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采购

冬天里的一场雪，太阳照不到的地方依旧不化。

我和彭**坐车去镇里为村民采购物资，彭**开的车。

“买的东西，你都记下了。”彭**问道。

“嗯，我都记下了，在这里放着呢。”我轻轻地拍了怕手里的几页纸，答道。

彭**这下放心了。

全村十四个组，一千多号人。不过，因为是刚开始，有些人暂时还不需要。所以采购的页数不多，但是东西很杂。涉及到方方面面，包括大米，卫生纸等东西。

我是第一次采购，还弄不清楚到底该怎么采购。一边看采购单，一边在琢磨怎么样打包。按照最初的想法是，按照每一户完成打包。再按照组进行安排，但是一想工程量很大，只好暂时作罢。

在思索的时候，车在路上平稳的开着。

从我们村到镇上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弯弯拐拐的路，还有没有化开的冰，轮胎压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不容易，等我们到了超市才知道更不容易。镇上的超市和店铺都关了门，只留有采购的超市。超市的门口站着志愿者，手拿着喷酒精的喷壶，旁边有个桌子和卫生纸。

又因为形势严峻，排队的人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还不能随便拿东西，而是服务员拿。结果是排出长长的队，宛如一条长龙。全镇十七个村庄都来了人，果然难得等。

我站在长长的队伍后面，透过一个个后脑门，可以看到比较熟悉的基层工作者在和志愿者在交涉，话题似乎是觉得这样太慢，希望能够改个方式。

一个瘦瘦高高的人说：“我们这么多人来买东西，你们一次只让进一个人，那我们不就在这里排一天的队。”

另一个矮胖的人也随声附和：“是呀。我们都是有工作的，村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们呢。”

志愿者也很无奈，说：“实话实说，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上级有规定，我们必须要按照规矩来。你们就耐心的等一下，刚开始都这样。”

见志愿者态度坚决，那两个人也就不说话了。

其他人本来还想说几句，但是看这个架势也只能闭上了嘴。

站在我前面的彭**，回头说：“这下好了，不到中午肯定不会结束。”

我也很郁闷：“没办法，我在想要不要给村里打个电话，说一声。”

“那肯定要，你赶紧打电话。”

“好嘞。”

我立刻拿出了手机，给在村里的老丁打电话。

接到我电话的老丁问我有什么事？

我把这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老丁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只好半开玩笑说：“我还想请你们帮忙，再加几户人家。”

我前后各看了眼，所有人都规矩的排着队。最重要的是没有可以写字的地方，只好说：“那只怕要等下一次了，没有写的地方。”

“那好吧。你们耐心点等一下，不要着急。”老丁叮嘱说。

我说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此时，前面只刚刚出来一个人。

长长的队伍只往前挪动了一点点而已。

我的心瞬间跌入谷底，但是又无能为力，只好静下心来等着。

山里的乡镇往往是建在山上，很不凑巧是在风口，也导致大风迎着我的脸呼呼的吹了又吹。冷得我直跺脚，把衣服裹了一下。

等了三个小时，终于等到志愿者一声：“下一个。”

我赶紧走到门口，我用腋下夹着采购单，像前面彭**那样把手伸了出来。志愿者用喷壶在我手心喷了几下，酒精喷在我手心感觉凉凉的。搓了搓手，就走进了超市。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超市里其实还有个志愿者。手里拿着测温枪，在我额头上像开手枪似的按了一下“扳机”测出体温。

“你叫什么名字？”

“张永骏。”

“哪个村的？”

“摩崖村。”

“好的。体温36.5℃。进去……”

我依照她说的，紧跟着彭**的后面。根据采购单挨家挨户的采购，然后用袋子根据每户采购的包装好。一圈下来，我和彭**用抬的才把四箱日用品抬走，放到车里。

上了车，彭**看了眼车上的时间，苦笑说：“都已经下午一点钟，这下完了。”

按照时间推算，等我回到村里已经是大约两点钟。再花三个小时派送，后面的事情不用干了。

“你给老丁打个电话，请他安排一下，一起帮忙派送。”彭**吩咐说。

我一想自己是属下，不太好提这种要求，最重要的是老丁未必肯采纳。只好委婉地说：“彭**，这件事情只怕还要您出面解决。”

彭**一下子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就从兜里拿出了手机。一边开车，一边给老丁打电话。

我仰靠着副驾驶座的沙发，听着彭**给老丁说事。结果他们讨论了一路，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

等他挂电话的时候，距离我们村的入口已经不远了。

“没办法。我们只能自己送！”彭**无奈地说。

“那么定岗定责呢？还有返乡人员摸排上报呢？还有我的采购名单编辑呢？”我连珠炮似的问道。

这些都是有时间限制，有的是需要上报。如果早上不能完成，只能晚上加班。

“电话他们打，摸排的名单由印欢往上面报。”彭**说，“至于采购名单，你就辛苦一点呗。”

我一听，虽然心里不愿意，只能点头答应。

摩崖村的面积很大，送东西是上山下河。一组、二组村民住的相对集中，我和彭**很容易送完了。接下来是三组，那里的面积却是很大。根据人口统计，三组是十四个组里面最多的。

开车送的第一户人家，就是我们上次走访慰问的那家。这家姓周，我们在外面喊了他们一声。

话音刚落，一个长发的女孩从屋里走了出来。

“你们好……”女孩看了眼彭**，把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永骏。”我微微一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