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奉命当了记录员

卢锦程来营部叫林曦临时，林曦临也正刚刚把属于他做的事情做完，也正准备离开营部去镇上的悦来酒店送出情报，现在一见卢锦程走进了营部办公室，林曦临也就不得不立即先去给卢锦程沏了一杯热茶，待卢锦程坐下后，也就又将热茶放在了卢锦程的面前。卢锦程这时也就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对林曦临道：“小林子，你来部队也有好几个月了吧？”

“报告营长，三个月零十六天了。”

“我把你带到部队来当了兵，却又让你成天干这些杂活儿，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委屈啊？”

“报告营长，我不委屈，我很满足。我知道我现在还小，还当不了正式的军人；而且营长发给我跟其它士兵同等的军饷，我一直感激在心。”

卢锦程微笑道：“嗯，孺子可教，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好歹，看来我没看错你。”

“营长对我亲如兄长大哥，恩重如山，我当然知道。我也把营长一直视为兄长大哥。”

“好，愿意跟着大哥干吗？”

“当然愿意，并且愿意一辈子追随大哥。能追随大哥，这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福分。”

“嗯，不错不错，这话我爱听。能记得军事条例吗？”

“记得：一，服从长官，听从指挥。二，作战勇敢，不怕牺牲。三，严守秘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四，……”

“好……不用背了，是个好苗子。既然想跟着大哥干，那大哥今后可就得历练历练你了。那今天就先跟我去见识见识审讯犯人的场景。也不要你做什么，你就在旁边看着，主要是学习，感受一下那种氛围。有需要记录的时候，你就记一下。”

林曦临立即立正敬礼道：“谢大哥栽培。”

林曦临当然知道，这是卢锦程对他的利用。在这支军队里，能认字写字的人非常之少，而能做记录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了；何况，卢锦程这种偷卖军火的事，还不能让他人知道，卢锦程这才不得不让他去做记录。不过，林曦临却也深知，卢锦程能让他去做记录，能让他去参加审讯，这也确实是卢锦程对他的信任和重用。

林曦临跟随着卢锦程到了后面拘押所后，首先就先来到了关押张松林的审讯室。林曦临走进张松林的被审室时，张松林正被吊在一个施刑架上低垂着脑袋，身上已被打得遍体鳞伤，血迹斑斑，几乎已是奄奄一息。而且常怀庆还正用一个鞭子柄儿在不轻不重地、时不时地敲击着张松林，意在不让张松林得到休息。

常怀庆一见卢锦程进屋，也就立即迎着卢锦程举手敬礼道：“报告长官，这个王八蛋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卢锦程这时就也虚晃一枪诈张松林道：“他说不说没也没什么关系，他的两个同伙儿都已经说了，他不说就算了。这种蠢货，留着何用，回头把他拉出去埋了就得了。不过，这种自讨苦吃的蠢货，可也别让他轻易死了，得活埋，得让他多吃点苦头。”

“是。”

离开了审讯张松林的屋子，林曦临跟着卢锦程就又走向了审讯李炳均的审讯室。李炳均的情况跟张松林也差不多，也是一字未说，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在审讯李炳均的审讯室里，卢锦程也用同样的方法，也是连吓带诈了李炳均一顿。

对于张松林和李炳均的情况，卢锦程和陆天明还一无所知，就连姓名也不知道。而且这二人又经不起再施刑了，眼下也就只能诈诈他们，吓唬吓唬他们而已了。

从审讯李炳均的审讯室里出来后，林曦临也就跟着卢锦程又走进了审讯何济桓的审讯室。

卢锦程早已想好，并已跟陆天明商定，就拿何济桓开刀，就先从何济桓身上突破。他们都知道，只有何济桓的情况他们知道得多一些，他们不仅从何济桓家的灶台后面挖出了在何家老窰案中失窃的哪两根大黄鱼，陆天明常怀庆他们后来还又从这个何济桓的身上搜出了五根金条和二百块大洋；尤其是，何济桓的老婆孩子还又控制在他们手里，他们还可以用他的老婆孩子要挟和逼迫何济桓就范。

林曦临跟随者卢锦程一走进审讯何济桓的审讯室，陆天明就也同样是故意立即向卢锦程大声报告道：“报告长官，其他人都已如实交代了，现在也就只剩下这个王八蛋还在装聋作哑，还在死挺着一个字也不肯说。”

陆天明这话，无疑更是说给何济桓听的。

卢锦程听了这话后，也就走到何济桓面前托起何济桓的下巴瞪着何济桓咬牙切齿道：“狗日的，你想干什么，想死是不是？狗日的，这可是你自找的，你狗日的这是放着阳光大道不肯走，地狱无门你是非要去啊。你狗日的就是要跟我作对是不是，你狗日的就是要作死是不是？好，想死是吧，想死老子就成全你，不过，要想什么都不说就死，那可不行。就是死，你狗日的也要把该说的话说清楚了，然后老子才能让你死。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咬紧牙关一个字不说，老子就对你没有办法了，嘴硬的老子见得多了，我还他妈的就是没有见过在我手上不开口的，不信，你狗日的就试试。今天，老子还就是要见识见识，你狗日的嘴到底有多硬！”

卢锦程说到这里，就又转对陆天明道：“你去把他的老婆孩子带来。”随后又对何济桓道：“龟孙子，今天老子要让你们一家人演一出好戏。”

卢锦程知道，再也不能对何济桓使用鞭刑了，否则就会造成何济桓大面积的身体淤血，导致何济桓的血脉不通而至心力衰竭死亡；况且，卢锦程也深知，这种刑罚对何济桓而言，也不会有作用了；卢锦程并且也还深知，何济桓正求死不得呢，这王八蛋若是一死，这个案子也就没法查下去了。卢锦程心里道，老子怎么能让你死呢，老子要的是你的口供。

关押唐淑萍、包括小石头的审讯室就在这间审讯何济桓的审讯室的隔壁，陆天明不一会儿就把唐淑萍包括小石头带进了何济桓的审讯室。

陆天明押着唐淑萍以及小石头一走进何济桓的审讯室，唐淑萍一见何济桓满身的伤痕，也就立即就扑向了何济桓同时哭叫道：“济桓，你……他们怎么把你打成了这样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打你呀？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啊？”继而又转对卢锦程和陆天明及林曦临道：“你们、你们也太狠毒了，你们怎么这样打人啊，你们凭什么把我家济桓打成了这样啊？”

小石头早已被吓得哇哇大哭。

卢锦程道：“这你就得问问你家的这个死犟头了，你问问他，你让他自己说，我们为什么会揍他。”

唐淑萍听了这话，也就又向何济桓道：“是啊，济桓，他们为什么要打你，还把你打成了这样呀？埋在我家灶台后面草垛下面的金条到底怎么回事呀？你身上的那么多的金条和银圆又是哪儿来的呀？”

何济桓深知，他不能开口说话，他无法辩解，他也不能辩解。尤其是现在，他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他想他一旦开口说话，敌人就一定会追问过没完，他就很可能说漏了嘴，他就有可能泄漏党的秘密。在这种情况下，何济桓也就只能是仍然一声不吭。

卢锦程道：“你看看，你问他，他都不肯说，我们要是不揍他，我们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怎么能说呢？你也知道，我也已经跟你说过了，从你家灶台后面挖出来的金条和他随身携带的金条，就是我这里失窃的金条，你说我该不该问他？可我好言好语问他，他就是一声不吭，你说，那我该不该揍他？而且，我也已经跟他说了，只要他如实说出事情的真相，我还可以既往不咎，我还可以放你们一家回去，你说，还要我怎样？并且，他的两个同伙儿又都已经如实交代了，就他，还在嘴硬，还在死犟，你说他傻不傻？你说，他嘴硬不肯说又有什么用……”

唐淑萍立即道：“既然他们两个都已经说了，那不就跟我家济桓说了一样吗？老总，那你就放我家何济桓一码吧，他就这么个死脾气……”

“那可不一样，他们说的是他们的，你家何济桓说的可是你家何济桓的；而且，他们两个说的也只是他们知道的内容，你家何济桓说的却是你家何济桓知道的情况；再说，我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只相信他们，冤枉了你家何济桓啊，你说是不是？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他们两个说的内容也不完全一样，我呢，这就必须综合他们三个人的说法，才能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才能公平公正地处理这件事，你说是不是？所以呢，我现在就是要听一听你家何济桓怎么说。”

唐淑萍又一次忍不住转对何济桓哭叫道：“济桓，我相信你，这件事肯定不会是你干的，你一定是被人利用替人受过。济桓，你的为人我知道，你从来就不是一个贪财的人啊；况且，咱们家有自己的土地够吃够喝呀，咱们不缺钱啊，咱们要那么多的钱干嘛呀？济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金条人家又已经拿到手了，你还替别人扛着干什么呀？”

何济桓仍然没有吱声。

卢锦程又一次道：“你看看你看看，他还是一声不吭什么都不肯说，这我们就没有办法了，我们就不能不动刑逼他说了。这可全是他逼的，你说是不是？”

唐淑萍知道，她也没法跟卢锦程说了，唐淑萍只能向何济桓哀嚎道：“济桓，你就说了吧——”

何济桓仍然一声没吭。