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优子受审

皇室观摩团终于启程离开了南京前往湖南，山崎龟连日来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稍稍放了下来，眼前噩梦般晃动着的老俊彦那一双阴鸷的眼睛总算消停了。

犹记得新年茶话会那夜，当他凑到老俊彦跟前欲向其表达新年祝福时，还未开口，老俊彦冷冷给他来了句，难得你还有这般的心致。场面尴尬之至，他恨不能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市政府礼堂那夜，眼看就将潜入礼堂内的军中统特工一网打尽的紧要关头，孰料波澜骤起，美梦成空，老俊彦那一声“情报泄密”犹在耳畔，当夜又接到雅子的来电，彦式码得而复失，亦源自情报泄密。

一夜间，哪来那么多的“密”可泄！

若论往市府礼堂供暖管道内施放催眠剂有迹可循尚说得过去，可专用于攫取彦式码的生化剂则属于绝密中的绝密，知其者仅限于三五人，又怎的泄露出去？排排坐挨个数，均是自己的心腹亲信，绝无可能。

要命的是，这两桩“泄密案”，他的特务机关均涉嫌其中，难辞其咎，若查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自己的仕途或许也就此戛然而止了。

这一次，情报部把自己“摘”得极其干净，防范措施做得相当严谨，情三课所有参与此次行动课长以下人员行动之前均两两成行，所携带防毒面具均藏匿于身秘不示人。调查了两天，情况基本属实，从情三课这方泄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反观特高课，就没做到这般地好。但同样，通过几天的摸排调查，没找出那个嫌疑人来，至于防毒面具是否因无意显露而为人所察，这个就很难说了，从何查起。

这日上午，皇室观摩团走了后，下午叶子就找到冢本，颇为难地说她有个情况汇报，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冢本不笨，遂说：“你这是跟我耍心眼呢，还得看我想听不想听呢。”

涩涩一笑，叶子说：“被您说着了，估计跟您讲了也白讲。”

冢本遂跟她挑明了说：“又跟俊彦君扯上了是也不是？”

叶子垂首，是。

冢本再问：“又是查无实据？”

叶子再垂首，极有可能。

冢本挥挥手：“那就索性不用讲了，真个是讲了也白讲。”

岂知门口突然响起山崎龟的声音：“可我想听听。”

冢本分别看了他和叶子一眼，叶子忙来了个一鞠躬：“对不起课长，是属下打电话把机关长叫下来的，我……怕遭您责骂，所以……”

啼笑皆非的冢本“哈哈”干笑了两声说：“叶子呀叶子，我是该夸你好样的呢还是怜你小可怜，竟给我玩这么一出……”

叶子“啪”的一个立正，惶惶然道：“属下实在是不敢越矩，方出此下策，请课长责罚。”

冢本酸溜溜道：“有机关长给你保驾护航，我又岂敢。把你的情况呈上来吧。”

靠进沙发里的山崎龟打着圆场对叶子说：“冢本君说笑呢，你不妨说来听听。”

待冢本坐下后，叶子才嗫嚅着说：“这件事首先是属下的失职，必须检讨。那日去市政府礼堂之前，我回宿舍换便装，优子也在。我在将手枪放进包里时，优子应该是看见了装在里面的防毒面具。这两天，俊彦将军在，我一直没敢说出来。”

冢本和山崎龟交换了一个眼神，岂止是她一个人不敢的事，便对她说：“你的意思是她将这个事告诉了俊彦君，而你深度怀疑的俊彦君从中窥出了某个玄奥，是这样吧？”

聪明的叶子遂顺着他的话说：“课长分析得极是。”

有山崎龟压阵，心中极度不爽的冢本挥了挥手说：“那还等什么，查呀。”

叶子愣了愣，少见他在对待俊彦的问题上如此爽快。

山崎龟又何尝不明白他这是在自己面前表明一个态度，便对叶子努了努嘴说：“你去吧优子小姐叫到这儿来吧，查个清楚也是对俊彦负责。”

叶子走后，山崎龟也起了身，却在向外走去时对冢本别有深意地说：“她的话你别太当真，也别不当回事，尤其是这个时候。”

冢本恭送他到门口，嘴里嘀咕一句：“您就晓得让我来当这个恶人。”

焉知山崎龟听得真真的，豁然一个转身斥道：“这难道不是你的职责吗？”

冢本惟有点头称是。

很快，优子跟在叶子身后出现了，神色间略有些忐忑。冢本非常客气地请她坐下，还让叶子给她倒了杯水，斟酌着对她说：“优子小姐，把你请到这儿来，是有些事向你了解一下，你不用紧张也不必过于为难，有一说一，好吗？”

优子自然只有点头的份。

冢本示意叶子将一个防毒面具摆在了优子面前。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优子瞟了一眼，心里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遂说：“以前不知道。我是从大学里肄业经过短暂的培训入伍的，好像见过这个东西但不知道具体做什么用的。那日在宿舍里见叶子小姐包里有，我问了句的，叶子没告诉我，后来是俊彦君告诉我的，说是防毒面具。”

冢本与叶子交换了一个眼神，这里面似乎有问题。

“你是怎么跟他提到这个事的？他主动问你的吗？”

优子摇摇头说：“不是的。那天我跟俊彦君在外面吃了饭回公寓时，恰好遇见了滨佑课长，他手里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才提到这上面去的。”

又牵扯出一个滨佑，冢本于是对她说，当时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让她仔细回忆一下。

微蹙眉头的优子分别看了他和叶子一眼，也确实想了想后才说出当时的情景。

“记得好像是滨佑课长从楼里出来从俊彦君身边经过时，手里的包碰了俊彦君一下，俊彦君随口开了句玩笑说，装的什么呀，莫非是炸弹。滨佑课长什么也没说上了车。我就随口说了声，奇怪，今天他们怎么一个个都拎着这样一个包去参加酒宴。俊彦君说，里面可能装着什么武器吧，防着有人在现场搞破坏。我就跟他说了在宿舍里看见叶子包里有一个像猪拱嘴一样东西的事，是他告诉我，应该是防毒面具。”

冢本和叶子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之后呢？”

优子眼里闪过一道警觉抑或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