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变故

朱乐天戴着一个普通口罩站在总部大门口，正看着穿戴轻简防化服进进出出的忙碌人群发呆。

现在这里已经设下了重重检查关卡，没穿防化服的人经一个门框样的多功能检测仪扫描数分钟后，低风险者会被统一安排在不远处的单间隔离会见室。

由于人口较多，工作用轻简防化服由龙国率先发明并在一周内推广到全国各地，以全身模块化三层半透薄膜+塑质防护面罩+过滤口罩构成，必要时可转接尿袋与便袋，在目前石油已不作为主要能源的情况下制作简单、成本低廉，是狂人病开始全球蔓延后居家旅行的必备品。

已污染的服装统一放入社区指定一次性垃圾桶内，再由负压垃圾车运至电热超高温回收厂连桶一同汽化回收，加上公共场所不间断消杀，防化效果显著，虽然暂时没找到病原体，但目前龙国发病率全球最低！

至于朱乐天为什么没去买防护服，因为他现在实在是穷的叮当响，连回基地的车费都是借叶妙盈的，至于赶路吃早饭？不好意思泡面是轻度奢侈品！

朱乐天苦笑了一下，抬脚向隔离会见室的检测仪走去，他的黑色羽绒服在周围一片片拿着各式文件的白色人影中十分显眼，引起不少人的注目，前者只好装作啥也没看到，站在了检测仪的上面。

“请您放松身体，开始扫描。”随着无数检测探头向自己靠近，一阵优美的女声从检测仪内传出，没想到如今随便一个医疗器械都有自己的AI了。

“扫描中……体温37.3℃，指端红外脉搏58次/分，血氧92%，握力检测中……握力，正常人6倍，面部扫描中……眼裂较面部平均值增大0.2%，请端坐椅内手放于扶手上，经络分子显影中……经络宽度，正常人2倍！”

检测仪突然声音变得冰冷并发出红光，座椅上端、扶手、下端瞬间弹出几副钢制约束圈将朱乐天困在椅上动弹不得。

“系统提示，发现可疑感染者，重复，发现可疑感染者！”

“预计发病时间：小于1分钟，请迅速采取措施！”

“发病时间：小于1分钟，请迅速采取措施！”

“纳尼？？”朱乐天瞪大眼睛看着头顶不断闪烁的红灯。

“啊！啊——”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大声惊叫着将手中文件扔到天上一哄而散，有些腿脚不利索的连摔几个狗啃泥弄破防化服连滚带爬地逃走了，连门口的门卫都闪的无影无踪。

周围人瞬间跑得连个鬼影都没有，朱乐天的下巴已经磕到地上不知多少次了。

“有木有搞——错！”

此时一队全副武装穿戴重型防化服手持镇静针发射器的武警出现在视野中，为首一人举起扩音器不断喊道：“请勿惊慌！保持冷静，你将得到妥善救治！”

“保持冷静，你将得到妥善救治！”

“不，总部要见我，快放……”朱乐天见状大喊，但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颈部一麻，一阵眩晕和困倦感出现在脑海中，继而头歪在身体一侧，眼皮再也抬不起来了。

……

纽约华尔街事件1月后，夜晚，郊区。

“喝阿阿阿阿！”一栋别墅的草坪内，一个脸颊腐烂、身穿肮脏沾满血液白衬衣的男人正张开血盆大口向另一个浑身是血、腹部脂肪及肠子外露的光头同类朩威。

“喝！”

“喝阿！”

“喝！”

“阿喝喝！”

另外几个同类同样张牙舞爪地向白衬衣男人嘶吼了几声，随即不甘心地各自从草坪上一步一晃地走开了，衬衣男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诸多一身黑血的腐烂尸体。

“啊！啊——”一片狼藉之中，尸群里一个手脚被绑、浑身是血的娇媚女正看着白衬衣男人大叫着，一双眼睛中露出无限的恐惧！

“噶……”白衬衣男人看着光头走远后，暴戾的灰色瞳孔中忽然出现一丝同类之外的嘲弄与不屑，他看向地上已经喊到声音嘶哑的女人，露出血迹干涸的牙齿，随即一把向其胳膊狠狠咬去！

“No！You can't……啊NO————”

……

时间一晃冬去春来，龙国某处地下防化所看守室内。

“哐——”

厚重的看守室门打开了，一个身穿轻简防化服、鼠头鼠脑的谢顶瘦削中年走了进来，他戴着手套从饭盒里拿出一块鲜血淋漓的猪膘肉，向着座位上被全副固定的男青年晃道：“嘿，小宝贝，喜欢吗，这是为你特别准备的。”

男青年见状面无表情：“麻烦给我送一份素斋过来。”

“不，你肯定最喜欢这个。”瘦削中年仿佛没听到一样还在那里循循善诱，“怎么样已经忍不住了吧？别压抑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欲望，吃了它，你的喉咙将不再干涸。”

“我说……给我一份素斋！”男青年再也忍不住满腔怒火，竟然一把挣脱了钢椅上的重重束缚，右手抓住瘦削中年的喉咙径直提了起来，强烈的窒息感让后者不由伸长了脖子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暴露了……开枪！”

中年身后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闻言立即将黑洞洞的大口径霰弹枪对准了男青年。

“慢着！”

随着一声大喝，一个少校衔位的军官从门口走进来，他面无表情地对中年研究员道：“他的观察期是目前潜伏期最长感染者的两倍，医学观察已经结束！总部认为他是健康人类。”

随后少校又对男青年道：“放他下来！朱乐天，你要无法无天吗？”

男青年闻言深吸一口气，将瘦削中年“通”地扔进椅内，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者正大口地呼吸久违的新鲜空气。

少校“唰”地向男青年敬了个军礼：“朱乐天同志，现在你已通过检查，被任命为中尉，总部两天后要找你谈话。”

“放屁！你们觉得每天饭前先这样来一遍有意思吗？”朱乐天大喊道，“早说过多少次了，我是健康者！”

朱乐天实在无法忍耐了，这段时间过于痛苦，除了人身限制之外还要被每天进行饭前心理测试，被医学专家从身体各个部位穿刺取走少量组织，虽然没有什么实际伤害，但他觉得自己就像小白鼠一样被放在玻璃箱中研究，没有任何自由。

“觉得自己很委屈？”少校听罢仍旧面无表情：“告诉你，全国同样遭遇的不只你一人，除你之外，十几万可疑病例最后都发狂被确诊为感染者！如果不进行医学隔离将造成严重后果！！”

朱乐天闻言表情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