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得手

赵季良刚刚起来，他总觉得不对，准备到书房里去。忽然大地猛地一抖，紧接着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赵季良一下没站稳，赶紧扶着桌角，桌上的茶碗哗啦啦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如此非常时刻，怎么会有地动？”赵季良觉得巨响是从城南方向传来的，“莫非？？”这时，只听城南传来了无数人的吼声，比原来的有节奏呼声，现在听起来声音更大，而且嘈杂不整齐。“来人！”赵季良对着门外高呼。

袁城正在一条小街上小跑，地动和巨响传来，袁城晃了晃，用刀拄着地面，没摔倒，他看了看城南方向，狂乱的吼声正从那里传来。“坏了！”袁城心里一惊，往前一指，大吼：“快，快，快，贼人猛攻南城门了！”

一行士兵跟着他猛地跑了起来。转过街角，对面跑来了一队人，人人手持木棒，为首的对这边高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袁城以为是赵季良安排的巡夜壮勇，高声答到：“本将袁城，正驰援南门，你们是什么人？”对方也高声回答：“原来是袁将军，我们是赵大人召集的壮丁，赵大人要我们火速支援南门，请袁将军带我们一起去吧。”袁城一看，至少有七八百人，心想赵季良的动作好快。他大手一挥：“来得正好，赶快跟我前去南门，贼人正在攻城。”说完就往前跑去。“遵命！”为首的壮丁答得非常痛快，那伙壮丁也跟着往前跑。不过壮丁就是壮丁，没怎么经过训练，乱轰轰的，很多壮丁跑着跑着，就挤到了袁城亲卫的队列中，把原本整齐的队形，也挤得乱成一团。“操，这些个壮勇，只能凑凑人数人，”袁城心里哀叹，同时又察觉有点不对：“一时心急，劳资忘了对口令，他们怎么也忘了？唉，这帮壮勇临时召集，怕是也不知道吧？”这时他只听一声“动手！”然后觉得后脑勺一阵风声，再然后只嘭地一声，只觉头部遭到重重一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袁城和他的亲卫们纷纷倒地，只有两个幸运儿还站着。这两名士兵中，有一人是大棒砸偏了，砸到了左边肩膀上。他一转身，拔刀架住了另一根砸过来的木棒，一脚踢倒了一人，往前一蹿，准备跳出人群。这时前面的人已经反应了过来，不由分说，举起木棒就往下砸，他连忙用刀架住，却不防背后一根木棒袭来，嘭地一声，正中百汇，他也和他的战友一样，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站着的是一个非常机警的人，他听倒“动手”两个字就觉得大事不好，呛啷一声拔刀出鞘，循着脑后隐隐的风声，转过身来，顺势往上一撩，只听得两声惨叫，有两个壮丁的手被齐腕削断，两根大棒卸去力量，带着壮丁的手从他肩旁滚落。毫不停顿，借着旋转的力量，他的刀如匹练一般从右边的一个壮丁颈上划过，一颗头颅顺势掉了下来。紧接着他往右奋力一跳，越过无头尸，踢倒了两个壮丁，再一跳，到了人群之外。

他连伤几人，壮丁们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有两个人跑得快，冲上来举棒就打，他身形一矮，左脚一勾，勾倒了左边的壮丁，身体借着力道，往右前一突，把刀轻松送进了右边壮丁的胸膛。带血的刀尖映着火把的光。拔出刀，看也不看，回手一刀，左边被勾倒的壮丁立刻身首分家。看到两个人眨眼就被杀死，后面跟上的五个壮丁明显被吓到了，顿了一下，哇哇乱叫，挥舞着木棒，就是不敢上来。士兵看了看，慢慢朝旁边一条小巷退去，一边退一边喝问：“你们干什么？你们要造反吗？”壮丁们慢慢跟上，也不敢太靠前。幸存的士兵往后转身猛跑，但没跑多远就停了下来。一堵墙挡在了前面。壮丁们很快跟上，看着士兵无路可逃，他们举着火把，手持大棒，把他堵在死胡同里。士兵挥刀前进一步，知道厉害的壮丁纷纷后退，士兵后退一步，他们又跟上来。这但又有几个缴获官兵武器的壮丁赶来，他们手持长矛，不由分说就是一顿乱捅，士兵挥刀斩断两根所向胸前的，又躲过了几扎向腰间的，但长矛太长，不能近身，只好往后退一步。尽管这名士兵已经背靠墙了，但见到他武艺高强，壮丁们还是不敢太靠前，只是在远点的地方挥着武器，胡乱吼着壮胆。

这时壮丁头目已经带人把打倒的官兵全都捆了起来，他拿出了从官兵身上搜出的腰牌，对几个人如此如此分会一番，那几个人就纷纷带人离开。他就叫几个人捡起地上的弓箭，朝那个死胡同走去。

那名士兵正在和壮丁们对峙，却见突然从人群中飞出几只箭来，他连忙用刀格挡，但还是有一箭射中了小腿，壮丁们见他中招，又纷纷挺着长矛刺来，他奋力格开了刺向咽喉的长矛，但由于这回长矛更多，而且腿脚不便，没能躲开其它长矛，胸口和腹部纷纷被扎中。“狗贼！”带着血沫的嘴里只吐出了这两个字，他就带着不甘和疑惑，贴着墙倒了下去。他没法理解这些壮丁为什么会突然打起官兵来了。

成都西门，城楼上忽然传来一大片喊杀声，吊桥嘭地一声放了下来而城门正在嘎吱声中缓缓打开。一支响箭冲天而起。城楼上传来一声大喊：“民军快快进城，我们是第五纵队！”城外的光头贼中立刻响起了一阵激昂的军号声，光头贼们嚎叫着越过吊桥，冲进了城里。这一幕也在成都东门，北门上演，南门其时也被打开了，不过当时已经有很多义军已经从炸塌的缺口进去了，所以很多后续部队还是跟着从缺口进城。

赵季良刚刚出了自己的家门口，拐了一个弯，就见一大队火把冲了过来，为着是一名亲卫模样的人，看起来像是在哪儿见过。只见亲卫到了跟前就是扑通一下跪下，说：“赵大人，光头贼已经进城，袁都尉说事不可为，请大人从北门出城，去与孟节帅会合。袁都尉正在城南与贼人血战，命小人护大人突围。”

“什么？”赵季良一惊，一下僵在哪儿了：“这么快，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算起来赵季良虽然头脑聪明，是个文人，但在五代十国，也算是戎马一生。这晚上攻城，还迅速攻克的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一时难以相信。古代各方面条件都不好，所以真正的夜战并不多，夜战攻城就更少了。

“怎么不可能？”一个镇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个亲卫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赵季良身边，猛然站起来。赵季良和他的随从还在震惊中时，只觉一丝冰凉贴在了脖子上。“还请大人不要乱动，小人的手可不太把稳。”那个亲卫一把抓住了赵季良的衣领，另一只手上的刀紧贴着赵良季的脖子。

赵季良的随从刚才因为赵大人心急走得快，都落到了后面，现在一看赵大人危险，纷纷暴喝，有几个还弯弓搭箭。亲卫和他带来的人则一顿呵斥，要求他们放下武器。

赵季良作为孟知祥的智囊，一下明白了过来，对随从说：“放下武器吧，大势已去。”随从们虽然并没有完全明白，但也慢慢放下武器。五代十国就是这样，武力就是一切，节操就是个屁，再高的权势，也要有命才能使用。

亲卫这边一拥而上，把所有的人捆了起来，包括赵季良，赵季良平静地对亲卫说：“你们不是袁城的亲卫，你们是光头贼！！”

那个亲卫看所有的人都捆好了，哈哈大笑，脱下头盔，露出了一个大光头，在火把的映照下油亮油亮的，一口太原话变成了四川话：“不错，赵大人，我是义军这次攻打成都的第五纵队司令员，邓三！”

王凡的临时指挥部搬进了孟知祥的王府，这也是前蜀的皇宫。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王凡这摸摸，那看看，跟进大观园似的。他现在已经组织了一个临时的指挥部，很多事情不需要直接处理了。

现在成都已经拿下了，王凡心情就放松了下来。就在他打着哈欠，准备交待一下，然后当个甩手掌柜，跑去睡觉时，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我们活捉了孟知祥！”

什么，我听错了吗？是活捉赵季良吧？这刚才就报了，人也处理了，没必要报二遍吧？这老孟不是在汉州和董璋打得高兴吗？没在成都啊？

当听到是在新都抓住的孟知祥时候，王凡觉得好像有点合理了，不过这老孟和老董不是正打爽？怎么有空过来窜门了？

这下王凡睡意全无，等来孟知祥，连忙亲自审问。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