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医院里

十六医院里

医院门诊楼前人山人海，魏来运手领着李风芹在人群中穿梭。

李风芹：

咱们不是来结婚的吗？你怎么把我带到这儿来了？

魏来运：

哎呀，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们不是来结婚哪是来做什么？

你不是说你得了严重的贫血病不能结婚吗？咱们来医院检查一下，看看医生，让医生给个说法。只要医生说不影响婚姻咱们就结婚，省得整天纠缠在愿意不愿意里面。

李风芹：

你真是个鬼小子，啥心眼都有，你怎么那么多心眼呢？俺听你的，你叫咋着就咋着。

一棵梧桐树像一把撑开的大伞，树下有一圈联椅，坐了许多男女。

有一只手举输液瓶的病号也坐在那儿。

不远处是急诊挂号处。

魏来运：

来，你在这树下的联椅上等着我，我去挂号，别到处乱跑，你没进过城别跑掉了。

李风芹：

知道。

魏来运并没去挂号，而是在楼里转起来，他从这一号楼转到二楼，又从二号楼转到三号楼，在三号楼他突然看到一则海报，内容是血液科在征招试验者做慢性再障碍贫血与婚姻的试验，魏来运兴奋不已，他打听人家这血液科的试验在哪里。

魏来运寻问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

大夫，您好，麻烦您了，我想打听一下，这征招试验在哪儿？咱医院里有血液试验室吗？

大夫回答：

在那儿。（大夫用手一指左前方）那儿就有血液试验室。

魏来运：

在那儿，我去找？是这样，我妻子得了严重的贫血病很可能是慢性再障性贫血，想找专家经经眼。

大夫：

上门诊挂号，挂专家号。

魏来运：

这里不是征招试验者吗？俺们想参加，俺不是想弄个明白吗？慢性再障性贫血能不能结婚。

大夫向左前方指着说：

在这儿往南走，出大门进大门，那边是医学科学院，到那儿就有血液研究室也叫试验室，去吧。你这小伙懂的还真不少呢。

魏来运在林荫道路间行走，一边走一边打听着找。

经过左拐右绕魏来运找到血液研究室，进了一个办公室。

办公室内

魏来运顺便就找到一位年青的女大夫。

魏来运：

您好，大夫。

女大夫：

不客气，有啥事吗？

魏来运：

是这样，我在那边看见了一则征招试验者的广告，过来打听打听。

女大夫：

你长得五大三粗的壮得跟牛样，还能贫血，再障？

魏来运：

嘿嘿，人壮不一定血多，整天吃糠咽菜的没营养，这不就得了，头晕脑涨的走路跟踩棉花瓜子的样。

女大夫；

你别装了，看你那个小样还跟我逗呢？当过兵吧？

魏来运：

刚复员的。

女大夫：

一看就是新兵蛋子。

魏来运：

你也是当兵的？

女大夫：

部队医院的大夫来这儿实习的，战友别客气，是谁贫血了？

魏来运：

真是我们的战友遍天下，到哪儿都能碰上战友。

是我的未婚妻，可以这样称呼吗？对象，对象对了好几年了，为了她我放弃了部队提干回到村里，复员前人家她爹都同意的了不得，可一复员变了，坚决不同意了，拖来拖去就把她拖出病来了。

女大夫：

你也是的，那有你这么一条筋的，放弃部队提干复员回村，哪有这么憨的？

魏来运：

她一再在我面前表示让我回来和她一起建设新农村，真得复员了可又变了。

女大夫：

说着玩的，那是喊口号玩呢，你就认真了。

魏来运：

也不是玩的，我是真心的，就是要建设新农村，我就不信干不成，非干出一番事业来，认所有的戴墨色眼镜的人看看。

女大夫：

好有志气。你对象来了吗？

魏来运：

来了，在那棵梧桐树下坐着呢。

女大夫：

你去把她领来吧。

我领你去找张同意教授吧，她正在搞一种婚姻对慢性再障性贫血与婚姻的研究。正征征招试验者呢。

魏来运喜出望外：

还有这方面的研究，俺就琢磨，棉花能有研究所，这病也得有研究部门，果然有。您行行好，带我们去见张同意教授。

女大夫：

可以，我就是她的研究生。走吧。

那女大夫的白大褂里也是绿军装，魏来运看到绿军装就觉着亲近了一层。他总想跟人家说说话，可人家只顾走路不理他。于是他快走几步挡在人家面前问“你咋不跟我说话呢？”这一问不当紧却找来了人家仓白，女大夫说“有啥好说的？俺脑子里在想事呢。”

魏来运不甘心，继续问人家“你能不能给我说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试验吗？”

女大夫躲过魏来运一边走一边说“你能跟我去算是你的福气了，到那儿自然大夫会给你说明白。”

那医学院很大，老是走不到头，魏来运想这么好的地不种庄稼多浪费呢？这脑子真是胡思乱想，人家院子大跟种庄稼什么关系？人家这医院不是种庄稼的地方，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是搞科研的地方，研究的课题都是新鲜的。

婚姻对慢性病和败血病的作用，什么作用还需要研究，李风芹得的病是贫血，贫血和败血病是不是一回事？要趁这个机会弄个明白。能不能结婚？这才是关键，如果不能结婚那不就马达了。看李风芹瘦的皮包骨头的大风就能吹倒，我先救她为主，给她看看到底是啥病，只要不是贫血症那就一切好办。

医院里的路被树木掩映着，那冬天的树虽然大小不一，大的搂都搂不过，小的也就胳膊粗，叶子全掉光了。路两旁的冬青却绿的发黑，一排站岗的哨兵似的，齐刷刷的一般就，那树头是被剪平了的，那身是被修剪了的，什么东西只要一整齐就好看。魏来运就想以后在我们丁马村也种这种冬青，村里的街道要整理，统一开街，把街整的直直的宽宽的两边种上冬青，那才叫社会主义新农村哩。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可不是一句话，我复员不就为了这么？开街可不是闹着玩的，老支书搞了好几次都没搞成，我也不能慌，得想办法做通村民的工作，不然就弄不成。

魏来运的脑子里一会都离不开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这个题。说他痴了，一点都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