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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天恋 作者:蓝天情怀 更新时间:2020/12/30 13:49:39

姑娘已经换上了军装,一杠两星的领章,让她更加俊俏。

“张倩,别瞎说。”坐在她身边的另一位姑娘对她说。

“孙姐,就是他。”张倩的语气,十分肯定。

被张倩叫作孙姐的姑娘,名叫孙枢聪,鹅蛋脸,大眼睛,齐耳短发,身穿绿色军服,中尉军衔,长得倒是标致,就是有点男子气,一个十足的假小子。她惊异的说:“这怎么可能?”

“不会错。”

孙枢聪看了一下左右两侧,小声对张倩说:“呶,指导员在那里,下课再说。”

张倩侧脸一看,不敢再说话了。

当时的601所是部队建制,从上到下,都是双轨制,不仅有行政领导,还有政工领导,所里的政工一号叫政委,各设计研究室配备的是指导员。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在领导面前,谁也不敢撒野。

台上,宋良骥认真阐述。他从机头进气的优缺点讲起,继而讲到超音速蜂腰机身面积率的计算,最后论述三角翼的优异性能,整整讲了两个小时。

张倩开始还有些生气,后来想到都是一个单位的,吃个哑巴亏算了。于是她开始听他讲课。听了一会儿,她慢慢感到这个人还有点水平,比她大学的老师讲得还透彻。听到最后,她竟佩服起来,看来他这几年,在“吃透米格21”的技术上,是花了一番功夫的。但她想不明白,这样一个相貌堂堂、而且有能力的人,怎么会流里流气的?

人,都是具有两面性的高级动物;孔雀开屏的正面是美丽,背面就是**的龌龊。

事情本该过去了,不料讲课结束时,孙枢聪一边鼓掌,一边对张倩说:“这个人叫宋良骥,和我老乡是一个组的,嫁给他怎么样?”

 哼!嫁给一个流里流气的人,张倩的气不打一处来。她傲然的说:“就是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他。”

“唉唉唉,你怎样说话呢?”确巧,谢平坐在她们前面,他感到这个丫头对宋良骥太刻薄,当即站起来,指责她。

“我这么说怎么啦?”张倩不买账。

“嫁不嫁由你,但不能这样污蔑人!”张倩也是遇到了,凭谢平与宋良骥的关系,怎会任由别人践踏。

“张倩这么说是轻的,他流里流气的撞了人,你怎么不说?”孙枢聪理直气壮地回应谢平。

谢平仔细一看,真是无巧不成书,前几天街上被宋良骥扶起的那位姑娘,竟然就在眼前。

谢平这么一愣,马上围上了不少人,纷纷打听:“怎么回事?”

突然有人喊道:“让一让。”

人们纷纷让出了一条通道,走进来一位四十左右年纪的军人。只见他背头阔脸,气势不凡,目光盯着谢平、张倩和孙枢聪。

人们一下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过了半晌,这位军人才开口:“怎么回事啊?”

张倩又气又羞,红着脸,不好意思开口。

谢平忍不住发了话:“指导员,她们背后说宋良骥的坏话。”

指导员叫张连弟,大尉军衔,解放战争时期参军,601所组建时,从二航校选派来所。大尉军衔担任指导员,可见上级对601所的重视。

“宋良骥撞了张倩,也不道歉,还不让说,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孙枢聪快人快语,一下就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

“谁撞了她?不分青红皂白!”谢平也不让步。

“谁是谁非暂且不说,一个革命军人,不能背后议论同志,这是自由主义。”指导员盯着张倩。

张倩委屈得眼眶发红,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指导员,我有意见。”真是一个假小子,孙枢聪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挑战指导员的权威。

“有意见当面说。”指导员看了一眼她。

“你不能随便给我们扣帽子!”孙枢聪真有点胆色。

“对一个同志的缺点错误,进行批评教育,怎么是扣帽子?!”指导员叫起真来,只要他发出让她俩做出检查的指示,孙枢聪、张倩就要倒霉。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有人直呼指导员的姓名,来头不小:“张连弟,你在干嘛?”

围观的人匆忙闪开。

只见张连弟一个右转,立正敬礼:“报告熊副所长,气动室指导员正在处理纠纷,请指示!”

“不是当事人都散了。”来人叫熊志丹,少校军衔,不仅是副所长,还兼任副总设计师。你看他的长相,很有特点,一张长脸方方正正,天庭饱满,眉毛顺直,双耳贴脑,眼睛明亮有神,一派儒将之风。他对围观的人说完,继续问张连弟:“什么纠纷?”

张连弟傻了,他还真没有来得及问。

“他还没有搞清楚,就给我们乱扣帽子。”孙枢聪告御状。

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围观的人纷纷走出教室,只剩下张连弟和当事的三个人。

“你们都到前面来。”熊志丹让他们三人从座位上走出来,围了一个圈,问他们三个:“谁先说?”

“我说,上个星期天,我骑车上街,在实验中学那边,被宋良骥撞了,摔了一跤。”经过这阵势,张倩脸也不红了,照实陈述。

“不就是摔了一跤,值得这样污蔑人嘛!”谢平不以为然。

“你说得倒轻巧。熊副所长,你看张倩的腿,摔青了一大块。”孙枢聪让张倩捞起裤管,张倩不动,她一下火了,弯下腰,一把拉起张倩的棉裤管,膝盖上果然淤了一片青斑。

“嗯,摔得不轻。”熊志丹说完,抿着嘴,点点头。

眼看就要坐实,谢平急了眼,连忙对熊副所长说:“不是宋良骥撞的,我用党性担保。”

“你入党几年啦?”熊志丹问谢平。

“报告熊副所长,两年。”谢平身着军服,一杠两星,左手端持军帽,右手贴于裤缝,立正报告。

“你凭什么说不是宋良骥撞的?”熊志丹真有耐心。

“那天,我和宋良骥一起上街,我亲眼所见。”

“你们乘公交,还是骑车?”

“骑车。”

乘公交怎么会撞车?!张倩觉得熊副所长官儿大,水平却一般。

“骑得快不快?”熊志丹继续问。

“中等速度。”谢平回答说。

“张倩摔倒的时候,宋良骥在什么位置?”

“差不多与张倩平齐,稍微靠前一点。”谢平照实回答。

“你在什么位置?”

“我冲到前面大概有二十米。”

净问这些没用的,张倩的心里起了反感。

“宋良骥摔倒了吗?”熊志丹还在问。

“他怎么会摔?!没有。”

熊志丹不问了,一下笑了起来。他转过脸,笑着对张倩说:“张倩同志,宋良骥没有撞你。”

张倩惊得合不拢嘴。

单凭这几句问话,就下结论,不足以让人信服。孙枢聪的怀疑,写在脸上。

熊志丹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低着头,慢慢地来回走。他边走边说:“是这样,骑车有一定的惯性,宋良骥刹住车的时候,正好与张倩平齐。这说明,张倩摔倒的时候,宋良骥还在后面。如果是他撞的,肯定冲到前面去了,就是回来扶她的话,也要折回来个一二十米。听明白了吗,你们都是知识分子,一点就明嘛!”

有道理,张倩一下佩服起来。

“熊副所长,你说的对!”谢平的长脸上有了笑容。

“连弟同志,你有不同意见吗?”熊志丹转过脸,用和善的语气问他。

“报告熊副所长,没有。”张连弟也是从炮火中走出来的人,水平不高,但十分坦荡。

张倩脱口而出:“我冤枉好人啦?!”

“同志间有点误会,很正常,你去给他道个歉,不就完了嘛。”熊志丹说完就走了。

熊副所长有令,张倩不敢不去。不过,这次她是发自内心的。她缠着孙枢聪,让她陪着,去向宋良骥道歉。

第二天上班,张倩和孙枢聪来到气动组。这是一间大办公室,室里有十几个人在办公。刚进门,她们就看到有两个人蹲在地上,在磨滑冰鞋。

“老乡,你可是稀客,快请进。”磨冰鞋的两个人当中,有一位小伙子抬头见到孙枢聪进了门,立即站起身,开口之前,先是一笑。

小伙子大约二十五六岁,中尉军衔,身高足有一米八,一身瘦筋筋的,长方形的脸上,眼窝深陷,英眉俊眼,轮廓分明,就是印堂有点窄,人中有点短。他叫孟良柱,黑龙江人,与孙枢聪是同乡,年纪轻轻,就混上了气动组的副组长。

“孟副组长,我们是来找宋组长的。”孙枢聪大气的将张倩让到了身边。

孟良柱一见张倩,大脑就不听指挥了,两只眼睛硬生生的落在张倩的脸上。人们都说孙枢聪长得漂亮,竟还有比她更漂亮的。不过她们两人各有特点,一个美在成熟大气,一个美在清纯灵秀。

张倩扫了一眼,发现另一个磨冰鞋的人,慢慢抬起了头,一边倒的发型下,有一张英俊的脸庞。领章上虽然只有一道杠,但缀了三颗星。他站起来,既不热情也不冷淡,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说:“请问有什么事?”

“宋组长,这位是结构室的张倩,她找你。”孙枢聪一手搭在张倩的肩上,向他介绍。

宋良骥定睛一看,面前的这位姑娘,大约只有二十二三岁,四方脸盘,眉清目秀,两只小辫扎在耳后;一身崭新的棉军装,十分合体;一杠两星的领章,分外夺目。特别是那双眼睛,四周略带粉晕,形若桃花,笑起来象个月牙,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即使恼怒,也象两个花瓣,使人感到悦目。宋良骥的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他还从来没有这种感受,就像平静的水面,投进了一枚石子,激起了蘑菇状的水柱。

的确,爱上一个人有时只需要一瞥。

宋良骥好像见过这双眼睛,略一思索,就想起来了。他站起来,对她说:“你就是——”

“对!就是我。”张倩紧张得两手拉着衣襟。

“你是哪个室的?”刚才孙枢聪已经介绍了,宋良骥竟忘了。

“孙姐不是说了嘛,结构室的。”张倩虽然脸上有点腼腆,说话却显得有几分豪气。

“叫什么名字?”宋良骥问的又是废话。

“张倩。”出于礼貌,她还是回答了,说话间还显出几分灵动。

“哪个学校毕业的?”宋良骥再问。

有情人之间就是话多。

“西工大。”张倩虽然愿意与他交谈,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问她,也感到有些不安。

宋良骥从她的口音听出,她不是北方人,于是又问:“老家是——”

“怎么,查户口啊!”张倩眉头一蹙,似嗔非嗔,别有一番风情。

怕不是对上眼了吧,孙枢聪笑看宋良骥。

“随便问问,老兵关心新兵嘛。”宋良骥这才觉得自己是有点过了,便自嘲了一句,作为掩饰。

“不好意思,上次错怪了你。”张倩的脸红了。

“没关系,没关系!”宋良骥笑着说。

“你要参加今天的比赛?”张倩问宋良骥。

“我们俩都参加。”宋良骥指了指孟良柱。

谢平与宋良骥同在一个办公室办公。他站起来,对张倩说:“我们组长可是去年的速滑冠军。”

“你老家是哪里的?”张倩也查起户口来。

“云南的。”宋良骥回答道。

“一个南方人,也会滑冰?”张倩怀疑中有敬佩。

“他参军就在东北。”谢平替他解释。

“你去不去看?”宋良骥问张倩。

“我要去看看你这个冠军是不是假的。”张倩的脸上,梨花带笑。

“不行了,两年没有上过冰场,冰鞋都上锈了。”宋良骥自谦道。

“好了,歉也道了,再见!”张倩说完,伸出葱嫩般的右手,宋良骥慌忙擦手,然后与她轻轻一握,心中顿时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张倩也象触了电一样,迅速抽回手,红着脸,拉起孙枢聪,一溜烟地跑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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