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提供情况

乡公所战斗现场没有冯岚，那么冯岚能到哪里去呢？

国强和蛮牛也很着急，他们两人又分别带人扩大搜索范围，沿途寻找她的踪迹，不过最终还是令人失望，冯岚消失了。

“难道冯岚还活着？”

肖剑心底里燃起了一线希望，不过另一个不祥的念头立即浮现出来，“那么就是被俘了？”

“被俘？”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在脑海里，肖剑心里又沉重起来。

他知道土匪的残忍和毫无人性，冯岚要是落在他们手上，肯定是凶多吉少。

他相信冯岚不怕面对牺牲。对于一个革命者来说，牺牲是可以预见到的，是一个革命者必须的心理准备。肖剑知道，冯岚是一个坚定的革命者，真要面对牺牲的时候，她是会视死如归、慷慨赴死的。

但是，这次土匪抓到的是一名**的女干部，这群野兽行径般的土匪，说不定会给冯岚带来无法弥补的伤害和屈辱。肖剑甚至无法想象，如果冯岚经历了这种身心的巨大伤痛，即使土匪不杀害她，她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和毅力。

肖剑自己也陷入到深深的痛苦和自责中。

来到永丰乡之前，他曾对冯岚说过要保护好她的，现在这句话还在耳边回响。回想到当时的情形，肖剑越发羞愧难当。他后悔没有反对冯岚被派到永丰乡来的这个决定。不仅如此，他甚至是鼓励她来的。现在看来，他没有保护好她，这个承诺轻许得如此没有分量，他竟然在乡公所战斗中，让她就在自己身边失踪了。

肖剑不能原谅自己，他感觉内心像刀割似的疼得厉害，为了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努力理清着乱糟糟的思绪。

不管怎样，当前必须要先得知冯岚的下落，如果真是被俘，一定要设法营救她！

肖剑找来永丰乡的地下党员，请他们设法获取土匪动向和打听冯岚的下落。

大家答应全力以赴，还报告留用乡长黄江伟已经公开叛变政府，随同土匪逃走了。

安排好这里的善后工作后，肖剑又派人到第五区去找区长郝大海，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也请他做好这里的后续工作。他带着蛮牛和国强准备回到县城，向徐亚洲和彭汉山报告这里的情况。

永丰乡乡公所被袭，冯岚失踪的消息已经到了县里。

徐亚洲和彭汉山听完肖剑的报告后，两人沉默了很一阵子。

肖剑看着两位领导，诚挚地说，“是我没有保护好冯岚同志，我请求处分！”

徐亚洲同彭汉山表情严肃地对望了一眼。

徐亚洲站起来，慢慢走到肖剑身边，用手按了按他的肩膀，以示对他刚才那句话的回答。他们心里清楚，土匪人多势众，数十倍于我方，损失是不可避免的。当下不是谈处分谁的问题，而是获得冯岚的下落，如果被俘，必须想法设法营救她。

“肖剑同志，今天不谈这个问题，”徐亚洲发话了，“要尽快派人寻找冯岚同志，一旦有消息要迅速采取措施，这事我再和汉山同志商量一下，有什么情况会通知你，”

彭汉山也点点头。

徐亚洲又对肖剑说，“凤来乡第六区白家大院白昌盛的女儿白如意的事，我们得到报告后，也一直在关注。现在从东巴山来了一个人，谈到了一些情况，或许对下一步行动有用，你去见见他，有什么想法来给我们报告。”

肖剑按照县长徐亚洲指示，来到治安股找到股长冉勇。冉勇将肖剑带到了审讯室。

在审讯室里，万斌低着头，两手不停地搓着，显得很不安。见有人进来，他又站起来，显得有点惶恐。

冉勇请他坐下，问，“你之前说的都是事实吗？”

“不敢撒谎，句句是实话！”

“那好，你再把刚才对我们讲的给肖股长讲一遍，”

万斌朝肖剑鞠了一躬，坐下后将他如何想救他母亲，又如何发现了通往东巴山登云殿的暗道以及夜里进入到登云殿的经过讲了一遍。

肖剑听完，想了想，对他说，“刚才我们的人给你交代了政策吧？”

万斌点点头，又忙说，“我没有作过恶，我当‘棒**’是宋镇山逼的。在松江镇时他们逼我杀人，我不干，还被他们绑起来了！”

“你当过土匪，但没有杀过人，没有作过恶，这很好！我们一定会区别对待的。现在你改过自新，那就更好了！我们希望你戴罪立功。立功受奖，政府会奖励你的！”

“我愿意立功受奖！”万斌站起来。

“那好，我问你，白如意当真是为了报仇而不愿意离开登云殿？”

“千真万确！她亲口对我说的，而且我阿?还主动留下来陪她嘞！”万斌肯定地说。

肖剑心里想，这个白家小姐倒是有几分英雄气概，一个富家小姐能有此胆量也实属难得。不过留在东巴山土匪窝里，还是凶多吉少的。

肖剑将情况给徐亚洲和彭汉山作了汇报，对万斌提到的有暗道的情况，他建议立即上山侦察。

徐亚洲同意肖剑的想法，告诉他，先弄清这个万斌说的情况，待清楚后再作下一步计划。

万斌带路，领着肖剑等人朝东巴山出发了。

一行人走在密密的楠竹林里，地面是厚厚的一层黄褐色竹叶，踏上去感觉软绵绵的，十分惬意。眼前的楠竹碧绿挺直，一竿竿直上云霄。阳光从细细的竹枝缝里挤下来，好像头上有一张绿网罩着，人走在里面，正似在这张翡翠色般的网里穿行。

肖剑和蛮牛是北方人，哪里见过这般异景。蛮牛禁不住啧啧称赞，肖剑也暗暗称奇。

国强见两人被竹海的独特风景迷住，有意要考考蛮牛，就问，“蛮牛，这竹子要分公母嘞，你晓得不？”

“竹子还要分公母？这倒是第一次听说！”蛮牛有点吃惊。

肖剑也来了兴致，问，“国强你说说？”

“你们看这楠竹，底下一端干干净净，笔直一段上来是没有分杈的，到了几米高的地方就长出一些小的竹枝来，”

大家看了看，是这样。

国强又边走边接着说，“这长出来的第一个小枝，又要分为不分杈和分杈两种，不分杈的就是公竹！”

蛮牛认真看了看，还真是这样：从下往上出现的第一根小竹枝，有的分了杈，有的却没有。

“那分杈的就是母竹？”蛮牛问。

国强刚想戏谑着表扬他几句，忽然听到走在前面的万斌惊叫了一声，“谁？”

肖剑三人立即拔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