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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玉兰花开

小说:逆熵 作者:谋事在人 更新时间:2021/2/4 20:50:35

内江县以南,资水附近。

正在行军的第一旅,突然遭到了张业水军的攻击。第十五旅基本全是新兵,行军列队还在第一旅辎重队后面,一时没反应过来。第一旅措手不及,前军竟然迅速溃败。杨雄武在中军,被败兵所困,一时也是手忙脚乱。第一旅的后军反应过来,向前攻击,与水军战在一团。

这时,在第一旅最后的辎重团迅速张开车弩,向水军发射出一阵密集的弩箭。

义军粗大的弩箭非常密集,水军官兵纷纷被射中倒地。

可怕的弩箭雨让水军攻势一滞。几个呼吸间就有好几百人像刺猬一样倒地身死,换谁都会害怕。

辎重团前面,一个步兵方阵迅速成型。阵左前一人,圆脸蛋,大眼皮,身材匀称,分明就是一个大美女。此人正是胡玉兰。此时身着军装,看起来格外标致。

说起来王凡和一帮大老爷们在取下资州后,都感觉女人在军队里不太好。特别是胡玉兰这样的大美女。原来在土匪窝里还没看出来,但现在生活好了,人也收拾干净了,这美丽就再也藏不住了。但那些新兵完全没有怎么训练,没有战斗力,所以王凡就只有把女兵暂时留在军队里,但第一旅已经先把女兵放在辎重队伍里了。这主要考虑第一旅南下就是受降,所以可以先让新兵适应一下。这事儿让胡玉兰完全不能接受,女人怎么了,我们起义的时候可没掉过链子!但当时有大半数的人也同意了。胡玉兰也没办法,她最想不过的是李立鸿和王华这些个女人也同意,你们在做行政工作,站着说话不腰等是吧。好在这次是去受降,没什么危险。胡玉兰想着到了泸州,再想什么办法一定要留在主力部队里。行政工作虽然没没危险,但哪有军队里来得痛快?她对这个旧的社会非常痛恨,怎么可能在后面干瞪眼?

谁知张业居然诈降,在半路偷袭。第一旅前军主要是新兵,一下就散了。中军被败兵所累,也节节败退。现在只靠着后军在和水军苦战,形势一时非常危急。因为中军和后军里也有很多的新兵。

在这紧要关头,胡玉兰迅速指挥辎重团里的弩车战斗展开,以三段式的覆盖射击打击敌军,以图稳住阵脚。同时让这里长期训练过的女兵集结起来,准备反击。因为她记得王凡说过,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这话其实是王凡学别人的)。

胡玉兰把长矛竖起来,高声说到:“我们的部队陷入了危机,战士们,跟我冲!”女兵们尖叫着回应。这种长矛比皇冠体育投注:传统的长矛长得多,是王凡参考马其顿方阵和西班牙大阵改进的,他主要考虑起义的部队训练不足,太近距离肉搏可能会不利。这种长矛虽然威力巨大,但不能贴身战斗。而且没有认真训练过的人是不能正确使用它的。

但胡玉兰和女兵们可是经过认真训练的。说起来可笑,王凡和他的一大堆追随着,居然都认为男兵才是主力。

只见战场上,女兵的方阵迅速翻过旁边低矮的土坡,冲向了水军的侧翼。

眼看敌人接近,胡玉兰高呼:“放平!”第一排的女兵开始平放长矛。这种长矛因为长,过早平放没人拿得住。

“前进!”胡玉兰高声命令。

“杀!”女兵高声回应,同时前向刺出。水军士兵正向前攻击,冷不防侧翼忽然冲出一彪人马来,二话不说,举枪就刺。他们完全没有防备,纷纷被扎倒。

胡玉兰一见得手,马上继续攻击。第二排和第三排矛手也放平,在队友的间隔伸出长矛,如刺猬般推进。

水军的左翼不断地响起女兵们清脆地喊杀声。

“向前!”

“杀!”

“向左刺!”

“杀!”

“前进!”

“杀!”

。。。。。。

连续的打击下,水军左翼向内塌了一块。

“是女的!老子要弄一个。”有一个水兵发现攻来的是女兵,有些兴奋。但他手里只有一把短刀。左边的战友倒下后,他想要挥刀杀出去。但只听清脆地一声“杀!”有三支长矛刺了过来。他连忙挥刀格挡,嗯?好像只挡住了两支?另一支长矛准确地刺中咽喉,他满脸不甘地倒了下去。

胡玉兰拔出长矛,断续喊“向前!”

“杀!”

女兵方阵踩着水兵的尸体,一步步推进。

水军前进不得,左翼缺口越来越大。不少士兵信心动摇,阵形越来越不像样子。

张业脸拉得老长,没得手啊!正所谓一支军队的能力不看胜仗,而看败仗。这光头贼军败而不溃,还能组织有力的反击,实力不容小觑啊。

“当当当……”鸣金之声终于响了起来,终于不用拼命的水军,迅速乱哄哄地向南撤退。

败局已定,尽管不愿意,张业也不得不下令撤退。

另一边,义军的中军大旗下,一阵悠扬的号声响起,义军也开始向北缓缓退去。铜号传播声音远,音律变化还可以传达复杂点的命令,所以王凡想都不想就用铜号作为了军号,取代了古代的锣和鼓。

当看到蚂蚁大小的两群人分开,红黑两色的光头军退到丘陵顶上,衣着驳杂的水军消失在视野里时,灌木丛中,两个渔民打扮的人悄悄爬出去,顺着离战场远点的小路,向南走去。现在战场上只有一些起义军里出来的白衣兵,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他们的脸都是常年日晒的黝黑色,表情都是愤退恨不平。后面一人开口到:“付二哥,这狗曰的张业,说是要投降,结果却在这里伏击光头军。简直是把我们当猴耍!要不是我们哥俩想早点看看光头军,还一直在泸州城里傻等呢!”

?前面的付二哥一脚踢飞一块土坷拉,恨恨地说:“我听说资州及周边州府一带的穷人都过上好日子了,听说张业要降,想着义军来了,咱也能捞个官当当,不想他龟儿子的竟然诈降,要是义军来不了,咱们难道还要过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老子不过,鱼老鸹,你想过吗?”

后面叫鱼老鸹的说:“我也不想过。不过今天看样子,光头军虽然遭受损失,但还是还有很大力量的。我听说光头军有几十万,这张业的几千人根本不是对手。而且,我听说光头军有火器,像打雷一样,一响就会死一大片。这回肯定是突遭袭击,来不及使用,下次张业要碰上,保不其老命就没了。”

付二哥说:“张业这龟儿子肯定不是光头军对手。不过光头军还要对付北面的孟知祥和董璋,他们可是手握几十万雄兵的节度使,光头军也很难啊!张业这个龟儿子,要是没他捣鬼,光头军就可以专心对付孟知祥和董璋了。”

顿了顿,他又说:“要是咱们把张业的老窝泸州拿下了,张业和光头军打的时候,咱们后面给他一下,那张业肯定玩完。到时候义军怕是要给咱们封个大官当吧?”

鱼老鸹说:“我听说资州**的好些穷苦人都当了大官,只是**时死了好多人。我们泸州**,估计也要死不少人。到时候咱哥俩还在不在,都还两说。。。。。。”

付二哥忽然停住,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盯着鱼老鸹:“我们不会死!张业把水军和州府兵都带出来了,现在泸州城里主要是咱们渔民兄弟和客户兄弟,为了诈降,张业公开宣布投降,泸州的苦兄弟们全都聚到了城里,等着分田。现在夺泸州,正当时啊!”

鱼老鸹一跳:“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快回去!!”

付二哥也说:“对、对,跑、跑回去!”?

两人快速往南跑去。?

张业眉头紧锁。伏击光头贼不成后,他后退重新列阵,与光头贼堂堂邀战。但光头贼火器实在太可怕了,一声雷霆般的巨响,军列中就有一列士兵被打成残肢烂肉。还有,贼军的巨弩太多了,弩箭像下雨一样,连绵不绝。离贼军还有一里路,军阵就完全崩溃了。他自己也不得不随着溃兵南逃。在泸州城北三十多里的样子才稳定脚跟。收拢溃兵,他带出来的八千多人,仅剩三千余人!野战不是对手,看来只有据城而守了。

垂头丧气的水兵们集结在资水边。虽然距离很近了,但水兵还是习惯坐船。随军的三艘艨艟,载着少量水兵南下水寨开船。

张业坐在临时搭起的大帐里哀声叹气。光头贼军力之强远远超出他的估计,据城而守,怕是也守不了几天。这董节帅也是,没事和孟大人较什么劲啊?现在光头贼糜烂资州一带,这泸州要是守不住,只有顺江去渝州了。好在老子是水军,在江里水里也是来去自如。只恨这光头贼的军队太猛,老子才接战两次,就损失了大半人马。光头贼红黑相间的军容真是怪异。这帮穷**,军容比劳资还整齐。劳资的水军可是孟大人亲自关怀下练起来的。劳资都只有少量军官才有盔甲,这穷**居然人人一样的衣服,真是败家!穷**成不了大事!哼!穷鬼,穷**,穷……嗯?!

忽然一道电光划过张业的思绪,脑海里浮现了泸州城里那些穷人的脸,他们的眼里全是渴望的星星。

“不好!泸州要出事!”张业大叫着,冲出了大帐。

外面听到动静的将校忙迎了上来。张业劈头就问:“船开回来没有?!”一小校拱手答到:“大人,还没有。”张业大声说到:“泸州多半有事,快拔营南救!”

尽管五月初,水还很凉,但已经有一些身体好的水兵已经在资水里游泳了。随着张业一声令下,号角响起,水里的光屁股水兵狼狈上岸,整个队伍一片喧哗,军官们挥舞着**,不停地吼叫。大约半个时辰,水军终于整队完毕。在张业的率领下,顺着资水,向着泸州奔去。

泸州城出现在视野,远远地看到水寨方向一股乌黑的浓烟直冲天际。张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随即眼前一黑,从马上栽了下来。?

水军们看着黑烟目瞪口呆,随着张业栽倒,军官们一阵混乱,少量士兵开始离开队伍,一头扎进了旁边的荆棘从中。

远远的,有一支船队驶来。刚刚被掐人中掐醒的张业,勉强打起精神,指挥军队列阵,准备作战。但船队驶进后,看到的却是自己的艨艟、斗舰。驶近的一艘艨艟上出来一人,“噗通”一声跳进资水,忽拉拉地很快游上了岸,冲到张业面前,扑通一下跪下了,口中叫到:“将军,泸州的穷鬼们反了,夺取了水寨,我们拼死抢了这几艘船出来。”

张业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我的楼船呢?”那士兵一脸的眼泪,也许是水:“被他们凿沉了。”“啊!”张业又是一阵头晕,晃了晃身子,好歹稳住了。

“报!”这时又一声急报传来,一名斥候跑了过来,跪在张业面前:“将军,泸州穷人**,占据了州府。”

穷人占了州府,夺了水寨,往前派出的斥候不时有回报,往后派的斥候开始还有回报,后来一个回来的都没了。怕是光头贼已经贴上来了。张业只觉愤恨难当,没打赢光头贼,连穷**都敢欺到头上了。劳资好歹是孟大人手下的水军大将啊!

张业转身朝北跪下,军官士兵一惊,将军怎么给我们跪下了,我们怎么受得起,连忙纷纷跪下。只听张业说到:“孟大人,非卑职不尽力,实在是穷人太可恶了啊!不过有卑职在,他们的泸州,也拿不稳!”

水军官兵一听,哦,原来将军不是跪我们,是跪孟大人。张业一咬牙站了起来,发出命令:“上船,我们下渝州!”

泸州水寨,大火冲天,很多身穿补丁的穷人大呼小叫,一些光着膀子的大汉,敲着锣在那里上窜下跳。六艘楼船全沉在了水里,只有最上面的爵室还在水面上,随着水面的波浪缓慢地左右摇摆。张业的几艘船鱼贯而下,水兵们站在船边,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张业脸色铁青,盯着这熟悉的水寨,在哪些沐猴而冠的穷人手化为灰烬。

在水寨不远的一座小楼里,付二哥正坐在窗边,盯着水面上的船队慢慢变成小黑点。鱼老鸹走过来,眉头微皱,说:“付二哥,张业怎么打都不打一下就走了,难道有什么诡计?”

付二哥转过头,说:“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诡计,他不来是不敢来。水里有我们的兄弟。再说,现在水寨在我们手里,里面有什么他怎么知道,所以他不敢来。”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鱼老鸹眉头一下展开了:“我还以为这龟儿子冒什么坏水呢!”

付二哥说:“不过我听说张业在渝州还有水寨,虽然没有这种大楼船,可五牙船还是有好几艘的,而且艨艟也不少。所以不能掉以轻心。暂时没危险,叫水里的兄弟都上来歇会儿吧,各个码头都叫兄弟们盯紧了,你在这里看着一下,我去城北,和各位大哥迎接一下光头军,我估计大军也快到城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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