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顽抗到底

果然就在第二天，一切按预料的来了，肖剑的分析判断没有错。

整个缉捕杨天运暗杀小组的行动，除了石虎干净利落地击毙康龙外，几乎不费枪弹就解决了战斗。现场参加刺杀行动的十余人，在康龙被当场击毙时，就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所震慑，全部当了俘虏。

只有杨四冒险跳到了楼下。

肖剑和张国强带领几个战士追下去，杨四已经跑过了两条街，眼看又要逃脱了。

“杨四受伤了，我看见他摔跛了脚，跑不远！”张国强说。

“追上去！”肖剑命令道，他持枪冲在前面。

就在杨四跳楼的一瞬间，他的身影没有逃过一个人的眼睛，这人就是胡奎。

胡奎一心要抓住杨四救出“小刺猬”。今天他按照事先的安排提前进入了现场，在解放军部队到达时，他就已经发现了杨四，正想前去捉拿，却看见杨四在慌乱中跳了楼。

胡奎立即追过去，他从街上两栋房屋中间看过去，刚好看见杨四从地上站起来，大喊一声，“杨四！你给我站住！”

杨四跳下楼，“哎哟”一声，感到脚踝处钻心的疼痛，知道崴了脚，这时候他哪里敢停下来？只得忍痛站起身，又听到有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望过去，追过来那个人是胡奎。

这下杨四更加慌张，他想跑，却发现长衫被啥东西挂住，拽了几下拽不掉，急得他赶忙连扯带拉，“哗啦”一下，长衫的前摆被撕掉一半，也顾不得许多了，拖着一条伤腿赶紧开逃。

胡奎几个箭步，跳过了街边乡民售卖东西的箩筐背篓，朝杨四飞奔而去。

杨四犹如一只丧家之犬，慌不择路，往东门口住地方向跑。胡奎眼见着杨四，似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紧紧跟在后面。

肖剑一路追过来，先是没看见杨四，街上的群众这时好像明白了什么，纷纷指着着杨四逃跑的方向，给他们引路。

“快！”战士们迅速追上去。

杨四“哐啷”一下撞开了门，又连忙拖过桌子将门抵上，他惊恐地瞪着眼睛，口里直踹粗气。在他转身时，他看见了墙角里的“小刺猬”。

“小刺猬”一直被控制在这里，他的双手被反剪着，双腿被捆住，嘴里塞了一大团布，看见杨四进来，眼里露出既仇恨又害怕的神情。

这时候屋外响起了胡奎的声音，“杨四！你逃不掉了！出来投降！”

“小刺猬”突然听到了阿爸的声音，激动地想喊叫，无奈喊不出声，他用身体扭动着，想弄出声音来。

杨四更加惊恐，他看了一眼房门，显然无法阻止外面的人进入，绝望中他看到了“小刺猬”正在拼命挣扎，一步冲到他面前，将他一把抓起来放到自己前面，从腰间拔出了枪。

杨四这时候像抓到了一根救命草，他定了定神，朝屋外喊道，“胡奎！我知道是你！你的崽在我手里，不想让他死，你就来吧！”

外面胡奎听到杨四的喊叫，确信“小刺猬”在他手中，他举了举手中的步枪，却不敢开枪，只得放下来。

正在这时，肖剑率国强等人追了上来，看见胡奎，已经知道杨四逃进了屋里，几个战士将屋子包围了。

“股长，‘小刺猬’在里面！这个狗日的杨四！”胡奎着急地给肖剑报告。

杨四手中有人质，肖剑招了招手，示意大家不可贸然行动。

肖剑将手枪插进了腰间，朝屋里喊话，“杨四，我是肖剑！我命令你放下武器，出来投降！不许你伤害孩子！”

杨四没有回答。

肖剑又朝里面喊话，还是没有动静。

杨四在里面听到了外面的喊话，他知道已经被包围，出是出不去了，咋办？他急速思考着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

“老子手上有人，量他们不敢开枪！”他在给自己打气。

“又是这个肖剑，难道我真的要栽在他的手里？”杨四感到自己的末日就要来临，他一双眼睛好像要瞪出了血，牙关紧咬，“大不了一起死！”

“杨四！你放了“小刺猬”！出来投降，我们会从宽处理！”张国强也在说服杨四。

然而这个时候杨四已经杀红了眼，他朝屋外“呯呯呯”连开三枪，子弹穿过木门飞射出来，从肖剑身边“嗖嗖嗖”飞过。

“股长！隐蔽！”国强大喊。

肖剑面不改色，厉声喝道，“杨四！你这是自取灭亡！顽抗到底只能是死路一条！”

“呯”又是一枪。肖剑埋了埋头，闪开后躬身来到国强这里。

“看来杨四是铁了心要顽抗下去，股长，咋办？”国强问。

胡奎也冲动地说，“我和他拼了！”

“不要蛮干！‘小刺猬’在他手里，拖住他！”肖剑对国强说，“去！把石虎叫来！”

肖剑听盛排长说石虎还是个文武双全的人，他们已经在靶场见识了他的枪法。肖剑虽然没有看见，但他刚才亲眼见到石虎准确命中康龙，确信他是个很好的狙击手，这时候想到了他。

张国强飞快跑去找石虎。

“小刺猬”被杨四使命拽着，他手脚不能动弹，用肩膀去撞杨四，杨四急了，一个枪托朝他头上敲去，“小刺猬”昏了过去。

杨四仰头朝着房顶哈哈大笑，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来了，他的笑声十分恐怖，“来呀！来呀！都一起死！来呀！”

胡奎在外面听到，心急如焚，他“啊”地一声，拳头用力砸在地上，手上一股鲜血涌出来。

肖剑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那道木门。

这时候国强带着石虎跑来了，随同来的还有几个战士。

石虎已经知道肖股长找他来的意图，他来到肖剑面前，还没等肖剑说话，就说，“股长，我到后面去看看，有没有好的位置，”

肖剑点点头。

石虎一纵身朝后面跑去。

“国强，让战士们注意隐蔽，围住这间屋子！”肖剑命令道。

一会儿石虎就回来了，“股长，后面有个小窗户，正对着前面的门，不过杨四躲在后面，看不见人，要等他往门口走几步才行，”

肖剑说，“那好，你做好射击准备，我想办法！”

石虎领命去了。

杨四在里面不知是笑还是哭，他又胡乱吼了几句，接着连续打了几个大大的呵欠，眼泪鼻涕流进了嘴里。这时候他听到了肖剑朝他喊话。

“杨四，你把孩子送出来，有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一命抵一命！”杨四喊道，他此时近似疯狂，“肖剑！我要你的命！”

他朝外面伸长脖子，“肖剑！我要你来换！你过来！我就放他走！”

杨天运想到肖剑不会答应，没想到肖剑连想都没有想，马上就回答道，“行！我来换！不许伤害孩子！”

国强和胡奎听到肖剑答应，瞪大眼睛急得齐声喊道，“股长！”

肖剑朝他们摆了摆手，又朝杨四喊道，“杨四，你把门打开，把孩子放出来！”

杨四觉得机会来了，“肖剑！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他左手死死抓住还在昏迷中的“小刺猬”，右手握住枪，狡猾地回答道，“你把门弄开！”

肖剑想了想，毅然走上前去。

国强的心都掉到了嗓子眼了，紧张得屏住呼吸，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发生意外。胡奎也双手杵地，眼睛喷着怒火，全身激动地颤抖着。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杨四觉得一道刺眼的光线直射进来，他那双因烟瘾发作而极度放大的瞳孔，禁不起阳光的直射，他用手臂挡了一下眼睛。

肖剑斜背驳壳枪，从容地站在了杨四的面前，他一双如箭一样的眼光直视杨四，“孩子怎么了？”

杨四冷笑了两声，“放心，没死！”

肖剑沉稳地命令道，“杨四，我们讲好的，我来，你放走孩子！”

面对肖剑的镇静，杨四先是被他的气势镇住，好像自己突然矮下去了一半，但临死前最后的疯狂使他已经不顾一切了。

“把枪扔过来！”他用枪指着肖剑。

肖剑朝他轻蔑地笑笑，然后将手枪拔出来。

“别耍花招！”杨四又朝他扬了扬手中的枪。

肖剑慢慢蹲下身去，用手一推，手枪从地上滑过来到了杨天运脚下。

杨天运用脚将枪一脚踢到了墙角，他突然把“小刺猬”朝肖剑死命推过去，“哈哈哈——”狞笑着举枪对准肖剑扣动了扳机。

“呯！”

“嘭！”

两声枪响。

杨四摇摇晃晃，他转过身子，似乎是想看看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脑袋已经不听话，两个眼睛翻着白眼，直直地看着房顶上面，握枪的手慢慢松开，随着手枪掉下去，他整个人也扭曲着倒下去，在地上形成一个奇怪的形状。他的嘴巴也张了张，似乎吐出了最后的一口鸦片烟，就再也不动了。一滩黑色的血液从他的后脑下面流了出来。

“胡奎！”这边肖剑抱着胡奎。

胡奎半闭的眼睛已经睁不开。肖剑边喊边使劲摇着他，很快他闭上眼睛，头歪下去了。

蛮牛国强同几个战士这时候已经扑了屋里，战士们用枪对着倒在地上的杨四，他已经一命呜呼。

国强抱起“小刺猬”，急忙给他解开绳索，也在喊他的名字。

原来胡奎担心肖剑的安全，他见肖剑打开门后，摸到了门外旁边，当他探头往里望时，正看到杨四举枪朝肖剑射击，就猛地扑上前去挡在了肖剑前面。杨四的枪响了，子弹击中了胡奎的胸部。

而就在杨四对准肖剑扣动扳机的时候，他的头部出现在了石虎的视线里，机会就在一瞬间，石虎也扣动了扳机。

两支枪同时响了。

胡奎为了救自己的儿子、也为救肖剑，倒在了杨天运的枪口下。而杨四，这个基干队的**、顽固的特务分子，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