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起义计划作调整

陈志远在接受了葛天霖交给他的任务后，就也怀揣着这包藏着情报的青松牌香烟立即出了悦来客栈，然后就沿着石堰镇的街边，穿过石堰镇的大街和后街，大步流星地向着镇西的泊柳桥去了。

到了泊柳桥桥头，在通过泊柳桥时，陈志远自也遭到了桥头岗哨的拦截和搜查。不过好在陈志远的身上恰好还有一包哈德门牌的高档香烟，而且陈志远在给桥头岗哨发香烟时，在给这四个哨兵每人发了一根香烟后，也就干脆就将那包剩下的香烟全给了那四个哨兵。

那四个哨兵抽上高档香烟，又得了这包剩余的高档香烟后，对陈志远手中还剩下的这包低档次的青松牌香烟也就看不上了，结果这包藏着情报的青松牌香烟也就由陈志远顺利地带走了。

陈志远一离开泊柳桥，也就疾步如飞地向着雉皋县县城的方向去了。不过尽管陈志远紧赶慢赶，疾步如飞，但也还是直到夕阳西沉暮云四合之时，才赶到雉皋县县城的东城门门外。

雉皋县县城是一座近乎于正方形的千年古城。古城四面城墙高耸，墙外四周护城河环绕，墙内烟柳青瓦相映，住户不下十万，大小街道交错纵横，高矮建筑鳞次栉比。古城四面城墙的中部，都有一座古城门连通城里城外。

陈志远前往情报站的最近、也是最佳途径是经雉皋县县城的东城门进城。陈志远在走近东城门时，远远就见东城门门外正聚集着一群人，陈志远一见，也就就估计到了，这一定是雉皋也已戒严，雉皋的敌人也在奉命搜查过往行人。陈志远这时并还发现，敌人对青壮年男人搜查得还格外严格，并在搜查后还无论有没有问题，还都被关进了检查站旁边的一座院子里。陈志远发现这一情况后，也就立即转向向南，也就是向城南的南城门去了。

到了接近南城门时，陈志远就见这里的情况跟东城门处也是一样，也已戒严，敌人也在对进城出城人员进行拦截搜查以及扣留。在这种情况下，陈志远也就估计到了，北城门和西城门的情况应该也是如此，他想经城门进城送去情报，不仅非常危险几无可能，而且还会被扣留关进旁边的院子里。为了情报的安全，为了确保送达这份情报，陈志远这时也就转向朝着雉皋县县城的南城外和东城外的交汇处去了。

陈志远自小就在雉皋的东南城区一带长大，每年夏天都会在这一区域的围城河里游泳，就对这一区域的城内城外、包括河况非常熟悉。经考虑，陈志远认为，现在唯一能把情报安全送进城里的可通途径，也就只有等到天黑之后潜泳过河了。

此时，虽然天气尚冷，河水还比较凉，不过好在陈志远游泳潜泳技术都非常好，环城河的河面也并不宽，只有十五米左右，此时环城河两岸的芦苇也已长得近乎人高，如同屏风可作掩护。在这样的情况下，陈志远也就只勉强等到天黑，就悄悄地下河潜泳过了护城河。过河后，陈志远也就又悄悄地攀树翻墙进入了城内，这才终于将这份情报送到了他跟雉皋地下党接头的联络站。

该联络站的负责人名叫马福林，马福林得到这一情报后，也就立即就将这份情报送向这次**指挥部总部、也就是隐藏在三寺街的三仕路27号的5.1**秘密指挥部总部去了。

此时，吴寅漱和黄运潮、严运淮、苏德轩、任鹤年等几位起义军的指挥员也正都在这个指挥部里，而且吴寅漱和黄运潮正刚刚回来，并且正在生气。其因就是何济桓早该送来购买那三十五支中正式长枪和那五把二十响的八根大金条还没有送来，派去寻找接应何济桓的杨树林和朱清明也未有消息。吴寅漱和黄运潮去跟那位军火商谈了半天，谁知那位军火商却仍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金条，不见足额金条，他却仍然就是不肯把那四十支枪拿出来。

为此，吴寅漱和黄运潮等指挥员简直都气坏了，后来，吴寅漱和黄运潮干脆回来调人去把这位军火商给抓起来了，并且向这位军火商明确表示：现在我工农革命军起义在即，如果你现在能把这四十支枪提供给我们，你就是我们工农革命军的恩人和功臣，我们一旦起义成功，我们一旦有了这笔钱，我们就立即给你。而且届时我们还会加额给你。并且，即便是我们的这次起义发生意外，不能成功，这笔钱我们也一定会给你，最迟我们也会在一个月内把钱给你。如若不然，如果你现在仍然不肯拿出这批枪支，那阁下就是我们工农革命起义军的罪人，而且无论我们这次的起义成功与否，届时我们就都不会放过你。

然而谁知，这位军火商却软硬不吃，却无论吴寅漱和黄运潮说什么，他就是死死抱定一条不放，这就是不见全部金额，他就是不肯交出那四十支枪，他就是不肯说出这四十支枪在哪里。

也就在吴寅漱和黄运潮在跟严运淮和苏德轩任鹤年说着这件事时，指挥部的一个联络员恰忽然进来报告：篾竹街联络站的马福林送来了紧急情报。

吴寅漱和黄运潮一听说马福林送来了紧急情报，便立即道：“快，快让他进来。”

这位联络员出去刚刚说了个请，马福林就急匆匆地走进了屋里，就将情报交给了吴寅漱。吴寅漱打开情报一看，立即就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怒道：“王八蛋，何济桓这个王八蛋，该杀！这个王八蛋可是误了我们的大事了！这个王八蛋居然被捕叛变了！”

这时，黄运潮就也把情报拿去看了一下。黄运潮一看，也是气得怒不可遏道：“这个王八蛋，该杀，该杀！这个王八蛋居然暴露被捕了，被捕后还又叛变了！怪不得我们这里等他等得心急如焚，却就是不见他的人影呢，这个混账东西！而且，这个王八蛋还向敌人供出了我们这次的起义计划和领导人名单，这下问题严重了，这可怎么办？”

接着，在场的其它指挥员就也都看了一下这份情报，就也都纷纷大怒道：

怪不得敌人忽然全城戒严了呢，怪不得敌人忽然在全城到处搜查抓人呢，原来是何济桓这个王八蛋叛变了，原来竟然是敌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起义计划！

怪不得敌人忽然封锁了城门呢，怪不得敌人忽然封锁了全城的交通呢，怪不得几个主要公共场所的外围都发现了敌人的部队呢，这一定是敌人布置的埋伏。

敌人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起义计划，那敌人就一定会根据我们的起义计划的兵力部署进行布置埋伏。

敌人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军攻打歇马镇只不过是佯攻，只不过是声东击西的调虎离山之计，那明天敌人的部队就也一定不会再去歇马镇了。

那敌人还一定会在我军的集结地点布置埋伏。

那敌人也一定会在楚天泽率领的攻城部队的阵地的外围布置埋伏。

那敌人很可能还会把歇马镇的三营调到雉皋来参加对付我们。

现在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我们必须立即改变起义计划。

根据这个情况，我们必须提前起义。要不然，再让敌人这样搜捕下去，我军将会遭受不可估量的损失。

听了众人的发言，吴寅漱这时就也道：“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们跟楚天泽他们还联系不上了，我们派出去的人一直都未见有人回来，未有反馈消息，我们也一直没有见到楚天泽他们派来的人和得到他们的消息。尤其是我们还不知道楚天泽他们是不是知道何济桓已经叛变、已把我们的起义计划告诉敌人了。”

“这可怎么办？”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莫衷一是。

面对这样的情况，吴寅漱忽然对马福林道：“这份情报是谁送来的，这个同志是怎么进城的？”

“报告，这份情报是石堰镇悦来客栈的地下交通员陈志远送来的。他是在等到天黑之后潜泳渡过的护城河，过河之后又是爬树翻过的城墙，这才把这份情报送到我处。”

“好，这个陈志远可不简单，你去把他叫来，我要见他。”

马福林走后，吴寅漱就又对黄运潮、严运淮、苏德轩、任鹤年等人道：“你们刚才说得对，我们必须改变起义计划，我们必须提前起义。我还认为，敌人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军的起义计划，敌人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军对歇马镇只不过是佯攻；敌人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军的攻城路线和攻城的阵地，那敌人就一定会在我军的行军途中和集结阵地的背后外围布置包围，布置伏击。而且敌人要对我们城里城外这么多路的起义军布置埋伏，敌人的兵力就会不够，葛潭秋和胡文轩就一定会把歇马镇和石堰镇的敌人调到雉皋来参加对我起义军的**。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原先把主攻方向定在北门的决定，就也必须改变……”

在第一次制定**计划时，由于考虑到胡文轩的军营是在西城，西城门敌人的防御力量比较强大，西城门也就肯定不适合作为我军的主攻方向。而雉皋县县城的南城门、包括南城区那一片，却又是县政府和县党部等主要政府机关的所在地，驻有一定数量的县政府卫兵还有警察，敌人的防守力量也比较强，当时就也没有选择这一区域作为主攻之地。而雉皋县县城的东城门、包括东城区那一片，却不仅有雉皋县的警察局住在那里，而且卢锦程的部队如果来援，还一定会直抵东城门，还一定会从起义军的背后打来，同样，当时就也没有将东城门选作主攻之地。

而雉皋县县城的北城门、包括北城区那一片，却不仅是敌人防守力量最为薄弱的城门和街区，并且如若胡石庵佯攻歇马镇能够调走敌人，敌人还会经北门出城；如果我军把北城门作为主攻之地，即便是胡文轩的援军发现上当返回，敌人也会经北门返回，那敌人出城进城也就都在我军的监视和控制之内，我军也就可以在这一地段将这股敌人消灭。综合以上这几方面的因素，所以当时在制定**计划时，也就把起义军的主力集中在北城门一带，也就把北城门定为了主攻之地和兵力的主要集结之地。

而现在敌人已经知道了我军的起义计划，自也就知道了我军的主力和主攻位置，那敌人无疑就也一定会把主要兵力布置到北城门那一区域去，那敌人也就一定会在那一片区域的外围布下重兵埋伏。根据这一情况，五位指挥员遂皆认为，我军必须重新确定主攻位置和重新制定作战部署。五位指挥员经过一番商量，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干脆，打蛇就打七寸，这次的主攻目标，也就是主攻区域，就放在南城门，就打敌人的指挥机关。

首先攻打敌人的指挥机关，这不仅可以打乱敌人的指挥系统，而且如若敌人的兵力是根据吴寅漱黄运潮他们的分析布置的埋伏，此时南城门区域还应该是敌人兵力的最弱之处。然而吴寅漱他们却不知道，其实敌人并不知道起义军的具体作战计划和兵力部署情况，其实何济桓并没有把起义军的作战计划和兵力部署告诉敌人；而且葛潭秋胡文轩蒋雨斋他们在得知了吴寅漱和楚天泽的5.1**情报后，却已上报了省府省党部，省府省党部却已派来了林雨晨率领的两个营的正规军参加**起义。尤其是林雨晨根据分析，林雨晨还识破了起义军的声东击西之计，林雨晨还将他带来的一个营的正规军安排在了南城门。

对于提前起义的时间，也就是发起攻打雉皋南门的时间，吴寅漱和黄运潮、严运淮、苏德轩、任鹤年经商量亦也决定：就定在明晨五点。吴寅漱严运淮他们五人都知道，胡文轩的保安团每天都是五点半起床，那我军五点发起起义，此时不仅敌人还没有起床，而且此时还又天已大亮，我军亦可看清目标发起进攻。

新的起义计划确定后，对于吴寅漱、黄运潮、严运淮、任鹤年、苏德轩等指挥员而言，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如何把这个新的起义作战计划送到楚天泽那里，好让楚天泽率领的农民革命军在城外跟他们里应外合，协同作战。

不过，对于如何送出这个新的起义方案，吴寅漱却也早已有了考虑和安排。这之前吴寅漱让马福林去把陈志远叫来，其实也就是为了送出这份新的**计划。而且此时，马福林也已把陈志远带来了，现在就在外面候着，故尔此时吴寅漱一叫，马福林也就把陈志远带到了这几位指挥员的面前。

吴寅漱一见陈志远，就立即紧紧地握着陈志远的手道：“陈志远同志，你可真不简单啊，这么冷的天气，又是夜里，你还能潜水渡过了护城河，还把这份非常重要的情报送给了我们，你辛苦了。而且你还这么年轻，为此，我们决定为你记上这次起义的第一功。”

陈志远才十六岁，听了吴寅漱的夸奖，便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腼腆道：“这没什么，这是领导交给我的任务，我就应该完成。”

“好，说得好。陈志远同志，现在情况紧急，其它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把你叫来，却是因为我们现在还有一份比这份情报还要重要、还要紧急的情报需要送出，需要送到北城门外向东三里的长青乡南沟村的我军的秘密指挥部驻地的刘振三家，交给我们的前敌总指挥楚天泽同志。你现在还能潜泳过河吗？”

陈志远一听这话，就立即道：“能，潜泳过河肯定没有问题。既然这个任务这么重要紧急，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坚决完成任务的。请领导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一定会把这个情报送到前敌总指挥楚天泽的手中。”

“好！”吴寅漱道。

接着，吴寅漱还又安排苏德轩亲自率人去掩护陈志远过河。

黄运潮一向做事仔细，这时黄运潮还又向陈志远详细地说明了一下前往长青乡南沟村刘振三家的行走路线，和刘振三家、也就是楚天泽的前敌指挥部的具**置。然后还又询问了一下陈志远是不是知道这次起义的联络暗号。

黄运潮这一问，陈志远果然并不知道，因此这时，黄运潮也就又向陈志远道：“如果对方问你口令，你就回答自由万岁，对方就会回答，**万岁。你跟对方联系，也是一样。”

陈志远道：“知道了。”

苏德轩带领着陈志远和马福林走后，为了确保这份新的起义方案能够尽快送达，吴寅漱和黄运潮、严运淮、任鹤年等还又商量决定，还又安排了联络处主任陈天云和联络处联络员吴正和，再从另一途径去给楚天泽送去这份情报，也就是送去这份新的起义计划。同时也是去向楚天泽沈逸群他们通报新的敌情。

吴寅漱和黄运潮、严运淮、任鹤年安排好这一切后，黄运潮这才又对吴寅漱道：“那个黑心奸商，现在怎么办？”

吴寅漱咬咬牙道：“揍他个狗日的，如若这王八蛋还不肯说出这批枪支在哪里，还不肯把这批枪支提供给我们，就毙了他个王八蛋。这种没有正义感、没有良知的黑心奸商，本就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