”

刘文秀抬眼看了李子豪一眼，转身走了。

刘文秀走后，王占龙对张**、王婷两人说道：“少和那家子人来往！这会子我和小李拉粪去，你们两个在地里散粪。”

说完，王占龙赶着驴车，和李子豪一起拉粪去了。

跟在驴车子后面的李子豪被刚才一番对话给搞糊涂了。

刚才过来的那个女的是刘文明的姐姐，这个李子豪听明白了；但刘文明的姐姐称呼王占龙、张**是哥嫂，说明和王占龙、张**是一辈的，王婷咋又叫她是姐姐呢？

这都是地方小的缘故。那刘文秀嫁给了王占龙的叔伯兄弟王占雄，故此称王占龙、张**是“哥嫂”；王婷又在和刘文明谈着对象，故此称呼刘文秀为“姐姐”。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办法，那就是各称呼各的，故此有上述让外人听了犯糊涂的对话。

王占龙赶着驴车，李子豪跟在驴车后面，往村庄走去。

王婷直起腰来，拄着铁锹，一直望着走远了的王占龙和李子豪，直到王占龙赶着驴车拐过了村头，看不见了，才赶忙对张**说道：“妈，我到二蛋家地里看看去。”

“你不要去！”张**瞪了王婷一眼道：“你到二蛋家地里去，你老子知道了不高兴。”

去了老子不高兴，不让去王婷不高兴了。王婷把眼一瞪，看着张**道：“他高兴不高兴关我啥事了？我连去百十米远的地方的自由都没有了？！”

“你这个丫头子！跟我凶啥哩！”张**不满地说道：“刚才你的老子在的时候你咋不去？你咋不凶？我给你说，不要说是百十米的地方，就是十里八里的，你想去哪里去哪里，谁管你呢！关键是你不能去找二蛋，哪怕二蛋就在跟前。”

王婷直杠杠地说道：“我就要去！咋地？！”

张**管不了王婷，只好说道：“你爱咋地咋地吧！反正你快去快回，不要让你的老子看见了；要让你的老子看见了，有你的好果子吃哩！到时候我可是啥事都不知道。”

王婷闻言，便扔了手中拿着的铁锹，拨腿就往刘文明家的地里跑去。

刘富贵、刘文秀和刘文明三个人都在干活。

刘文秀和刘文明见王婷往这边地里走来，就拄着铁锹不干活了，看着往这边走来的王婷。

王婷来到刘文明家的地里，擦了把脸上的汗，和正在干活的刘富贵打招呼道：“叔，你干活呢？”

刘富贵点了点头，说道：“嗯，干活呢！农人嘛，不干活干啥呢。丫头子，你回来了哦？”

王婷也点着头道：“回来了，我今天休息。”

和刘富贵打完招呼，王婷看向刘文明，问道：“二蛋！你回来咋不和我说一声？你咋这么个人！”

刘文明心里有气，扭过头去，没理睬王婷。

刘文秀就说刘文明道：“二蛋，婷婷问你呢，你咋不说话。”

刘文明转头训斥刘文秀道：“你嘴长的很！”

王婷看了眼刘文明，续说道：“二蛋，今天休息，我回家来，我们单位的李主任也要来，就来了。因为明天要浇水呢，就跟上我的老子给我们家地里拉粪哩。”

“那是你的事！”刘文明正为这个生气呢，就没好气地说道：“你赶紧回你们家地里干活去吧，要不你妈又要叫唤了。”

刘文明的话刚说完，远处张**就喊上了：“婷婷！婷婷！”

刘文明就道：“你看，我没说错吧，叫唤上了吧？！”

王婷狠狠地瞪了刘文明一眼，“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看着王婷的背影，刘文秀就埋怨刘文明道：“二蛋，你咋这么个人？！人家婷婷现在是城里人，是工人了，吃的是公家饭。人家王占龙以前是供销社主任，家里有钱，人家本来就看不上咱家，你紧巴结着人家，都还不行哩，人家婷婷来了，你咋还撅上人家了？你看，人家婷婷生气了吧！”

刘文明道：“姐姐，你干你的活不行吗？这个事情你根本不懂！你要是懂了的话，也不会让王占雄那个讨吃鬼给糊弄住了。”

一提到王占雄，刘文秀就不说话了。

见刘文秀不再说话，刘文明不依不饶地说道：“啥人嘛！明天就浇水呢，粪也没拉到地里，他一个大男人的，就知道个当甩手掌柜，四处云游，就是个讨吃鬼！”

刘文秀装不住了，不高兴地说道：“二蛋，说话注意点，那是你姐夫。再说了，我嫁给王占雄，还不是为了你？!还不是爹干下的好事情嘛！”

刘文明闻言就狠狠地“哼”了一声。

王占雄是大队长王德昌的儿子，人长得精神，就是不好农活，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到处浪荡，不是骗人，就是和人胡侃，经常不着家，家里的农活全靠刘文秀一个干。刘文秀又是个贤惠的女人，男人再不堪，毕竟是自己的男人，所以也不过分责怪，能劝的时候就劝几句，劝不住了也就由着男人胡整去了。

刘文秀越是柔弱，王占雄越是得寸进尺，经常性地在外面欠钱，要账的人就经常来王占雄家，找刘文秀要钱。

要别的行哩，要钱刘文秀哪里有呢？！家里日子都过烂包了，刘文秀哪里有钱替王文彪还账？

每当有人来要账，刘文秀也不急恼，给来人倒上茶，让来人等着，等王占雄来了找王占雄要去，我一个女人家，又不当家，又不管钱，哪里有钱给你们给呢。

来人看明白刘文秀家的情况了，也没办法，只好骂骂咧咧地走了。

刘文秀难得地怼了刘文明一句后，见刘文明不高兴了，就也低着头干活，想着自己的心事。

刘文秀心想，没办法，这种穷日子就凑合着过吧，谁让自己的男人不争气呢。

这边，一家三口闷闷不乐地干着活。

那边，王占龙和李子豪又拉来了一驴车粪，往地里卸。

王占龙为了让刘文明看见李子豪给自己家干活，想让刘文明知道自己的丫头子不给他给，要给别人给哩，就大声地说着话，间或里吆喝驴一声。

王占龙吆喝驴的声音就传到了刘文明家地的那边。

刘文明心里来气，也想故意气气王占龙他们，就也大声唱上歌了：

“东边的山坡上有两头牛，

公牛对母牛说 l love you。

母牛对公牛说你羞不羞？

公牛说不羞不羞 l love you。。”

听到歌声，王婷心里生气，心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个二蛋哩，这不是故意惹得我老子生气哩嘛，这下好了，我们的事情就更不行了，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了。

果然，听到刘文明的歌声，王占龙往刘文明那边看了眼，骂道：“这是哪的驴叫呢？我看这头驴是皮涨得慌了，等着挨鞭子哩！”

李子豪闻言，咧着嘴笑了。

王婷气得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