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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心猿意马小说:秦根本的乡村故事 作者:太渭 更新时间:2021/4/16 14:01:07 边大梁抓过信封,打开一看,自己写的信还在里面。 他又在信封里找了找,希望找到尤虹的回信,哪怕是一张小纸条,或者一根头发丝,也是一种欣慰。可是,除了他自己的信,什么也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这意思其实很明白了。 “根本哥,”边大梁盯着秦根本的眼睛,“你不是说,她看起来挺高兴的嘛?” “是啊,她接信的时候是笑着的。”根本实事求是地说。 大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的嘴使劲地噘了噘,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信和信封一点一点地撕碎,然后揉成一团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兄弟,没事的。”根本拍拍大梁的肩膀说,“天涯何处无芳草。” 大梁面无表情,嘴里的纸片嚼得不紧不慢,似乎那是一块牛肉,嚼得很带劲。 嚼了一会儿,他竟然将那纸团吞了下去。 纸团进入肚子,变成几个字从他嘴里迸了出来:“到此为止吧。”说完,大梁拉开房门,就往外走。 客厅里还在看电视的秦有仁,瞄了大梁一眼,没说什么话。 秦根本跟在大梁身后出了院子。 “大梁,别往心里去。” 大梁走出去十几米远,又停下脚步,回头说:“哥,明天我要去镇上谈餐馆的生意,就不去学校帮工了。你给宁大伯说一声。” “哦,”根本愣在那里,看着大梁往村里走去。 根本回到堂屋时,父亲已关了电视睡觉了。 他轻轻将房门关上,回想晚上发生的事,觉得有些奇怪。 大梁说,“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是他和尤虹的关系到此为止,还是他们兄弟友谊到此为止呢? 心头一烦,他就想抽烟。手伸进口袋,摸到了尤虹给他的那盒好猫烟。 烟盒周围的塑料纸打开过,但烟盒是完好的。他想了想,这么贵的烟,还是自己别抽了,留下来逢年过节,家里来了客人待客吧。 他随着将那盒好猫烟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盒猴王烟,抽了起来。 …… 夜里,下了雨,不大。 早上起来,天阴沉沉的,地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的薄雾。雾气很潮,很容易就附着在人的头发上,凝结成小小的水滴。 红火沟村附近的山头,隐藏在升腾流动的白色雾霭中。有几户人家的屋顶冒起炊烟,其中就有根本家。 根本吃过他妈做的早饭,来到学校时,校门还没有打开。门口聚集了十几个学生。 根本正想给尤虹打电话。看门的老大爷拿着钥匙串出来了。他把门刚开了一条缝,孩子们就涌了进去。 因为维护校舍,学生们挤到其他的班级。 边大梁果然没有来,工地上本来人手就少,又缺了一个。 尤四福在地面上负责挑水、和泥,他将和好的泥浆装进蛇皮袋里,送到教室旁边搭起的一个长臂杠杆下。宁支书操纵着杠杆,将泥浆吊到屋顶。秦根本在屋顶接手之后,再送到匠人手边。 教室是老房子了,屋顶是人字型的,站在上面施工时刻得小心。 好在秦根本在部队训练过五百米障碍,这点高度他并不在意。来回搬运瓦片和泥浆,他干得很顺溜。 大梁在工地的时候,喜欢说说笑笑,他的嗓门也大,工地气氛显得热闹。 大梁没来,天气又不好,根本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工地上就显得些死气沉沉的。 各人都在忙着手上的活儿,除了传递物品时吆喝一声,没有谁愿意多说一句话。 天空中落下毛毛雨。 宁支书征求匠人的意见,要不要停工。 匠人师傅不肯,这点小雨拦不住他们。 尤四福、宁为山和秦根本只好按匠人的要求,继续做好保障工作。 干了一个多小时,众人放下手中的活休息时,校门口开进来两辆车。 一辆是白色的越野车,另一辆是破旧的面包车。车子一直开到正在维修的教室跟前,才停了下来。 越野车里下来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戴着墨镜,穿着风衣,头发梳得油光可鉴,黑色的皮鞋擦得锃亮锃亮。看起来,甚是风流倜傥。 那青年来到宁支书跟前,摘掉眼镜,说:“大伯,学校维修教室,你怎么不给我说一声。” “宁非,你来干什么?”宁支书反问道。 站在屋顶上的秦根本这才知道,来人是宁为海的儿子宁非,也是宁支书的侄子。 秦根本多年在部队,村里的年轻人他大多不熟悉。但看这宁非的行头,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子弟。 “红垯公司正在搞基建,学校这点小活,哪用大伯亲自动手。”宁非说,“我从公司的工地上调了几个人来,给这些匠人打下手。” “这是公事,是义务劳动,没有工钱的。”宁支书说。 “大伯,我知道。”宁非说,“为学校建设出点力,也是我们红垯应尽的义务。”他招呼着面包车下来的四五个人,立即投入工作。 那些人头戴安全帽,身着工作服,一看就是正规的建筑公司的工人。有了这些人的帮忙,学校的工期肯定要缩短了。 这时,尤虹下了课,扛着铁锹走了过来。 宁非迎着尤虹走过去,说:“尤虹老师,你不用上工了。你好好教书就行。我带了几个建筑工人来支援。” 宁非的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眼镜在手里轻轻的敲打着掌心。 “谢谢宁总的热心,学校建设离不开你们这些大老板的支持。”尤虹的话说得平缓得体,“我下课了没事,只是来搭个手,不累。” 宁非好像想起什么事,跑回车里拿出一双手套来,递给尤虹,笑嘻嘻地说:“你那手是写字,不是干这粗活的,给,带上手套吧。” “谢谢,不用了。”尤虹没有接宁非给的手套,而是说:“手套还是给宁大伯吧。我干的那点活算什么啊。” 尤虹说着一回头,看了一眼屋顶上的秦根本。 从宁非一下车,秦根本就站在屋顶上看着他的“表演”。 果然是大梁说的事,宁家在向尤虹靠近。难怪大梁急着给尤虹写信呢。 尤虹拒绝了大梁,是不是对宁非有意思呢? 看样子,好像不是。或许因为当着众人的面,尤虹不好意思吧。 秦根本的心里琢磨着尤虹的心思,不由得站在那里发起呆来。 等到尤虹转身看他时,他却不自在了。不知自己该干什么,忙低下头去,提起装着泥浆的蛇皮袋子。 由于心里不安分,难免手脚慌乱,加之瓦片上落了细雨,根本脚下一滑,坐倒在屋顶。屁股刚挨着瓦片,身子就向屋檐下滑去。 他想抓住什么,可什么也抓不住,就那样从屋顶滑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众人赶快围了上去。 尤虹第一个跑过去关切地问:“根本哥,怎么了,没事吧。” 秦根本强装着笑脸,硬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说:“没事,没事。这算什么,在部队时,五米高的障碍一跃而下都没事。这屋檐不过三四米。” 宁大伯慌了神。他最怕干活时出意外。 “根本,咋不小心呢?快坐下休息一会儿。”说着就要扶根本去房台上休息。 “没事,宁大伯,我可以走。” 秦根本刚走了两步,腿一软,倒在了地上。他感到大腿一阵一阵疼。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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